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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婆斗夫-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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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听雪在亭外不远处候着,她只得隐在海棠树后,赶来的有些迟,她只听见舒太后说的那句,“将军,倘若安陵王继位,那就意味着当初将他从太子贬为安陵王,是先帝的昏庸,是哀家的不理清白!哀家尚在,无惧于流言蛮语,可先帝已薨逝,哀家却不得不顾及……”

如此,是要立刘斐了吗?暗惊之下她竟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将手里无意间掐到的枝条折断了。

她明白,不管是谁成了新君,她都会变成太后,晋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后。可是,若是刘哲袭了位,至少还可以在宫里多几次看见他,总比现在这样隔着千里之遥要好上千百倍,哥舒博容,不是么?她窃问自己。

听舒太后那口气不像是翌日就要下懿旨的样子,那么还是有机会的。可情况紧急,她身为皇后是不能轻易出宫的,万一来不及将消息传给他,一切就都迟了。

如何是好呢?如何是好呢?她急得手心冒汗。

就在哥舒博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想起了母亲还在殿中,对,就这样!

……

第二天的傍晚,刘哲和沈谊同坐在王府的鱼池旁垂杆钓鱼。

钓鱼,考验的是人的耐心,鱼竿颤动的那一刹那,便是成功降临之时。

沈谊如是说。

谁知池中鱼儿没上钩,一颗小石子却‘噗通’落入鱼池,惊散了鱼群。

“放肆!”刘哲怒斥着,回头望去,却是那个叫小鱼的人儿,怒气瞬间消散了,他和煦一笑,道,“过来!说吧,何事?”

本来,沈鱼收到来自陈墨林处的信鸽,精神头是很足的。可是看过字条后,陡然而生的变故惊得她腿脚都软了。默默递上了从鸽脚上取来的小纸条,她一边仔细打量着刘哲,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一边讷讷道,“京城传来的消息,太后要立刘斐为帝!”

晴天炸开了雷,也不过就这副程度吧!

闻言,刘哲负手而立,微阖双目,心顿时沉到底谷,母后啊母后,我是你亲生儿子,为何你宁可选刘斐也不选我?

为什么?少顷之后他睁开了眼,眼尾泛红,有些失措的拉住沈鱼,“小鱼,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何如此嫌弃我?我不明白,我也是他亲儿子啊,为什么?”

“王爷……”沈鱼心中酸涩,只能温言安慰,“太后一定有隐情的,眼下我们能将这个暂且放一放么,正事要紧啊!”

沈谊严肃的立在一旁,不容分说的拉过刘哲和神鱼,直往书房而去。推开房门,沈谊直冲书桌而去,挥笔在纸上写了几句后就将那字条交给沈鱼,交代道,“听爹爹说,立即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找到禁军内廷卫尉王庆之,就说陵城之英沈谊有事相求。快去,容不得分秒耽误!对了,多带上几个人,让逍遥随行一道去。”

他这么一安排,刘哲已然明白过来,果断道:“亦南,通知陵西坪。亦北,集合兵马,立即出发!”

怔了一瞬,他拔脚奔了出去,喊道:“小鱼,且慢!”

沈鱼刹住了脚,皱着漂亮的眉头,看着面前的他,有点儿茫然。

“怎么这样看着我?”刘哲一把搂住她,面上笑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马术不佳,路上万不可过急!”

沈鱼眨眨眼,没想到他急急追来竟是交代这个,气道:“你脑子被驴踢了么?走开!!!!”猛地推开他,转眼就消失在廊中,而一道黑影自然而然的随在她身后,一闪而过。

吃的那么胖,怎么还能像兔子一样迅捷?刘哲眼中有极其微弱的笑意,很快又散的无影无踪。

晋国的军队中,如果说驻守北疆由骠骑大将军哥舒汗统领的近百万玄甲军是雄狮,那守卫京畿的二十万禁军天一营则犹如猛虎,是整个晋国最最精锐的军队。

天一营分为两部分,外廷负责京城和宫城的安全,而内廷则负责皇宫内的安全,各自由各自的卫尉统领。内外廷的卫尉官品相同,互不隶属。

因是肩负着保卫皇帝皇后太后太子以及后宫嫔妃的重任,内廷的兵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每年一换,绝无例外。

