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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北北还攥着她的手,哽咽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怕容颜误会她不领情,继续把事情说明:“其实我真的很感激你和秦少,除了你们谁肯这么真心实意的帮我呢。可是,她们说得也没错,我本来就不自量力,凭自己的实力一定考不上。不能因为秦少帮了我,还要让他名声上不好听。”
容颜回来抱住她:“北北,你这么想不是傻了么。”
宋瑞何时已经开门进来,夏北北的话他也听了七八成,跟着感叹:“是挺傻。”
容颜一回头,宋瑞已经走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瑞闲闲看她:“你们哭得正热切的时候,门铃我按过了,没人理会才自动开门进来的。”然后蹲到夏北北面前,看着这两个小姑娘觉得有几分好笑,不知道太单纯是好是坏,但有一点他敢肯定,容易受伤是真的。摸摸夏北北的头:“你为秦远修想那就太没必要了,他的名声已经很不济了,一定不在乎再添一笔。”
这些个男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也不在乎容颜就在当场,他知道容颜不在乎,事实上容颜也是真的不在乎。豪门少爷的花边新闻太多了,就算洁身自好也幸免不了,何况秦远修实实在在就有个隐讳的心上人闵安月。容颜听到这个的时候只觉得有丝丝苦涩,除此之外不作更多感想。
宋瑞接着说:“北北,你的心思太重了。其实就算都知道你是靠着秦远修这层关系上去的,也没人会说什么。真要有人喜欢搬弄是非也得考虑考虑是否搬弄得起,据我所知真敢触怒他秦大少的人并不多。”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瞄了容颜一眼,嘴角钩了下,然后又说:“你就是不走运,偏偏那两个女人的话被你听到了。女人啊,怨气上来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啊,你问她们走出那个门她们还敢再说么?自然不敢的。再说,你跟秦远修本来没什么,有什么好怕,无风的浪打不高,早晚会归于沉寂。”生生的叹了口气。
容颜被宋瑞的话调动起情绪,一跃而起:“是啊北北,你也说了她们其实也是暗中操作想让别人上的,只是实力不够便只能认命。她们心里不爽快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啊,自然怎么解气怎么说,你这样就放弃了,不是正让那些家伙称心如意么。”见夏北北有几分松动,一鼓作气:“宋瑞也说了,她们出了那个门就没人敢说什么。你想啊,咱们国家什么体制?暗箱操作的事多了,哪个不心知肚名?但你何时见过有人四处宣扬过?祸从口出,当着外人面再知道内幕的人也不会傻到说露嘴。不会有人说你是靠着秦远修的关系上去的,更不会有人说你们怎样。放心,官场没我们想得那么义薄云天,要有那个透明度还用得着这样么,大家都各凭本事了。你想想对不对?”一开始以为夏北北放弃复试只是因为秦远修帮忙托了关系刺激到她的自尊心了呢,现在看来夏北北活得并没那么死性,就稍稍放心了些。
夏北北听他们这样说宽心不少,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就觉得人得有良心,不能秦远修帮了她,而她却让人有机会往他身上泼脏水。
而宋瑞和容颜此刻都秉承着一致的态度劝说她,泼吧,放心大胆的泼吧,秦远修该不是个惧怕声名狼籍的人。何况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夏北北一旦上去了,谁会翻老帐看谁与谁有关。要真这样,国家机关更没人做事了,天天查缺补露都忙翻天。
宋瑞按了按太阳穴,轻微笑了下:“我们男人跟你们女人想事情不大一样,夏北北,你计较的东西就是太多了。”
容颜觉得自己还算不拘小节,靠过来一点儿撇清自己:“其实北北跟我们这些女人也不大一样。女人也挺喜欢不择手段的。”事实上如果让她去考,扒不得有人助她一助,当然,能让她不费吹灰之力的上去更好。
宋瑞眼角含笑的看着她:“谁说我们喜欢不择手段了?”
容颜一脸虔诚:“你没说,我自己想的。”
宋瑞抬手上来,伸到半空或许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僵了下,转而只拿掉容颜肩膀上一根发丝,再没了其他动作。神色正经:“听话呆着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再度看向夏北北,轻柔的语气略加重:“随波逐流的确不好,但太别俱一格也是要吃亏的,有时候不防灵活一些,不仅不会失去你想保留的东西,兴许还能为保存这些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有时候低下头并不就是有损风骨,没有失去就不配得到。人要想永远高姿态的活着,就得先放低姿态创造拥有。明白么?”
夏北北浑浊的目光渐渐清明发亮,觉得宋瑞的这番话真是大有深意,按理说他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个极其成功的男人,只怕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不及他此刻的造化。她一直倔强的活着,但也实实在在的多吃了不少的苦头和委屈,谁说她就真的不想翻身呢?说到头还不是怕到最后做不好,被人笑话连最起码的那点坚持都不剩了。说白了,就是她缺少能屈能伸的品质,乍然想起一句话,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其实秦远修和容颜是一片好意,正经的人之常情,她可以保持自尊,但不能清高得过了头。要知道打点人脉不是一句话的事,她总得懂事些。
看着宋瑞的眼光生起敬佩,他年纪不比她大几岁,但不论做人的经验还是处事的道理却是她远远比不得的,这样的宋瑞让她越来越喜欢。
受教非浅的点点头;“我知道,这次是我想得太简单,太任性了。”
宋瑞明显松了口气:“想明白了就好,还好你碰上了秦大少,做错事也不至于没后悔的余地。”
容颜“啊”一声反应过来,拉起夏北北走人:“对,秦远修正急着办这事呢,我带她去看看,兴许还来得及。”
夏北北知道自己这次闹大了,痛苦褪去就是一脸愧疚,讷讷:“小颜,我看这次算了,不想再给秦少添更多麻烦。”
容颜自然不甘,夏北北的事她一直都很放在心上。只晓得机会难得,错过了就不知什么时候再有。口气很硬性:“怎么也得去试试,兴许秦远修就有办法。反正他已经欠过别人人情了,不用一用简直太亏了。你什么都别想了,我给他做牛做马报达他还不行么。”她说这话时皱着眉头,有几分认真和急迫。
宋瑞行云流水的搭了一句话:“走吧,我带你去,远修能说得上话的,我也认识。”偏着头看容颜,懒懒地:“你怎么报达我呢?”
