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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用力握拳,指甲都深陷进手心里,才忍住没冲进去见水越?流银。他仍然知我懂我纵容我爱护我,可我无以回报,便如他所说,我不能也无法回头了。
回到房间,我几乎是爬上炕的,衣服也没脱就钻进了被里。越是让自己不要想,银国时期的画面越不断闪现,初见时的惊艳,初夜时的愤恨,初恋时的甜蜜,初闻噩耗时的痛不欲生……原来曾经那么爱过……
“咳咳……咳咳咳……咳咳……”不知过了多久,暗夜中隐隐传来水越?流银压抑的咳嗽声,一声一声震痛我的心。
怎么咳得这么严重,不会是肺痨吧?这时代痨病是绝症,水越?流银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我左翻右滚担心得躺不住,爬起来走至门边却又犹豫,这么晚了他一定已经睡下,我跑去敲门算怎么回事呢?而且我就是把他敲醒了,说什么呀?难道就说你咳得这么重我很担心,让我看看是不是肺痨?汗……这也太奇怪了,何况我就是真看了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肺痨呀,我又不懂医术。
我放弃的退回来,左右环顾不由叹气。左面住的是雪无伤,在冰雪荒原险死回生还未完全康复,右面住的是水越?流银,旧伤成痼疾不知是否得了绝症生死难料。旧爱新欢,手心手背没一个好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郁闷之极的推开窗,想透口气,却见窗外风雪渐小,虽还未停,但雪花飘零,若有似无。天上虽没有星月,可遍地银白,宛若琉璃世界,一点也不觉得黑暗。
我深吸一口带有新雪清香的空气,暂时抛开心中烦恼极目远望。目光所及却不由一呆,只见雪地上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衣发如雪飘逸若仙正在孑孑独行渐行渐远。
“师父……”我不由脱口叫。
七色国中除非是垂垂老者,天生白发者很少,眸发基本都有颜色。而那个背影修长挺拔绝世出尘毫无老态,白发如丝白衣胜雪宽袍大袖像极了师父。
“师父师父……”我一急不管这里是二楼,仗着这具身体纤巧灵活体质特异,一撑窗台飞跃而下。果然没有受伤,连摔倒都没有,呈地球经典拉风造型一手一膝着地。
那人恍若未闻,衣袍翩跹迤逦而行,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如行云流水,倏忽便走出老远,只隐隐剩个模糊的影子。
我急忙提裙飞奔,怕跟丢了他。可雪地难行,几次差点摔倒,急得我不禁大叫,“师父,师父等等我,我是泊儿啊……”
也许是距离太远听不见我的呼唤,那人毫无反应,依然飘然向前。但奇怪的是,他飘飘若仙我磕磕绊绊,却一直没有跟丢。时间一长,我便发现有点不对,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亦慢,莫非是有心诱我来追?
我心生警惕,想放弃又心有不甘,因为那个背影实在太像师父了。雪无伤未愈,流银得了痼疾,我正想请师父给他们瞧瞧,若是因为我疑心生暗鬼,错过了与师父相见的机会怎么办?
