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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那女鬼居然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什么?我跟小羽都感到压抑了。这女鬼不是应该凶悍无比吗,怎么突然对我们哭起来。事后小羽说,两年前她见到她时,她也是一直在哭。不过此时我发现的一件事让我突然毛骨悚然,因为随着她的哭声,我抱着的枯树上一直滴下血水。我的妈呀,我抱着的居然就是她!我吓到马上准备松手,刚刚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抱那树抱得那么紧,可是无论我的手用多大力气都甩不开,因为枯树的树枝已经把我的双手绞紧。
“哥!!!!”我听到小羽几乎撕心裂肺的喊声。“快放开我哥!”
“你刚刚说你愿意给我我要的东西的。”女声又机械地说话。
“是我愿意给你!你放开我哥!”
“你既然把他带进来了,那就是给我的。我不要你的眼睛,我只要男人的。”
“放开我哥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要眼睛,去补我儿子的双眼……”
“你儿子双眼关我哥什么事?!快放开我哥!你来捉我!我答应给你我的!”
“我儿子双眼?我儿子双眼是怎么没的?!”
“放开我哥啊!”小羽的声音已经喊到有些嘶哑了,我则看到两枝树枝朝我眼睛伸过来。小羽那时已经语无伦次得很了:“你不挖你自己眼睛去给你儿子!”
我眼前的树枝停下了动作,绑紧我的树枝也松开了,枯树渐渐变小,进而化身为一个女孩子。她就是传说中的在后院大闹了多年的超级怨魂。但此时的她,却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弱无力,她双眼空洞,蹲在地上不断地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哭声,流出来的却是血水。那时我是吓到动都不会动,小羽朝我们走过来,伸出手扶起了她。
如果说杨骏最大的武器是他的玉戒指的话,那么小羽最大的武器应该就是她的温柔加善良。那女鬼惊讶于小羽会伸手扶她,迟疑了一刻后也伸出她的手握住小羽的手。
“我儿子不是你们丁家的人杀的,是我自己干的。”女鬼说完这话时,连她自己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是我自己……”原来,当年她身患梦游症,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在梦游时做出那种残忍之事,而自己却一直未知晓情。更离奇的是,她也是在梦游时自杀并自挖眼珠以及在墙上写下狠话。如此怨死加冤死肯定无法让她得到解脱超生,冤魂便一直流连于此。直到做了鬼,她才知道自己与儿子到底是怎么个死法。更可悲的是,即使做了鬼留在我家后花园,她居然还会梦游,也就是她又去挖别人眼睛。我们上一次未遭不测,大概是那时她并无在“梦游”。或者换句话来说,她做鬼之后那种行为也不叫“梦游”了,总之是一种不受自己思想控制的无意识行为。
讲完故事后,她又开始哭了。其实按照她的说法,她本来只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却不知命运这样对她。大概是以前来驱逐她的法师们都是以一种对付恶鬼的心态进来,所以没能像小羽一样把她心结解开。小羽问她应该如何可以帮助她解脱,她说:“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你们把这一整片后花园烧了,我的确警告过你们不能搬走,因为这房子是丁家的根,但要解决掉我,只有把这里烧掉。你们把这里烧掉后,我能解脱,也不会再不受控制地害人,你家自然能够平安。”
小羽反问她如果烧掉的话她会变成什么样呢。那女孩子终于微笑了一下,说:“解脱吧。这算作我们的一种交换吧。”说完便转身走进那间旧屋子里。
我们选择了相信她的话,因为小羽说,鬼心险恶其实都是被人心逼迫出来的。在那一刹那间,我甚至怀疑小羽以后会不会出家当尼姑…_…之后,爸爸叫人放火把后花园烧了。我跟小羽都过去了。火烧着后发出一股恶臭味,小羽在旁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应该是帮她祈祷吧。
尽管大伯公说过,只要心怀善意的话一定能够顺利解决跟灵异界的纠结。可是,他也说过不能跟他们做交易。我不知道小羽这样算不算是跟她的一种“交易”——她保住我们家的安定,而她得到解脱,但是做了这个“交易”后会有什么后果呢?小羽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异世界的“朋友们”做交易了,只不过以前那些确切的说也不叫交易而是叫做“被援助”。比如在万樱园时,还有在温泉时。不过她小时候还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5岁时她就遇上过一个老太太(问她在哪里遇上她居然想不起来了),说可以帮她逃避吃幼儿园里她最讨厌吃的葱条面,交换条件是小羽的新书包。小小羽兴奋得很,差点没把老太太抱起来亲了。结果第二天去到幼儿园,午餐居然是她第二讨厌的葱条饭…_…因为这事她让我嘲笑了很久,当然,她也知道她遇上的老太太不是人。所以说,跟他们做交易,大概总会吃亏吧,他们可能会帮你满足某些愿望,但随时可能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后花园烧掉了,我的心却也还没放下来,总是担心哪天会出现“葱条饭”之类的反差效果。正如大伯公所说的,不同世界的人,他们不会那么公平地跟你做交易的。这不,我刚刚信本来都准备写完了,那边外面又有人喊说旧车站那楼又出问题了。现在我要跟爸爸他们过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下次再跟你们聊吧。
祝考上理想大学!
