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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瑞甚少骑马,毕竟自幼娇贵惯了,实在不喜欢马背上的那种颠簸感。只有事态紧急的时候才会选择策马入宫,仗着太后的宠爱,宇文瑞倒也得到了御前奔马的特权,即使进了皇城也不用下马步行。
宇文瑞走地急切,栖凤宫里太后却是盘算着一出好戏。只待宇文瑞进宫来,便可开演。而忧心柳伊情状的宇文轩,自然也是顾不得太后那儿的动静了,满心等着宇文瑞的结果。
当宇文瑞的马奔进皇城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开始了,半点不由人。
太后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栖凤宫内,她知道瑞儿一进宫并不会来找她,也因此早就派了人在轩儿那,为的就是截住瑞儿。
宇文瑞一进宫就直奔帝宇宫,可惜却躲不过太后的算计。
知母莫若子。
知子却也莫若母。
宇文瑞看着眼前的芮嬷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叹自己终究逃不过母后的双眼。下马,随同芮嬷嬷一起去了栖凤宫。
栖凤宫正殿,太后已经等了宇文瑞好些时候了。眼下,宇文瑞正跪在殿中,太后却也不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宇文瑞——自己的儿子。
“母后!”宇文瑞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求母后放过柳伊。”
太后凤眸微张,看着殿中的宇文瑞。
驭龙国的娴太后,就因为那双凤眸而闻名于世,也因为那双凤眸颠倒众生博君欢颜才一举攀上枝头,圣宠不衰。而宇文瑞正随了他的亲生母亲的模样,那双凤眸几乎同娴太后一般,只是生在男儿身上,免不了增添了几分英气和威严。
“瑞儿真是说的哀家糊涂了。”太后撑起身子,原先因困倦而微合的双眸此刻也睁大了,一瞬不瞬地看着殿中的宇文瑞。
“母后知道皇儿在说什么,望母后成全。”宇文瑞还是不明说,却已暗示了太后。
太后听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殿上。宇文瑞跪在殿中,却也不敢抬头看太后一眼。
直到宇文轩的出现,才划破了栖凤宫中这尴尬的寂静。
“皇儿参见母后,母后万福。”宇文轩爽快地在宇文瑞身边挥襟,单膝跪地。
“免了,轩儿可是来看瑞儿的?”太后见宇文轩赶到,心里的算盘更是打得响。
“皇儿只是来问候母后的,并不知道皇弟也在此,怕是巧合了。”宇文轩笑着解释道。只是太后的一双凤眸却是细细地打量着宇文轩,让宇文轩心里有些虚。
“瑞儿也是许久没进宫陪哀家说说话了,今天怕是有什么急事要告诉母后吧。”太后一句话便又带到了关键上,脸上却是挂着和蔼地笑容,盈盈地看着宇文瑞。
宇文瑞为难地看了看身边的宇文轩,脸上写满了“救我”二字。宇文轩看到了,却也只能是为难地笑笑,随即摇摇头。
宇文瑞看到求救无望,又想到之前自己所想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干脆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回禀母后,柳淑媛怀有帝裔,可否将她接入宫中休养?”
此话一出,栖凤宫内瞬时寂静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整个栖凤宫内只听得到漏壶的滴水声。
纵使太后聪慧过人,却也不曾想到柳伊会在此时怀上龙裔。
“如此好事,自是要接进宫里好好休养照顾的了。”良久的寂静过后,还是太后先开了口,“只不过这柳伊毕竟是戴罪之身,更何况侯府内是否还有事情未查明呢?”
宇文瑞听到这些,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这侯府内的案子,除了对皇兄宇文轩和大太监总管段景宏说过之外,便再无他人知晓。而眼前,太后分明是拿这件事情来为难自己,摆明了不想再让柳伊进宫。
“母后,柳伊毕竟已经有了身孕,一切以帝裔为重,其他的事,待柳伊诞下帝裔再说也不迟。”宇文瑞想着便将帝裔作为借口,毕竟母后还是疼爱自己的儿子的。虽然宇文轩不是她亲生的,可名义上却是名正言顺的儿子,又有哪个做母亲不想早日抱上孙子呢。
“只怕是脱罪的借口罢了。”太后突然义正言辞道,“更何况柳伊早已被夺了淑媛的称号,再加上是戴罪之身,生下来的帝裔不要也罢。”
“母后!”一旁的宇文轩听了此话更是急恼,抢在宇文瑞之前说道,“母后当真如此心狠?”
