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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搓手。
“主子。大阿哥是来看锁儿侧福晋的,就像以前那几次一样。”王方哈腰回话。
回雪关上窗户,重新拿起了剪刀:“我知道。”
“主子,这么冷的天,大阿哥一心想见锁儿侧福晋,奴才按照主子以前的吩咐,想着不能让大阿哥见锁儿侧福晋,所以就扯了个谎,说侧福晋如今睡下了。”
“大阿哥怎么说?”回雪又一次放下剪刀。
“大阿哥问,天还没有黑呢,侧福晋怎么睡下了,是不是侧福晋身上不爽?问要不要找太医来给侧福晋瞧瞧。”
回雪又问:“那你怎么跟大阿哥说的?”
王方又打了个千儿:“奴才跟大阿哥说,锁儿侧福晋只是累了,所以才早些睡了,身子并没有不爽,不用请太医,还说,大阿哥在门口说话,怕会影响了侧福晋休息,还是请回吧。”
“那大阿哥怎么还没有走?”
王方有些无奈:“大阿哥一心想探听侧福晋的消息,毕竟……。主子也知道,侧福晋好久没回大阿哥府了,所以,大阿哥就问门口当值的小太监,侧福晋每日吃些什么,用些什么,有没有哭,又说了哪些话,等等。”
烟紫附在回雪耳朵边轻轻的道:“主子,据奴婢所知,锁儿侧福晋刚才去小厨房看厨子捏枣人了,这一会儿,怕就要从廊下经过,若是听到门口的动静,怕会看到大阿哥,然后……。”
回雪知意。
起身出了内室,烟紫忙追上去,给回雪系上一件披风。
大阿哥见回雪出来,忙屈身行礼。
回雪笑笑,引他到一处僻静处,至少,大阿哥没有站在门口,这样,就不至于被侧福晋看到了。
宫道深深,相印殿门口的宫道一直通到垂花门去,再走过去,便是往承乾宫的方向了。
如今天冷,宫道上没有一个奴婢。
空空荡荡,更显萧瑟,回雪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为大阿哥披上。
这披风还是当年进宫时,皇上赏赐的,那个时候,回雪的位分还不高。
且这披风,很多娘娘都有,虽做工精致,却不稀罕。
回雪念及是进宫时得的东西,所以一直让烟紫收在箱子里,每到天冷的时候,便拿出来披一披。
人总是恋旧的。
大阿哥得了披风,赶紧又给回雪行礼:“谢郁妃娘娘关照。”
回雪笑了笑道:“前面不远,便是你额娘住的承乾宫了,这么冷的天,大阿哥一趟一趟的往相印殿跑,且穿的这么单薄。若你额娘活着,一定为你担心。”
听到回雪提及他的额娘,大阿哥瞬间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眼圈已然红了:“谢郁妃娘娘没有记恨我额娘,如今我进宫,并没有去养心殿,我只是来相印殿看一看,想知道点关于锁儿的事……”
回雪果然没有看错,虽然锁儿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可大阿哥对她,还是一往情深。
这弥足珍贵的情感,在这冷漠的皇宫当中,更显的可贵,回雪赞赏似的望了大阿哥一眼:“大阿哥能对锁儿这样,让人欣慰。”
大阿哥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却无法保护锁儿,自宫里出了割肉熬药的事,我的心便如架在火上烤,我每日都在猜测,皇上不会也把锁儿怎么样了吧?若锁儿出了什么事……。”
回雪笑笑:“大阿哥不必想太多,锁儿如今在相印殿,一切都好,难道大阿哥信不过我?”