我正犹豫时,前面那人却站住了。游目四顾,白雪皑皑四野寂寂,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跟着他来到了镇外荒野。
我吸气挺腰,暗暗谋算,若是师父自然好,若是歹人也不怕,我有魂弓魄箭,他就一个人,四十九数之内凭他是谁也无妨。
“师父,是你么?”我暗暗小心,慢慢向他靠近。
此时雪已经完全停了,风却还未息,吹得那人衣袂飞扬长发飘舞,直似要乘风而去。
离得越近我越感觉不对,这气息陌生而危险,迥异于师父的纯净和煦圣洁温暖。
我悄然止步,探手从左右太阳穴中抽出魂弓魄箭藏于袖下,才冷静开口,“你是谁,为何引我来此?”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雪光如昼照得他面目清晰无比。
绝对不是师父,背影神似相貌却天差地别。肤色如雪却透着层隐隐的青气,双目狭长眸色赤红,不同于我记忆深处的滟滪火瞳和葡萄美酒般的深深红眸,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腥红色,鲜血的颜色。
丝发如雪肌肤如雪,眸色猩红唇瓣猩红,整个人只有两种颜色组成,视觉冲突无比强烈。恰似红颜白发又如鹤发童颜,看似极年轻感觉却很沧桑,诡异又迤逦,阴森又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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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出场,大家鼓掌O(∩_∩)O
131 魔踪
丝发如雪肌肤如雪,眸色猩红唇瓣猩红,整个人只有两种颜色组成,视觉冲突无比强烈。恰似红颜白发又如鹤发童颜,看似极年轻感觉却很沧桑,诡异又迤逦,阴森又出尘。
“咦……”我花痴发作惊艳一秒,虽然不及师父的天人之姿,但亦是极罕见的帅哥,风姿气势几乎不弱于七色天神。
美男当前都忘了因何来此,情不自禁的抬手理理鬓发整整衣裙。醒悟过来后,自己都唾弃自己天然花痴死性不改。
“咳咳……”我清清嗓子,暗暗挺腰,找回点因对方风标迤逦而陡然泄掉的士气,“你是谁?”
“寂灭。”猩红色的唇瓣中慢慢吐出两个字。
“寂灭寂灭……万籁俱灭……这是名字么?”我喃喃重复,突然觉得身上发冷,刹那间寒毛都竖了起来,心中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不是名字而是咒语。
“是”他明明没有笑,我却恍觉得那猩红朱唇斜斜翘起。
“寂灭……”我努力想,全然陌生的名字,这么出色的男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你有外号么?什么七色巨贾、七色美人、神雕大侠、东邪西毒中神通之类滴。”他血眸白发,是四级混血人,按照七色国非纯血种人不能做官的惯例,他不可能有官职,那就只能是外号了。
“没有。”他微微摇头,夜风袭来吹开他耳旁鬓发,露出一双尖耳。耳尖一轮用和他眸色相同的猩红色稀有金属包裹,上刻密密麻麻的古怪字符,映在丝滑白发间及其诡异,但却又有种异域风格的神秘美丽。
我讶异,“你是半魔族人?”
“是”他的回答一直言简意赅不温不火,脾性让人难以捉摸。
“哦……”我心思电转,到目前为止我好像就认识红魔火姬一个半魔族人,难道他是红魔火姬的帮手?
寂灭微微扬眉,“你不怕魔族人?”
我微愣,“呃……我为什么要怕半魔族人?”我生长于地球,本身又是中英混血儿,习惯了民族大融合,天下是一家,白人黄人黑人对我来说都一样。积习难改,来到七色星球也一样不觉得各个民族国家有什么区别,种族歧视对于我来说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寂灭磐石般稳定的猩红血眸这才有点变化,“咦,你是真的不怕魔族人。”红眸闪动流光溢彩,上下打量我几眼,语带探究,“不怕魔族人的女孩子,还真是少见。”
“少见么?”我不以为然,“我倒觉得半神族地界很少见到半魔族人,不是我这种女孩少见,而是半魔族人少见,所以没机会多见我这种女孩。”
寂灭摇头,“其实七色国中有不少半魔族人,只是他们习惯用头发或者帽子遮住尖耳,你看不出来罢了。”
我侧头打量他,“你居然告诉我这种秘密,莫非……你本就是来杀我的?所以不怕我泄露出去。”
寂灭淡然,“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半魔族境内也有不少半神族行商。战争已经过去太久,界线早已模糊,除非再爆发一次神魔大战,否则两族杂居通婚是必然趋势。”
我警惕的问,“你觉得这种情况不好么?”
他极目远望红眸幽深,漠然道:“有好有坏,物品流通商贸交易利于富国强民,但不利于保持种族血统的纯正。”
我再问,“那如何才能保持血统纯正?”
