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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她会跟着殷先生吧?那太好了,麻烦你带她离开。这里是商业大楼啊!有个什么鬼公主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怎么做生意?”严丽摆摆手,一个烫手山芋就这样当头当脸地朝着殷坚扔了过去。
平心而论,这位鬼公主还是不错的,长相清秀、个性温柔,虽然感觉她有点嗑药般地晃神,不过总体来说,让她幽幽地瞧上一眼,难保骨头不会一阵酥麻。
“学长,老实讲,你的女人运还是没坚哥来得好。一样是被鬼缠,他的鬼公主跟你的CK女王实在天差地别,公主果然比较有教养!”张正杰拍了拍何弼学的肩膀,表示同情,但语气幸灾乐祸得厉害。
“你不要一直跟着我,你究竟要怎样才愿意去投胎?”殷坚被跟得受不了,忍不住吼了一句,那位鬼公主吓得缩了一下,我见尤怜。
“坚哥,你吼她干吗?怜香惜玉!怜香惜玉!”何弼学见义勇为,殷坚差点没一家伙掐死他。
鬼公主张口说了几句,可惜没人听得见,只见她一双眼睛眨啊眨的,眼泪汪汪。她被夹在阴间和阳间当中,心愿未了所以离不开,可是她又不够怨,所以别人碰不到她,也听不见她说话。
“你……要不要试试附在别人身上?”张英男提议,所有人看向何弼学。鬼公主气势这么弱,应该很难附到别人身上,不过何弼学例外,这家伙八字轻,肯定没什么难度。
“想都别想!”何弼学立刻拒绝,让鬼上身很不舒服,而且天知道这个鬼公主的心愿是什么,万一她异想天开地拉着殷坚去殉情,到时候亏本的是他。
“公主殿下别理他,你硬上没关系!”张正杰将何弼学推了出去,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鬼公主连忙退了一步,摇摇头。别说上身了,她连靠近都不敢靠近何弼学,他身上带有殷坚送的白金戒指护身符。
“学长,你帮帮她啦!”Lily跟张英男帮腔,何弼学气得快吐血了,一群吃里扒外的浑蛋。连殷坚都用口型死命拜托,他已经够不会跟人相处了,更别说家里多只女鬼,身份还是公主。
“一个月房租。”何弼学沉吟半天突然扬声。
“半个月!”殷坚眉一挑。
“二十天!”
“成交!”
何弼学当然不会便宜那群混账让他们欣赏这出鬼上身的戏码,一脚将闲杂人等通通踹出去,屋子里只剩他、殷坚还有那位好像一直处在游离状态的鬼公主。
“呐,先说好哦!身体可以借你,但是你不能做过分的事,像是什么烧炭、割腕、跳楼之类的……”何弼学盯着鬼公主,后者认真地点点头。
“还有!你不能一直赖着不走,被附身是很不舒服的。”何弼学嘀嘀咕咕,鬼公主同样也点点头,期盼地盯着何弼学脖子上的白金戒指,等他取下来。
“坚哥,你真的、真的要记得叫她离开啊!被鬼上身真的很不舒服……”何弼学一边解着项链一边嘀嘀咕咕,殷坚先一步按下他的手。
“等等,真的很不舒服就算了!”殷坚认真地说。何弼学摇摇头,那个鬼公主确实挺可怜,再加上被鬼缠也很麻烦,牙一咬忍一忍就过去了。
何弼学取下项链,一瞬间整个人失神地晃了一下,再睁开眼,眼睛晶晶亮亮的很不一样,浅浅一笑,深深的酒窝忽隐忽现。
天大亮时,何弼学被日光晒醒,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发了半天傻,他还没有在白天清醒过。
“早。”殷坚自浴室里踱了出来,刚刮完胡子整个人神清气爽。
“早……”何弼学只是反射性地回应,灵魂像是仍在外头游荡。
“衣服咧?”何弼学吃惊地盯着殷坚,眼神是一万个不信任跟怀疑。
“地板上!白痴。”殷坚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凑到他眼前。
“何同学,你从来都不穿衣服睡觉的,你忘了吗?”
“对哦。”
“对你的头啦!低能儿!”
“那个……坚哥,我们……不是,是你们……也不是……啊,不管是谁,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那是我的身体耶!”
“想知道?”
“当然想啊!发生了什么事?”
“真的想知道?房租照算!”
第一部 哇!今夜哪里有鬼! 第四章 哇!今夜不准说鬼!
筱原麻生喷了一口烟,皱了皱眉,怀疑自己正翻滚的胃液是不是错觉?
麻生任职于关东监察医院,自认为是个钢铁铸成的女人。一直到此刻前,她还是这么认为,应该说,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飘着细雨的黄昏,她接了通电话,从京都赶到箱根,只为了电话那头早濑启介不寻常的语气和惊慌失措的声音。
惊慌颤抖的声音不算什么,每个人在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碰上让自己心跳加快的事情,只是惊慌颤抖的声音是来自于早濑启介,那就很值得玩味了。麻生回忆着印象中的早濑启介,一个年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在搜一课前辈三谷敏郎眼中,是个不知死活、大脑永远少根筋的闯祸精。麻生承认,她其实挺喜欢启介这个小朋友的,虽然她总是冷冰冰地面对他,不过这是她的职业病了,没有人会因此而讨厌或拒绝麻生,而且,似乎也没人见过嬉皮笑脸的法医。麻生很赞赏启介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他从来不害怕任何命案现场。记得她第一次协助启介和三谷的案子,就是一具发臭腐烂但还仍保有外形的尸体,多少专业的警员都忍受不了那种画面,而启介这小子却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地穿梭在命案现场,所以麻生很欣赏他,也相信没什么事情能吓到他。只是,这通电话来得不平常,早濑启介他竟然惊慌了?