容颜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大神来,而且是个颇俱重量的人物,拧着眉头作认真思索状。
没想出头尾,秦远修的电话打来了,直接问她;“夏北北还没胡闹够?”
容颜脸色倏变,好言好语:“已经不胡闹了,正要过去呢。”拿眼睛猛瞪夏北北,直瞪得夏北北瑟缩地低下了头。
以为秦远修要豪迈悲愤的吼一句:“不胡闹了就立刻给我滚过去。”之类的,却听他沉着嗓音又问:“宋瑞过去了吗?”容颜嗯嗯应过,把电话递给宋瑞;“找你呢。”然后牵着夏北北跟在宋瑞后头往外走。
不知道秦远修跟宋瑞说了什么,两分钟后把电话还给她,轻微的幸灾乐祸:“你们本事不小啊,能把秦大少指使得团团转。”临了笑了笑,一个满意的:“不容易。”已经脱口而出。
夏北北本就负荷累累的一颗心更加有不能承受之重。
总体说来夏北北的运气还不算太糟糕,宋瑞带她赶过去时还不到中午休息的时间,显然宋瑞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刚一到达面试地点,已经有人过来接他。跟宋瑞握了握手,言辞诚肯:“秦少已经跟我们交待过了,宋少就放心吧。”
宋瑞让容颜等在车上,直接把夏北北送进去。容颜知道里面还有一些环节需要他去垫句话,官场是有法门的,说紧不紧说松不松,需得软硬兼施。
没等多久宋瑞从里面出来,车门一开,容颜“蹭”一下坐直身子:“怎么样了?”
宋瑞率先看她的胳膊,抬眸:“小心胳膊,这么大动作干嘛。”伸手将车门带上,闲闲的靠到椅背上闲闲的说:“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是国家的编制,但想招几个人,最初还是由他们自己订。松动一下不是不可以,远修做事一向很周全,夏北北一退缩,苏诚就给他打过电话,早稳住了。”
容颜抹了把汗:“吓死我了。”
午时的阳光照进来,宋瑞看她时需迷起眸子,只觉得太明亮炫目。明显笑了声:“之前又闯什么祸,惹远修不高兴了?”
容颜转过身眨巴眨巴眼:“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闯祸的人么?”
宋瑞挑了挑眉,一副“太觉得”的肯诚表情。
容颜气翻天,愤愤的别过脸不理她。
宋瑞已经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开走了。
容颜惊讶:“去哪儿?不等北北了?”她不放心,夏北北不出来她是不想离开的。刚想吵着让他停下。
宋瑞眼风飘飘扫过来,语气有丝无奈:“本来想带你去吃顿好吃的,不过不行了,远修发下话,让我送你回去。”
容颜不死心:“那北北她?”
宋瑞跟她保证:“放心吧,回头我再来接她。”
夏北北的事据说可以安妥了,容颜又陷进另一波恼人的浪潮里。一想到段安弦就觉得该给秦远修打个电话,之前因为段安弦跟他吵过闹过,总的算来损失最大的就属秦远修,而她从没一刻识过好人心。
觉得这件事自己做得实在不怎么像话。
宋瑞转过头看了几次,容颜浑然不觉,轻轻叩了两下方向盘:“怎么?想秦少了?”
容颜心不在焉:“是在想他。”想想怎么跟他正式的说声对不起才不显突兀呢。
宋瑞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一两秒后转过头,没再说话。良久:“他这次说几天回了么?”
容颜边想事情边答:“没说,出差这事说不准的吧。”
“出差?”显然宋瑞小小的诧异了一回,不禁疑惑:“美国那边不是有相关人员负责,从来也没用到过他啊。哪次去不是放松心情?”
容颜反应过来,哑言。心想是了,秦远修从没说过去美国出差,哪一次去也没这样说过,都是她自己想当然的认为。经宋瑞这么一说,忽然有些眉目。秦远修在那里读过书,又有固定居所,能看出对那里有些特殊的情感,或许有值得惦念的美好回忆,所以时不时总要过去缅怀一次。
恰巧她又想起件事来,据某一次看杂志获悉,闵安月这个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正是在美国加深的造诣理念。
“怎么了?”宋瑞见她久久不说话,问她。
容颜揉了揉鼻子,没心没肺:“你不是说要带我吃好东西么,我在想,要不要请你帮我圆个谎。”
宋瑞好笑:“你是想让我帮你骗远修说你回秦家了?”
容颜刹时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宋瑞蹙蹙眉,帅气的脸皆是惆怅:“你低估了秦家那些下人对远修的忠诚度。”
容颜不以为意,仍旧得意洋洋:“可是你要知道呀,我也嫁进来好多年了,你就那么料定他们是向着秦远修而不是我么?”哪一次秦远修犯病发疯,下人们不齐心协力帮她摭着掩着那些认为会刺激到他的事。
宋瑞即刻见出兴致,似乎觉得这样的容颜很有趣,再者觉得忽悠秦远修是件值得高兴且偿试的事。一刹间竟比容颜还要蠢蠢欲动。但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