大阿哥这才笑了笑:“我怎么会信不过郁妃娘娘呢,锁儿住在郁妃娘娘的相印殿。我是一万个放心的,而且听说,那个巫师被拉到宫外以后,并不是埋了,而是有小太监点了一把火,把他的尸体给……。烧成了灰。这个巫师,实在是太招人恨了,听说皇阿玛如今也变的昏庸,动不动就要杀人,所以我更害怕……。。”
回雪四下望望,确认没有人偷听。才压着声音道:“大阿哥也应该小心隔墙有耳,昏庸二字。切不可再提。”
大阿哥的亲生额娘荣妃当年曾经说过,大阿哥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如今看来,倒也有一点点对的地方。
昏庸二字,是历代皇帝的忌讳。
若让皇上知道大阿哥如此评价他,那大阿哥的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大阿哥心无城府,说话也直来直去。他并没有想到,昏庸二字有多重。他只是在表达他不满的情绪。
回雪安慰他道:“我也知道,锁儿是无辜的,若不然,我也不会把她接到相印殿里来住。”
大阿哥擦擦眼角道:“谢郁妃娘娘一片好心,这后…宫里能有郁妃娘娘主持正义,算是这后…宫的福气,不然,如今的形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奴才说,你来过相印殿好几趟了,每次都是在外面站站就回去了,你不要怪我狠心。”回雪幽幽的道。
大阿哥点头道:“我知道,皇阿玛当初是下了旨意的,让锁儿在相印殿里反思,让我也回阿哥府去反思,若我们轻易见面,皇阿玛会多疑的,到时候对我们都不好,如今形势敏感,我们要分外冷静才好。”
回雪心里暗叹大阿哥能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天色渐晚。
红色的宫墙也渐渐变的模糊。
将黑的时候,风渐渐吹起来。卷积着宫道上的黄沙,吹的人眼睛里涩涩的,回雪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道:“如今的忍耐,是为了以后的不再忍耐,小不忍则会乱大谋,大阿哥饱读诗书,这些道理,一定比我更明白。”
大阿哥点点头:“郁妃娘娘说的是。”
“以后,在皇上答应放了锁儿侧福晋以前,你还是少进宫,就是进宫,也是去给你皇阿玛请安,尽量少来相印殿,宫里人多口杂,又生出什么是非,传到你皇阿玛耳朵里,就得不偿失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锁儿,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相印殿里什么都不缺,奴才们也尽心,你可放宽心了。”回雪又交待了一回。
这些肺腑之言,果然听的大阿哥十分感动:“谢郁妃娘娘周全,若有朝一日…”
回雪轻轻的摇摇头,打住了大阿哥的话:“我帮助你们,并没有想过要你们回报,你回吧。”
大阿哥给回雪连连鞠躬,这才去了。
天色已晚。
大阿哥的背影渐渐变的模糊。
王方提着灯在门口探看,见回雪点头,他便快速追了上去,将八角宫灯递给大阿哥提着:“大阿哥,天晚了,路不好走,您当心着些。”
大阿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动。接过八角宫灯,回望相印殿的方向,回雪还默默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虽然八角宫灯不很明亮,甚至,烛火摇曳,透过薄纸发出昏黄的光。
可这昏黄的光却照亮了大阿哥的五脏六腑,直照的他心里暖暖的。
回雪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八角宫灯的微弱亮光,直到大阿哥穿过垂花门,同那盏宫灯一起,消失在宫道的尽头,回雪才由烟紫扶着回了相印殿。
没想到,锁儿却站在廊下,两眼通红。
廊下陆陆续续点起了七八盏宫灯,虽色泽昏黄,但一盏一盏照在锁儿脸上,锁儿眼神里的哀伤还是被回雪瞧的一清二楚。
廊下有游移的光。
那是因为风吹动了灯笼,灯笼里的烛火晃动了。
游移的光层层叠叠的聚拢在一起,像是夏日树荫下的光圈。
“这些光圈,很美是吧?”回雪不知锁儿为何顶着凉风站在廊下,又不知她是否听到了些什么,便故意扯开话题,问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锁儿却是答非所问:“刚才,是大阿哥来了吗?”
回雪本想隐瞒着她。可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便拉着她的手进了内室,靠着炭盆坐下了,重新拿起她的剪刀,咔嚓咔嚓将一张窗花剪完。才幽幽的道:“你都知道了?”
