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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以后,到了五十年代建立公社,要亩产万斤。种粮食离不开水,当地人就花了很多功夫,把这里修成水库。至于这里是不是死过人,那时候的老百姓都不在乎,种粮打粮向上级表功才是第一位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水库后来渐渐荒废,附近的村子也都迁移,人越来越少。到了近些年更没人来了,为什么呢,就在水库不远处的对面,市殡仪馆迁过来了。
殡仪馆和水库遥遥相望,林法光说,水库本来就是水脉聚阴之地。导致这地方越来越邪,鬼魅丛生,是隆城很有名的恶鬼大凶之地。
我们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路上整整开了三个多小时。天儿不怎么太好,风头很硬,黑云漫卷,有点要下雨的意思。
车子停在水库边上,从车上下来,站在高处,只见眼前浩浩渺渺的水流,周围群山环绕,树深林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极是荒凉。
林法光说:“我们先去拜会这里的主人,让他带我们去,他也是我们组织里的。”
我跟着他从一条人工水泥路走下去,这地方确实阴,越靠近水库越是寒气逼身。虽然风渐渐小了,可空气却异常干冷,冻得人直哆嗦。
我们来到水库岸边,又往前走了很远一段路,就看到有一栋二层楼的砖瓦大房。这房子孤零零坐落在这里,周围没有其他建筑。面水背山,四面透风,整个一凶宅,住在这鬼地方大冬天的不冻死也得吓死。
走近了,才看到屋子里亮着灯,应该是有人。会是什么人住在这?
我们来到门口,林法光敲敲门,不多时有人开门。门里站着个老头,老得掉渣,双眼浑浊,瞅了我们一眼呲牙笑了,满嘴的黄板牙:“老林,来了。”
“王老头,赶紧让我们进去,有客人来了。”林法光说。
这老头估计没有七十五也得八十岁了,可看上去身体相当硬朗。着装很有特色,里面穿着背心,外面就裹了一件军大衣,敞胸露怀的,都能看见一身排骨。
他把我们请进门,屋里就像到了二十年前的乡下。满屋贴着挂历和报纸,一个巨大的火炉子放在中间,直直的烟囱相连,从天棚伸到外面。炉子上正烧着水,天花板亮着一盏几十瓦的昏黄灯泡。虽然是大白天,屋里的气氛却像是入了夜,昏昏暗暗的。
林法光介绍:“王老头就是这里看水库的,也是我的老前辈。水库命案的目击者。”
王老头拉过两条凳子让我们坐,这时水开了,他提着热水倒在暖壶里,又给我们倒了热水。
我冻得手指头发僵,正好借着热水杯暖暖。林法光说:“老王啊,这位是解铃的好友,叫罗稻,专程过来调查解铃事件的。”
王老头坐在我对面,浑浊的眼球看着我:“不知这位小哥是何门何派,师从何人呢?”
我还没说话,林法光大笑:“他不是我们同道中人,就是个普通人。”
我喝了口热水说:“王大爷,我想问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发现大学生尸体的时候,现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不能详细说说;再一个,解铃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现场?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老头点点头:“好,别着急,我都说给你听。解铃一共到水库查了三次,在第三次调查的时候出了事。命案的案发现场,具体位置是在对岸,要过去必须驾船。我记得出事那天晚上大概是下半夜不到一点吧……”
“我是晚上十点多接到解铃的求救电话,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多了,不到一点。”林法光说。
老王头说:“当时夜里老林急匆匆跑来,说解铃出事了。我和他赶紧备船穿过水库,到对面的命案现场,那地方一会儿可以领你过去看看。对了,解铃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在调查前曾经到我这里小坐了片刻,他说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并把它留到我这里。既然你来了,我就拿给你看看。”
林法光先是惊愕,随即有些愠怒:“王老头,解铃留下线索,怎么我来的时候你没提过?现在才想着拿出来?!”
☆、第六章 头发?
时间不長,王老头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了个木头盒子:“老林。这个你就别挑理了,解铃当时有话留下来,说是这东西只留给他找来的人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见着正主,我怎麽可能拿出来。”
“里面装的是什么?”我问。
“我没打开过。”王老头说。
我接过盒子,慢慢开启,盒底是浅浅一层半透明液体,轻輕晃动。感觉特别粘稠。液體里泡着一根黑色的丝线。这丝线又细又长,此时蜷曲成一团,看上去第一眼。竟觉得这是一根女人的头发,形状又很像蛔虫。
小时候上生物课,老師讲解人肚子里的虫子,也不知从哪找来蛔虫的标本。泡在培养皿里。看上去就是一根细细长长的線,和我此时看见的这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林法光在旁边问。
王老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小心翼翼把手指伸进去,轻轻拈动丝线往外拿。王老头喊了一声:“别动。”已经晚了,我把这条黑线拿了出来。
手指上传来丝丝滑滑的感觉,不像是合成的工业产品,这东西应该是生物品,可能是蚕丝或者其他动物分泌出来的。
因为我在黑丝上,感受到一种生命的痕迹。
随着王老头这么一喊,那条黑丝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收缩卷曲,最后越缩越小,活像一只受了惊的虫子。我吓得一抖手,最后一截黑丝飘飘荡荡飞在空中,逐渐缩小最后没了踪影,如同在空气中挥发了。
我们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王老头叹息道:“解铃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就嘱咐过,不能把这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我老糊涂了。第一时间竟然没警告你,也是该着。”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林法光问。
王老头说:“我大概猜到了。要说这东西,就得先讲讲那个大学生的凶案现场。”
王老头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这片水库经常死人,除了不知深浅在这里钓鱼游泳淹死之外,还有谋杀抛尸的,自杀的,林林总总,每年怎么都得死上十几口子,王老头就负责周边的安全,巡防盯梢。王老头别看是个糟老头子,还是民政局下属单位的合同工,正儿八经吃皇粮,单位为水库配了好几条船,王老头没事就泛舟水上,清理拦网,捞捞垃圾,保护生态环境啥的。
大学生的凶案现场就在水库对岸,那里是一片荒芜的大山,山脚有座水塔。随着水库的逐渐荒废,水塔也没了作用,废弃在那里。那天晚上,王老头照常巡夜,划着船在水库转悠一圈,准备收工回去喝老酒,月光很明,这时他隐隐约约看到对岸的有影子晃动。
已经过了凌晨,大晚上的,这是谁吃饱了没事干?他心念一动,划船过去查看,上了岸打着手电找了一圈,没发现异常,等要走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掉在地上。
他猛地抬头,手电照过去,就看到水塔旁边一棵苍天大树上,高高树杈挂着一个人。刚开始王老头以为谁这么调皮,爬高作死,等用他视力2。0的眼看仔细了以后,倒吸冷气。这个人已经死了,死状离奇怪异。
说到这里,王老头指着这个盒子道:“小罗,你看到的这条黑色丝线,就是当时悬挂这具尸体的。”
我惊讶地看看林法光,他不是说挂尸体的是绳子吗?
