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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原笑了笑。神无收拾好杂物,朝他鞠躬,大田原威势十足地说了一句“辛苦了”。神无吃惊地再次低头,大田原快活地笑开了。
在他们目送下走到走廊外,神无舒口气,解除自己的紧张状态。
“意想不到的好社团呢。”
水羽笑着低喃。
“虽然光晴还很不满意,不过我觉得不错啊。那部长是贵族人,我还担心会有危险,现在看起来没问题了。”
“部长?”
“嗯,不过看起来跟人类无异吧?让人分不清他的身份。”
从体格上来看,大田原力量应该蛮强的,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跟鬼族不同,所以神无看不出他是鬼。
贵族人各有不同,正如人类。
“鬼族血统越来越淡薄了。其实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鬼需要跟人结合生育孩子,再加上鬼的血统本来就不浓——所以,桦鬼是特别的。”
“……返祖现象。”
穿越长长的走廊,神无说出过去听过的一句话,水羽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有些家伙认为生不出女性时这个种族就该灭亡了。发生了很多事……很麻烦的样子。”
“鬼族中没有女性……”
“嗯。听说很久以前是有的。不过是久远得只有文献记载的过去。可后来一直都没有女性出生,所以这只被当成历史了……族里已经有结论,以后也不会生出比桦鬼更加优秀的鬼了。”
略带悲怆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等待灭亡的鬼族末裔黯然地垂下头。
“今天早上说过选定的事。”
水羽的话让神无变得紧张。
她倒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慌张,察觉这一切地水羽苦笑。
“大家为了神无的处境展开议论,因为神无最初的烙印是桦鬼打下的,生出强大的鬼的概率很高——因此大家都认为应该把你嫁给强悍的鬼。”
“但是,桦鬼他——”
“回来是回来了,但他本人那不理不睬的样子是不行的。本来桦鬼就对鬼新娘没兴趣,这句话是神无你被迎接来时他说的……我也成为选定的候补人之一,不过你不会选择我呢。”
看着走廊上的黑影,水羽淡淡地说。
“我心里隐约有这种感觉,其实桦鬼……”
他苦涩地吞下喉咙的话,走进神无,温热的触感自指甲传来,然后整个手掌被包裹着,那让神无非常狼狈。
“我很蠢吧?喜欢的女生去见别的男人了,尽管想说‘别去’但到最后却说不出口,还强装若无其事地送她出去,而且不能后悔,最后连自己都认为那样做是好的。”
水羽的声音在颤抖,神无猛然抬头看着水羽。
“尽管不甘心,但说实话,拥有自己烙印的新娘即使不是自己的也无所谓了。只要她——”
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水羽没有说下去,心底一阵酸涩。
即使守护她的人不是自己也没关系,即使她挥开自己的手,他也真诚地希望对方得到幸福。
包裹着神无手掌的手,传递出温柔的愿望。
“只要有那种心思,我就会没事的。”
无法回应什么的少女,只能呆呆看着少年纳因想哭而扭曲的脸,那脸上突然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选择。”
夜晚,收拾完碗筷,闲下来的神无坐在沙发上,看不惯电视的她只能拿起遥控器,没有按下开关。反而拿起桌面上的报纸,静静地翻开,上头的方块文字给她带来强烈的陌生感。稍微浏览一下跃动在纸面的文字,很快就把报纸放回原处。
呆呆地盯着时钟一会儿,想起今天还有功课,走回自己的房间。跟寝室不同的房间,是四楼居住区唯一属于神无的空间。
成绩仅仅及格的她,坐到书桌前,从书包拿出练习本和自动铅笔,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阅读,解答,遇到不懂得地方就翻开教科书、笔记本,确认相关内容后再解答。突然身后轻微的声音,人的气息移动到某处,再次发出声响。桦鬼洗完澡了吧。
想到安静地吃着晚饭的桦鬼,神无的表情变得柔和。尽管跟“甜蜜的新婚生活”还差得远,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和家里的气息都变得柔和,让人安心。
然而,神无有些担心。桦鬼的样子跟早上不同。神无不解地歪着脑袋,收好文具,拉开抽屉,一阵金属撞击声传入耳中。
抽屉中有桃子给的房卡和这房间的钥匙,还有萌黄房间和一楼到三楼——就是三翼居住区用的钥匙。崭新、毫无伤痕的钥匙,是他们贯注了各自心意,特意为神无准备的。
神无快速关上抽屉。除了为他们的好意感到高兴外,还有一股苦涩在胸口蔓延。怀抱着复杂的思绪,神无走出房间,进入浴室,边叹息边脱下衣服。突然,她发现胸口鲜艳盛开的花儿颜色似乎比之前要浓。
神无慌忙移动到全身镜前,触摸着胸口最大的花朵。
那是一种近乎剧毒感觉的鲜花。
烙印散发出宛如血色的鲜花,不安的神无触摸最大花儿周边的花。跟钥匙一样,那是神无来到鬼之里后被赋予的。三翼馈赠的求爱证明。
很多次都想把钥匙退回去。但每次都会不了了之。
神无还没选定谁。现在她是四个鬼的新娘,这是他们说的。尽管她没决定自己的最终归属,身边却发生了显著地变化,甚至出现了选定一事。
神无的手指离开花瓣。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跟水羽交握的手在发热。
“选择……?”
