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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你这个贱人。你把冷霜带哪里去了?”李嬷嬷索性心一横。
沈苾芃微微一笑:“当然是享福去了!还能去哪里?”
李嬷嬷倒是一愣:“你……你胡说?你恨我们恨得要死……”
“呵!李嬷嬷你觉得你现在还配我恨你吗?”沈苾芃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李嬷嬷浑浊的眼睛,她却是老迈了,以至于看不清楚未来。
“我已将冷霜配了前院的李世清,过几天还请李嬷嬷过去主持大婚。她一个丫头能做正妻也算造化了。”
“你……”李嬷嬷顿时心如死灰,虽然冷霜这丫头不安分了些,但是平日里也算与她厮守时间较长的。日子久了自是生出几分不同别人的亲近来,没想到转眼间便被沈苾芃祸害了。
“沈氏!你这个贱人!!”李嬷嬷心中对沈苾芃早已经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猛地伸开手臂扑了上去。
几个粗使婆子将她拦腰抱住推进了东暖阁,李嬷嬷疯了般的拍打着门板大喊大叫着要去寻世子爷来。
“来人,这婆子疯了,莫得吵了世子爷的清净。”沈苾芃看着被李嬷嬷拍打的摇摇欲坠的雕花木门。“将她带到别处去养着!”
“沈氏!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挨千刀的贱人!我没疯!我要去见世子爷!我要见世子爷!!”
跟在沈苾芃身边的宋妈妈冲一边的粗使婆子递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人打开门挤了进去不一会儿将李嬷嬷就扯着拉了出来,用一块儿破布将她的嘴巴堵上,一直拽到了一边的青帷小车上。
“少夫人……这李嬷嬷送到……”宋妈妈还是不太确定。毕竟是先夫人的奶娘,不知道这样做后世子爷会怎么样?
沈苾芃看着洞开的木门。还有里面曾经很繁华的摆设冷冷笑道:“找一个僻静院落养着就行了,李嬷嬷这应该算是中了魔障。关上几天,请得道高人做一场驱魔道场便罢!这几日你们给我好好养着她!”
宋妈妈何曾听不出沈苾芃的内里意思笑道:“老奴遵命,一定好生养着李嬷嬷不会出半分差错。”
沈苾芃别过头满意看着她:“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君謇现如今往宫里头跑得更是勤快了些,这一日终于得空将沈苾芃唤到了书房,十几天下来,他也没想到沈苾芃竟然将庶务中最难的人事调动很轻松的办妥。这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些,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做到的?
沈苾芃知道他会过问,早已经将腹稿打好了,走进了书房。
君謇很随意的穿着一件银色纱袍端坐在案几边,沈苾芃依然如往常一样恭敬中带着几分冷漠。
“回禀世子爷,前院还有府中的人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君謇眉头微微耸动,将案几上的茉莉花茶向前推了推,“坐下说。”
沈苾芃坐在了椅子的边角,侧着身子道:“赵管事妾身已经让他同张管家一起管着账房,每个月的月总收入支出都要做出个账面来,呈给世子爷您看。账面的支出都要两个人的印章才能奏效,公中的库里面才能拨银子给他们。没有两位管家的印章自是取不出来,此外超过千两的银子支出还要半月汀的印子才能支取。”
君骞微微点头,这一招倒是狠,看似分权给了两位管家,实际上侯府的财权却是集中到半月汀这边了。
第215章 买妾
沈苾芃抬眸瞟了一眼君謇的脸色知道他定是满意了,继续说道:“外院的各处换上了这一次随着世子爷南征的人,因为得了功名这便是个由头。能者得,功者居,奖励那些为了靖安侯府浴血的人,想必父亲那里也好交代。”
