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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啊!你安心啊!哥哥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就带你回家啊!”
地老鼠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显得分外凄凉。
四十一回 回家
回家呦!回家。这似乎是一个亡者最后的期盼。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诗经》中那古老哀叹的歌谣在冷肃的心头发出了共鸣,无论此时,还是从前,时光回溯的都是一个男人对家的思念。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才说要从东山归,我心忧伤早西飞。家常衣服做一件,不再行军事衔枚。野蚕蜷蜷树上爬,田野桑林是它家。露宿将身缩一团,睡在哪儿车底下。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栝楼藤上结了瓜,藤蔓爬到屋檐下。屋内潮湿生地虱,蜘蛛结网当门挂。鹿迹斑斑场上留,磷火闪闪夜间流。家园荒凉不可怕,越是如此越想家。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白鹳丘上轻叫唤,我妻屋里把气叹。洒扫房舍塞鼠洞,盼我早早回家转。团团葫芦剖两半,撂上柴堆没人管。旧物置闲我不见,算来到今已三年。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当年黄莺正飞翔,黄莺毛羽有辉光。那人过门做新娘,迎亲骏马白透黄。娘为女儿结佩巾,婚仪繁缛多过场。新婚甭提有多美,重逢又该美成什么样!
————————引自《国风·豳风·东山》
经年不见人的古墓里,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死亡之后遗愿未了魂灵不散的事儿倒也在诸多故事中出现过,冷肃之流的适应能力还算是好的,暂时接受了这一现实。
然而目前的问题依旧摆在眼前,老六的尸体在这里,那么老五又在那里?
地老鼠先把老六的尸体扶了起来依旧斜倚在石壁上,然后众人先继续沿着通道走,试图找出老五的踪迹。没走几步,众人便听到了低低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是老五!这次是老五没错!”果然,这次真的是老五,依旧渗着血迹的包扎,满头的冷汗。这次的是老五没错。
“老五!不是让你老实呆着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可要吓死我了!”地老鼠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有些碎碎念了。
“三哥?”老五向着地老鼠发出声音的方向,重重的穿了口气。
“快别说了,咱么赶紧出去吧!”地老鼠上前试图搀扶老五一把。
然而老五开了口道“别!三哥,先别管我,你看看老六在不在这里,我听到他在叫我,我一直摸索着往前走,可我找不到他!你快找找看,老六一定在这附近!”老五忍着痛,急切的说道。
“呼!”这一次喘气的可不仅仅是老五自己了,冷肃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呼出了一口气。老六的尸体他们已经见识过了,那么老五的这个说法倒是也说的过去了。
“先别说了,赶紧出去吧!”冷肃开了口,有什么话,都留到出去之后再谈吧,这阴森的隧道实在不是个叙家常的好去处。天知道在这里呆久了,还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听了冷肃的话,地老鼠也有些焦急,对着有木开口道“有木,你来搭把手吧!你扶着老五,咱们先出去再说。”
有木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现在狼狈的近乎苟延残喘的老五,最终还是皱着眉头早上前,搀住了老五。旋即有木便开口道“那你干嘛?”
地老鼠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阴暗的让人忽略的老六的尸身开口道“我还得把他也带回去啊!”
失去了眼睛的老五,耳朵越发的灵敏,只听他敏锐的开口道“谁?三哥你说谁?是不是老六!你找到老六了!”语气中,老五透露出了十足的惊喜。
“诶!”地老鼠拉长了声音,应了老五一声。
“老六他还好吧!我果然没听错,他在哪里啊!”
地老鼠揉了揉有些湿了的眼眶,实在是不想刺激到现在状态不大好的老五,只听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都好!都好!老六就在一旁,但是他的身体有些不大好,现在睡着了,一会儿啊!我就把你们都带回家啊!咱们马上就回家了!”
“好!回家。”老五答应着。
回去的路,并不好走,出于急迫挖下的盗洞,直上直下,要依靠一条绳子爬到上面。
这就苦了冷肃和苏大大,二人都是手臂受伤,使力不大方便,顺着这一条绳子往上爬,手臂上的伤口便都重新撕裂了,不过此时也都顾不上了,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踏上陆地的感觉分外让人兴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天色早已经过了一个不算漫长的黑夜重新大亮。
等待冷肃等人上去之后,地老鼠才将绳子绑在老五身上,向上呼喊道“来!兄弟们使把力,先把老五给拉上去!”
有木和徐妞妞在上面使了大力,可真别说,老五是比一般人壮实,绳子勒的徐妞妞和有木的双手通红一片。等老五好不容易上来了。地老鼠又准备将绳子绑在老六身上。
阴森的隧道里面,便只剩下了地老鼠和老六两个人,哦不,只剩下了地老鼠一个人。
地老鼠正在给绳子打结儿时,突然听到了隧道之中的一声叹息。
“三哥儿?”
地老鼠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性的回答了“诶”的一声,旋即,地老鼠便觉得脊背发凉。
这隧道中只剩下自己一个活人,又是谁在叫自己呢!
