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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现在没什么幸事,也无所谓助不助,等下次吧。”皇上拒绝道。
“我哪一点比不上叶赫那拉氏,皇上这样不愿意见我。”硕绘听了皇上的话一脸不快,听说上回在御花园,在太后的撮合下,叶赫那拉氏就侍寝了一次,自己是太后二弟的女儿,皇上竟然拒绝了自己,这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硕绘,实在是个不小的讽刺,太后见皇上拒绝,嘴上也并没有说什么,皇上带着王福全给太后行了退礼,说是前朝还有事,便一路头也不回的去了。
“皇上也太欺人太甚了。”硕绘道:“皇上根本没把太后您放在眼里,这点面子都不给。”
“你连这点寂寞都守不住,在这寂寞的皇宫里,还怎么往下过,皇后就是不得皇上宠爱,所以哀家才会让你进宫,你这是刚开始,以后的机会还多,先跟我回慈宁宫吧。”太后道。
硕绘听了,也不好分辨什么,只得跟了太后去了。
储秀宫里,几个小宫女提着水桶,不断冲刷着昨日叶赫那拉氏被杖毙的地方,血溶着水,咕咕的流着,使看的人脑袋发麻,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各宫秀女,昨天的事不是做梦,在这宫里,如果不小心,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你。
天近傍晚,岑梨澜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眼前并不见回雪,于是问回雪的婢女烟紫道:“你家主子呢?这会子去哪了?”
烟紫听了回道:“主子在院子里跟嬷嬷说话呢。”岑梨澜听了,走出房间,见掌事嬷嬷正站在院里指挥着几个宫女干活,上前一问,并未见回雪,于是又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暗自奇怪:“怕不是去了延禧宫吧?”
烟紫一听回雪不在院里,顿时心里一阵发紧:“前两日就听说她要去,是我们拦住,她才缓了缓,没想到……”
“她们姐妹情深,这理所当然,只是怕她现在去,万一有麻烦,这可如何担待。”说着,岑梨澜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你在这跟我的婢女可蕊等着,我现在就去延禧宫。”
“主子,这万万使不得。”可蕊道:“进宫前老爷有交待过的,不准惹事生非,主子难道忘记了?”
岑梨澜不听,换了双鞋子,朝着延禧宫方向而去。
回雪进延禧宫的时候太阳还在半山,如今坐着跟素答应聊了好半天,天近晚,窗户上的光也渐渐暗了下去,素答应的婢女苗初点了根蜡烛,然后从小厨房端来了晚饭:白米粥,咸萝卜,鸡丁花生米,素答应把筷子放到回雪手里,回雪接了看着小方桌上的吃食,唯一的几点鸡丁,恐怕也是姐姐平日里省下来的,今日自己来了,才让苗初做了好饭食。
“都是姐姐没用。”素答应看着回雪道:“连累你现在也进了宫,姐姐心疼的很。”说着眼泪便下来,苗初赶紧递上帕子给她擦了擦。
回雪见状也不禁唏嘘心酸:“我就知道他对你不好。”
“皇上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争气,还差点害了皇上。”素答应道。
“当时的事肯定有鬼,早晚我会查清楚的。”回雪道:“不是姐姐干的,那肯定是那个婢女苗双干的,她现在虽死了,但总还会有蛛丝马迹。”
“你不要惹事了。”素答应道:“刚进宫,不能强出头。”
“这我知道。天也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储秀宫找不着我,会露馅的。”回雪说着起了身,又走上前去抱了抱姐姐。素答应也站了起来。自从被禁这些天来。延禧宫第一次这么热闹。自己心里真是又惊又酸,她本能的走到内窒门口,外面太阳早落,只见院里的栏杆都已瞅不清楚,又细听了一会,像是外面没人,于是赶紧告诉回雪,让她趁此机会快快回去。
回雪走到延禧宫大门前,又回过头看了姐姐一眼,只见一个人影站在延禧宫内室门口,颜面已看不清楚,苗初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回雪悄悄的出去,缩了缩肩膀,转身走上小道。
青嫔荣妃尊了皇后的意思,去她的景仁宫商量万花节的安排,挑灯的小宫女刚走到延禧宫边,众人便听到延禧宫里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一个女人的黑影从延禧宫里快步走了出来,青嫔不禁瞪大眼睛瞅着,难不成又是皇后?想着这些,赶紧让招儿上前去看,回雪出了门,听到自己身后有动静,不禁加快了步子,招儿小跑上去,累的气喘,终于追上,一手按在回雪肩上,欲把回雪转个圈想看看究竟是谁,哪知回雪走的飞快,自己险又错过,一时心慌,手下用劲,一把抓在回雪后颈上。长长的指甲在回雪如藕的颈上抓出三道血痕,回雪不敢回头,又速速的往前走去,招儿实在追不上,站着喘息,青嫔荣妃等人走近,青嫔问道:“可看清是谁?”
