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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任劳任怨,袁奇风说什么是什么,正当他准备离开小雨茶楼时,袁奇风却忽然叫住他。原来,袁奇风担心鬼影会跟踪而来,为免雷鸣出事,递了两张符咒过去。只要遇到邪物,抛出那张符咒,可以争取到逃生的机会。雷鸣忍不住笑出声,虽然他见过鬼,但鬼好像不待见他,从没认真地来找他的麻烦。不过,雷鸣还是接下了符咒,因为他总觉得今晚有点背,身后老有一股凉风在吹。
拿着两张符咒,雷鸣就匆匆地下楼了,剩下袁奇风和叶小清在房间里。叶小清知道袁奇风不喜欢假客气,于是没有再提把床还给人家的事,而是问袁奇风明天是不是真的要去红星高中。红星高中不同小洋楼,学校门口有保安守着,不可能让人随便进出。袁奇风没打算白天去红星高中,真要去查的话,最好晚上偷偷溜进去,那时的鬼气踪迹不会被阳光干扰。
叶小清疑惑地问:“那到时候……你能不能看一看徐子娟,她到底是人是鬼?我今晚真的没看错,除非她有双胞胎姐妹。”
“如果徐子娟真的在学校里教书几年了,那肯定就不是鬼,就算是灵鬼也不可能长时间待在人群里。”袁奇风解释道。
“那就奇怪了,鬼影干嘛要变成徐子娟的样子?”叶小清嘀咕。
“你别想了,快睡吧。”袁奇风说完就要走出房间。
叶小清看了看窗户外的夜景,接着急道:“先别走,我还有话想问你!”
袁奇风心想这女人果真很麻烦,然后转过身问:“又怎么了?如果觉得害怕的话,那根本没必要,这里很安全。”
“我没害怕!”叶小清辩解道,“我是想问,为什么有脏东西挡住去路?会不会它想抢什么东西?”
袁奇风也想过这问题,于是就答:“你是不是从学校里带了什么出来?”
叶小清叹道:“我能拿什么?本来去找录音带的,可早就被人偷走了。我刚看见你,马上就被你和雷鸣带走了。”
袁奇风沉默下来,心想叶小清说得没错,鬼影摆出那么大的阵势,不可能只想吓唬他们。可叶小清没拿东西出来,鬼影为什么要做拦路虎,这根本说不通。袁奇风嘱咐叶小清别想太多,事情总会解决的,现在快点休息。当走出房间外,袁奇风就马上拨雷鸣的电话,因为他猜出了鬼影是因谁而现身了。
如果鬼影不打算拦住叶小清,也不是袁奇风本人,那当时的车上就只有雷鸣了。袁奇风还不清楚鬼影拦住雷鸣的原因,很可能雷鸣身上有什么东西,使得鬼影造出鬼域困住他们。袁奇风焦急拨了号码,坐在出租车里的雷鸣马上就听到手机铃声,可他准备接通时却觉得身子剧烈摇晃起来。
夜幕里,一辆出租车匀速地开到天桥上,紧接着出租车忽然失控,朝天桥下面翻了出去。
第八章 癸辛杂识
雷鸣的电话已处于关机状态,袁奇风下意识地想糟糕,那混蛋肯定出事了。天津的马路四通八达,雷鸣往哪条路回家,这可说不准。袁奇风有心去找雷鸣,也没那么大本事,总不能开着车在天津乱逛。可若不去救人,雷鸣就真要翘鞭子了,袁奇风不敢再怠慢,拿上车钥匙就匆匆地下楼了。
亏得雷鸣没走远,袁奇风刚要开车出去,马上就发现远处的天桥那边有股黑气。接着,一辆急救车从袁奇风面前呼啸而过,呜呜哇哇地朝天桥的方向驶去。袁奇风跟在急救车后头,开到那边一看,一辆出租车从天桥上翻下来,车身摔得粉身碎骨。急救人员从车里拉出来两个血淋淋的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就是雷鸣。
袁奇风把车停到一旁,然后赶到天桥下面,对急救人员说他是雷鸣的朋友,并问雷鸣怎么样了。急救人员不能下定论,只确定雷鸣还有一口气,情况很不乐观。天桥上的黑气还笼罩着,袁奇风估计那只鬼影仍未得手,肯定还会追到医院里。现在雷鸣昏迷不醒,随时会丢掉小命,就算没有鬼影跟着,袁奇风也不能放心地回去睡安稳觉。