地老鼠硬着头皮,吞了吞口水,缓缓,缓缓的低下了头,却发现,老六原本僵硬的脸上拧出了一个说不上来的诡异笑容。
四十二回 恐怖
隐隐约约听到了地老鼠的惨叫,冷肃和苏大大心中都突兀的涌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冷肃和苏大大相互对视一眼,冷肃开口道“下去?”
苏大大摆了摆手“别,在等等,可别把咱么俩也栽里。”
冷肃略微皱了皱眉头,却也点了点头。
苏大大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现在冷肃和苏大大都是负伤队员,再加上从绳子爬上来时的体力消耗。确实不适宜再下去一次,如果按照现在这个状态,冷肃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一次迅速的攀爬上来。
就这样,冷肃《‘文》和苏大《‘人》大已经《‘书》在盗洞的《‘屋》洞口僵持了一会儿了,却还是不见地老鼠的高呼,或是什么人攀爬上来。
冷肃和苏大大的这一番僵持,也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而这所谓的别人,指的正是有木和有枝这两姐弟。
“怎么这么慢,地老鼠还没上来吗?”
说话的是有木,有枝正并着徐妞妞在一旁观望。
“额!”有木的突然前来让冷肃有些愣神,这刚刚发生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好解释。冷肃有些难以启齿,自己听到隐约中地老鼠的一声惨叫,却没有勇气下去。
倒是苏大大的脸皮一向是厚的很,直接开口对有木说道“有木啊,那地老鼠不知道在下面出了什么事儿,我和冷肃现在都不方便下去,要不有木你来下去看看?”
有木也站在盗洞洞口处听了听,下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传上来,这似乎不寻常。有木又看了看苏大大和冷肃这两个,果然手臂上的伤势不容乐观,让他们下去在上来,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有木的眼神有些许游离又扫了扫一旁的其他人,按常理来说,老五下去是再合适不过了,可这是在没发生意外之前,发生了隧道里那件事之后,老五一个瞎子,自己能平安回去家乡都是困难,更别说让他下隧道了,那纯属是自找麻烦。
有木有看了看其他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姐姐有枝,而另一个则是徐妞妞,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有木也是不舍得让哪个下去的。
没思量多久,有木便有了自己的考量,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咬了咬牙说道。
〃你们俩拉住绳子,我下去看看,不过我若是在下面喊快上去,那你们两可要和我配合,抓紧时间把我弄上去。”
这个要求自然是冷肃和苏大大求之不得的。冷肃含笑点了点头,而苏大大更是陪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就这样,有木在众人的注视下,顺着摇摇晃晃的绳索,再次下了隧道。→文¤人··书·¤·屋←
绳索依旧是有些粗糙,有木爬下去也是费了些气力了,然而这些并不是使人觉得恐慌的重大的因素,真正使有木觉得恐慌的是一点声音,甚是连呼吸声也不存在的隧道。
有木知道,地老鼠就在下面,可是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活人存在的气息。
另外,当有木爬下一多半之时,便感觉到了事情有些脱节,因为在正对着绳索的下面,映入有木眼帘的是一滩看上去猩红的血迹。这一次,不用别人说有木也知道,出事了。
忍耐住心中的惶恐,耐住性子,有木强忍着恶心感在血迹上站住了脚。并且他也发现了两个人影,似乎是拥抱在一起。
这隧道之中没有别人,有木初步察觉这两个人有可能是地老鼠和老六。然而此时有木却感觉到一些恶心,天知道地老鼠抱着一具男人的尸体,那么亲密做什么?真是不些恶心。
有木有些气恼的开了口,“鼠哥儿,干什么呢?都等你上去了!”
有木有些不耐烦,人人都想着回家,可是这厮却似乎在这隧道里搞起了行为艺术。
等了又等,等到有木稍稍有些不耐烦,正这时,地老鼠似乎是动了。这是怎样的一张脸,高高的抬起了头,嘴角却带着残忍的血迹。再仔细一看,有木就像一只抓了狂的猫,使劲儿的往哪绳索上攀爬,一面爬还一边高喊道。
“上面的快点往上拉,出事了,出大事了,快一点!快一点!”声音急切的很,仔细听来,甚至有些带了哭腔。
看官您没看错,这个略微带着哭腔的人就是有木。
有木在害怕什么呢?看官您可能无法想象。有木看到的那张脸,那张嘴角沾满了血迹的脸,有木实际上是不大熟的,可是不熟也不代表有木不知道,那张脸是老六的。
而老六抬起了面孔之后暴露出来的东西,就更让有木突然觉得小命休矣。
因为那面孔之下,正是拥抱着的地老鼠的尸体,哦不,我描述错了,也许现在不能称得上是拥抱了,叫做啃噬似乎更确切一些。
老六似乎一直在咀嚼着地老鼠的皮肉骨头,一具尸体啃噬着另外一具,这是在是给有木带来了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惧。
冷肃和苏大大听到了有木歇斯底里的叫喊,急忙往上拉起绳索。说时迟那也快,也许是在危急关头有木的潜能爆发,也许是冷肃和苏大大的确是使了大力。总之就那么分分秒秒的时间,体能一向不算是强项的有木就重新攀上了地面。而更让其他人觉得不可接受的是,有木站到地面上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向冷肃和苏大大描述情况,而是掏出装备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