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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叫臭哄哄?这叫男人味!”
宁希唯捏了捏她皱着的鼻子,说完,却自觉地站起来朝宁之允的浴室走去。
“唉……”
宁之允想提醒他,这是她的浴室,里面没有他沐浴用的用品呀!他却呯地一下关了门,将她的话全关在了门外。
宁之允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打算像那天在船舱里一样,洗完澡光溜溜地跑出来吧?
汗!她得阻止他。
这样想着,人已行动了起来,她站起来想要冲去他睡房帮他拿衣物来给他穿。浴室门却在这时“吱呀”一下打开了,她一惊,妈呀,这洗澡速度也忒快了吧!
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向他,只是低着头说。
“哥哥,你等一会,我给你拿换洗的衣服过来。”
说着,人急急地向外冲,却被身后的大手一把扯住。
“拿什么衣服,不用那么麻烦,我回我房间再洗,现在,我先帮你吹干头发!”
宁之允这才回头一看,只见男人并非如她想像那般光溜溜的不着寸缕,而是仍旧好好地穿着背心运动裤,该遮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
她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这才想明白,宁希唯进去并不是洗澡而是去将手洗干净而已。
宁希唯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又忍不住问她。
“允儿,这些年来,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这头发,不会一直就这样湿漉漉的自然晾干吧?”
宁之允想也没想,点点头。
“嗯!那是当然,吹头发多麻烦!”
宁希唯曲起手指在她头上狠敲了她几下,直敲得宁之允连连呼痛。
“你这懒丫头,我说多少次了,这样很容易引至头风痛。”
宁之允摸着被敲痛的头壳,不服气嘟囔着。
“大不了,我明天去将这麻烦的头发给剪短了!”
“不行!不许剪!以后哥哥帮你吹!”
宁希唯霸道地说道。
从小,这丫头就很懒打理这一头漂亮的黑发,六岁的时候,自个梳头发梳到一半,就将梳子扔一边,哭着鼻子嚷嚷:“这头发太讨厌了,总不听允儿的话,我要剪掉它!”
一旁的宁希唯,只得认命地捡起梳子,细心地帮她将头发梳好,末了,还一再叮嘱并吓唬着妹妹。
“允儿,这头发不能剪,剪了,允儿就会变男孩子了!”
刚刚哭完鼻子的小允儿,睁着像小白兔一样的红眼睛,小声地问。
“男孩子就不能做哥哥的新娘了,是吧?”
“当然。哥哥可不会娶男孩子做新娘子!”
……
宁希唯只以为,那些多年前的发白旧记忆,早已淡忘,却不知,在某个相似的点上,便会清晰地记起。
现在回看孩童时代那些童真的对话,他才发现,或者在六岁的妹妹和十岁的自己心目中,已经,一早就认定了彼此!
“不剪就不剪嘛,那么凶干嘛!”
宁希唯假装没看到她的不满,很快就帮她将头发吹干梳理好。见她那双美目已经开始变得迷离无神,看来,渴睡的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周公约会了。而他自己连续忙了十多天,其实也和宝贝妹妹一样,早就累坏了。
俊朗的脸上浮上宠溺的笑意,低头在她甜美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软声哄道。
“好了,头发干了,允儿快去睡觉!”
等宁希唯离开之后,宁之允躺在床上,迷糊间头贴在枕头上的时候,却在偷笑。原来,她这阵子因为录制了好几首曲子的MV,演技大增,刚才那一哭,不过是情急之下,拿来掩盖自己慌乱和无措而已……
只可怜,隔壁睡房里,头贴在枕头上的宁希唯,虽然很疲劳却还在不停地懊恼,为自己的坏心眼惹哭了妹妹而自责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宁家一家四口依旧各自忙碌着。一家人,能真正聚在一起的时间基本没有,而自宁希唯从空军基地回来之后,一家人,还没有真正地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宁希唯依旧很忙,但这种忙比起前段时间那种忙算是稍微消停了一些。起码在中午吃完午餐,他可以挤出点时间看看报纸网页新闻,也是这时,在事件发生十多天之后,他这个为人儿子的才终于从报纸和网站上铺天盖地的关于自己爸爸的新闻中,了解到爸爸目前的艰难处境。
或者,也不能确切地算是艰难,因为这些报道,全部是媒体或网站的猜测,宁沛毅又或是政府部门,从来没有就相关的报道回应过一句。而宁希唯亦从来没有收到关于爸爸被双规或者被立案调查的传闻。
事件中的主角,不澄清也不作任何评论,仿佛,那报纸和网站上说的,都只是捏造出来的一个人而不是活生生的现任省长。
“少将,这些报道,在报纸和网站上已经很多天了,奇怪的是,宁省长居然一直没站出来说过话。”
王沐青给宁希唯倒了杯咖啡,放桌上的时候,看宁希唯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上关于宁沛毅的报道,低声地说了句。
“嗯,还好!”
王沐青见少将一脸凝重的表情,仿佛,事情挺严重。但少将这样的回答,却让他捉摸不透,少将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宁希唯作为宁沛毅的儿子,即使从来缺乏沟通,但父子二人的思维方式始终有着相似的地方,爸爸心里的想法和现在的做法,宁希唯大概理解。
他其实也和宁沛毅一样,对这种捕风捉影的新闻无动于衷。这种风度和气量,大概就是这两父子都兼备的所谓大将之风——相信清者自清,不为周遭闲言碎语所影响,只执着地做自己该做的。
只是,作为宁沛毅的儿子,宁希唯却又不得不在意,因为他重要的人受到了无理的干扰和伤害,这种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是绝对不能容忍!
