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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绍风定定的看她几秒,一如既往的低气压。轻笑了一声,也是冷的,比哭还悲情。
“你也知道很晚了?那个男人是谁?不跟我吃饭,就是因为他?”
容颜微微皱眉:“什么和什么呀,那是我的一个学长,当年读一所大学的。今天才遇到,一起吃了个饭。”看他面色缓和,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等的?”
秦绍风低下头,额发一起垂下来,在晚风里轻轻的荡着。声音低沉,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记得了。”
容颜晃了一下神,他这个样子……没接着想下去,凝了凝神,不说话。
秦绍风低微的一声伸吟,笔挺的身杆弯下一点儿,没抬头,只跟她招了招手:“容医生,过来。”
容颜看出异样,不知他什么状况,走进一些问他:“你怎么了?”
秦绍风已经将一只手臂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反应过来敏感的想要退后,就听他有气无力的说:“别动。借我靠一下。”然后容颜明显感觉有重量袭压下来,一米八几的男人岂是她能招架得住的。被他按着当拐杖用,高低却正好合适,上半个身子靠上来,越积越重,连气息都近在耳畔。
离得这样近,容颜听出他气息沉重,若有似无的哼了两声,极度隐忍着不说话。
她再愚钝还是看出不妥,刹时担心起来:“秦绍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秦绍风低下头,也一并垂在她的肩膀上,风一吹有淡薄清新的香水味。慢吞吞的憋出两个字:“胃疼。”
一个医者的警觉性陡然被惊醒,容颜转过身主动掺扶住他,再不济也当了这么久的医生,基本的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拉着他认真寻问:“晚饭吃了吗?”
秦绍风摇头:“一直在这里等你,吃什么饭呀。中午的也没吃呢。”
容颜有点儿火大:“你傻啊,那么大人了却不知道吃饭。”
秦绍风真是疼到极至了,本来情绪比她还多,一早也想过见到她之后可能会忍不住发作。可是,现在疼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什么话还不都由着她说。懒洋洋的颓废,便被她错误的理解成了理亏气短。
容颜边走边训斥,转眼由小红帽转变成了大灰狼,说不出的耀武扬威,絮絮不停的念叨他。
秦绍风不言不语的跟在身后,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背影很纤细,长发束成马尾随着行走的动作左右摆动,活力又安逸。他渐渐目不转睛,盯着这么个人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很好。抚了抚眉骨,发现拿自己没有办法,那么多女人对他好,就这个女人不知珍重,甚至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最放不下的人依旧是她。
容颜将人安置在沙发上躺好,奈何秦绍风长得太高了,而沙发并非很大,他像是疼得厉害,她说什么他都照做,倒是一句话没说,也没吵着窝身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实在不舒服。最后还是容颜看不下去了,觉得他一个病人,左右就不要那么计较了。转过身又回头,往卧室的方向一指:“去床上先睡一会儿吧,等粥熬好了我叫你。”
秦绍风抬眸看她,一张脸已经十分苍白,看着是很有些楚楚可怜。还是没说话,乖乖的翻身下来,拎起外套去她的房间。
容颜骂自己真是不争气,没骨头,虽然他不吃饭是为了等她,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并没让他等着啊。并且她也是巴望他不要等她的,何来的罪恶感呢。
这样一想不禁坦然许多,这边将材料放进锅里,打开小火慢慢熬,那边又急匆匆的去翻药箱,把治疗胃疼的通通找了出来,端上水去卧室。
秦绍风睡觉很警觉,本来轻微瞌着眼,或许是太疼了根本睡不着。一听到门响立刻睁开眼,透过昏黄的床头灯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有一种缓缓如水的情绪,也因为这光被隐去大半,看得并非那么清楚。
容颜一走过去,他伸手去接,被她一下躲开放在床头柜上。
“吃完了东西再吃药,现在还很疼么?”
秦绍风半侧脸陷在枕头里,以前的他张扬且不羁,现在的他却是冷漠深邃的。视线一放平,不看她,看窗外璀璨的夜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些其他:“你就是在这里住了两年多?”
容颜觉出他情绪不高,转而一想谁疼成这样还能一脸欣欣向荣的。答了他一句:“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离开S城那前半年在其他城市来着。”接着又问:“你的胃还疼么?”
半晌,秦绍风点头又摇头,真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就像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疼还是不疼了。有那么一刹容颜怀疑他是不是疼傻了,根本没搞明白她问的什么。
实则秦绍风的确有一刻恍惚,就是不太能搞明白是哪种疼了。曾经就是有一种疼,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已经好了,可是,仍旧时不时的会觉出疼,到底哪里疼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沉吟道:“这疼跟以前是没法比的。”
容颜一脸狐疑,想再问明白,一拍脑门尖叫一声杀了出去。忘记了,厨房还熬着粥呢。
还好没有烧胡,一会儿她端着热腾腾的粥上来。一进来看到秦绍风还保持着之前那个看景的姿态,让她一时难解,又感触良深,男人变深沉,基本上就等同于精神病变了。
放开嗓子唤他:“秦绍风,吃东西吧。”
然后把整个房间的疼都打开,顿时明亮起来。
她把粥放下,去扶秦绍风起来,把枕头靠在床头上,帮他寻个舒服的姿势。弯腰时看到他脑门出了一层晶亮的细汗,看来真不是一般的疼。不过这个男人可真坚强,眉毛都不眨一下。
秦绍风端过粥碗时颇俱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容颜即刻接收到,解心术一般:“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原来我还会煮粥?”当年在秦家的时候,她可是标准的一无事处。钱不会赚,饭也是不会煮的。当然,即便她会也无用武之地。
秦绍风还真敢应:“不是不可思议,是压根就不信。”
容颜咂咂舌,眯起眼睛非把他高大的形象看低不可。挺直腰板顺带提示他让他睁大眼睛看清了。
“告诉你,别小瞧人。煮粥太小儿科了,我还会做很多菜呢。”
秦绍风慢条斯理的咽了一口粥,还是一本正经的摇头:“不信。”
他说得实在太云淡风轻了,容颜怒火高涨,见过不识眼色的,没见过这么不识眼色的。也不看看他在谁的家,睡谁的床,吃谁家的饭。
“秦绍风,你真还别不信,明天我煮给你看看,非让你心服口服。”
秦绍风动作依是慢吞吞,嘴上答得却很干脆;“好。”
他一说完,容颜就有些反悔了,怎么感觉都像着了他的道。
吃完大半碗粥之后容颜接过碗,又把药和水递过去,当真尽心尽力,职业病一作祟,把秦绍风当良民待:“吃完药就睡吧,你这个胃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当个事治一下比较好。不要小瞧这胃疼,总觉得挺一下就能扛过去,可是个大事呢。”
秦绍风点点头缩进被子里,问她:“你睡哪儿?”
