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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如坠异空。他殷切期盼,却一次次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她不得已告诉他丹药伤身,作为一个早就通达三关的人,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在所不惜。她看在眼里,那种滋味不是常人能懂。
“夫人,奴才给您打着伞,大中午的小心晒。”养心殿太监常青一边撑着伞一边叮咛,十七八的年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显得十分灵秀。
云烟笑了笑,抬手去接伞。“你们回去吧,不就一截子路,哪有那么娇气。”
兰夕接过云烟手中食盒揶揄道:“夫人行行好可给咱们个受万岁爷打赏的机会吧,爷一见了今年第一碗绿豆汤,可不是开心的要打赏嘛”
云烟听了也忍不住一笑:“你个丫头,嘴越发厉害了,不嫁出去怕是不成了。”
兰夕一听又是撒娇又讨饶的,笑着一路往圆明园殿走去。
云烟进了殿里,太监们默认照例是不用通报的。
她刚一踏进去,太监们请了安,她便照例问了句:“有在议事吗?”
柴玉如今已经做了圆明园殿的总领太监,他脸上有些转瞬即逝的迟疑:“禀夫人……没有”
云烟点点头,走他身边经过时,不免又看了他一眼。兰夕狐疑的看了柴玉一眼,上去一把拽了他就咬耳朵,刚听一句,就踩了他一脚,追上云烟去。
云烟刚走进月洞门,就听见了笑声。随着笑声,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也跃然眼前。
雍正神情柔和的垂目看着身边人,他高大的身躯靠在躺椅里,,穿着龙靴的双腿自然地分开耷在踏脚的上,常服的袍脚耷在膝上,金色龙纹的长裤隐隐露出来——
一个细眉细眼的绿色宫装女子抱着小阿哥正蹲在他腿边笑,旁边的嬷嬷们也满脸堆笑。
看着这女子侧面,柳叶眉,肤色白净,身量纤细,十六七岁的豆蔻年纪,不十分抢眼,却有似曾相识之感。
云烟脚步微微停顿,屋内人已然全部看见她。
兰夕挎着食盒跟上来,唤道:“夫人”
雍正抬起头来,看见她。绿色宫装女子也抬首对上她视线,那双眼,分明是,熟悉的感觉。
嬷嬷们忙一众矮了身子跪地请安,那女子也匆匆就着姿势请安,有些微微狼狈。
雍正看着云烟,从躺椅里将右手抬起来,云烟一步步走过去,将左手放进他抬起的手掌里。
“谦嫔娘娘和小阿哥处的不错”云烟平静的抬了抬右手示意她们起来。
谦嫔刘氏正是这绿色宫装女子,她显然也明白了云烟的身份,忙低头应声将小阿哥抱上来意将其放入云烟怀中。
云烟将手从雍正手中抽出来,接过小阿哥。他正将一只小手指塞在嘴边温温的笑。云烟心中一阵柔软,心中忽然闪过当初那个温润男子的影子。这样小的年纪怎会像煞了那个叔叔?
腰后突然有只手像是替她抚了抚裙后的褶皱,她才发现自己晃了神,抬头看看谦嫔刘氏——
蓦然回首,都是故人的影子。身边的这个人可曾想到那对爱极又恨极的兄妹?