麻生捻熄了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照理说,三谷也不会让她大老远跑来箱根的,因为这不合规定,而三谷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一向以冷静、严谨着称的三谷也跟着慌了手脚?
麻生瞄了瞄潦草的地图,这是她在通电话时随手记下的,一边思索着日本地图上有没有姬墓村这个地名。麻生甩甩头,看来温泉饭店越盖越偏远这点,已经足以列入她十大厌恶事项里的前三强了。
熄了火,麻生扭扭脖子,看来不管她愿不愿意,年纪已经大得无法忽视了。取出必备的工具,一只银灰色的工事箱,快步地走进高挂着“升龙”二字的饭店里。
等在大厅里的是个高壮、理着小平头的年轻人,结实的身体包裹在剪裁合身的西装里,线条分外好看。早濑启介礼貌地点点头,接过麻生的工事箱,神情严肃地领着她走进命案现场。
麻生预想过任何的可能性,可能是具焦尸,可能是具无头尸,也可能是腐烂已久的尸体,又或者是不成形的尸块。但麻生却漏了一种可能,可能不止一具尸体,而是十六具,遍布走廊、池畔和客房,所以,麻生也愣了。
“很惊人吧?在日本很久不见这么大阵仗了。”三谷白着唇苦笑。不止他,在现场的所有人都白了脸,不是因为恐惧尸体的模样,而是,这还能算是单纯的命案吗?或者,应该称它为屠杀?
“现场没动过?”麻生深吸一口气,来不及提醒自己屏住呼吸而让肺部灌满了血液的腥臭味,奇怪的是,那味道竟是如此新鲜。
“完整的一共是十六具,另外池畔还有三具……呃,应该是三具……”早濑抹了抹汗,事实上空气里的温度并不高,但他还是止不住地流汗,止不住胃液的翻滚。
三谷望着温泉池子沉思着,燃起的烟丝毫不能减少空气里飘散着的腥臭味。三谷是个经验相当老道的警官,严肃、正直是一般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就像他那件洗得泛白的灰色长大衣一样,死气沉沉的,不苟言笑。他经办的案子很少有不能破案的,只不过,由于盛名之累,他经办的案子一件比一件棘手,三谷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开始有些倦了,尤其是面对这一滩温热的池水时,即使飘有血腥味,但还是让他有些倦了。
“前辈,有点麻烦了。”早濑望着刚从死者身上搜出来的皮夹微皱着眉。三谷捻熄了烟,回头看了看年纪小得足以当自己儿子的搭挡,早濑这小鬼五官好看得让人觉得他当个搜察员显然有些浪费!
“怎么了?”三谷甩甩头,甩掉那些认为自己累了的思绪,他是三谷敏郎,让犯罪者闻风丧胆的三谷敏郎。
“死掉的全是外国游客,身份都是其他国家显赫有名的玄学家,受极真会老大的邀请才到日本参加这个讨论会。会议纯属私人性质,不过很受关注。”早濑翻看着皮夹内的名片,再看看自尸体衣服里搜出的邀请函,事件真的非常麻烦。
“极真会啊……”三谷微皱起眉。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人感到一阵不舒服。日本,一个融合着各式各样文化、光怪陆离的生态圈,只要你有本事,就能在这个小岛上存活下来。而极真会便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王者。三谷回想着这个名字在日本岛上流传了多久,似乎从他有印象起,极真会这个组织便一直存在着,默默地在黑暗的角落里潜伏,紧盯自己的猎物。一开始,极真会低调得惊人,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及威胁性,直到六年前的那场火拼。日本岛上所有黑道组织的地盘之争,最后仅剩的就是极真会和大黑组。从那时起,所有人才发觉到这个外来的组织,在日本岛上是如何恐怖地蚕食鲸吞而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筱原麻生靠着椅背闭目休息,她不记得自己检验了几具尸体,印象中似乎仍有尸体被不断地送进这个临时借用的备用厨房。她猛然睁开眼睛,望望四周的器具,有种啼笑皆非的错觉,自己就像是屠宰场里的屠夫。
“筱原君。”三谷的叫唤拉回了麻生的思绪。面对这些尸体,不论三谷当了几年的刑警,依旧感到不舒服,这就让他更加佩服筱原的厉害,一个女人独自在这个空间里埋首工作,切割着尸体,她才是最恐怖的。
“都是被利刃杀死的,就是那把武士刀。”筱原指了指躺在最角落的那具尸体,一个穿著名牌西装的年轻人,长得很好看,可惜一刀插在他心口上,再好看也只不过是尸体一具。
三谷走近想看得更清楚些,那具尸体却动了动。三谷一愣,他并没有眼花,下一秒钟,尸体爬了起来,朝他眨一眨眼。
“喂!有没有火?借来点根烟……”
雨哗啦哗啦地狂下,何弼学缩在车上盯着窗外,深深地、发自内心地感到一阵凄凉。他们整个制作小组已经埋伏在这里三个晚上了,没有路灯的水源小径,近在眼前的军营,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说这里会闹鬼?
“学长!三天了,雨都下三天了,鬼不会出来啦!”张正杰没好气。梅雨季节就是个狂下雨让你不由自主开始发霉的季节,这种天气就算是鬼也不想出来吧?只有何弼学这个敬业狂才会傻兮兮地在这里守三天。
“喂!是你说要做让观众call…in的单元啊!人家打电话来说在这里撞鬼,你敢不当一回事?观众是你的衣食父母,请拿出点孝心来。”何弼学横了他一眼,其实他才更不好受,手长、脚长的人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