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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关华，我是李a的徒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我的大师姐吧。”关华学着赵文心的姿势，擎着一个喝水的玻璃杯，跟赵文心隔窗相对。见到此情此景，秦魁直翻白眼，索性拿起书架的一本古籍，靠着墙根老老实实地看书去了。
“我是你们的大师姐赵文心，我看过你的资料。怎么样？氓，好玩吗？”赵文心品了一口咖啡，一双眼满含柔情地看向关华。
关华甩了甩额头的头发，露出一张红脸，学着赵文心的样子品了一口纯净水。“挺好的。不过，我更希望师姐给我好好介绍一下氓，我真希望它叫‘萌’。”说完，关华还做了一个自认为很萌的动作。
赵文心被逗笑了，将咖啡放在了虚空中，仅此一招便让关华眼前一亮。
“戴上你的阴阳镜，我让你看点东西。”说完赵文心指向了窗外。关华哪敢怠慢，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碎了一片的阴阳镜，碎掉的那块正中间还有残留着一个圆圆的高跟鞋底印。
“氓是亡民的管理者，自然有管理亡民的法子。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网，今天你应该见到了。那个网是贯穿阳间的往生通道。你再看，在那蓝色的往生通道网上，还有通道，相比之下要更粗大更蓝，这些大通道是连接信陵在内的四个城市的汇聚通道，终点分别是这个商厦的二十三、四、五、六层。我们所在的第二十七层，连接着去往阴间的黄泉通道，是这些篮网的最终终点。这就是氓的三重门。”赵文心指着往生通道和汇聚通道的位置，仔细地讲解道。
“黄泉也是个通道？用阴阳镜怎么看不到？”关华好奇的打量着这间休息室，试图找到传说中的鬼魂之路。
“因为阴阳两界几乎彻底分离，残留的黄泉通道比较少，所以只有审讯室才有，这里没有。”赵文心继续解释着：“如何构建通道，只有总部才知道。我们只知道如何维护，像你今天所看到的，秦魁就是去清理通道内的戾气，顺带着净化一下信陵的邪气。哦对了，氓的工作人员遍布华夏各地，我们信陵的所有人都属于氓东区的管辖。”
“东区？氓一共有几个区？”关华好奇地问道。
“东西南北中，五个区。信陵中转站是东区十个中转站中的一个。”赵文心解释道。
“一个中转站有大概二百人，一个区就是两千人，五个区就是一万人。哇，氓的人好多啊。”关华惊讶地喊道。
听到关华报出的数字，赵文心笑了笑。“谁告诉你的一个中转站只有二百个人？像你和根叔可不是中转站的驻站工作人员，你们是特派员。一个中转站的实际人数是五百。氓的五个区实际的工作人员是，两万四千九十一个人。而且，氓的总部里还有数千人，上上下下一共三万多人。”
“氓还有战斗队，集中了氓的超强战力，超级精英三百人！师父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一旁看书的秦魁突然搭上了话，一脸地向往。秦魁这么变态的家伙竟然还不算氓的超级精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三万个死神一般牛叉的人物，聚在一起是个什么概念！对了对了，还有那些为死神服务的鬼魂们，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暗夜组织？关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称它为‘萌’是多么可笑的想法，氓啊氓，你一点都不萌！
关华双手按在厚实的玻璃上，想要冲着那茫茫黑夜和充满灯光的世界放声大喊，却总感觉自己的嗓子眼似乎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这个庞大组织的庇护下，可悲的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情。本以为这世间人才是主宰，活了十八年才弄明白。在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一直都有一个黑老大在维系着阴阳两界的平衡。
“我应该是幸运的吧！”最后，关华苦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第19章 第019章 不翻脸也不认人
信陵市金融商厦楼顶，赵文心、秦魁和关华三人欣赏着信陵市繁花的夜景。
“师姐负责审讯鬼魂，跟他们签订契约。二师兄负责清理通道，我负责的是转生。我们有什么名称和更具体的职责吗？”一旦产生归宿感，关华便准备好了承担责任。
“这只是你看到的。”赵文心招手拉来了两把椅子，舒服地坐了下来。关华反坐着飘来的椅子，趴在椅子背上看着赵文心。“我负责审讯那些有余钱、死前作恶多端的鬼魂，为他们减轻死后的刑罚。你也许会说，这种行为让氓有了污点，其实你错了。这么庞大的组织需要多么庞大的资金运转？那些堪称奇迹的通道，需要多少阴魄来维持运转？这两点有一点断裂，阳间就会乱套。”
“这样就是让‘有钱的坏人死后享受没钱好人的幸福’，我感到不理解，而且不支持。凭什么死后还要搞等级分化，人死之后就应该是平等的？”关华有些愤青了，语气有几分据理力争的意思。
“嘿嘿，我们能勒索的有钱坏人在亡民中占得比例并不多。百分之八九左右，世间还是好人多，遵循天地法则从生到死。这个比例跟你转生的比例不谋而合。”赵文心说到这又笑了起来。“如果我告诉你，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和第十八层的痛苦程度一模一样，你会怎么想？”
“一模一样？你们在骗鬼？就算他花钱从十八层买到了第一层，他还是受那么多苦。你们也太坏了吧。”关华被氓的阴险逗笑了。
“正如你说，那些有钱的坏人应当受到惩罚。收了他的钱，只不过给他换一个受苦的地方而已。而凡人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以为减轻了痛苦，其实都一样。我们名正言顺的拿到他们的钱，给他们一份心里安慰难道不对吗？”赵文心微笑着耸了耸肩。
