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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这么说,爷爷沉吟了一下,对我道:“他赵红霞不是得病死的,而是有一天晚上在地里除草,回来晚了,然后第二天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躺着起不来,身体忽冷忽热,还说胡话,他找医生来给挂水了,但是却没效果,没两天时间就死了。”
“他说谎,”我对爷爷说道:“刚才我出现了一些幻觉,我看到赵红霞吊在老松树上,她可能是上吊自尽的,不是病死的,也不是鬼上身,她的死,肯定有冤情。”
“这样说的话,那郝大炮就更没有理由说谎了。如果赵红霞真是自尽的,那和他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隐瞒真相?”爷爷疑惑道。
“谁知道?估计是被他逼死的,反正肯定和他有关系,不然他不可能老是这么遮遮挡挡的。”我对爷爷说道。
爷爷打断我的话道:“先不管这些,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的,我只问你,你是怎么出现幻觉的,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是这只手,”我抬起右手,对爷爷道:“昨晚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我这手能摸到一些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刚才你和郝大炮去说事情,我琢磨着,既然赵红霞的鬼魂上了郝庆的身,我就想去摸摸看,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
“那你摸到什么了?”爷爷好奇地问道。
“摸倒是没摸到什么,就是感觉郝庆身上凉凉的,本来我挺失望的,谁知道后来出现了一件怪事。”我说道。
“什么怪事?”爷爷问道。
“我摸了一圈,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就想缩手,结果郝庆突然抓住我的手,然后我感觉全身冰凉,一丝丝寒气从手掌往身上钻,整个人都冻麻了,动都动不了,然后再张眼看时,发现我居然不在屋里了,而是站在黑松林里面,面前就是那两株老松,赵红霞就吊在松树下面。”我对爷爷说道。
听了我的话,爷爷抽了一口烟,沉吟道:“这么说来,赵红霞还真有可能是上吊死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事问郝大炮肯定问不清楚,我觉得,赵红霞的死,附近的人肯定多少知道一些,我们不如去问他们。”我对爷爷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现在要在院子里盯着,不方便去问,不如你去问吧,问清楚点,回来和我说。”爷爷对我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接到了新任务,我拳头一攥,满心兴奋。
和爷爷又说了几句闲话,老人家进院子去了,我取了马灯出来,绕着郝家的院子转圈,发现郝家的院子其实位置有些偏,屋后是个大水塘,水塘过去是一片树林,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几十米远,还隔着一条土路,怪不得之前他家院子里闹出那么大动静,都没几个人过来。
我很快锁定了一户人家,这人家我虽然不是很熟,但是也大约知道他家和郝家有点亲戚关系,平时互相之间的走动肯定比别人家多一点。再者,农村人的丧事,一般都是家族人员帮衬着一起操办,所以,这家人对赵红霞的死,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这户人家姓张,和郝家也是远房表亲关系,家里人一共三口,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孩子是个男孩,比我大两岁,因为脑子一根筋,学习跟不上,早就不上学,回来跟着他爹种地了。这孩子我倒是比较熟悉,他大名叫张黑子,平时我们都叫他黑骡子,原因是这家伙长得又壮又黑,小时候他家里正好有一头大黑骡子,他经常牵着去放,时间长了,就得了这个外号。
黑骡子平时的为人其实很热心,就是脑子有点转不开,瞅着话不多,一旦把他惹火了,窜上去就能跟人拼命。我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当年我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看到他在河沟里挖泥鳅,被几个大孩子骂了之后,一个人操着铁锹,把那些孩子追了好几里地远。
说起来,小时候我和黑骡子一起玩过,关系还不错,就是厚后来我走读上学,和他没再怎么见过,掐指一算,足足也有接近一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当下我提着灯上前敲门,时间有点晚了,约莫也是晚上九十点的样子了,张家的人早就睡了。
农村人一般睡觉都比较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作息习惯非常好,所以很多农村人特别长寿,没事去农村转一转,总可以见到一些活了**十岁,身体还很硬朗的老人。
敲门没多久,里面就有了回应。
“谁啊?”是黑骡子爹的声音,平时我都叫他张叔。
“张叔,是我啊,东头的一手,骡子在家吗?”我隔着门问道。
“哎呀,是一手啊,你这么晚了来找骡子玩啊?”张叔开了门,看了看我问道。他披着衣服,显然是被我吵醒的。
听到张叔的话,我点点头,说是的,好久没见骡子了,有点想他,就来找他玩玩。
本来我想要直接问张叔他们的,后来觉得这事还是问黑骡子比较好,一来这家伙心里藏不住话,没什么门道,二来我们毕竟是玩伴,说起话来方便。
“这样啊,我给你叫去,”张叔说话间,转身对着东屋喊道:“骡子,快起来,一手来找你玩了。”
“啥?”东屋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不多会也亮起了灯,窗户上看到人影,似乎是黑骡子起来了。
“没事,一手,你直接去他屋里吧,叔先去睡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了。”张叔说话间,打打哈欠,自己进堂屋去了。
我和张叔答应了一声,来到了黑骡子的门前,正好他开门出来,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朦胧着睡眼问道:“你咋来了?这么晚。”
“很久没见你了,正好晚上有事路过,来找你坐坐,干嘛,你不欢迎啊。”我对他道。
“不是,我也刚睡,进来坐吧,”他开门让我进去。
我走了进去,发现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靠墙一张大床,挂着蚊帐,床前一张斑驳的红漆小桌子,上面随意放了些东西,点着油灯。
我们进屋坐了下来,黑骡子哈欠连天,问我道:“有事儿么?”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问道:“我其实是跟着爷爷一起出来看事的。”
“哦?”听到我的话,黑骡子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道:“你也学了?”