爱,抑或是恨,终究归于尘土。
云烟怜惜的碰碰小阿哥的小脸,将小阿哥交给兰夕。“去吧,小阿哥也该饿了。”
众人一起跪安下去,谦嫔刘氏只在起身时看了一眼椅子中闭目养神的皇帝。云烟看着她们背影,目送她们离开,她不再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四海升平的日子不长,古州地区又起哗变。雍正十二年七月,当地传言“有苗王当出”,苗人皆信,遂反对流官统治。官府曾抓获造言者“苗人老包”,后又释放,于是一些人“纠众滋事”。
其实古州自雍正七年征服之后,即设古州厅,以流官管辖。古州地区旧有土官名目,如长官司、副长官司、土舍等。这些土官虽在建厅之后被授予土千总、土把总、外委土舍之名,协助清政府管理苗寨,但总不能如昔日一样耀武扬威。因此,他们一直希望恢复旧日之局面。
雍正帝听闻鄂尔泰急报古州事件后,为避免可能发生的事端,立即派吏部侍郎吕耀曾、大理寺卿德福,会同地方官员赴古州宣谕化导,但无效果。后又对滋事者进行镇压。结果引起了更大规模的叛乱。
临近年关,雍正嘴角上火起了一串水泡,可急坏了太医院,内药外敷也不见消去。他平时里最爱齐整,又是茶水不离的,碰着就疼,当真是闹心。
屋内暖香细细,雍正一身金底出黑狐毛的团龙袍子盘腿坐在厚厚的龙座榻上,一手拿着奏折,一手去端茶盅。
一声闷闷的抽气,茶盅又被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吓得屋里屋外几个小太监连带着苏培盛,跪了一地。
云烟拨了帘子进来,一瞧他皱眉神色,目光看到他嘴角那一串红红的水泡,抿了抿唇。
她一边挥挥手让几个小太监起来,一边走近座塌,苏培盛忙带着他们爬起来退出去。
雍正看着奏折头也没抬,伸出一只手来准确拉到她手后抬了头。
“怎么这样凉?”
云烟反握了他手,“是你手热。”
雍正抬手又蹭蹭她脸颊,依旧说一句:“多穿点”
云烟点点头,手从他掌心里滑出来转身进了内室,雍正又恢复到原来姿势继续看着折子。
不一会,云烟出来,端着小药盒和棉棒,往他身边一坐,低着头用棉棒蘸了透绿的药膏,歪着头轻轻往他嘴角上点。他唇角微微一动,牵起鬓角新添的银丝,在午后阳光折射下分外刺目。
云烟的目光在他眼角纹路上停驻,雍正敏感的移了眼神对上她眼。
“怎么?”
云烟微微一笑,“还疼么”
雍正道:“好多了”
云烟点点头,低头收着药盒要站起。雍正忽然抬眼道:“朕最近……是不是老多了?”
她心中一凛,他是如此敏锐的人啊,一直都是。
她放下手中药盒,却抬了手去摸他脑门,倚在他身边,把吻落在他脑门中央。
“不老”
雍正十二年的万寿节,不过是一盏薄酒,雍正帝遇风就打了个喷嚏,回来早早睡下,半夜里就发起烧来,浑身都是滚烫。云烟睡到半夜,突然被小腹上搭来的大手给热醒,忙爬起来叫人点灯。
这一病有些毫无预兆的来势汹汹,颇让云烟和苏培盛都想起几十年前在王府里时他那场风寒大病。如今到底岁月不饶人,五十多岁的人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若不是生病,真不能如此休息。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倒是日日来请安,几位皇子福晋也孝敬恭顺。朝堂上政事、地方动乱可不因皇帝生病而减少,没歇几日不上朝,雍正就召军机大臣到九州清晏里来议事,又受了累。雍正一急,心肺口舌都是一片内火,病情反倒重了。几经反复,情况不容乐观起来。太医叮嘱不方便洗浴的时候,她就每晚亲自给雍正擦身。要说从前,似乎也不是没有过,可一辈子生活下来,他反倒不自在了,让她有些看不懂。
云烟隐隐感到担忧,却命令自己坚强。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雍正,她不知是爱好还是责好,一辈子不曾干涉,如今也更没有缘故去不理解他对黎明社稷的坚持。
圆明园内华灯初上,云烟望了望窗外扶扶鬓角发丝,侧眼见苏培盛领着养心殿太监柴玉将热腾腾的铜盆端上来,点点头示意他们端进去,便低头开始卷起自己白色风毛的袖口,一边跟进去。
单手拨开西暖阁内室的帘子,雍正肩头散着龙褂,鼻头上架着眼镜,倚在龙床上看折子,一边看着一边又开始咳嗽,床边散落着一堆折子。
屋里的地龙是足足的,冷到不冷,只是对病人又是两说。
云烟走过去,抬手给他拉肩头龙褂,轻声道:“没睡一会又起来看折子了”