内廷的卫尉王庆之是上虞人。先皇登基的时候出了点乱子,当时多亏了毫不起眼的王庆之赶去报了信,才化险为夷。先皇感念他忠诚,遂一步步提拔。刘睿继位后,舒太后更是极力笼络他,封他做了卫尉。

关键之处,这王庆之是沈谊的表亲。

历经了两天的疾奔,路上不曾做任何歇息,几乎瘫软的沈鱼跌趴在章华门外的青砖路上,高举着手,沙哑着嗓子喊道,“我要见王卫尉……”

宫门的守卫粗声粗气,“王卫尉是你这等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许逍遥单手将沈鱼抱在怀中,抬头对那守卫道,“她是王卫尉的内侄女,有要事求见,劳烦速去通报,晚了就来不及了!耽搁了事情,责任可不是你一个宫门守卫能担待的起的!”

……

就在广陵郡的军队出了陵城的时候,刘斐在上阳郡也得到了消息,始料未及之下,他当即下令命军队开拔了。

而行至邬县时,刘哲下令将军队一分为二,五万大军随他进发京城,而另外五万则设伏以便中途拦截刘斐的军队。

他笑着对沈谊道,“刘斐的军队养精蓄锐了那么多年,打仗的能力不知如何?”

沈谊恍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不由几分担忧,“王爷,五万大军是足以支撑两日了……只是,王妃一行尚在王府之中……”

刘哲胸有成竹道,“本王已经遣人护送她回荀氏去了!”

话音刚落,沈谊遂了然一笑。

事情发展的很有些戏剧性,也颇具有讽刺意味。

两年多前,刘哲携沈鱼从京城返回,音书便是受了刘斐之命设伏在邬县。

两年后的这天,刘哲在此布下埋伏,准备以牙还牙。

只是,倘若内廷卫尉那边不为沈鱼所动,那广陵郡的军队前有天一营的阻碍,后有刘斐军队的逼近,那将是地地道道的,十足的,进退两难。

…。文。…;

…。人。…;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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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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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第九十一章 江山,亦我所欲也(二)

邬县虽小,但却是咽喉之地。

而且刘斐迅猛追来,出动的是上阳郡的精锐。

于是,天刚泛起微微亮的时候,邬县外的密林山地,打了一场罕见的恶仗。

刘哲的五万大军,对刘斐的十五万,战况相当惨烈。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也映照了天空,让人觉得清晨的天色不是鱼肚白,而是殷红。密林中尽是累累尸体,剩下的玄色衣甲的人数也远远少于红色衣甲。

玄色衣甲是刘哲军队的兵服,他曾说过,玄色,代表浓重和深厚。

刘哲的副将关宁已经受伤,然而玄衣兵士们却依然愤怒的望着对手,随时准备再次厮杀。天色渐明,在双方死死的对峙中,关宁想着,自隐伏在密林中到现在,一整夜已经过去了,按照速度计算,王爷一行已然甩开了刘斐。

他踢了踢脚旁死去了的红色衣甲兵,挥手抹了把额头的血汗,扭头对身后的人喊道,“兄弟们,杀过去!”

不远处的刘斐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朝霞,皱着眉,若想权倾天下,必定是要踏着无数人的尸骨和鲜血的,面对着那些不肯低下的头颅,他丝毫不再顾及,只森然吩咐道,“速速处理掉他们!”

玄衣兵士的吼声,越发显得零散。

血红,似乎都凝成了冰冷。

刘斐面上全是狠戾,眼中泛起的幽森足以让每个侍候过他的女人再也阖不上眼,此时,那个嬉皮笑脸的,丰神冶丽的,翩然于花丛的他,哪里去了?