“我明白了。我会保密的。”关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就算你去大街上说，也没有人会信你的。”赵文心说的也是实话。“再说你二师兄，他除了清理通道的能力外，还要负责到那些偏远地区引导迷失的亡魂入往生通道。因为资源有限，往生通道并不是遍布天下的法网，所以，就有了引路人这一称号。捎带着还要去寻一寻宝，取得阴魄带回组织。”
“怪不得他骑着单车走遍了华夏各地，原来是有任务在身。”关华颇有深意地看向大块头。
“还有你，特派转生员。你负责转生对组织做出特殊贡献的鬼魂……”
关华打断了赵文心的话，皱着眉头不解道：“这个特殊贡献是什么意思？”
“比如，我审讯死后的盗墓人，他告诉我他生前在哪里哪里发现了不寻常的宝贝，你二师兄恰巧在那里带回了大量的阴魄，于是，这个鬼魂就算是给组织做了特殊贡献。还有那些大人物，死后带着大量的信息共享给组织，也算特殊贡献。本该去阴间走一遭的他们，视他们的贡献大小被我们留下为组织服务，等时机成熟时，直接安排到你那里为他们转生投胎。”赵文心打了一个很详细的比喻。
瞬间，关华觉得他懂了整个中转站的运转流程。然后，是打从心底地对氓产生一种畏惧感，如果说先前是因为能人异士多而庆幸自己是氓的一员，而现在关华则觉得，氓所掌握的资产和信息，绝对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官方情报组织或者超级跨国财团。
“我们除了完成基本任务，自动获取工资之外，还能去领取任务。为组织做贡献，增加自己的积分，积分越多，月收入越高，年底分红就更高！”赵文心说到钱的时候，眼睛突然放出光来，就像所有男人看到她一样，充满了占有欲。
实习工资就是一万起，那正式工的工资是多少呢？正式工再去完成任务，那又能领多少钱呢？关华顿时觉得自己学的加减乘除，无法计算脑子里的数字了。看来转生员，还真是一个很有钱途的职业。
“你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吗？”赵文心笑眯眯地看着关华，温柔地问。
关华都看痴了，嘴角都流下了口水。“嘶——没了，暂时没了。”
“那好吧。”赵文心用右手的中指推了一下镜框，左手一招飞来一个金色的小算盘。“一颗大还丹的造价是十万，你是新人我给你打八折，八万。一杯取自天山的纯净矿物质水，价值三千一百七十二元，你喝了十一杯，我算你十杯的钱，三万一千七百，那二十也不算了。在二十一层，因为你惹我生气，砸坏了十七张欧洲进口的高档餐桌，二十一把紫罗兰庄园的椅子，总价值，三十二万四千八百元。合计，四十三万六千五百块。请问你是付现还是刷卡。”赵文心眼里冒着金光，看着面前的流口水的关华。
“大师姐打算盘的样子好好看啊——你说什么？四十三万？我付？”关华下巴都掉到了地上。“我哪有那么多钱？”
早在赵文心取出算盘的时候，秦魁就已知道结果，并主动找到了自己的工资卡，随时准备上缴。
“这都是你消费的呀？”赵文心无辜地看着关华，好像关华是个无良嫖客，办完事还不想给钱。看着那幽怨的表情，关华心里那强烈的负罪感险些让他自己把自己掐死。
“你打我，把椅子桌子砸碎了，你还让我付钱！那个什么大还丹又不是我吃的，谁吃的找谁！你那一杯子破水怎么可能那么贵，你就是勒索我！我不怕！”关华直起了腰板，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那这样好了。桌椅坏了，我们一人一半责任好了。大还丹确确实实是你吃的，你当时可以选择不吃啊，水也是你自己喝的，都到了你的肚子，你好意思让我跟你分担吗？”赵文心幽怨地抿着嘴唇，眼眸里都沁满了泪水。
“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这是有没有钱的问题。”关华想死的心都有了。“水是我喝的，我给你钱。但是大还丹，确实不是我吃的，我记得是二师兄把我救醒的……”就在这个时候，秦魁主动将工资卡递了上去。“大师姐，这卡里有四万，是我喂他吃大还丹应该付的钱。”
“秦魁乖。”赵文心一点不含糊，将银行卡捏在手里，可怜巴巴地看向关华。
关华整个人都傻了，这个世界怎么了？一瞬间，怎么天旋地转的。
“十六万加四万，再加三万。一共二十三万，小师弟呀，你不能让大师姐亏本啊，我挣钱也不容易。”赵文心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捏着银行卡，仍旧是一脸的幽怨。动动嘴就有四万进账，还不容易吗？
“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要不打欠条吧？”关华想到了办法。
“好呀。”赵文心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你一个月不还我钱，连本带利涨到二十九万，两个月不还，涨到三十五万，三个月不还，涨到四十一万。好了签合同吧，三个月还我四十一万就行！”
“你这是赤果果的打劫，你就是个女强盗。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关华跳着脚表示抗议。没想到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吝啬鬼！
“嗯哼？”赵文心扔掉了算盘，灿烂地笑了起来，慢慢朝关华走去。“你真的不准备还我钱了吗？”
杀机弥漫整个休息室，一股冷风袭来，关华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关华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层的遭遇，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母老虎？”
“别墨迹了。再不给钱，打得你再吃一颗大还丹，又多十万。”秦魁忍不住出手了，一手抓住关华，一手从他身上掏出钱包，从中取出关华的银行卡，递给了赵文心。“师姐，这是他的工资卡，放你这吧。钱不够的话，让他去做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