虽然他对这个爸爸身为人父的做法一直都很不满,但同样作为一个男人的目光去审视爸爸,他不得不承认,在事业上,爸爸是个值得自己敬重和尊敬的男人。
而且,他无法抹杀,自己骨子里,流着的是宁沛毅的血液而自己的身体里亦有太多和他相似的基因。
现在这个男人,遭到别人的诽谤和伤害,作为当事者的宁沛毅可以很清高地将这些无聊的传闻都视而不见,但作为他儿子的自己,却无法容忍有其他人去伤害自己的爸爸。
宁希唯的心里,开始暗暗地盘算着,要如何去揪出导演这出事件的真凶,甚至,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确定嫌疑人。
王沐青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却又想起刚才舒佩文来了一趟。
“少将,你中午好像吃得不多,舒姐刚才送了些烤蛋糕来,你要尝尝吗?”
宁希唯摇摇头,自从空军基地回来之后,在允儿口中知道舒佩文愈来愈频繁的入侵到他身边的人和生活,以借此达到接近他的目的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万万不能对她有任何善意的回应。
在机房里,他和她的说话内容,只围绕工作内容。而她,还算是个敬业的人,自从被他严厉警告过之后,在机房里,也没再说过私事。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很决绝。但正是这种强硬的决绝,才是对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该有的态度。让她对你绝望,让她对你死心,比起任何拒绝的话语更能让一个女人醒悟。
于是他吩咐王沐青,如果舒佩文来找,一律以他在忙为理由去拒绝。所以,现在的舒佩文基本是没有办法踏进宁司令官的办公室一步。
下午的时候,宁希唯意外地接到庄雨菲的电话。
“小唯,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母子俩上次见面的时间,是兄妹二人从海上获救回来那晚。庄雨菲这样问,宁希唯当然以为,是妈妈想念自己这个儿子了。
虽然,他始终无法很信任父母,但这些天,听妹妹说了些父母的事,也随着妹妹的态度而对父母有了些改观。
“嗯,今天应该不用加班,本来是约了允儿回家吃饭,但她刚才跟我说,晚上要加班录制专辑,妈你有事找我?”
宁希唯会这么问,自然是,刚才看了爸爸在网上报纸上那些报导,他很在意!但他没打算直接去问爸爸,因为知道,即使问了,爸爸也不会解释什么或是特别去说明什么。
因为,爸爸肯定不屑于去解释这种无聊的事情。被最亲近的亲人,用这种无聊的事情去质问的感受并不好过,甚至,会产生强烈的反感。
“是有些事想找你谈谈,你大概什么时间能回到T市,我们约个地方在外面谈吧!”
妈妈会这样说,几乎让宁希唯更加地肯定,妈妈找他,是想要和他私下聊聊关于爸爸的事。
“好,我八点左右能到,妈妈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边吃饭边谈,是吧?那不如就在景天会所酒店吧,我现在打电话去订包间。”
庄雨菲“嗯,好的!”简短地应了一声,彼此都忙,没有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六点左右,宁希唯将手头的工作大致处理好,发了个信息给妹妹。
“允儿,我今晚约了妈妈去吃饭,你自己记得好好吃晚饭,录制完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很快,宁之允便回了个信息。
“好!”
看来,她是正在忙。
快到景天酒店的时候,宁希唯拔了个电话给庄雨菲。
“妈,我大概再十分钟就到。”
对于宁家的每个人来说,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他们习惯了按约好的时间进行一切事情。即使是家人之间的共进晚餐也不例外。
“好!我等你!”庄雨菲的语气很是正常,这让宁希唯听不出有任何异常。
等他到了酒店前台,姿客告诉他。
“宁先生,你订的包间已经有一位小姐在等候。”
到这个时候,宁希唯仍旧没有多在意,只以为,这姿客说话比较客气,喜欢无论何种年龄,都用小姐来称呼女性,而不是用“女士”来称呼年长一点的女性。
直到他礼貌性地敲了敲包间的门,然后推门而入,见到坐在座位上那高挑的身影。他才有了不好的想法,然后身影的主人迅速扭过头,那张年轻佼好的脸孔对着他露出迷人的笑容,他才明白。
他,被自己妈妈摆了一道。
没错,坐在座位上的,正是他这些天尽量避免和她私下接触的助手舒佩文。
他脸色一凛,冷然地说。
“看来,我走错房间了!”
说着,想要关上门离开,他心里当然明白这内里的曲折缘由,但他,只想装傻,即使这很没礼貌,但总比真实面对她然后再说些决绝的话要来得好一些。
“希唯!”
舒佩文急急站了起来,一把就拉着他的手。这时,走廊外的服务生三三两两地端着托盘走来走去,门大开着,舒佩文这情急之下的叫声,叫得很急而且大声。
于是,引来好几个服务生停下脚步,并对两人行起了注目礼,一副等看热闹的姿态。这种情形之下,宁希唯就算再狠心,也没有办法做到一甩手扔下她独自走人。
无奈之下的宁希唯,只得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被迫步入包间,关上门,挑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