急救人员让袁奇风跟上车,天桥上的黑气也暂时散去,天桥又恢复了原样。在车上,袁奇风当着医护人员的面,摸了摸雷鸣的身体。医护人员被雷鸣简单地包扎了,袁奇风摸来摸去的,他们就叫袁奇风坐好一点,别趁这时候吃伤患的豆腐。然后,那些医护人员就在袁奇风对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以为袁奇风和雷鸣有不正当的关系。
袁奇风懒得理会,摸了一会儿真的摸出了一本册子,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字——癸辛杂识。那本册子又破又旧,都脱皮了,一看就知道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东西。今晚,袁奇风和雷鸣溜进学校找人时,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找到叶小清后,袁奇风也没问雷鸣去了哪些地方,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全把注意力集中在叶小清身上。
翻开《癸辛杂识》,袁奇风看见第一页,那里写了作者的介绍。作者名叫周密,是南宋人。册子里全是古文,袁奇风看了几页,里面的记载了一些历史、还有民间风俗,并没异常之处。急救车很快就开到市医院了,袁奇风合上册子,下车后就去办了一些手续。本来一些护士啊、女医生都无精打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见一个英俊的男人走过来,一个个都妩媚地笑起来。
刚办好手续,袁奇风想要坐下来,却看见浓脂艳抹的张丽丽忽然出现,并走过来问:“雷鸣怎么了?我听医生说是车祸?”
虽然袁奇风只见过张丽丽一次,但对她的脾气略有耳闻,当下就答:“出租车从天桥上翻下来,情况不乐观。”
张丽丽比谁都急,恨不得替雷鸣受苦,袁奇风站起来问:“你怎么这么快到医院了?又没人通知你?”
张丽丽眼神闪烁,然后怒道:“不关你的事!”
袁奇风很少被女人这么对待,于是俩人再无交谈,却又一起坐在椅子上等待手术结果。医院里的药水味很重,可张丽丽身上的香水味更重,袁奇风坐在旁边觉得鼻子很难受,坐了一会儿就无声无息地走开了。张丽丽若有所思地望着袁奇风的背影,然后打开挎包,从里面翻出一盒录音带,带子上有一个很显眼的标记——“二五零二”。
张丽丽拿在手上,迟疑了一阵子,又把录音带放回包里。独自坐了一会儿,张丽丽也起身走向另一头,离开了手术室外的走廊。袁奇风一个人站在角落,想起叶小清还在茶楼那边,笨女人不会半夜找不到他,吓得不敢睡觉。袁奇风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先把雷鸣出意外的事情隐瞒下来,不然叶小清肯定要跑过来,他宁愿清净一点儿。
就在雷鸣在做手术时,叶小清在小雨茶楼里呼呼大睡,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长发女鬼飘在头顶,一直想抓住叶小清。叶小清跑啊跑,可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追上,最后被女鬼的乌发缠住脖子。叶小清醒来时,马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走到三点处了。现在茶楼已经关门了,服务生马小田很懂事,不需要老板也会把事情做好,所以不需要操心茶楼的门是否锁上了。
叶小清醒来后,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还把灯打亮了。梦是虚幻的,叶小清知道自己很安全,但还是忍不住害怕。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响,接着又传来几声。叶小清吓了一跳,一时间睡意全无,全身警惕。该死的袁奇风说茶楼很安全,那为什么楼上会有怪声,三楼不是没有人住吗?