“嗯,学着玩呗,”我笑道。
“不错,不错,这个很好的,学好了,很厉害的,”黑骡子说着话,好奇地问道:“是给谁家看的?”
“郝庆家,郝庆被他媳妇鬼魂上身了,”我对他说道。
听到我的话,黑骡子怔了一下,许久才喃喃道:“是这样么?现在他们怎样了?”
“情况还不明了呢,”我皱眉看着他道:“我就是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的。我总感觉郝庆的媳妇死得有点蹊跷,你家住得离他家很近,你平时也不上学,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郝庆的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霍家村【四更爆发】
农村老人常说:人有命,天注定。
我的爷爷刘群山早年身世凄凉,家境贫困不说,正好又逢战乱,家里穷得几乎揭不开锅。
加之爷爷的相貌也有缺残,幼时出过天花,虽然大难不死,但是脸上留下了许多麻子,一只眼睛还是半瞎的,这就使得爷爷的处境更加艰难,能不能吃饱,首先是一个问题,至于娶妻成家之类的事情,压根想都不要想,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又穷又丑的庄稼汉?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爷爷年轻的时候,心善,曾经遇到过一个流浪的江湖汉,咬着牙,舍过一餐饭给他,结果那江湖汉说他会算命,还给爷爷算了一卦,说爷爷是天生的妻贤子孝命,以后定然可以娶一位非常好的老婆。
这话当时压根就没人信,有些人甚至还拿这个取笑过爷爷,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事情最后的发展却完全应了江湖汉的吉言。
那是有一年普天大旱,家家都穷得啃树皮,爷爷家里兄弟姊妹太多,实在活不下去了,没有办法,就端个破碗出去讨饭,一走就是半年。
半年后,爷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媳妇。
姑娘家十**岁年纪,皮肤白皙,模样水灵,身杆子周正,从一出现,就引得整个山村都是沸沸扬扬,大伙都觉得稀奇,感觉那姑娘不像平常人家出身,不知道怎么就跟了爷爷的。
后来详细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姑娘原来是云南人,也是逃荒流浪过来的,倒在山里快饿死的时候,正好被爷爷捡着了,就跟着回来,给他老人家当了媳妇。
这云南姑娘自然就是我的奶奶了。
奶奶一开始的时候,和我们那边人语言不通,她说的是云南话,咦哩哇啦的,大家都听不懂。
不过听不懂无所谓,这不挨着奶奶干活。
奶奶人长得漂亮,也很能吃苦,自从她进门之后,家里家外收拾地井井有条,对父母孝顺,对姊弟爱护,赢得全村人的交口称赞,都说爷爷是好命,好命。
不过,过了不久的时间之后,村里那些人在称赞奶奶贤惠的同时,私底下也开始瞎传一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奶奶是神婆,有时候大半夜起来对着墙角摆着的一个瓦罐子又是磕头又是祷告,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一直很奇怪,心说我奶奶大半夜起来做的事情,还是在自己家院子里,村子上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后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大约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家人会知道,然后也只有自家人会传出去,估计当时曾爷爷曾奶奶他们发现奶奶的情状,也觉得奇怪,于是私底下,悄悄和村上的一些人说过,然后就传了出去。
奶奶的所做所为,爷爷自然也是非常清楚的,不过每次外人问起来,爷爷却都是微微一笑,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夫妻两人一直和和睦睦,持家有道,几年经营下来,渐渐有了兴旺迹象。
后来奶奶怀了孩子,全家人都喜得合不拢嘴,满怀期望。
孩子出生的那天,大伙一看是个大胖小子,更是开心,个个都是忙里忙外,又是张灯结彩,又是放鞭炮庆贺,唯独奶奶抱着孩子,坐在房里哭了一整天。
这事让大伙觉得很奇怪,就问奶奶这是怎么了,结果奶奶也不说,只是摇头叹气。
后来到了晚上,爷爷好问歹问,奶奶才无奈道:“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
这话让爷爷一直有些闹不明白,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喜欢男孩,反而喜欢女孩。
要知道,那个年代,民间重男轻女的现象极其严重,这种状况在农村更是盛之又盛,奶奶的反应让众人完全无法理解。
那时候爷爷就安慰奶奶说,要女孩还不容易?再生一个不就是了?
结果奶奶摇摇头说不可能了,她一辈子就只能生一胎,有了这个孩子,就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这话爷爷当然不信,没把奶奶的话当回事,但是,后来的事情验证了奶奶的话。
爷爷和奶奶从此果然再没有生过孩子,这事让爷爷一直很奇怪,晚年的时候曾经问过奶奶这是怎么回事,结果奶奶说她们家从来都是单传,她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生完一个孩子之后,就知道不会再生出第二个来。爷爷又问奶奶为什么喜欢女孩,奶奶却摇摇头,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爷爷和奶奶从容持家,抚养孩子长大,这孩子自然就是我的父亲了。
一晃又是许多年过去,父亲后来也成家了,娶了母亲,后来怀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