“好像是储秀宫的郁答应。”招儿道:“我刚才把她脖子抓伤了,她跑不了。”
“我看也像,这郁答应叫什么乌雅。回雪,是这乌雅。蓝心的妹妹,这可不是姐妹情深吗?”荣妃道:“正愁机会收拾她,她倒自己跑上门来。”
“可不能给她们姐妹翻身的机会。”青嫔道:“我们还是追吧。”
“好,去储秀宫,既然招儿抓伤了她的脖子,那她也无从抵赖,本宫非得当面揭穿了她。”荣妃道:“凌云,你去皇**里,让皇后去储秀宫主持大局,免得有人说我们又欺负良善。”凌云听了,也顾不上提灯,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景仁宫去了。
回雪正走的飞快,迎面看见一熟悉的身影,却又不大真切,离近看时,却是着急的岑梨澜,“你是不是去延禧宫了?让我担心。”
“是,不过被人发现了,她们现在在后面追着呢。”回雪喘了口气道。
“那……还不快回储秀宫。”岑梨澜道:“你前面走,我跟在你后面。”说着,把回雪推到自己前面,两个人向着延禧宫一阵小跑。等回到房间时,天已大黑,烟紫见主子满脸是汗,忙道:“我都给大木桶装好热水了,就等主子回来洗澡。”回雪看时,床边的帘子后面果然是冒着热气。还没等自己开口说话,烟紫便拿过一块白毛巾来给回雪擦了擦汗,待到屋内木架上的水盆里洗毛巾时,看到白白的毛巾上赫然几片心痕。
“主子你哪里流血了?”烟紫大惊失色。
岑梨澜听了,赶紧对着烟紫刚才擦过的地方细细查了起来,一时发现回雪颈后,竟被人用手抓出三道血印,忙想着去拿药倒在伤口上,回雪却道:“这伤不要紧,只怕一会后面的人就会追到储秀宫,如果一一查起来,一定会发现是我去了延禧宫。”
烟紫听到回雪如是说,心里想着昨日叶赫那拉氏的惨状,如果主子这回被人捉住,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不由得心下大骇,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几人正在房间说着,只听有人用手捶着延禧宫的门道:“快开门,皇后娘娘,荣妃娘娘,青嫔娘娘驾到。快开门。”听到声音,烟紫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回雪心下想着,事情既然来了,怕是躲不过了,只是怕万一自己有事,姐姐怎么办,想到这,也在心里埋怨自己的鲁莽起来。
“我有办法了。”岑梨澜一时没说话,一张口就让人吓了一跳。
“小主有什么办法?”烟紫问道。
“可蕊,快,你把我颈后也抓出三条血痕来。”岑梨澜道。婢女可蕊听了,颤抖的伸出手,却怎么也无法下狠心,不得已又放下。
“快点,不然没时间了。”岑梨澜急道。
“你万不可为了我伤自己。”回雪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能连累你。”
“都什么时候了,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跟素答应没交情,还好分辨,如果你被咬出来,你的姐姐怎么办?”说着,岑梨澜对一边的烟紫道:“还是你下手吧。快。”
只听储秀宫的大门被嘎的一声打开,一群人的脚步便在延禧宫里踩的分外明快,因叶赫那拉氏事情刚过,各位秀女提着的心还没放下,听到这动静,不禁又都从房间出来,想看看这回又是什么事惹得三位娘娘兴师动众。
烟紫听到院子里的嘈杂声,也顾不上许多,伸出手来,在岑梨澜的颈上抓了一把,由于下手太轻,只显出了几道浅红的印子。
“你得下狠手,不然怎么糊弄过去。”岑梨澜交待着。