楼上的撞击声仍在继续,叶小清受不了了,只好从床上起来,走出门去找袁奇风。可是,袁奇风并不在杂物间里,一楼也没人。叶小清狐疑地站在铁门前,摸了摸上面的大锁,心想三楼究竟有什么东西?袁奇风半夜不在家,肯定出去鬼混了,他果真作风有问题,也许在外面有很多个情妇。
为了壮胆,叶小清大声地朝楼上喊:“楼上有人吗?”
这一喊,楼上就安静了,叶小清纳闷地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由于没人答应,叶小清就走回房间,把门关起来,好像外面全是恶鬼。楼上的响声虽然没了,但叶小清不敢关灯了,至少光明能让她有一丝安全感。谁叫袁奇风深夜跑出去风流,电费爆涨可别怪她,她是个女人,当然怕楼上的怪响了。
一晚上,叶小清翻来覆去,再也没睡着。袁奇风一夜未归,叶小清渐渐担心,会不会那男人出事了?晚上遇到鬼影,袁奇风耗了很大的气力,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叶小清早想打电话问袁奇风跑哪去了,可她只是一个借宿者,哪有资格管别人晚上去哪里风流。眼看天快亮了,叶小清按捺不住,终于拨了袁奇风的号码,想问一问对方是否安全。
这时,袁奇风一夜未眠,一直在等手术结果。雷鸣被推出手术室后,还未苏醒,医生透露雷鸣极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张丽丽也未离开,听到这个结果,眼睛就红了。袁奇风心里奇怪,好端端的一个老师,怎么沦落到当坐台小姐的地步了。而且,袁奇风也看得出来,张丽丽真的喜欢雷鸣,可惜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
看着雷鸣被推到病房里,袁奇风怒火中烧,鬼影不除,誓不为人。 不过,袁奇风却不合适宜地想起雷鸣说过的话——叶小清是个扫把星,谁靠近谁倒霉。雷鸣一直是个例外,如今因车祸而有变成植物人的危险,看来叶小清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强。袁奇风虽信妖鬼之说,但不信命理之学,雷鸣这次出意外肯定是因为那本《癸辛杂识》。
张丽丽站在病房外,不去打搅医生和护士,默默地站在一旁。袁奇风正准备联系雷鸣的父母,叶小清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只得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叶小清又惊又急,并怪袁奇风不早点告诉她,这事岂能拖延。随后,叶小清就挂断电话,让袁奇风在市医院等她。叶小清没想到会害了雷鸣,连连骂自己不该来天津,这次的事情解决后,她还是离开这里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叶小清买了点早餐,准备带去给一夜未眠的袁奇风。可叶小清还是很紧张,一路上又打了几个电话给袁奇风,询问雷鸣的具体伤情。和袁奇风想得一样,叶小清把责任归咎于她身上,估计那些话说都说烂了。袁奇风却觉得这笨女人其实挺善良的,现在的人一遇到事故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有谁还会先想一想是不是自己错了。
很快地,叶小清就赶到市医院了,一下车她就看见袁奇风在门口等她了。叶小清很罗嗦,见面后又问袁奇风,雷鸣到底怎么样了。袁奇风最讨厌罗嗦,干脆不回答,当看到叶小清递过来的早餐,他才不由自主地说了声“谢谢”。
看过昏迷的雷鸣后,叶小清站在病房外问:“是不是昨晚的脏东西跟着他,所以才……”
袁奇风拎着早餐还没吃,听到笨女人问他,于是答道:“没错。昨晚我和雷鸣去找你,当时分开了一会儿,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拿了一本破旧的册子。”
“什么册子?作业本?”叶小清追问。
袁奇风拿出那本《癸辛杂识》,递过去说:“就是这本。”
叶小清接过来一看,立刻惊诧道“这不是〈癸辛杂识〉吗?”
“你知道这本书?”袁奇风很意外,还以为这女人对古书一概不知。
“废话!我是学农业的,这本书我当然知道,不过没细读。”叶小清讲道,“这书有一部分是讲古代农业的,我们在大学时读过它的节选。”
叶小清翻开《癸辛杂识》,继续说:“这肯定和上回的绷带鬼抢报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