容颜又抓头发,然后说:“我睡沙发,你好好睡吧,不用管我。”
秦绍风当真就不管她了,一点儿不跟她客气的睡着了。
容颜洗完碗收拾好进来提电脑的时候看到秦绍风已经睡实,白天阴晴不定的那么一个人,睡着了倒有几分乖巧。轻轻关上门,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打开电脑争战。
男子漫不经心的晃动手里的杯子,晃动的时间久了,盯着看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像很失神。惯常喜欢的黑色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儿处,水晶扣子静静的发着光。每个细微之处无一不透出男人特有的优雅尊贵。男子对此并不自知,或是从来都万众瞩目,不仅习以为常,反倒由心生起一丝烦躁。再有风骨媚惑的女人凑上来,不悦的蹙起眉。
还是宋瑞在一旁帮他把人清散,视线再转回来,忍不住一腔幽怨与惆怅。以前的秦远修再不济也只是凉薄,什么时候多这几分忧郁的?而且像越来越忧郁,连带他都跟着有那么点儿像活不起了。
肩膀撞了他一下:“哎,秦少,你拉我出来喝酒,再摆阎王脸给我看,不太像样吧?”
秦远修神色一转,隐约笑了:“阎王脸什么样?没见过。”
宋瑞掏出一根烟,率先递给他,边点火边说:“以前我也没见过,现在见到了。你要真好奇,回家照照镜子。”吐了一口烟圈,正儿八经问他:“怎么?闵家的公司还没上正轨?”
秦远修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烟却不点燃,一节一节的捻成烟丝,转眼落了一地。抬起眸子淡淡说:“快上正轨了,两三个月的事。”
宋瑞忍不住感慨:“没想到闵家会遭这种难,要不是你秦远修出手,对闵家无疑算灭顶之灾了。只怕日后S城的高门中,闵家就得被除名了。”
秦远修缄默不语,对此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按了按眉骨,依稀疲惫。
一昂首饮尽手边的液体,抓起外套就要起身。
“回吧。”
被宋瑞一嗓唤住:“先别走啊,再聊两句。”
秦远修看了看他,又坐回去。从自己兜里掏出烟点上,眯着眸子问他:“你还有什么事?不用回家陪夏北北?”
宋瑞冲他暧昧的吹了口气,顿时烟雾缭绕,啐粗骂:“操,能不能思想纯洁一点儿,我还没在她床上留宿过。”
秦远修挑了挑眉,轻而易举就能邪气横生。似笑非笑:“是夏北北阵地防的紧吧?”
宋瑞伸腿作势踢他,被秦远修识破意图,轻一抬腿自然搭到另一条腿上,轻松避过。很刻意的笑了声:“你们持久战打得可不短了,还不打算结婚?”
“是想结来着,可是,你知道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些东西需要刻服。没办法,这事我也常常头疼。”宋瑞猛吸两口烟。
秦远修弹掉一截烟灰,嗓音淡淡的指点迷津:“就没想着给二老下一味猛药?他们盼什么你们就送什么好了,就不信那么投其所好了,二老仍是看不上夏北北?”
宋瑞一怔,转眼眉舒目展,就差握着秦远修的双手大唱敬歌。按灭手里的烟,不得不说:“还是你秦少了得啊,难怪什么事到你手里都游刃有余。”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心只顺着夏北北的意思来,坚决不肯婚前性行为。就没想过,怀个孩子对他们打通关多么重要,无疑要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啊。再说,他跟夏北北谈了两年多,女的想嫁,男得会娶,没谁抱着玩玩看的心态,早一天或晚一天突破那一层又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秦远修不急,他倒急了,起身拍了拍秦远修的肩膀:“我先走了,谢谢你啊。”
秦远修被晾在沙发上有些好笑,宋瑞猴急成这样还真是少见。他也拿起外套出去,夜已深,场所内外仍旧热闹非凡。没觉得喝了多少久,头却疼得厉害,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似血管都要崩开。
乏力的按了按,仍旧无济于事。快速回到车上闭目养神,许久之后有所好转,开车回家。
手边电话响个不停,秦远修一时想不起去接。直响得他不耐烦,才顺手按了接听键。
原来是闵安月,声音柔和:“干嘛呢?怎么才接电话?”
秦远修坐直身子,沉声说:“正开车呢。”
听筒里闵安月小心嘱咐:“那你慢点儿开,到家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秦远修:“嗯”了嗓,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