锁儿点点头:“其它我知道,大阿哥每次来的时候,相印殿的奴才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她们也怕我会出去见大阿哥,特别是今天,王公公还特意点了八角宫灯送出去。可这宫灯,又不是为郁妃娘娘点的。很显然,郁妃娘娘在会客,如果是见一般妃嫔,这么冷的天,一定是在相印殿内室说话了。为什么要站在外头呢。”
回雪点了点头,放下剪刀。望着锁儿。
“再则,如果是其它宫里的奴才来跟郁妃娘娘传什么话的,郁妃娘娘就更不用出门而去了。而且,也不用王公公给他们准备八角宫灯了,想来想去,今儿来的人,只有大阿哥了。”锁儿自然有她的分析。
她从厨房里出来以后,本想回屋取暖去的,可廊下的太监看她的眼神,分明与之前不一样,锁儿心里有疑,才站在廊下静等了一会儿。
天晚了,风大了,大阿哥的声音若隐若现,夹杂在风里,一点一点的传入锁儿的耳朵里。虽听的不真切,但那种嗓音,锁儿是熟悉的。
回雪神色凝重的问锁儿:“我不让你见大阿哥,你可恨我?”
锁儿摇摇头,起身跪在地上:“我跟大阿哥,都要谢郁妃娘娘的周全,又怎么会恨郁妃娘娘呢。”
回雪这才点点头,重新拿起剪刀,抽出一张猴子偷桃的窗纸,照着以前没剪完的印迹剪了,一面头也不抬,语气和缓的道:“你跟大阿哥……总有见面的一天,如今皇上病着,若你们私下又见面,便是忤逆了皇上的旨意,那后果,可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
锁儿点了点头:“最近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有时候我做梦都会吓醒,有时候又会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就像是噩梦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回雪又剪完了一张窗纸,将窗纸摊开,猴子活灵活现,而树上的桃子也是红扑扑的,又大又圆,总算剪的不错,回雪脸上有会心的微笑,将窗纸重新折好,小心的递给烟紫:“去把这张收起来。”一面又对锁儿道:“是噩梦,就一定会有尽头的,你说呢?”
锁儿点点头:“郁妃娘娘说的很是,郁妃娘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听郁妃娘娘的话,若郁妃娘娘不让我见大阿哥,我是不会见的,我说到就能做到,再说,如今我这个样子,见大阿哥一次,只会让我自己……。伤心一回。”
回雪语重心长的对锁儿道:“我不曾承受过你这般的痛苦,所以也无法感同身受,但我却知道,大阿哥对你,是一片真心,你若再这样说,再这样自已瞧不起自己,便是辜负了大阿哥的一片心了。”
锁儿这才挤出笑脸来,虽说是笑脸,但那笑在锁儿脸上出现,却还是显的狰狞。
奴婢们忙着呈上晚饭了。
天冷的时候,小厨房做的饭都是算好时辰的。
不能早一刻,也不可晚一刻。
夏季的饭食,早一点点还好,这样饭食凉了些,主子们用着也爽口。
但冬季的饭食若是做的早了,很快便会凉的厉害,主子用了这样的饭食,身子会吃不消的。
这一晚,相印殿小厨房做的有红烧排骨,孜然羊排,清蒸乳鸽,水煮鱼片,素炒三鲜,蘑菇丸子,白水青橄榄,另外还有一锅玉米鸡蛋汤,一锅红枣大米汤。
烟紫给回雪盛了一碗玉米鸡蛋汤,又给锁儿盛了碗红枣大米汤。
这些菜品都是刚做好的,袅袅娜娜的冒着热气。
一时间,相印殿里全是食物的香气。
“用些吧,来了这些天,也没有问你,相印殿的饭食,你用的可习惯。”回雪给锁儿夹了一筷子菜。
锁儿忙起身行礼:“郁妃娘娘相印殿里的菜,我能有幸吃着,是我的福份。”
回雪虚扶了一把:“在相印殿里,就像在大阿哥府一样,你也不必有这些虚礼,坐着用饭吧。”
锁儿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一碗粥还没有喝完,她便将粥碗放下了,一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