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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到了晚上,只要看到我老婶冲着他嘎嘎的yin笑,我老叔夹着行李就往客厅沙发跑。我老婶不乐意了,抓过我老叔坐在屁股底下,问:“你啥意思,跑啥?”
我老叔仰着脸,尿唧唧的说道:“媳妇儿(东北方言:媳妇儿的发音为洗份儿)我怕、我怕死在你身上。”
能把一东北老爷们整成这熊样,够霸气吧。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与沈涵插科打诨,就是想尽量不去回忆在建兴酒店发生的那一幕,更不愿相信黎叔那个看似蒸不熟煮不烂的老骗子真的已经死去。可是,当田启功领着两名身着黑西服的精干青年走进我病房的时候,我的血液还是一下子就涌上了头部。
“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觉得如果我能给黎叔增派人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田启功果然行事与常人迥异,一进病房没有问那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之类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而是一语道破我的内心想法。
我冷冷一笑:“难道不是吗,平常人五人六看着跟超人似的,一较真章的时候,都他妈缩了,怪不得人家说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组织呢。”
田启功挥挥手,让那两名不苟言笑的青年出去,而后面无表情的坐在我对面:“你如此感情用事,我对自己当初选中你的正确性已产生了动摇。”
第31章 天将降大任(上)
“别整这些没用的,如果我当初知道你选我的目的就是来这里看着自己人去送死,我一定用鞋垫子抽你。”我因为无处发泄的愤怒,说话已经毫无忌讳。
“杨小凯,我告诉你,如果当时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与黎仕其一样的作法,因为,我们在加入17组之初,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田启功少有的激动起来,但转瞬就有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我们是灵异警察,我们面对的,是一群超出一般人的正常认知的对手,它们可能是鬼魂,可能是僵尸,也可能是具有邪恶力量的邪教分子。而我们也不是超人,没有一击必杀的十足把握,必要时,以身殉职就是我们的绝地反击。”
“我理解你是去黎仕其的感受,因为这些年,我已无数次经历了这种场面。”田启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得出他的内心也在饱受煎熬,“可是,我没有时间、形势也不允许我悲伤,因为,当我举手擦眼泪的工夫,我害怕可能又会有战友莫名的倒下……”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从几千名警校毕业生中选中你吗?”田启功突然问我。
我茫然的摇摇头,说实话,我之所以恨田启功,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孩子般的受到委屈之后的一种迁怒的表现,其实我也知道,黎叔的死与田启功并没有因果关系,而田启功刚才的那番话,第一次使我产生了一种朦胧的责任感,或者说,我第一次将自己置于灵异警察的坐标里考虑问题。
那种感觉,有点古怪,有点不可思议,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豪气油然而生的悲壮之感。不得不承认,田启功很具有鼓动性,幸亏他是警察,否则一定是危害社会稳定的不安定因素。那一刻,这个很不着调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令我不禁哑然失笑。
“小凯,我选中你,主要就是看重你极阴的特质,以及对鬼魂与生俱来的敏感性,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实习,我和老黎对你所表现出的心理素质、领悟能力、沟通技巧及心中的正义感都很认可,并已经准备和你正式谈一次话,明确你今后的工作任务。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都低估了建兴酒店,以至于让这个偶发因素直接影响到了我们的猎隼计划的执行,这一点,我要负主要责任,并已向29局和厅里自请处分。”
“不是,您说慢点呗,我脑袋瓜子现在有点乱,跟不上您的思路,啥猎隼计划啊?”我彻底是牛犊子叫街??蒙圈了。
“呃,不如这样,我们把你的朋友、也是你以后的同事一道喊过来,再详细介绍这些事情,好不好?”田启功看似建议,实则根本没容我回答就起身示意病房外的两个青年按计划办。
这田老鬼,玩啥花活儿啊,这是。我一脸懵懂,心说最好来个钟馗他三姨夫或二舅老爷之类的高手,那他妈可就所向披靡了。
不一会,我就听见外面吵吵八火的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跟叫驴似的大嗓门我一听就要脑溢血加肺气肿加宫外孕,我这病,都是气上得的。谁呀,汪一飞那犊子玩意呗。
果不其然,进了病房,那孙子嘴儿还磨叨呢:“咋回事咋回事,我好歹也算是见义勇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带这么生拉硬拽的,操,穿个JB黑西服就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呢。哎,你是黑社会怎么了?我就不会入党?”
“呵呵,对不起,那两名年轻人手重了吧。”田启功也乐了,胖子这活宝,长得喜兴不说,还人来疯,晒脸,人越多他越是妙语如珠。
“不是吧?您说的同事就是……他?”我腮帮子都快咧脱臼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此前,老黎已经将拟吸收汪一飞加入17组的意向反馈给了我,本来是想忙过这一阵,在和你们谈,但现在看来,形势紧迫,只能以这种有些草率的方式火线解决了。”田启功一向言简意赅,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谢谢田叔栽培!”胖子一脸喜笑颜开,就跟厕所卡个跟头捡到一个硬币似的,那叫一谄媚。
“胖子,你认识……他?”我很吃惊,胖子什么时候和田启功搭上线了?