乐天
(十九)操场上的跑步声文/ 歪歪啦
小乐小羽,
收到你们来信几天后我们两人就赶过去丁老伯住的村里,并把我的玉戒指拿给他看了。他一直称赞我这个戒指是个奇宝,也说我拿到了它也是我的一种机缘问题。我把玉戒指留在他那里了,因为我们担心贸然又把它带回孤儿院去可能还会出事,还是留在丁老伯那里让他念经超度一下还好。
回到孤儿院时,刚好老头在组织开会。他从来都不会摆什么好面孔给我们看。今天也不例外,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说我们平时干吗没事老往外跑,现在他开会我们又迟到。可是那天开会他根本都没提前通知。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加上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太好。因为前不久的失踪案被人踢到报纸上去,结果他那个月的奖金泡汤了。虽然后来失踪的都找回来了,但总是给公家孤儿院造成不好的影响。
那天开的会就是他要整顿失踪事件的,为了保住他以后的奖金,他规定了我们除了去学校外必须呆在宿舍里云云等相关规定。听了就很让人不爽,以后我们的人身自由都受到限制了。我当然是臭着一张脸在那里听他说话。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当下老头就朝我凶了一把:“滚!你给我滚去操场!跑10圈!不然今晚不许吃饭!”
老实说,只要一天还没法离开孤儿院,我就还是得听他一天话。没饭吃可是个严重的后果。10圈操场而已嘛,我又不是没跑过。不过这个10圈倒是让我提了一下精神。
10圈操场的确是个严峻的任务,但是难不倒我,也不知算不算异能了,总之我的体力方面好象特别强。10圈跑完后,老园丁在旁边冷言冷语地说:“居然累不死,命大。”被老头罚去跑10圈的人年中没10个都有8个,我都被罚过好几次。如果说前不久的恶灵跟10圈有关的话,为何之前去跑的人都没出事呢?
我喘着气走回宿舍去,经过宿舍楼下时,我感到有一道眼光在瞪着我。抬头一望,老头的窗帘在晃动。跟我同房的小柯已经吃完饭了,他年纪比我大几岁,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现在在孤儿院里打散工。看到我回去,他拍拍我肩膀说:“小子,不错嘛,被罚那么多圈回来还面不改色的。想当年能跟你媲美的只有这孤儿院的传奇人物大李啊。”什么大李?我感到挺好奇,于是小柯给我讲了大李的故事。
大李是一个长得很丑的孤儿,而这种孤儿向来是最让老头痛恨的,总是被他视为眼中钉。于是大李也同我一样,经常让老头赶去操场罚跑圈。有一次,大李被老头欺负得实在憋不下一口气,就对着老头直接顶嘴了。老头气到发飚,把大李赶进体育场,命令他没跑50圈不许吃饭。那年的大李比现在的我年纪还小,还没跑到50圈就倒了。送到医务室后证实不治。
听完小柯讲的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说我封住那个恶灵会不会就是大李。可是过去几年来,我们在那里跑都没出过事,偏偏是近期出了那些事。不过反过来想一想,反正恶灵已经暂时被我封住,院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倒是希望丁老伯那边能够尽快把它超度掉。
可是当天晚上还是让我又遇上奇怪的事了。因为跑完步已经晚了,我吃完饭的时间也比其他人晚。加上老头施行的禁令,大院里静悄悄的。但我居然又听到那梦魇一般的跑步声。朝操场方向望过去,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沿着跑道跑着。
当时我站在操场跑,那身影也正好朝我这里跑来。很模糊的一个影子而已,因为那里没灯,我看不清楚,只能凭脚步声判断他的远近。终于,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这么晚了,你也来跑步吗?”
因为光线不足,我没法判断在我面前的究竟是人是鬼,但我也不想理他,没有玉戒指防身,我还是早点回去宿舍为好。“喂,不用怕哦,我不会伤害你哦。”对方好象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你是杨骏吧?我认得你,你是在这里跑得最多的人。呵呵。”
我正奇怪着对方居然认识我,他又说话了:“我是大李,或者你听过我的故事吧,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灵魂却被困在这跑道上。没办法,这孤儿院里太多朋友们了,你认识的不少,所以你没留意到我也正常。”
照他这么说,在我当晚召集“好朋友”们聚会时,他应该也是在场的,而且他是操场跑道之灵,应该是他最了解那里发生的事情。“其实那天你一说,我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时你还没封住他,所以我只能选择偷偷溜开。”“那他到底是谁?”“实话说吧,他其实是老头的儿子,如果你也是称呼他为老头的话。”“你指院长?”“对,在我们那个时候,背地里都管他叫老头。”
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听过“老头的儿子”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大李给我讲了那件事——老头通过孤儿院也捞了不少钱,他的小孩自然不会放在这个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缺德事干多了,他到了很大年纪才得一子,老头心疼得不得了。当然,这些事都是在孤儿院之外发生的,所以我们都不清楚。可是老头这个儿子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其实是那些在孤儿院被老头害死的小孩们的怨灵捉弄他:给他一个儿子,再把他儿子带走。那小孩今年大概是七八岁左右,前些时候到这里来找他爹,结果在操场附近被怨灵们搞死了。
讲到这里时我打断了他,这里有小孩死去怎么我们会不知道?前不久不就只有一系列的失踪事件嘛,没听说有什么小孩尸体啊。大李说:“你有所不知了。老头怎么会把他宝贝儿子带到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