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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婆斗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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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战战兢兢的收拾了后,劝慰道,“闹腾的都是年轻的封王和官员,做不得数的,太后勿要气坏了身子!”

舒太后抚着额角,“碧落,换宁神香,哀家头痛的很!”

袅袅的细烟自高脚鼎炉里散发出来,碧落给舒太后沏了新茶,贴心道,“皇上若是再无好转,太后的境遇则会越来越艰难。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太后,虽大智,却终究是不会垂帘听政,不知碧落说的可有道理?”

舒太后挺直了后背,倦怠的伸手要茶,碧落忙将茶盏递到她手中,她语带疲惫,问道,“那依你之见,景阳王和安陵王,二选一的话……”

“太后恕罪,”碧落赶紧跪下,道,“碧落妄言了!”

舒太后的暗纹裙摆动了动,人已经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声音似乎很飘渺遥远,“哀家恕你无罪,说吧!”

“碧落觉得,安陵王是太后的亲骨肉,自是会更向着太后的,亲不过嫡啊!”

听罢,舒太后猛一甩袖子,袖口打在碧落的脸颊上,生疼生疼的,让碧落的心也跟着紧缩起来。

眼神如刀之寒锋,舒太后怒斥道,“安陵王好本事,主意都打到哀家宫中人的身上来了!”

碧落忙不迭的磕头,嘴里不停地央求,“太后明见,太后明见啊!碧落是太后的人,此生绝无二心的!”

半晌,舒太后深深叹息,“罢了,起身吧!是哀家说话过头了!”

“太后,太后……”碧落跪爬过去抱住舒太后的腿,“太后,您太累了,太累了……”

舒太后将心底的脆弱统统压了下去,高高的抬起脸庞,朗声喊道,“梅天良?梅天良?”

梅公公闻声,小跑着而来,“太后,有何吩咐?”

“快马加鞭传哀家懿旨到北疆,宣骠骑大将军速速回京!”

“喏!”

……

上阳郡的景阳王府里,刘斐正怀抱着一位含羞带怯的美人在湖边的草地上放风筝。那美人一身墨绿襦裙,柔滑无骨的手拉着骨线,而刘斐的大手则包在她的小手上。他低头埋在美人儿的颈项间轻嗅着,美人儿就一阵咯咯轻笑,在春景里,格外的让人心动。

“唔……王爷……奴家怕痒,您就别逗奴家了!”

刘斐不依不饶的继续着,口中含糊道,“昨夜儿本王兴头正浓,让你换个姿势,你却不愿,害我好生扫兴,倘若不好生惩治惩治你,如何解本王心头焦耐啊……”

美人儿撒娇道,“唔,王爷你好坏,连着让人家侍候多日了,府中的姐姐们会生雪姬气的。”

“让她们气吧,本王就爱你这迷人的……你身形虽清瘦,力气却委实不小,那一下下撞的本王很是惬意……”刘斐的手探向雪姬的细腰,“今晚,本王还去你那里……”

“王爷再说,雪姬就要羞死了!”美人儿说着,忽得一转身,逃出他的怀抱,“王爷白日里净是会说如何如何宠爱雪姬,可入睡之后,王爷口中却叫着别人的名字,这让雪姬情何以堪呐?”

“哦?”刘斐面上依旧笑着,却讶道,“难倒本王叫的不是雪姬吗?”

雪姬红着脸,跺脚道,“王爷叫的是小鱼,是小鱼!!!!”猛一顿,发觉半空中摇头摆尾的风筝竟是一条红尾鱼,她撅着嘴胡乱拉扯了几下,那红尾鱼就失了重量,栽了下来。

不凑巧的是,那骨线勾在了树杈上,风筝鱼的红尾挂在刘斐伸手够不到的地方,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来人!”刘斐急了,“把那鱼给本王摘下来,快,都给本王仔细些,切勿弄坏了!”

家奴们慌慌张张找来竹竿,胆战心惊的戳着那纸糊的脆弱风筝,生怕一个疏忽弄出个洞来,吃不了兜子走。

雪姬涨红了脸,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嗔怨道,“不就是个风筝嘛!”