这就是兄弟之争,为了能在那个位子上,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臣民。

刘斐拉着缰绳,忽觉有刀锋的光亮一闪而逝,眼前又有人倒下了,倒下的那一刻,那人凝望着朝霞的眼睛,没有闭上。

他苦笑着,有些麻木,刘哲,你设下这个埋伏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没有回头路了,这怨不得我,只能怪你足够狠心。

在最后一个玄衣小兵被砍飞了头颅后,刘斐有些想呕,但还是挥挥手示意大军前行。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再耽搁。

……

沈鱼在章华门外等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到王庆之。

这个时候,王爷的军队恐已经临近京城了,若是遭到了外廷禁军的拦截,怕是没等到内廷的应和,他就会被外廷卫尉以封王擅自携兵进京的理由剿灭。想到这里,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起身的时候拔出了许逍遥腰间的匕首,一步步朝着宫门的守卫走去。

在守卫面前站定,她猛一动手,‘叱’一声,那匕首插进胸膛,厉声道:“再去通报你们的卫尉,再去!”

许是被她脸上不怕死的气势震住了,其中一个守卫丢了长枪,腿一软跪在了她脚下,口中干净利落的答道:“是!”

剜心之痛随之翻滚着而来,越来越汹涌,她硬撑着,没动,也没表现出丁点儿难受之色。许逍遥愣了,呆呆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小鱼?”他喉咙像是被塞满了干土,堵涨的出奇,“你竟然,自伤?”

说完他忽得就动容了,动容沈鱼对刘哲的情意,手伸到她面前,却不再敢触碰她一般,呆呆地停在那里,艰涩道,“这样,你会没命的!”

“逍遥哥哥,”沈鱼右手还按在刀柄上,左手却止住他,“我,不能,白来……”扬眉看着许逍遥,脸上有决绝,眼中却尽是痛苦,“可是,真的,好疼……好疼啊……”

“小鱼,我们走!”许逍遥猛然上前强硬的抱住她,却见她果断的摇了摇头,指着朱红色的宫门,虚弱的喘息着,眼神却回光返照样格外的明亮,她嗫嚅着,“你听,马蹄声……”

据后来王庆之所言,宫门打开的时候,他立在马上,入眼的是一个侧首凝望的圆润身影,再近些则是一双充盈着死不罢休之色的眼眸,他没有办法去忽视那种直击到心底深处的决然,真的没有办法,于是,他考究的看着她从衣襟里掏出被血浸湿了大半的字条递了过去。

衡量了片刻,王庆之公事公办道,“如若安陵王能过了外廷的禁军,那本卫尉这里,便是畅通的!”

‘哇!’沈鱼一口血吐了出来。

“丫头,急火攻心了吗?”王庆之哈哈大笑起来,跃下马走到她面前,低声道,“那外廷的凌卫尉是安陵王做太子时的伴读,你说,情况会如何?”

晃着身形,勉力对王庆之咧嘴一笑后,沈鱼眼一黑,晕了过去。

……

虽是铤而走险之举,但刘哲的好运无往不利。

带着沈谊和一干随从踏进长乐宫的时候,舒太后并没有很吃惊,反倒是异常淡定的手执空白明黄卷轴扔向刘哲,道,“诏书,哀家是不会下的,兵符,也不会给你!”继而冷笑着盯着沈谊,“这么多年了,偶一相见,竟是这种情形,哀家委实没料到。”

沈谊面上不太好看,却也恭敬的给她行了个大礼,“参见太后!”

“除了先生,你们都退下吧!”刘哲吩咐道。

舒太后沉默的看着宫人关上了殿门,此刻,她知道,自己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了。

“母后,”刘哲一步步朝她走去,“儿臣心中有一惑,想请母后解答一二。”不容舒太后反应,他抑郁道,“自幼时起母后便对我严厉有余亲近不足,我曾一度以为那是母后在我身上寄予了厚望,可后来,您认为是我谋害睿弟,将我贬到了陵城。遇见了小鱼,我也想过在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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