“嗯!”君謇端过了茶撇去了上面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看向了面前侃侃而谈的女子,“你这个主意很好,有几分见识。”
沈苾芃暗自冷笑,也不做声,她的见识他还没有完全看到呢。虽然前院的各处管事们都换上了世子爷的人,可是那些人都是戎马出身,真正管起来事来却是对庶务不通的人。这些关节处沈苾芃暗暗用了自己的人,陈宏,长二姑,宋妈妈等。即便是君謇重用的赵管事也是被拉拢到了她这边。
那一次查账,君骞分明在这几年间将靖安侯府的好处均是搬到了他自己的名下,她如今掌管庶务为何不学学君二爷的奸猾?明着一套,暗地里一套谁不会用?她又不是不知道君謇利用自己打压安惠夫人和君二爷,那她为何也不能利用世子爷的名号拿自己该拿的东西。
总之得知了靖安侯和先夫人对自己娘亲的所作所为,她便狠了心要将靖安侯府的东西统统拿出去。只是让它成为一堆看起来很威严的空架子而已,若是一阵风吹草动便会轰然垮塌。
“内院由宋妈妈先担着责任,”沈苾芃缓了口气,“等到陈妈妈病好了。自是请她老人家出来主持内务。”
君謇眼神一暗,陈妈妈病倒了的缘由他何曾不知道,都是府中混出来的老油子了。她一定猜到了那个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可怕事实,沈氏亲手害死了半月汀的第一个孩子。但是沈氏救过世子爷的命。陈妈妈愤恨交加又心绪纠结不病倒了才怪。
沈苾芃看着君謇的脸色,微微一笑忙换了一个话题道:“宫中的正君公主过几天要庆寿,靖安侯府自是要出面送一份儿贺礼,不知道世子爷有无准备。”
君謇缓过了脸色道:“正君公主平日里与你走得近一些。女孩儿家的心思你最能猜得到,你看着办吧。花多少钱也由着你定夺!”
“那世子爷也是要去的吧?”
“嗯,”君謇向后微微躺了下去,突然觉得这样同沈苾芃说话有些疲惫,他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些一起相携走过的艰难日子,那些生死与共的葱茏岁月,那些一个眼神便已经知道对方会说什么想什么的默契,现如今被这些繁文缛节的琐事,被彼此间隐隐的欺瞒和恨所代替。
他看向了沈苾芃柔柔的眉眼心头微微发疼。沈苾芃避开了他定定发呆的眼眸站了起来福了福道:“世子爷早些歇着吧!”
君謇突然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算什么?他还算不算她的夫君?她嫁了他却不允许他碰她半分。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儿自己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甚至……君謇微眯了眸子,她还同自己的那个互相视同仇敌的弟弟不清不楚。他究竟算什么?
沈苾芃也不理会君謇的沉默,转身刚要走。却猛地被君謇一把拽住落进了他怀里。
她心头到底是一惊,最害怕的局面便是如此,她深恶痛绝,他也此恨绵绵,但是他们是夫妻。这夫妻人伦却不能不循着些,可是早以前那种落入他怀抱中的欢喜现如今被一种深深厌恶所代替。
君謇发了狠,咬着牙道:“芃儿,你似乎没有尽到作为妻子的责任啊!”
沈苾芃的柳叶眉微微一蹙,眼眸中的那抹下意识的厌恶让君謇的手臂缓了缓。
“妾身近几日身子乏了,不能伺候世子爷安寝,这样吧,”沈苾芃突然眼眸一转,“听闻扬州瘦马,经过专门训练,然后给那些豪门大户做小,又漂亮又柔顺还很听话……”
“够了!”君謇缓缓放开了沈苾芃犹如柳枝般的细腰,一时气闷,怎么也没想到沈苾芃竟然将自己当成那种好色之徒。难不成之前两个人彼此之间的那点真心真的付诸东流了吗?她何苦要如此羞辱自己?什么扬州瘦马?他君謇若是真要找女人还需要她一个正妻买了小妾伺候他吗?当真是荒唐!
“罢了!你且下去吧!”