是,在旁人眼里它不过是个风筝,然而这风筝是沈鱼当年被掳到景阳王府后为打发时间做的,那时候他想插手帮忙,却不被允许,只好歪在一侧干看着。

对他而言,这是一段记忆,记忆让他睹物思人,思念又让他溺入回忆,反复,循环。

此刻雪姬的无心之语,显然触了他心底的反感。

刘斐微微侧目看着她,神态有几分不悦起来,“你先回去吧!”见雪姬拎着裙摆气跑着离去,墨绿的衣袍像是一朵青云四下跃动,他不禁提高音量道,“给本王站住!”

雪姬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停在那里满心期待的等着刘斐去哄她,想着多日以来刘斐都宠着她,此刻也约莫会温言抚慰的吧!

谁知刘斐上前两步,将那墨绿揉在手中,板着脸道,“以后,不许你再穿墨绿色的襦裙,袄裙,曲裾,半臂短衫,一概都不许是墨绿色的,好生记着!”

雪姬觉得很是羞辱,终是眼中噙着泪离去了,而刘斐看着那红尾鱼,神色很追忆。

☆、第八十九章 无法消融的隔阂(二)

刘斐知道两年来沈鱼一直没有怀上刘哲的孩子。

当初她在宫中滑胎,他是知晓的,但无法送上安慰,因为罪魁祸首便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觊觎,不是他不顾伦理掳了沈鱼,刘哲也不会兴师动众去要人,也就不会给了舒太后让她入宫侍疾的机会。

他自小便失了娘亲,父皇远在京城,舅舅姜平初怜爱他,就愈发纵容着,这就养成了他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同时偏又执拗的很。俗话说的好,襄城的美人陵城的汉,襄城美人多,他就钻入了花丛里流恋,一流恋就是多年,也练就了善哄女人的本领。

他善哄女人,女人也大多都爱他,除了那个丫头。

那丫头爱的,是他的弟弟。

就好像一个神箭手容不得别人说他箭术不佳一样,一个风流情圣是以攻克不下女人的芳心为耻的。而且对于他这个自小缺爱的人来说,他比一般人更渴望爱。

于是,多种情感的交织之下,他第一次体会嫉妒的滋味,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她到底爱刘哲什么?到底什么东西是刘哲身上具备的,偏偏是他没有的?

刘斐很是想不通。

想着想着,他便有些不想再去想。

负手立在湖边等着线报,他需要了解宫中事态,也要了解刘哲的动向。不多会,有小奴飞奔而来,悄声在他耳边禀报着什么。听罢,他拍拍那小奴的肩膀以示鼓励,那小奴又飞奔着离去了。

被风吹皱了的湖面折射着阳光,有些刺眼。

刘哲,哥哥年长你好几岁,这一次若败在你手里,那不是白白比你多吃了几年粮米?他心里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也勿要怪哥哥无无情,要怪只能怪,大家都生在皇家,皇家,没有兄弟之情可言。

……

京城,黄昏。

骠骑大将军哥舒汗一身铁甲立在马上远远看着高高的城墙,饱经风吹的红黑脸庞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沙场战气,身后跟着的数十个兵士也个个全副武装神态肃重。接到太后懿旨,哥舒汗轻装简出,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从北疆回到了京城。

“将军,可是先回府?”领头的兵士开口问道。

哥舒汗望了望天,答道,“不必了,老夫直接进宫!”过了一歇歇,他又道,“你回府转告夫人,让她收拾收拾,立刻进宫见皇后娘娘,速去,不得耽搁!”

“是,将军!”

随后哥舒汗便挥鞭驾马往宫城而去。

舒太后的晚膳一向比较迟,而今天,这会子,天尚未黑透,她已经安排听雪在御花园里摆了宴席。太后赐宴,听上去很是诱人,可看过去却只是一壶上好的清酒配上几样别致的小菜。也是,一个是厉害的当朝太后,一个是沉稳的镇北将军兼国丈大人,都是罕见的聪明绝顶之人。聪明人之间交谈是不需要费很多事的,简单到用不着那么多的客套,单刀直入便可。

“国丈大人到!”

