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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让尚小蝶恐惧的是视频里最后那句话,那白衣女子说自己来自“蝴蝶公墓”。
随即虫子般的黑点飞向镜头,车里的两个女子走入了地狱。
蝴蝶公墓
她的恐惧因为她并非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
嘴里喃喃重复着“蝴蝶公墓”,仿佛某句古老的咒语,令她置身于那想象中的午夜禁区。
那夜晚的记忆已沉睡多年,一夜之间被这张神秘的光盘打开了……
2002年,高一开学前夕的夏令营。
夏令营在“东方绿舟”青少年活动基地,那里有宽敞的宿舍和大片绿地。夏夜十几个学生来到草地,高一高二各班级的都有。有盏明亮的地灯,许多萤火虫都扑向灯光。他们一边捉着虫子,一边坐在草地上看星星。那晚尚小蝶也跟在后面,因为她也非常喜欢萤火虫。宿舍里没有电视,草地上吹来阵阵夜风,大家都宁愿在星空下乘凉。
不知谁提议说鬼故事,立即得到了大家附和。第一个人说了《聊斋》故事,但都说太老土了;第二个人说了北德意志的尤拉传说;第三个说了欧洲吸血鬼传说;第四个女生很哈日地说了“老松树下的一罐牙齿”的故事。哪个胆大的又问了一句:“还有更吓人的吗?”
突然,有个男生从后面站起来,走到地灯上说:“你们想听最吓人的吗?”
这男生很快要升高三了,是个挺拔的瘦高帅哥。他的眼神故作玄虚地扫视一圈,自然也看到了小蝶。
阴影里的尚小蝶撞到他的目光,赶快把眼皮低垂下来,真想钻个地洞藏进去。
男生眯起眼睛,用深沉的气声吐出了四个字——
“蝴蝶公墓。”
四个字宛如电波直接输入了尚小蝶的大脑皮层。大伙都已鸦雀无声了,夏夜的萤火虫间,十几个少男少女静静地围坐,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异样。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地灯照亮了男生的脸,他神情诡异地扫视着大家。自下而上的白光,让这张英俊的面容,突然有些狰狞起来。
就在人人面面相觑时,有个女生举起手来,就像上课要回答老师问题似的,轻声细语地说:“我也知道蝴蝶公墓。”
这女生如蔡依林般娇小,坐在几个高大男生中间,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
连她都敢说话了,其他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男生问道:“蝴蝶公墓是什么地方啊?”
“一个传说中的非常非常……”瘦高的男生突然停住了,眉头绞在一起,好像心底正激烈矛盾着,“总之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你去过那吗?能带我们去吗?”
他摇摇头,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
一阵尖厉的叫声,从娇小的女生嘴里冲出,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平时一贯安静,很少这么情绪激动,尚小蝶也感到不可思议。站在当中的男生表情更复杂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女生的眼睛。
“求求你,别说了!”
她居然用乞求的语气,目光极其哀怨。男生也不知该说什么,完全被她唬住了。接着那女生竟哭了出来,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嘤嘤的哭声烟雾般扩散,在这夏夜的草地上生根发芽。所有人都吓住了,仿佛“蝴蝶公墓”把她牢牢套了起来,就差在脖子上勒紧绳索了。
虽然尚小蝶躲在大家后面,但也受到了这气息感染,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这一辈子难过的记忆,刹那间都被这四个字勾了出来……
站在当中的男生终于说话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
受到惊吓的大家纷纷散去,两个女生扶着那哭泣的女孩回了宿舍,小蝶也跟着他们回去了。只有那瘦高个的男生,仍独自徘徊在地灯边。萤火虫围着他飞舞,如幽光下的魂灵。
那个说鬼故事的夏夜,给尚小蝶留下了永难磨灭的记忆,当然还有“蝴蝶公墓”这四个字。
至于那晚哭泣的女孩,秋天开学后,就被父母送到美国去念书了。又过了半年,大家才听说那女孩竟已死了——原来她刚到美国不久,就不幸被强盗绑架,在警方解救她的过程中,绑匪狗急跳墙把她给撕票了。
经历过那个夏夜的学生们,都传说她的死与“蝴蝶公墓”有关。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女孩的哭泣声,尚小蝶急促地呼吸起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好像又回到了夏夜的草地上。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屏幕上还定格着视频最后的画面。
蝴蝶公墓
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6月7日下午15点10分
下午,陆双双来了。
十分钟前,当她和新男朋友在一起时,忽然接到尚小蝶的短信,让她现在赶快到小蝶寝室去。双双极不情愿地离开男友,来到这栋安静的女生寝室楼里。
推开房门,只见小蝶呆坐着,双手托着腮帮看笔记本屏幕。该不会有什么新片子吧?双双走到后面定睛一看,却见到了视频里的“鬼美人”。
尚小蝶告诉双双,这是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光盘。
她又把视频放了一遍,等陆双双目瞪口呆地看完后,小蝶怔怔地说:“这是真的!”
“真的?”双双的嘴唇都发紫了,“真的有‘鬼美人’和‘蝴蝶公墓’吗?”
“走,我们去底楼的小仓库,也许在那个红色的书包里,还有被我们忽略的东西。”
两个女生冲出寝室,一起来到底楼半地下室的仓库。
小蝶推开虚掩着的仓库小门。但愿一切皆是梦,那书包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里……
书包真的不见了!这下尚小蝶也呆住了。
双双在仓库里仔细寻找着:“到底去哪儿了?”