雍正又咳起来,抬手拜拜又去掩口。他咳嗽的样子让云烟内心莫名一刺,刚要涌上的一点痛迅速被她从面容上压制下去。她一手落在他后背上轻拍,一手摸了摸他额头,顺着他脑后发辫轻抚下来。
云烟瞥了一眼他手中奏折,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感到这字像佛禅一般缠绕着他一生,从未离开,从未喘息。
目光俯视下,他的双睫不再如年轻时那样浓密,风霜后倒更像几分记忆中的康熙爷。
这一生,她从不曾责怪他,埋怨他,甚至要求他。因为他有他的抱负,他的黎明百姓。
如今,此刻,她发现自己的私心几乎要克制不住,不愿让他这样累了。
睡前她要给他擦身的时候,她很自然地去拉他的裤头,他竟突然抬手按住了,她就抬眼看他。
雍正靠在枕头上偏过头去轻咳了几声低哑道:“不用解。”
207
大结局
云烟低头看看雍正;把手松开来,再给他轻轻拉上被子;收拾完了给他卸下帘子再出去。
待她再进来的时候,雍正侧卧着背对帐子似乎已经在龙床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的又熄灭房内几盏烛火;只留了角落一盏,就着昏黄的光亮收拾他换下的衣物和床角小桌上散乱的奏章和笔墨。
悉悉索索的声音很轻微,床上帝王的呼吸声时隐时现。等全部忙完;她习惯性的端了个矮凳坐在龙床半掩着的帐子边;一静下来,外殿西洋钟的滴答声分外明晰,脑海中回想起刚刚太医院首席刘裕铎说的话。
不知何时;雍正翻过身子来;似乎却像是醒了。戴着玉扳指的大手从床帐中伸出来;云烟一愣,忙将手递上去。
“怎么,还不睡”他的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也轻柔。
“没事,我就听听西洋钟的声音。”云烟轻轻答道,“皇上怎么醒了”
雍正道:“朕忽然梦见从前在王府里的日子了……你就坐在青铜树下洗衣服。一边洗着那鬓角的碎发就掉下来……你就用手肘蹭一下继续洗……过一会又掉下来……”
云烟听着听着就愣了,内心刹那间涌出一股股悲痛来。
“云烟?”
她听到雍正唤她名字才回过神来,强忍着咽了口气才带着笑开口。
“云烟在呢”
雍正停了停哑声道:“你坐上来”
云烟起了身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拨了半边帐子,看见他向外侧靠在明黄色的龙枕上,黑漆漆的眼睛已然睁开了。他似乎正要讲话,眼神却忽然寒光一闪——
云烟感到背后一凉,猛然脱口叫道:“有刺客!”身子已经反射性的扑上雍正身前。
闯入内室的蒙面刺客见状似乎有微微的迟疑,利刃微微偏了点角度似乎想寻着空隙直取雍正,但一剑下去还是刺上了她的下腹,顿时鲜血如注!
刺客收刀再欲击时,雍正摸起枕下利器脱手击向刺客面部,他偏头躲闪,面上蒙布一下散落下来,脸颊边被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是个女人!
只在千钧一发间,大内侍卫图海已然带剑而来,直取刺客,刺客回身用兵器招架,兵刃碰撞发生的声音异常刺耳。不消一会,刺客已然被大内侍卫包围。她夺路无门,正欲自刎,却被图海打落兵器,一手掐住她喉咙,另一位大内侍卫都林从她身后反剪住她的胳膊压上前来。
“快来人,快!“雍正用手捂住云烟下腹部的血口,已然声嘶力竭。
“皇上!“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苏培盛和图海匆忙赶到床前,只见龙床上被鲜血染红,雍正一身明黄色里衣已经血迹斑斑,他搂着身前颓然的女子,整个人都像瞬间老了十岁。大家都被这场面惊呆了!分不清到底这血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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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刺客潜入九州清晏一事几乎让皇宫上下震动,雍正却下令封锁消息。
圆明园不如紫禁城密不透风,可也是守卫森严,若是外人就算飞檐走壁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