宫奴通报的时候说的是国丈大人,而不是骠骑大将军,哥舒汗微微放慢了脚步,看向亭中端坐的舒太后,心里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

“将军归来,哀家略备小宴为将军接风,赐坐!”

在凳上放了软垫之后,舒太后挥挥手,听雪便退到了数尺之外。

哥舒汗也不客气,笔直坐在她的对面,问道,“太后可是为城中沸沸扬扬的另立新君之事而烦恼?”

舒太后叹道,“知哀家者,将军也!”她双手拢在袖中,握紧拳头,“哀家聪明一世,却查不出害皇上坠马的人……皇上久不醒转,有心之人却急不可耐,事情已然无回旋的余地了……哀家是太后,但也是母亲,同理,将军也是父亲……对于博容,哀家心中……”

“太后不必说了,”哥舒汗出声打断了舒太后的话,“事情已出,却并非太后之过!”

舒太后亲自给哥舒汗斟了一杯酒,看似随意,却十二分的有深度,她问道:“景阳王和安陵王二人,将军觉得……?”

哥舒汗恭敬的接过酒杯,心中早已有答案,却奈何开口很艰难。他曾是刘哲的老师,对于刘哲,他心中很是欣赏。可是他也记得将军夫人曾隐隐约约的提及过哥舒博容似乎是中意刘哲的,若立刘哲为帝,二人同在宫中却隔着万重沟壑,那样哥舒博容岂不是要万分悲怆?再者舒太后偏爱小儿子刘睿,对刘哲却是亲近不足疏离有余,这事儿是宫中人尽皆知的。

“太后,哥舒汗是沙场征战之人,若是从治军谋略上来看,安陵王是更合适的君王之选……

舒太后一听这话,神色顿时冷了几分。

“太后若有意立安陵王,那就要当机立断去除景阳王的势力,否则就极容易引起封王之争,事情就会陷入乱局,那时,太后便会无计可施!”

如果说长沙王和陈墨林都是年轻人,考虑的不够周全妥当,那朝廷老将哥舒汗的话无疑让舒太后冷不防的惊了几惊。

稳了稳心神,她审视着哥舒汗。时间过了很久,她依旧那样凝神的望着他,目光中有显见的顾虑。

“太后?太后?”

舒太后这才吐露了心中所想,“将军,倘若安陵王继位,那就意味着当初将他从太子贬为安陵王,是先帝的昏庸,是哀家的不理清白!哀家尚在,无惧于流言蛮语,可先帝已薨逝,哀家却不得不顾及……”

哥舒汗继续保持着谦和的神色,音调平稳,“皇家威严不容亵渎,可这件事……罢了,既然太后能这么说,想必心中已经衡量过,若是景阳王袭了位,他的生母,逝去的姜婕妤必将会被追封为太后,与先皇合葬……”

“哀家觉得,姜婕妤生前也是颇受先皇宠爱的,合葬也不是不可行……”虽然舒太后极力做出豁达的表情,但还是难掩语气中的厌恶,入鬓的黛眉蹙起,显然是强制性压制了内心的情感。

哥舒汗微微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终是道,“太后,还是再斟酌斟酌的好!”

夜的风带着各异的花香徐徐而来,亭角上悬挂着的灯笼也摆动着,舒太后阔大的衣袖被风吹的乍然飘起,复又落在了袍摆上。

芳菲满园,却不敌夜色冰凉。

“太后,入夜了,臣不便久留,这便告退了!”

舒太后蔼声道,“将军不去看看博容么?”

黑暗中,有树枝折断的‘咔吧’声,哥舒汗向来耳聪目明,此番却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也不做警觉状,只给舒太后行了礼,转身离去。

☆、第九十章 江山,亦我所欲也(一)

折断手中树枝的人是哥舒博容。

将军夫人进宫后,她就知道了父亲被太后召见的事,故而将母亲留在了殿中,急匆匆去了御花园。

碍于听雪在亭外不远处候着,她只得隐在海棠树后,赶来的有些迟,她只听见舒太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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