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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蛋……”殷坚暗骂一句,只是刚进门的殷琳骂得比他更响亮。
“干吗了?”殷坚好奇地打量她。殷琳浑身湿透,脸颊白得泛青,双唇冻得发紫。梅雨季节就是这么讨厌,突然的大雨常常杀得人措手不及。
“该死的公车司机……要不是汽车突然挂了,我用得着这么可怜去搭公车吗?那司机找死是吗?看见我在车上,他居然冲下车跑得不见人影,留我一个在车上!歹年冬,多疯子……”殷琳愤恨不平地擦着头发,殷坚看着她那一身鬼样的造型,很同情司机先生。任谁在半夜三更看到一个浑身湿淋淋、长发飘飘兼脸色极度难看的女子坐在车上,都会吓得弃车而逃嘛!
“我问过吴进了!他想看一看你那个玉葫芦!”殷琳冷着一张脸,殷坚沉吟了一会儿。
“你有告诉他我这个玉葫芦是假的吗?”
“他知道,他说他爷爷很早之前就将真品送人了。”
“那你有告诉他真的在谁手上?”
“我像是这么低能的人吗?弱智……”
“谁弱智了?”何弼学开门进来,同样也是淋得一身湿,他穿得比殷琳更单薄,上衣紧贴着偏瘦的身体,看上去一时间不知该称他性感还是可怜。
“你又跑哪去了?”殷琳和殷坚眉头同时一皱,何弼学总是能到处去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那股气味剌鼻得很。
殷坚拿出一张卷烟丝的符纸,轻轻擦了擦何弼学手腕上的淤青,手腕立刻神奇地恢复成正常的肤色,然后他手一扬,将符纸烧个精光。
“哇!酷!这招能不能教一下?”何弼学第一个念头是觉得这招可以在电视上耍炫,不过立刻又想到殷坚会翻脸,果然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跟我进来!”殷坚拉着何弼学躲进房间里,他可不想在殷琳面前“驱鬼兼吃饭”,省得这位小姑姑又开始在那边鬼吼鬼叫起来。
何弼学报告着今晚的遭遇,殷琳听完二话不说连忙离开。这种会借搭别人车子,顺道害人性命的鬼她不能不管。
“姑姑自己去没问题吗?”何弼学擦了擦头,关心地询问一句。他总觉得殷坚很少管这类事,多半都是殷琳出马收拾。
“她才是殷家真正的传人,不要看她疯疯颠颠的样子,她的道术真的很高深哦!”殷坚将热好的汤递给何弼学,顺道扔一条毛巾给他擦头发,湿淋淋的会搞得客厅地板很脏。
“看来,那个阿Joe也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他们怀疑偷拍者是阿Joe后,殷坚简单地下了这么个结论。何弼学只是低头喝着汤,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猜CK是真的弄丢了你的玉葫芦还是她不想还你?”殷坚对这个玉葫芦的存在还是很介怀,有人为了它送命,不就等于何弼学也同样危险?他可不想等人死后再来用什么返魂咒,重点是,他根本不知道那咒语长啥样子!
“不知道啊!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现在很毛啊!”何弼学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冷战。任谁知道了自己女友的执着程度这么惊人,都会很害怕的。
“我只是好奇那个玉葫芦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从小戴着,有什么不一样?”殷坚拿出赝品摆在桌上,那只是个普通的玉器而已。
“没什么不一样啊!不过,我戴着的时候,真的都没遇过怪事哩!”何弼学认真回想。
“至少它是很强的护身符了!”殷坚同意地点点头。
“还有,我的玉葫芦里面有红线,没这个这么绿。”
“何同学,那不是红线,那是血丝,看来……它还是个陪葬的玉器。”
“坚哥……你不要说得这么恐怖行吗?我戴那个死人东西戴了很多年耶!”
“怕什么?你不是连跟我住在一起都不怕?”
“我干吗怕你?Oh my God!”何弼学终于意识到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是什么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殷坚……
细高跟鞋在地板上跺来跺去,Lily嘟着一张丰嫩的小嘴,她现在很不满,非常地不满。本来,女人生来就是让人捧在掌心宠的,她认识阿Joe之后很开心,因为对方真当她是公主来哄着,衣服、首饰他从来不嫌贵地送她,再加上阿Joe很有品味,所以Lily一直都过得很快乐,直到真相大白。阿Joe送她那些,不是为了让她高兴,而是为了让她看起来更像CK,那个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美得让人觉得厌恶的女人。
Lily的嘴嘟得更高,她不高兴自然要想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自己的男友暗恋别的女人,即使对方是个死人,也还是让她很不满,所以她要去摊牌。一个人去摊牌显得有点势单力薄,所以她决定联合战友去摊牌,这个人选自然是自己男友暗恋的那个女人的男友,很绕舌,简单讲就是她的制作人何弼学。
“学长!你好慢啊!”Lily拧着极细的眉毛狂跺脚,何弼学叹口气,他在白天很少清醒呐,人记得来就不错了。
“Lily,做女人不能这么小心眼呐!”何弼学劝说着。CK已经死了,阿Joe再怎么暗恋也是过去式,Lily不该因为吃这么点小醋就大闹分手,这有点幼稚。
“学长你倒好,喜欢你的都很专情。我才不允许他心里想着别的女人!”Lily坐上车嘀嘀咕咕,何弼学看了她一眼。他从没想过自己幸不幸运,CK痴情到几近变态,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何弼学叹口气发动车子。他来,主要就是不希望Lily真的和对方闹得太僵,毕竟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天真、善良,虽然容易闹点小脾气,但她还是个值得让人疼爱的好女孩。