明明表情是那样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说出体贴的话呢——神无握紧手。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神无抬起头。
“桦鬼。”
每次呼喊这个名字,心跳都会加速。桦鬼把神无当作是“生孩子的工具”,把她召唤到鬼之里来。恐怕参与选定的鬼们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吧。
“……现在……”
还是道具吧。
神无自问,胸口一阵刺痛。当神无怒气冲冲对她说这句话时,她觉得桦鬼是个残酷的男人,但自己因为他的碰触想要寻死时,压根没想过以后的自己会为此而烦恼。
那时候,如果选定能带给她幸福,她肯定会乐于接受。
对,那时候一定会。
浸泡在热水中的神无,耳边响起水羽那段空灵的话。(插花:啊喂!翻译你够了……)
选定开始了。
不是人,而是被当成一件道具,本人的意志被无视,由他人一手决定未来。
无论神无怎么抗拒,那些人都不会听取她的意见吧。过去三翼给予的求爱,让她能够选择,事到如今肯定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的世界有着独立的规则。一般常识并不通用,甚至可以说不容许有个人意志。
意识便随着水声往下沉——她猛然回神,走出浴室。快速地擦干身体,穿上睡衣,走到位于走廊的电话盘,按键。
接通音很快停止,说出礼貌性寒暄语,有些吃惊地女人疑惑地把电话转交给忠尚。
“那么晚打扰到你,对不起。”
神无惶恐地低着头,对方只是疑惑地回了一句“别在意”。
“我听说选定的事了。”
她单刀直入地问,忠尚瞬间沉默。紧张感从电话那头弥漫开来。
“……我让渡濑告诉‘上头’……桦鬼已经回学校了,回到新娘身边,没必要举行选定仪式了。也很明确地表示没有比桦鬼、鬼头更加好的人选了。”
忠尚停顿不语。举动总堂而皇之的男人竟然也会有不只所措的时候。
“无法停止了。原本就对桦鬼反感的人聚集起来抗议……这是必然的结果。”
忠尚苦笑。神无手心冒汗,抓紧话筒。从他的说话口吻,神无知道忠尚背后做了很多事。身为庇护翼首领的渡濑也在百忙中抽时间,从不显出厌恶模样地配合神无去找桦鬼。
本以为可靠的男人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潜藏与神无内心的不安不断膨胀。但神无选择了隐瞒。忠尚到底是本家的人。还是别插手此事比较好。虽然不知道鬼族的势力有多庞大,但可以想象跟他们对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爸爸你不用太——”
操心,神无想要这样说,但被对方一阵轻微而温和的苦笑打断了。
“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口吻恢复成平常坦率不客气的语调。现在的忠尚肯定安然地眯着眼睛吧。
最后,他回了神无一个问题,才挂断电话。
神无握着听筒,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话筒,摇摇晃晃地走向寝室。推开门,四周一片黑暗,只听到安慰的呼吸声。
放轻脚步靠近床边,桦鬼睡得正香。
那解除了警戒的安稳睡脸,肯定睡也没见过吧。
胸口突然一紧,仿佛被人抓住了,神无用力咬唇。
——你想留在哪里吗?如果想的话,理由是什么?
忠尚挂断电话前的质问不断在耳边回响。
等待失踪的他,去找他的理由。两人独处时气氛变得舒服的含义——变化的不止是身体。或者心理的点点变化不断累积,继而影响到身体了。但她却选择伪装,装作没发现这些。
即使每次呼喊他名字时都会觉得“那个”加强了,而继而选择伪装。
“桦鬼。”
紧绷的线戛然断裂。
溢出口的不是语言而是思念。原来思慕之情无论你怎么伪装,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洒落一地——她现在才知道。
她伸出颤抖的手。
什么时候开始有那种想法,因为什么契机引发的,这些她都不清楚。现在的她只想留在他身边。
回到别墅去,是因为不想嫁给别的鬼。不想嫁给别的鬼,是因为想留在他身边。
想留在他身边,就是说——
“桦鬼。”
宛如降下的雪花一般,思念悄悄地在胸口堆叠。
手在触摸到他的手之前停下了,像是疑惑地收回去。
房间一片静寂。
只知道抗拒别人的少女,害怕失去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居所。
她仿佛要抱住胸口鲜红的烙印般蜷缩起身体,无声地哭泣。
【二】
鬼之里地下,因某特殊目的而建立的房间。位居于远离校舍位置的地下设施大概有六个榻榻米大小,上头有床铺有厕所、浴室、洗面台和一些必须的日用品,甚至还有空调设备。
国一深呼吸,把全身力量聚集在拳头上,使劲敲打墙壁。
猛烈地刺痛感自拳头传遍全身,但墙体只是稍微凹陷。
“真坚固。”
室内没有其他比自己拳头更有威力的东西,连鬼的力量都不能破坏的墙壁,正如响所说的,这里是用于“隔离”某东西的吧。铁格子比墙壁更加坚固,即使使用敲打也毫发无伤。国一叹息着坐到床上,环视室内,这里没有时钟,时间成了一种模糊地概念。
要怎么才能逃出这里呢——国一沉思,突然尖锐细长的金属声打破静寂响了起来。铁格子内侧的空间类似跳舞场,往前走一点就是楼梯。声音是从楼梯那边传来,渐渐变大。
金属声越来越接近,然后是“好冷……”的少女的感叹声。国一靠近铁格子,等待来客,很快就看到声音的主人一身冷意地出现。
“你是……”
“桃子,桃子啦!别在问我是谁。为什么你会被关在这里?是响干的吗?看他到处找你,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穿过黑暗的楼梯,找到光线源头的桃子露出了安然地表情,但马上又拉下脸对国一抱怨,眼前出现的人物太出乎意料,国一瞠目结舌。桃子毫不在意国一的惊讶,走向铁格子,看着钥匙孔叹息。
“他到底在想什么……你啊,运气真够坏的?”
某种含义上,国一无法否定桃子的话,只能沉默不语。桃子瞥了国一一眼,从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