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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门外一阵脚步声,石佛镇公安处大队长侯建龙带着三四个人匆匆闯进来。
“刚才你的打话?怎么一回事?”侯建龙问那个打手机的男人。
“我女儿前天晚上就不见了,刚开始也没有在意,以为去了小马街她姑妈家,可是昨天上午打电话去问,她姑妈说根本没见她来过,我们就慌了,四处找也没找到。今天上午,我老婆听到西屋,就是她现在住的这间房里好像有动静,还以为她自己贪玩后怕被责骂,偷偷跑回来了。就急急过来看,却发现她躺在床上,身上只裹着一个被单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穿……”男人说着忍不住哭泣起来:“她今年还不到17岁啊!什么人这样丧尽天良,这样狠毒?”
一个戴着雪白手套的女法医走到床前,对死亡少女进行例行检查。片刻后回过头伏在侯建龙耳边说:“侯队,是奸杀,下体溃烂程度三级,从表像看很可能是群奸。胸脯心房处插入异物,但好像是在死亡后插入的。后颈部位有人为的咬伤。致死原因待进一步检查。”
“嗯,”侯建龙点点头,果断地吩咐道:“拉回去解剖检查。”。
“啊?不,不行!”那个瘫在地上的女人爬着过来,抱住侯建龙的腿说:“领导同志,你们不能解剖她。我的闺女还是个黄花闺女哩,好坏也得留个全尸,让她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离开这个世界。”
侯建龙一脸严肃地说:“你的闺女很可能是被强奸致死,我们要通过解剖化验提取罪犯DNA样本。难道你不要为你的女儿报仇,抓住那个可恶的强奸犯?!而且,实话给你们讲,这是我今天早上接到的第五个报警案。之前已有四个女子,跟你们的情况非常类似。”
40多岁的男人走过来,劝慰女人说:“你别顾虑那么多了,咱得相信政府机关,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两个年轻干警过来,帮着法医将少女的尸体抬了出去。
侯建龙转身往外走,土坤紧跟着他,悄悄地说:“建龙,我这里有些情况。”
侯建龙这才注意到土坤,说:“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情况?”
土坤说:“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到你们单位去说吧。”
侯建龙点点头。
土坤把车钥匙交给阿萍,让她送曹玉娟回去。随后,土坤上了侯建龙的执法车。
阿萍和曹玉娟一起往外走,绕过院墙准备回大脚婆家院门前开车时,阿萍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她机敏地不动声色地左右看了看,慕然在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柳树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错,他就是张哑巴。阿萍暗暗地一惊:他怎么像幽灵一样在石佛镇角角落落地出现呢?阿萍佯做出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打开车门,等曹玉娟上车,然后缓缓驶离。
……
在石佛镇公安处A段宽阔的地下室内,呈现在土坤面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加上刚刚抬进来的少女尸体,并排放着一共有五具尸体。侯建龙过去依次掀开盖在她们身上的雪白的单子说:“全部是女尸,而且年纪都没有超过30岁,几乎全都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地点有的在屋里,有的在室外,还有一具在一相树杈上。她们的情况非常类似,无一例外,阴道受过巨烈的撞击,阴道内遗有精斑,很明显是先奸后杀。目前,我们的化验师正在化验。现在,说一说你知道的情况。”侯建龙看着土坤。
“前天我和阴阳会那绑人在观音河畔有过一场争斗。他们事前曾绑架过一个女孩子,就是刚才我们拉回来的这个女孩子。”土坤说:“能告诉我,你认为她是谋杀还是——”
“奸杀!”侯建龙肯定的说。
“那么,你认为我们刚才拉回来的这个少女,她被发现的死亡现场是不是第一现场?”土坤问。
“从现场看很明显,这个少女绝对不是刚刚停止呼吸,而那里也肯定不是她死亡的第一现场。我注意到她的辫子上面粘着几根不易发现的草茎,可以肯定她是在野外被人强奸的。”侯建龙分析。
“这就很奇怪了,她在外面被人强奸,如果奸后杀死了,她如何自己跑回来?如果被奸后她逃跑回来,为何她的家人发现她时,她已经死在床上,而且裹着一个灰色的单子?”土坤质疑:“更奇怪的是,她胸前扎着的一根竹签是什么意思?在她的后脖项处有人为牙咬的多处痕迹。”土坤再次掀开少女身上雪白的单子希望侯建龙能认真看一看。
侯建龙挠了挠头说:“牙咬不足为奇,人和人搏斗时,为了防止自己不受伤害,出于本能什么都会用。至于乳房上的竹签吗,我也在思考,也许那个凶手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他不喜欢用匕首等利刃,而是用竹子做的竹签。就像有些变态狂把竹签从男人阴茎的精道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一样。这是我的法医取出来的一枚竹签。”
侯建龙从旁边一个容器内用捏子捏出一枚竹签,继续说:“你瞧,就是这枚,用竹子削制,很粗糙,但如果扎到心上,也是致命的。与这个少女一样,其他四个女子身上乳房下部靠近心脏的位置上,都扎着这样一枚竹签。从手法上看,非常精准。一刺即中,正在心房的关键位置。就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招致命,凶手显然是一个凶残的老手。”
“我觉得,你陷入了一个思想的误区。”土坤逼视着侯建龙的眼睛说。