沈苾芃点了点头,走到门边突然道:“世子爷若是不喜欢扬州瘦马也罢了,若是看中了府里面的哪个丫头,大可以提出来,妾身也不会说什么。”
她话刚一出口,君謇顿时震怒,她当自己是什么,当初还不是她将自己推到了徐钰的房中。惹下这么多令人痛彻心扉的麻烦过后,却又轻松的提起给自己抬妾的话儿来。
“这个不劳夫人操心了,这是我的私事,”君謇的声音有些沉闷。
“世子爷误会了,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世子爷该尽着一份孝心的,”沈苾芃暗暗冷笑,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想给他抬妾吗?只不过抬了妾他便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堵了悠悠众口,只不过子嗣……呵!只要她在这府中一天,那就是休想。
“呵!”君謇看着她,满眼的伤痛,“芃儿!你说这话好生令人气恼,子嗣的事儿你心中最清楚不过。”
沈苾芃知道他终于忍耐不住要寻自己的麻烦了,可是她此时已经今非昔比哪里有那么多麻烦给他寻到,冷冷一笑:“君謇,我还真不知。”
“你……”
“我只知道世事伦常,莫作亏心事罢了!”
君謇一愣,随即心头一动,这一次看到沈苾芃时,他老觉得哪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明明是她有害死自己孩儿的嫌疑,可是她似乎恨自己更胜一筹。张张了嘴巴想要问个分明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终究是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叹了口气:“芃儿……你……且去吧!”
沈苾芃恢复了之前的安然神情,将心头的那抹憎恶好好收藏了起来,缓缓福了下去:“妾身告退!”
君謇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夏花竟然凋败了许多,眼眸中的神采渐渐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在这一世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的人,竟然成了陌路。看来情这个东西,最是混账无端。
第二天沈苾芃突然被长公主派来的宫女急匆匆的召集进宫,她倒是很讶异,不知道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正君公主居住的景阳宫偏殿,却看到一向活泼的正君公主此时正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一簇粉红色的三色堇发呆。
沈苾芃忙行礼道:“民妇见过公主殿下!”
正君公主猛地转过身来,一丝欣喜掠过圆润的脸际,这丫头长得很是喜色,难怪别人看了喜欢几分。
“快快请起!”正君公主一把将她的胳膊托住,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苾芃,“新娘子!好久不见了!”
沈苾芃脸上没有丝毫的新婚之喜,反而沉静的笑道:“公主殿下见笑了,不知道今日召民妇进宫……”
正君公主满眼讶异,沈苾芃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新婚之妇,全然没有那种初为人妇的淡淡喜悦。不过她本来心思单纯,也没做深想倒是自己这边的烦心事儿还是一桩接着一桩,最最烦心的事儿便是自己的婚事。
程国公的小子年初春闱中了状元,人才是一等一的风流俊雅,这京城中除了君家的两个儿郎之外,若说人才便数着这个程国公世子了。本来延庆帝更看重君家的两个儿子,但是这兄弟两均是人中龙凤且和宫中的皇子们牵扯太多也太过张扬,他不能不防。加上君謇已经娶了妻,君二爷虽然也是嫡出但终归没有靖安侯府的继承权,也是不美。其余公卿子弟要么年龄不相仿,要么平庸,要么门第不配。总而言之算来算去倒是只有程国公这门子亲事最安心。
但是谁能想得到正君公主的一片芳心早已经牵在了那位九皇兄身边布衣谋士的身上,她那日听了沈苾芃喊他姐夫心都要碎了去。后来托人打听,才晓得沈氏将这件事弄错了。心头不禁埋怨,那沈氏看起来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这样的事情还能乌龙弄错?
沈苾芃定睛瞧过去发现正君公主脸色变幻不定,显得颇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这位傲娇的公主又想出什么新奇的法子。
正君公主重重吐了口气突然握着沈苾芃的手:“沈姐姐你教我抚琴好不好?”
沈苾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