他眸色猩红残酷嗜血,“当然是血的洗礼。”只有战争才能使两族人民互相痛恨憎恶,才会闭门锁国不再有商贸交易异族联姻。
我终于紧张起来,“你到底是谁?”他绝对不是平常人,普通百姓衣食温饱安居乐业足矣,绝对没有这种思想高度,不会想要清除异己保持民族血统纯正。
他凝视我若有所思,“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孩。”
我摇头,“是不是没关系,关键是我打算做一个普通女孩,而那些血腥想法你是否也只是想想呢?”
他沉默一瞬,话风突转,“跟我走吧。”
“我可以拒绝么?”他话虽突兀,我却不觉惊讶,心中早知道他不会无故诱我追来。
他冷然,“不可以,但你能选择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打昏你带走。”
我眯眯笑,“这两个选择我都不喜欢,我打算原路返回。”
“这可由不得你。”他轻轻勾唇,血眸流光,丝发随风飘扬,有几缕遮住嘴眼挡住醒目猩红色,白袍如雪衣袂蹁跹,风姿绝世俊逸除尘,那瞬间竟然神似师父。
我看得一呆,油然而起爱屋及乌之心,轻轻叹息道:“你要我跟你去干什么?若非做坏事,我便陪你走一遭。”
“当真有趣。”他眸光闪动,“我该夸你侠义还是说你愚蠢?到现在为止你所有反应都出乎我的意料。雕漆?琥珀,雪之伤最钟爱的女弟子泊儿,我想我没找错人。”
“哦……”我诈死埋名连七色国人都以为我死了,半魔族人怎会知道我就是泊儿?可他语气如此肯定,我再否认也无趣,干脆来个默认。
他血眸渐渐冷凝,“右魔主首座大弟子历枭叛出魔门,改拜神门雪之伤为师,我要用你换回他。”
我诧异,“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我离开神雪峰之前历枭就伤了师父叛出雪神宫了。”
寂灭微微摇头,“那次伤好后,历枭真心降服,脱离魔门重投至雪之伤门下,右魔主亲自传唤,他都不肯回头,只好让我把他抓回去。”
“哦……”这事发生在我走后,我还真不知道那个邪气恐怖的二师兄竟然幡然悔悟重回雪神宫了,但这倒也不奇怪,无论多么穷凶极恶的人跟师父相处日久都难免会被其慈心感化。我决然摆手,“这是好事,二师兄弃恶从善浪子回头,我不能同你走这遭。”
寂灭轻轻叹气,“我不是在征求你同意。”
我冷笑,“我知道,但你也不能替我做主。”
他神色睥睨,“我的目的只是用你换回历枭,你若乖乖听话,我可以不伤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迫我动手。”
我翻袖亮出魂弓魄箭,张弓搭箭箭指寂灭。风扑面发飞扬,衣袖招展丽影蹁跹。
寂灭扬眉,“萤火之光……”整衣振袖,顿时血腥之气弥漫。
我挺腰娇笑,自有傲气冲天,“萤火之光亦可辉煌一霎。我亦不想伤你,不如就此作罢各回各家。”
他凝视我沉默稍许,忽然裂唇一笑,血眸流光唇色猩红,瞬间如妖花绽放,炫目之极。“有趣。我便接你三箭,若三箭不中你就自己跟我走如何?”
我眯眯笑,眉眼弯弯,“不用三箭,你若能接下我一箭不受伤,我便跟你走。”
132 巫王
我眯眯笑,眉眼弯弯,“不用三箭,你若能接下我一箭不受伤,我便跟你走。”
他笑容凝结,眸闪异色,“这么大的口气,若非愚蠢就是真有些本事,看来我倒是要小心了。”一正神色,凝气卓立道:“姑娘请。”
我礼貌回应,“公子小心。”拉弓放箭,集中心神暗念,“右肩胛,中。”因为寂灭一直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所以并不讨人厌,我也不想伤他太重。箭随意动,我没动怒它亦不火,去势轻缓不疾不徐。
寂灭神色古怪,大概是看魄箭轻飘速度缓慢,觉得绝对不可能射伤他,原来我不是有真本事,而是愚蠢。他适才小题大做,被我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