林法光也说道:“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挂尸体的是绳子?”
王老头摇摇头:“这我就不太不清楚了,当时我确实看得仔仔细细,就是这种黑色丝线,很多很多,拴在尸体身上,把尸体的手脚和脖子全都悬空挂着。我猜想尸体被警察弄走之后,可能出于什么原因,有些隐秘的细节不能对外道哉,比如说黑丝线。”
我突然冒出个想法:“王大爷,你说发现尸体的时候,黑色的丝线是拴在尸体上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棵树太高,当时又是深夜,我看不清太具体的细节。警察收尸的时候我也不在现场。为什么问这个呢?”王老头说。
“刚才我捏到黑丝时,觉得它黏黏的,如果像你说的,是很多这种丝线凝聚在一起把尸体挂在半空中,那么丝线和尸体的连接点是栓的呢,还是粘的呢?这个问题我觉得很重要。”
他们两个都没说话,林法光摸着下巴的长髯说:“我怎么觉得像是蜘蛛精作案。大蜘蛛成精,用蜘蛛丝把人缠起来。”
“这种黑丝还有种特性,”我说:“它好像只能存在于某种液体里。”我晃了晃盒子,盒子底的液体在轻轻流淌:“而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它就会马上消失。”
王老头疑惑:“可是我在凶案现场看到尸体悬挂在树上,就是被这种丝线吊着。为什么那时候丝线没有消失?”
我沉吟,一时也想不出为什么。
林法光道:“这还不简单,当时悬挂尸体的这些黑丝外面肯定涂了一层这种液体,防止它消失。我猜到警察为什么对这个细节秘而不讲了,他们收尸之后,把丝线拿回去研究,结果丝线上的液体不知怎么挥发了,丝线也随之消失。他们白忙活一场,不好意思往外说,就推说是绳子。”
我叹道:“这点误会可真够误导人的,细节之差便谬之千里。”
王老头点头:“解铃去过三次现场,这条珍贵的黑丝一定是他从现场取来的。可惜了,就这么没了。”
“都是我的错,要不然可以找个实验室化验化验成分,或许能有所端倪。”我自责。
林法光拍拍我:“没了就没了。王老头,天色不早,我们就别赶大晚上过去了,视线不好也危险,现在就到现场走一趟吧。”
王老头把军大衣穿好,用火钩子把炉盖揭开,往里面倒了点水,浇灭煤火,然后把盖子封好。我说道:“王大爷,老炉子气密性怎么样,往煤上浇水够危险的,能产生一氧化碳。”
王老头把水壶放在炉盖上,抖抖大衣说:“我都玩多少年了,没事。单位领导也缺德,如果给我按了煤气灶和暖气,就没那么多事了。妈的,现在还得自己烧炉子。”
我们唠着嗑出了屋子,已经到了下午,天色阴沉沉,水库这个冷啊,裹了几层衣服都觉得寒意侵体。王老头哼着小调,来到岸边。这里有个十分简陋的小码头,水上面搭着木板桥,下面停靠着几只小舢板。
王老头身轻如燕,嗖一下跳到小船上。船身不大,坐三四个人足够,里面放着船桨、木蒿,还有几个大号的渔网一样东西,上面沾着烂泥水草,应该是捞垃圾的工具。王老头站在船头,把着我的手,我跳到船上,接着他又把林法光接到船上。
我手搭凉棚,举目远眺,在山坡上看水,和身在水中看水,感觉绝对是两码事。周围一片银色渺渺,轻轻的浪头起伏,小船吃水特别深,快没到船帮,看着挺吓人,我真怕小船晃晃悠悠一不小心就翻了。
最无法阻止的就是冷,也不知是我紧张,还是气温太低。那股寒气一个劲往皮肤里钻,一张口吐出股白气来,冻得我抱着肩膀。
现在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在这糟老头身上了,我赶紧掏出一包烟,颤巍巍抽出两根,分别递给王老头和林法光。
王老头在这片水里不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