听到这烟紫咬了咬牙,又重重的在岑梨澜颈上挠了一把,这下颈后三道血痕一下出来,连烟紫的指甲里都带着些血。岑梨澜好似放松的看了眼回雪道:“我出去挡着,你们在屋里不要动。”回雪听了,眼泪下来。
作品相关 第三十五章 颈后血痕下
岑梨澜刚到房间门口,就见皇后,荣妃,青嫔三人朝着自己过来,看青嫔的脸色,就知道是早有准备,岑梨澜不禁在心里叫苦:怎么又被这难缠的主遇上。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装做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给三人行了礼,复又立在门边。
“你赶紧起开。”青嫔道:“乌雅。回雪可是在房间里?”
“她在,不过睡下了。请问各位娘娘来可是有什么事?”
“娘娘听说今天有人私闯延禧宫,特意过来看看。”皇后的婢女四齐说道。岑梨澜听了装做大吃一惊道:“我们可一天都在储秀宫,娘娘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吧?”
“怀疑不怀疑的,让郁贵人出来说话,你拦在门前算怎么回事,难道是做贼心虚?”青嫔道:“招儿已经把那人的脖子抓伤了,只要看看她脖子有没伤口就行,我们这么些人也不能颠倒黑白。”
“是啊,如果郁贵人真是清白的,让我们进去一看又如何。”荣妃道:“我们这宫里的老人,也不愿意去跟你们新进宫的秀女斤斤计较,只是这皇上定的规矩,也不是平常人说破就破的,你说是吧,皇后?”皇后听了荣妃的话,知道她今天就是让自己来做这个得罪人的事,不过荣妃说的也句句在理,只得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郁贵人果然在睡觉吗?”
还没等岑梨澜开口,只听得储秀宫门口又是一阵嘈杂之声,众人扭头看去,昏黄的灯光下,是王福全带着一个小太监,提了个食盒含笑进来。待走到三位娘娘面前,王福全弯腰行了礼,因王福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众人都是礼让三分,各位娘娘赶紧的让他起身,皇后道:“这天都黑了,皇上还让公公往储秀宫跑这一趟。”
“奴才生下来就是侍候皇上的,再说,能侍候各位娘娘小主,是王福全的福分。”说着,王福全令小太监打开提着的食盒,里面装着些橙色的肥圆螃蟹,掌事嬷嬷见状不禁在一侧吸了吸口水,王福全见人堆里没有郁贵人,于是又说道:“皇上知道郁贵人是江南人氏,这江南新上的螃蟹,御膳房做了,皇上觉得好,于是让奴才给郁贵人送几只来,以解乡愁。”
“皇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表嫔心里想着,嘴撇的老高。
“皇上对秀女们真是关怀倍致。”荣妃道:“只是这郁贵人在屋里,不知是否领皇上的心意呢?”
“那就请郁贵人出来接食盒吧。”王福全对着屋子喊了一声。算是提醒。
岑梨澜正想着这下应该怎么才能应付下去,只得背后的房门吱呀打开,郁贵人的婢女烟紫走了出来,给外面的娘娘,王福全都行了礼,才一脸平静的回道:“我家小主正在沐浴,不便出来,还请公公转达给皇上,东西我们收下了,谢谢皇上赏赐。”王福全听了,不便多说什么,于是示意小太监把食盒转给烟紫,挥了挥拂尘,算是告退。
“刚才不是说郁贵人在睡觉,这睡觉当中还能沐浴洗澡,你们这话说给鬼听,鬼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