“靠,你丫以为就凭咱哥俩这操行,能平白住到这解放军医院里来。告诉你吧,咱哥俩差点被活埋在地下工事里,是田叔带人给咱俩救出来的,然后又送到这里治疗。哎,不是,田叔,你真的和他们院长掰扯掰扯了,这小护士啥态度啊,净给最可耐的人抹黑……”这死胖子还真自来熟,什么啊就开始管人家叫田叔了。
“行了,别贫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就是内公厅灵异事件调查总队、对外简称17组派驻雅克什市的第27小队,我是你们的唯一单线领导者,并严禁你们擅自与呼伦贝尔范围内的其他小队进行横向联系。同时,你们平时依然以易易心理诊所为掩护,主要任务是搜寻隐匿在各个角落的侵华日军的孤魂野鬼,并统一拘押在小洋楼看守所地下监室内,听明白了吗?”田启忠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那张跟韩国料理铁板烧一个质地的脸一板,真够一个连的人看半个月的,胖子也不敢再得瑟,赶紧低头受训。
“田总队,你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吗?”我挣扎着半起身靠在床头上,头疼的要炸开,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发生的这一切太费脑子,我彻底是要疯了。
“那我就先从建兴酒店那个地下日军工事讲起吧。”田启功仰起脸,看着天花板,用他那独具特色的田氏风格语调,将我们又带回了那个不堪回首的血雨腥风的时空里。
时间再次回溯到黎叔受墨非命的要挟、返回小洋楼看守所去取冷奇峰的聚魂钵之时。当时,在赶回小洋楼后,黎叔立即拨通了直达总队的红色保密电话,向田启功汇报了墨非命以我们为人质,要求以冷奇峰的聚魂钵为交换条件的事件。
当时田启功也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此前他们并不知晓那里竟然是墨邪子这个黎叔的宿仇的老窝。但为了保障我们的生命安全,同时也想趁机摸清楚墨邪子、墨非命父子急于得到冷奇峰的聚魂钵的真实企图,决定以真的冷奇峰的聚魂钵去和墨氏父子交换人质。因为,田启功和黎叔有一点把握,收拘冷奇峰魂魄的聚魂钵乃上古法器摩嗌净水瓶,任谁也是无法消弭其禁力、放出冷奇峰魂魄的。
与此同时,田启功一面准备坐直升飞机从呼和浩特直接飞抵雅克什,一面紧急通知呼伦贝尔、满洲里等地的小组驰援黎叔。可是,黎叔自知远水难解近渴,去之前已有了必死的决心,遂吞下了滇南特产的驱邪宝物血砂,以及毛南道教那伤敌一万、自损七千的浑天斩神符,并带了威力巨大的塑化炸药,准备万不得已时与墨氏父子同归于尽。
可是,令黎叔始料未及的是,墨氏父子竟然在建兴酒店下面发现了日军地下工事,并且还找到了幽闭日军魂魄的鬼门。而他们要冷奇峰聚魂钵的目的,就是想以冷奇峰那杀人如麻积聚的无穷怨念作为药引,唤醒鬼门里日军魂魄的一点兽性。这便好比是河面下的鱼儿,任它在欢实,也跳不出河面的阻隔,可一旦有鱼线鱼饵透过水面,鱼儿即可接着鱼线的外力离开水面,尽管代价巨大。
而冷奇峰的聚魂钵,就是那些日军恶鬼脱离鬼门幽闭的鱼线与鱼饵!
难怪墨邪子、墨非命父子会如此挖空心思的要得到冷奇峰的聚魂钵,原来他们是想利用冷奇峰的余威来作为开启鬼门的药引子,而那些受墨非命摄魂术驱使,甘愿跃入鬼门做祭祀品的厉鬼怨鬼一旦被困鬼门后,倘无外力解禁,其魂魄则将一直被鬼门幽闭,年深日久,积累的怨念便如地壳下深埋的岩浆,其蕴藏的破坏力难以估量。加之黎叔并不知道那个鬼门之下到底还有多少日军的鬼魂,所以,他当时必须做的,就是重新幽闭鬼门,以防再发生次灾害。
可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鬼门开启,便如出鞘的利剑,不饮血即为不详。相传欧冶子奉越王之命铸剑,但宝剑却屡屡在即将成型的时候突然断裂,欧冶子知道凡是宝剑都有灵性,需要铸剑师的亲人以身祭剑,方能大功告成。但欧冶子只有一个女儿,怎么舍得这么做,为此急得是连连呕血。
其女儿莫邪眼见父亲日益憔悴,十分难过,遂趁父亲在架火炼剑的时候,纵身跃入熊熊烈火中,就听一声巨响,一把气冲斗牛的绝世宝剑终于铸成。而鬼门乃致邪致阴之所在,若无有道之人以身祭祀,而强以外力幽闭,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祸端。
第32章 天将降大任(中)
墨邪子、墨非命父子也正是算定不会有人傻到自寻死路,豁出自己的性命去填那鬼门关,才不急于杀死我们,而是企图以我们三人的肉体来进一步唤醒那些日军魂魄尘封的灵性与兽性。
不过,正是这一念之差,其实也是贪念使然,使得黎叔抓住了墨氏族父子这稍纵即逝的微小破绽,竟以引爆身上可塑炸药的极端方式来激发体内的血砂和浑天斩神符的法力,此举一来应了以人以身祭祀鬼门的谶语,二来炸药产生的冲击波将血砂及浑天斩神符咒象散弹一样四散激发,足以将那些尚未完全恢复灵性与兽性的日军鬼魂打得魂飞魄散。
而这,大概就是17组每一名警察在身处绝境时的绝地反击之术,只是,这代价未免也太惨重了吧。
在黎叔以自我引爆的悲壮方式完成最后一击后,地下工事巨大爆炸引发的强烈震颤在建兴酒店的食客中间引发了严重恐慌,甚至110巡警、消防员、中心医院救护车、地震局工作人员及新闻记者都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以为是什么地质灾害。幸亏田启功及时赶到,动用特权封闭了现场,才保住了地下工事里的惊天秘密。
在带领随后赶到了其他盟市小组警察清查地下工事时,那里的一切都让田启功都抽了一口凉气,真的不敢相信,在17组下辖的20多个行动小组的严密监控下,墨邪子、墨非命父子居然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