“呐!先说好,我送你去可以,不过不可以和他吵架,有什么不满要好好谈,你还是很喜欢阿Joe的不是吗?”何弼学温柔地劝着,Lily看了他一眼,红着小脸点点头。何弼学可靠起来的时候很吸引人。
“阿Joe……”Lily独自上楼。电影不都这样演,当有什么事要发生时,总会有一连串的巧合,如今就像这样,门没锁。
“阿Joe,你在吗?我进来了。”Lily在门边探头探脑,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屋子里很整洁,但气氛总有点不对。Lily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客厅里的电视开着,综艺节目的嘻笑声显得有些嘈杂,沙发那里有个人影,Lily正想过去打声招呼,下一瞬间就让眼前的景象吓得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阿Joe的声音自Lily的身后阴阴地传来。
站在车旁,何弼学无聊地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等了十五分钟有余了吧?很想跟Lily说他先走一步,又担心万一那两人大吵起来或者更严重地大打一架怎么办,Lily怎么说都是他在罩的,不能扔下她不管。
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何弼学望了望大楼,内心很挣扎。人家正在谈判啊!现在上去会不会打扰他们?可是人有三急嘛……
“不管了!”何弼学冲进大厅里狂按电梯。
电梯门“嘎”的一声关上,何弼学按了按五楼的按钮,拍了几次指示灯还是不亮,皱起眉再狠狠地敲了一下,灯终于亮起,电梯缓缓上升,头顶上的照明灯啪啪、啪啪地直闪。
“哇塞!好破的电梯……”何弼学抬头看了看灯,嘴上是这样干笑着,可是心底却莫名地寒了起来。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殷坚的那个“撞鬼就跟遇火灾一样”的理论。
何弼学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阿Joe家门口,大门虚掩,何弼学很犹豫,该不该进去?电影演到这里,好像都会发生些什么事,可是……人真的有三急!
“对不起,有人在吗?阿Joe?是我,隔壁棚的何弼学,跟你借一下厕所!”何弼学咚咚咚地冲进厕所,隐约见到客厅里像是有人,只是他现在顾不得礼貌了。
阿Joe的房子并不大,空气里飘散着一种奇异的气味。何弼学冲了冲手,寻找着特别的气味,才刚拉开门,就让门外的Lily吓了好大一跳。
“学长……”Lily的脸色有些白,脚步蹒跚,突然她毫无预警地向前倾倒,何弼学反射性地抢上前搂住她。
“学长……”Lily揪着他的手臂瞪大了眼,才张口,大量的鲜血就涌了出来。
“Lily!”何弼学吓白了脸,想将她拉起来,这才发现她背上插了一柄切肉刀。就在此时,后脑突然一阵剧痛,何弼学眼前一黑倒了下去。Lily最后见到的景象便是阿Joe阴沉地站在何弼学身后,手中的高尔夫球杆还在滴血。阿Joe举起球杆,毫不留情地朝Lily头上挥去,“啪”的一声,脑浆四溢。
何弼学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只是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片黑,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夹杂着不规律的脚步声和拖重物的声音。何弼学头痛欲裂,或许脑袋真的裂了,他一直觉得有鲜血流进耳朵里,他闷哼两声,忍着痛想爬开。
“嘘!不要吵!CK会不高兴!”阿Joe踹了他一脚,何弼学痛得一口气喘不过来,睁着眼睛却只能看见隐约的人影。阿Joe撕了一段胶带随便地封住他的嘴,缠住手脚,便将他扔在那里不管,继续拖着那个重物进到浴室里。
何弼学的视力逐渐恢复,正好瞥见被阿Joe拖进浴室的人影。他认得那双细跟的高跟鞋,CK有一双,Lily也有一双,不过Lily的脚踝上还多了个剌青。何弼学终于清醒了些,阿Joe杀了Lily,那下一个会不会是他?这下他哪还顾得了头疼,又蹭又扭地直想逃走。
“我叫你不要吵!”阿Joe怒气不息地又踹了他一脚,力道猛得让何弼学怀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几根。阿Joe不理会何弼学唔唔啊啊的微弱挣扎声,一把将他扛起。阿Joe有点惊讶于他的重量,何弼学看上去很瘦,单薄得好像一点分量都没有,可是男孩子天生的骨架再加上他傲人的身高,其实他离瘦弱二字还有点距离。
头下脚上地让人扛下楼,何弼学的脑袋快裂开似的疼痛,原本恢复一些的视线又变得模糊一片,只知道阿Joe拿走了他的车钥匙,开了后备箱,接着“砰”的一声,他整个人被扔了进去。
“唔唔!唔……”何弼学无力地挣扎,他不相信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可悲的是在这种上班时间,老旧的住宅区里确实很冷清。后备箱被重重关上,何弼学一颗心都凉了,阿Joe想干吗?他杀了Lily,现在还想怎样?要把自己载去哪?
又过了十来分钟,阿Joe像是搬了其他东西上车,停了许久后才发动车子。何弼学一颗心跌到谷底,谁能来救他?
殷琳熟练地折着纸鹤,跟着口里念念有词,手一扬,纸鹤被抛上了天,竟变成一只白鸽振翅飞翔,看得张正杰那一票人目瞪口呆。
“哇!这才叫大开眼界。姑姑,这些真的不能拍下来啊?”张正杰在一旁赞叹。这群制作小组的人大约是跟何弼学混久了,都变得开始有些油条起来。能占的便宜尽量占,既然跟坚哥这么好交情,自然不能放过此等好机会,来殷坚家里等何弼学,还能顺便看殷琳表演。
“想机器直接报销掉的话,你可以试拍看看。”殷琳横了他们一眼,她在施法替人找亡魂,这些闲杂人等居然跑来看戏?
“这招坚哥也会吗?”张英男好奇地问,殷坚干笑两声,殷琳扬眉冷哼。
“殷坚?他能让纸鹤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