不,肯定不是梦,那张光盘还在寝室里呢!小蝶摇摇头说:“我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书包明明是放在这张台子上的。”
“它自己蒸发了?”
“不——”
“对了,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呢?”
双双的这句话提醒了她,尚小蝶在昏暗的灯下徘徊几步,迅即冲出了仓库的小门。陆双双在后面大叫了两声,但小蝶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她去找白露。
是的,除了自己和陆双双之外,这件事只对白露说过,只有她知道底楼仓库里的书包。还有白露看到视频时的眼神,离开寝室时匆忙的脚步,一定是白露干的!
在校园的一条小径上,小蝶拨通了白露的手机:“你拿走了那个书包!是不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白露嗯了一声:“我承认。”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我在逸夫楼的阶梯教室。”
三分钟后,小蝶快跑着来到了阶梯教室。这里经常举行讲座等活动,但此刻空空荡荡的,只有最后一排坐着个白衣女生。
“白露!”尚小蝶跑过去坐到她身边,难以自控地大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对不起,是我拿走了那个红色的书包。”
她扭过头微微叹了口气,前排的小桌上吹起一小片尘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个书包是你的?”
“不。”几根发丝掠过白露的眼睛,“因为视频里的‘鬼美人’!”
“你认识她?”
白露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吐出忧伤的语气:
“她是我的姐姐。”
这个答案让小蝶始料未及,但仔细想想视频里的白衣女子,倒与白露有几分神似。
“她叫白霜。”
白霜——现在才知道了“鬼美人”的名字,与“白露”一样好听而别致。怪不得白露看到视频时会如此怪异,小蝶也可以理解那种恐惧的眼神了:“对不起,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个姐姐。”
“她不是我亲生的姐姐。”白露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抖动,“但我们比真正的姐妹还要亲。我和姐姐出生在西部的小城,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由年迈的养父母把我们带大。姐姐比我大五岁,几年前考到S大读书。”
“你姐也是S大的?”
“是啊,这也是我高考填S大为第一志愿的原因。姐姐在S大那几年,我们的养父母相继因病去世——他们都快七十岁了。我们在老家借了很多钱,才供姐姐读完大学,又考上了S大中文系的研究生,到现在还欠着一大笔债。对了,这件事请一定要为我保密。”
听到这对姐妹坎坷的身世,小蝶的心肠立刻就软了:“好,我答应你。中午我上网查过了,视频里的车祸是真的,你姐去年出过车祸?”
“没错,她在车祸中——死了……”
这时白露的眼眶已经发红了,小蝶看着一阵揪心:“对不起。”
“去年五月,我们S大的学生发生过一起重大车祸。生物系的大二女生孟冰雨和何娜,坐越野车去郊区拍DV,何娜的男朋友开车。在半夜回市区的路上,载上了我的姐姐白霜。”
“奇怪,大半夜的荒郊野外,你姐怎么会在那里拦车呢?”
“这个原因我也很想知道!”白露难过地低下头,“姐姐上车后不久,越野车就撞上了一辆大卡车。坐在前排的何娜当场死亡了,我姐被送到医院后不久也死了。开车的男人头部重伤,听说到现在还没醒来。只有孟冰雨大难不死,仅受了一点皮肉伤。”
小蝶捏紧了手掌:“果然是真的!书包是你姐姐的?”
“不是,肯定不是我姐的!自从姐姐出事以后,我就发誓要找出她死因的秘密。去年我如愿考进了S大,多次秘密寻访姐姐生前认识的人,调查姐姐出事前的情况。我还想找到生物系的孟冰雨,就是车祸中惟一的幸存者。但她在车祸出院后不到一个月,就神秘地失踪了,至今还没有她的消息。”
虽然是同一个寝室的,但平时白露很少和小蝶说话,这是她们认识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小蝶试探着问:“你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蝴蝶公墓——”
又是这个奇异的字眼,子弹般射入小蝶的耳膜:“什么?蝴蝶公墓?到底是什么地方?”
“地狱的入口。”白露停顿了片刻后缓缓地说,“我姐姐很想找到‘蝴蝶公墓’。”
“不!”小蝶的面色变得更害怕了,心想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对了,你姐姐说自己是‘鬼美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也是从中午的视频里,才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过去从没听姐姐说起过。”
“书包呢?那个红色的书包呢?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白露冰冷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书包。”
“这也不是你的!”
“但它一定和我姐姐的死有关系。”
这一句让尚小蝶无话可说,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忽然,白露抓住她的手说:“小蝶,带我去‘幽灵小溪’好吗?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我想看看你发现书包的地方。”
“不行,我不敢再去了。”
“没关系的,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又是大白天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看到小蝶正在犹豫,白露的手抓得更紧了,“求你了,小蝶!”
尚小蝶的心终于被说软了:“好吧,我带你去。”
6月7日下午17点20分
穿过姹紫嫣红的花圃,尚小蝶带着白露走进学校最寂静的角落。一路小心翼翼地走来,白露仔细张望着四周,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当眼前出现鲜艳的夹竹桃花时,小蝶咬着嘴唇说:“幽灵小溪到了!”
再往前走几步,那暗绿色的河水浮现于眼前。白露怔怔地看着一泓绿水,白雾随黄昏的凉风弥漫,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小蝶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是她在两天之内,第三次来到这“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