“轩儿,不是母后心狠。”太后突然口气柔和了下来,“柳伊的身世,你们与母后想必都清楚。斩草不除根,势必后患无穷。”
“母后,柳伊并不知晓此事,为何不能放过她。”宇文轩此刻眼中满是痛惜。当年的一念之差,造成章家灭门的惨案。如今章家唯一的后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又岂有不救不顾的道理。
“轩儿,你若是一意孤行,休怪母后不顾及母子之情。这皇位,哀家能给你,便也能收回。”太后见宇文轩执意如此,便开口威胁起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骇人模样。
宇文轩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对太后的脾性更是清楚。上次在暗室自己当面顶撞已经让太后很不满了,再加上柳伊的身世和自己对王妍冉的冷落,太后对自己的不满日益加剧。只是没想到,太后竟会拿皇位来要挟自己。论忠孝礼义,宇文轩是万万不敢再顶撞太后了,而论地位权势,宇文轩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一旦失去了皇位,他在世间孓然一生竟是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思及此,宇文轩犹豫了。从未想过自己的愧疚感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然而孰重孰轻,心里自是有一番计较。
“母后既已有打算,皇儿遵命便是。”宇文轩还是舍不得失去皇权,心里的计较,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皇儿能谅解,哀家甚是欣慰。”太后这才满意地闭上双目,点点头继续道,“想必皇儿可以妥当处置此事。”
“不劳母后费心,皇儿自会处理。”宇文轩几乎是愤声而出,却只能将大部分的怒气压抑在自己的心里,不敢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宇文瑞却是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想过皇兄或许会屈服,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容易屈服。心里顿时觉得替柳伊不值,与其如此,当初又何必接柳伊进宫。还不如在民间寻一户好人家嫁了,倒也比现在一了百了更是轻松惬意。
“皇儿告退。”宇文轩强压着怒气最后向太后行了个礼便独自一人气恼地离开了栖凤宫,只留下宇文瑞一人站在殿中。
“瑞儿,你也回府处理要事去吧。”太后既然已经得逞,心里自是痛快无比,仿佛是被挪走了心口的一块大石般畅快淋漓。
“是,母后。”宇文瑞也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只是轻声应了声诺便悄悄退出了栖凤宫。
策马离开皇城,尽是一片无奈和萧瑟。
回到府中,夜已暗沉。宇文瑞怀着沉重地心情走到阁楼,却发现元访枫竟已在阁楼门口站着了。
“元大人。”宇文瑞低声叫出口。
元访枫转身见是宇文瑞,立即下跪行礼道,“侯爷。”
“快起身。”宇文瑞上前站到元访枫的眼前。看起来元访枫已经在此逗留了不少时间了,只是也不知是为何迟迟不肯进去。
“元大人这是……”宇文瑞终是耐不住性子,开口相询。
“是皇上派臣前来送柳淑媛离开。”元访枫开了口,却始终觉得话从口里出来,令口舌无措。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了下句。
“看来皇兄也算上心,竟这么快就派了你来。”宇文瑞笑笑,免不了的酸涩感一下涌了上来,“送到安全的地方,莫要让她伤到了。”
“臣会小心的。”元访枫听了宇文瑞的叮嘱,心里一阵酸痛。早知会是如此,当初就该不顾一切带上她早走高飞。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宇文瑞听了元访枫的保证,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了眼阁楼便转身离开了。他不想再见柳伊一面,怕的是自己心里的愧疚,更怕柳伊的泪水会让他痛恨那个懦弱的皇兄。只是,江山和女人,孰重孰轻,皇兄自有分晓也自有选择。他干预不了,更改变不了。若是换了自己,或许也会为难,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元访枫看着宇文瑞走远的身影,心中尽是叹息。转头瞥见阁楼灯火渐亮,想是柳伊醒来了,便上前轻扣楼门。
“叩叩叩”
三声,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一名侍婢打开了楼门,见是元访枫立刻行礼并让开了路。元访枫借着烛光向楼上走去,却碰巧遇到柳伊扶墙缓缓下楼。
二人目光相触,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袭向了柳伊。稍有不慎,便顺着墙缓缓下滑。元访枫见势不妙,立刻上前伸手扶住柳伊,却也不敢再动半毫。只怕是一时克制不住自己,将她拥进了怀中。
柳伊顺着墙下滑,伸手之处只觉得一片冰凉。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将自己扶住,给了自己一丝力量勉强撑住了身体。只是柳伊却突然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不能克制地向那份温暖靠近,直到头轻轻地倚靠在了那份温暖之上,才让柳伊觉得舒心许多。
元访枫极力克制着自己,却没想到柳伊会自己靠上来。一时之间退也不是,伸手也不是,只能愣在那里任由柳伊靠着,身子却是僵硬的。
“访枫……”柳伊深吸一口气,努力汲取着元访枫身上的味道,那股访枫身上特有的、温暖的味道。
“嗯。”元访枫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身子也放软了许多。对于柳伊的呼唤,也只是轻声应着,唯恐坏了眼下这一片宁静。
过了一会儿,柳伊似乎是舒服多了。撑起身子,抬起头看着元访枫。元访枫亦是即刻收回双手,不敢多停留片刻。
“访枫,你怎么会在这里?”柳伊想起方才的举动,脸上略有红霞,显得更是娇俏可人。
“皇上命我来此接你离开都城。”元访枫一字一字,清晰而有力。
“离开都城?”柳伊听得清楚,只是不明所以。她略带疑惑地看向元访枫,眼中的清澈澄净让元访枫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是……抛弃我了么?”柳伊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和那抹苦笑却深深烙印进了元访枫的心中。
“走吧,此地也再无留恋了。”元访枫将手伸给柳伊,想扶她离开。
柳伊却只是淡然地从他手边擦身而过,避开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了无痕迹。
元访枫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柳伊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恬静的眸子里映射出的忧伤让他的心倏地一疼,却毫无办法。
柳伊缓缓下楼,身体的不适让她的面色略显苍白。平静地吩咐着侍婢替自己收拾好一些必备的行装,便转身淡淡地对元访枫说道,“走吧。”
元访枫不曾想到柳伊会如此平静,一时竟也没了主意。看着柳伊手中的包袱良久,话在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访枫,可还有事?”柳伊恬淡地问道,轻若幽兰。
元访枫这才狠下心,“请。”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柳伊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阁楼的大门,随着元访枫离开了金碧辉煌的侯府,坐上了一辆破旧狭小的驴车,缓缓离开了这片令柳伊魂牵梦萦、爱恨纠葛的土地。
元访枫一路倒也不敢多说什么,方才柳伊那一眸悲伤深深刻进了他的心中。这悲伤比之当初拒绝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思及此处,元访枫心中一痛,握着皮鞭的手也更加用力。驴车比马车行进速度慢许多,也就没有那么颠簸。宇文轩特意吩咐人备了驴车送走柳伊,可见心中还是在乎她的。元访枫回首看向车内,只见柳伊抱膝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