侯建龙一把揽住他的肩说:“老同学,走吧,到我的办公室去,既然你这么感兴趣,我让你看一看我搜集到的一些材料。将来或许对你搞恐怖剧本有用处。呵呵,谁让你是我的老同学呢,咱别的地方帮不了你,这方面我可以为你私开绿灯。”
两个人来到侯建龙二楼的办公室,这里窗明几静,收拾得干净利索。侯建龙把桌上一个文件夹递给土坤说:“这些资料,你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土坤接过去,是一份法医用的内部参考资料。标题是——《死亡之城的救世主》。上面还配有一幅图,一个俄罗斯老者,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枚勋章。正文如下——
位于俄罗斯南部的罗斯托夫有150万人口,现在已经成了俄罗斯乃至全世界的一个中心——有组织犯罪的中心。强奸——杀人——毁尸灭迹,一宗宗连环杀人案接二连三地在该城市上演。在过去的10年中,有29名在罗斯托夫地区连续作案的强奸杀人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这一群心理极度变态的恶棍,用他们沾满了血腥的双手把这片土地变成了一座令人心悸的“死亡之城”。
在恐怖的魔影甚至嚣尘上的时候,“死亡之城”中出现一位“救世主”,他名叫阿历克山德。布克汉诺夫斯基,是一位心理学教授。(人们尊称他为布克教授)
罗斯托夫历史上黑暗的一章早在20年前就已揭开了,而这一幕幕悲剧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叫安德烈,契克蒂洛的人。从1978后起,这个绰号“罗斯托夫幽灵”的家伙就像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影子,神秘地出没于笼罩着薄雾的顿河沼泽地和城外茂密的森林中,强奸和蹂躏女性,斩断她们的肢体,生吃人肉……直到1991年他才终于被警方抓获。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共有56名妇女的生命断送在他的手上。在契蒂洛之后,又来了尤里。特苏曼,这个对黑色的长统袜有着特殊癖好的男子连续杀害了4名少女。自从1994年以来,罗斯托夫每年都要出现一个新的杀人狂,都要发生至少两起杀人案。
“连环杀人犯的问题,存在于俄罗斯的每一个角落,”布克教授说,“而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们在抓捕连续作案的凶犯上花了更多的工夫,所以统计数字才会高些。”在1984年的时候,布克教授来这里成为了一名反对罪恶的“斗士”,他当时在研究怪僻的性行为心理特征方面颇有心得,而当时的俄罗斯人把这一问题看作是医学领域中的一个禁区,尚没有人涉猎于此。而敢为天下先的布克教授,开始把这种心理学的理论引入到犯罪调查中。
就在幽灵契蒂洛在罗斯托夫横行无忌的时候,布克教授向当地警方建议,对凶手的作案手法进行心理上的分析,来确定凶手的特征。在查案过程中,屡屡不得要领的警方在苦无良策的情况下,决定孤注一掷。警方要求布克教授,根据法医验尸的结果以及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描绘出一幅凶手的心理肖像。凶手习惯手拇指挖出受害者的眼睛,并且显而易见凶手能从容地将猎物引诱到他事先安排好的地点进行作案。布克教授在认真分析了凶手作案手段后,作出了结论:凶手是一名受过教育的中年男子,有过性骚扰的前科,并且患有性功能障碍。
然而警方却没有把布克教授的发现当回事,直到契蒂洛最科被抓获后,在审问他的过程中,人们才发现,布克教授的推测与凶手的真实情况居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吻合得丝丝入扣。这顿时使得警察们对布克教授另眼相看。罗斯托夫警局也慕名前来求助于布克教授。
罗斯托夫当地的一名警官从头到尾地参与了调查“罗斯托夫幽灵”的案件。他说:到我们逮住契蒂洛的时侯,我们已经对这类罪犯有了足够的认识,我们要感谢布克教授——自打1991年后,没有叫任何一个罪大恶极的连环凶手漏网。
土坤看完后,放下材料说:“这并不能说明石佛镇现在存在的问题?”
侯建龙说:“我收集了石佛镇10年来的杀人强奸材料,仔细阅读了有关文章,发现差不多每年都有一两起奸杀案,我怀疑石佛镇隐藏着一个连环杀人狂,而且很可能不只一个变态杀人狂,他们非常狡猾,手段凶残而隐蔽。今天这些征兆显示,他们这一次是集体出动。我等了他们很久了,现在是我和他们交锋的时候了。”侯建龙说着,从怀里拨出手枪,向一个花瓶瞄了瞄,那个花瓶上面并没有插着鲜花,而是摆着一个苹果。
这时候,一个女法医送过来一份报告:石佛寺共发现五具女尸,同样的赤身裸体,阴道有性交的痕迹。但从体液化验结果看,并不是一个男人的,而是只少十个男人的体液。更令人奇怪的是,在提取的血液和精液样本中,还发现了猫和狗的血清。
“这他娘的真就怪了!”侯建龙浓黑的眉紧紧锁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其他可能性?”土坤问。
“比如说——”侯建龙看着土坤,觉得这个老同学有些像一名业余警探。
“比如说,类似一种吸血鬼的东西。”土坤皱皱眉说,他也觉得自己与警察探讨这个话题有些不合适宜。
“能不能讲一讲你的根据。”侯建龙站到了土坤的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老同学。
土坤把自己前天晚上在观音河畔看到叶莲老师的事情说了,又简单讲了16年前叶莲老师在石佛二中上吊而死的事,最后谈到这次他回来在叶莲老师原来住处的横梁上发现玉佛手的过程。“所以,我怀疑石佛镇上有吸血鬼,还有一处情况你不知道,今天我发现石佛二中的护校老员工侯丙魁和他的老婆大脚婆全都神秘失踪了。如果仅仅以奸杀来结论,你该如何解释这两个人的情况?”
听完土坤的讲述,侯建龙哈哈大笑,拍了拍土坤的肩说:“老同学,你是作家,写作是你的工作。当然,你的特长是善于想像,可以把故事变得离奇古怪恐怖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