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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贴钱,若不是大哥管着田庄和金玉坊,恐怕这个容家老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提到钱这码子事儿,大少奶奶便皱起了眉头:“你快别提钱这事儿了,我倒是羡慕你们,两人都是撒手掌柜,二弟安安心心在学堂里念书,说不定考了功名出去,那你也就过上舒心日子了,跟着去放了外任,在外边做着当家主母,想怎么快活便怎么快活。”
二少奶奶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这个外任是这么好放的?咱们可是嫁到了江陵容家,他们要做清流,咱们只能忍气吞声的,为了这两个字便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分分明明上边有路子都不会走!”
江陵容家乃是有名的清流世家,虽说家中翰墨藏香,却不愿意和朝廷攀上太多关系,家中子弟没几个在朝里做官的。可偏偏朝廷却不肯放过容家,容大老爷的姐姐容秀月便在二十多年前被选进宫里,生得一个皇子,封了容妃的分位,甚是得了几分恩宠,可容家却依旧不因有这关系而得了几分好处,出了一个宠妃竟和没出差不多。
容老太爷故去的时候还千万叮嘱着,容家后人不可去朝堂参政,考学考到秀才足矣,不要再往上边考了!这句遗言活活的压得有野心的容家人没了脾气,容二少爷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学堂读书都读了快十六年了,和他同岁发蒙的同窗们,好多都已经考了举人,有些都甚至考上进士了,只有他,还是顶着个秀才的名儿坐在学堂,真是满心的不痛快!
大少奶奶比二少奶奶的怨言少不了多少,也是窝着一肚子气。容大少爷现在掌管着容家大房的铺子,可婆婆宠着小儿子,隔三差五的便找着容大少爷过去提出要分间铺子给容三少爷管。若是单单是管铺子也就罢了,可气的是每间铺子到了容三少爷手里边亏钱,过不多久又丢回来给容大少爷,他便撒手不管了。
容大奶奶嫁进来也有五年光景了,总想着婆婆也该撒手让她慢慢主持中馈了,可没想着她到现在都是闲人一个,请安问好不能少,家中那账簿子可离她不知道还有多远。容大奶奶见弟妹在身边念叨,心里也烦恼了起来,拉拉容二奶奶的衣袖道:“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着,过会打发丫鬟去那边听听是什么事儿,不要又是铺子的事情才好,想想都头疼,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容家的园子不是很大,可却很精致,有一个大湖,依着湖是几处亭子假山,夏日里边不说是荷花十里飘香,至少也得有三里远。虽然现儿是初春,湖泊里没得荷花的影儿,可在湖边的亭子里歇息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两位少奶奶在园子里的一处亭子里边坐了下来,丫鬟们放下软帘,又有个丫鬟去了厨房拿些燃着的炭过来将亭子里的暖炉烧起来。两人舒舒服服的坐在亭子里,眼睛从没有放下帘子的那一扇门望了出去,继续开始说着闲话儿。
“咦,那不是三弟妹?瞧她脸色苍白,似乎是生病了。”大少奶奶的眼神好,一眼就看见园子那边走来一个年轻妇人,由一个丫鬟扶着,病歪歪的似乎要倒在她身上般,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刚刚喊了三弟过去,这下子又传三弟妹,恐怕这便不是铺子的事了。”二少奶奶沉吟道:“看三弟妹那脸色暗淡,该是和三弟吵架了?她也怪可怜的,娘家人都不在了,吵起架来都没一个撑腰的,不比你我,就是想和咱们吵,还得先掂量着。”
“三弟妹人好得没话说,只是性子也太软糯了些。”大少奶奶叹着气说,手里捻着手炉的穗子不停的打着圈儿,那手炉套子绣着一枝红梅,栩栩如生般,那花蕊都似乎还在不停的颤抖,能招蜂引蝶似的:“你瞧三弟妹的绣工,可真真是没得说,我家嘉懋和春华的贴身衣物,全是她亲手给做的呢。”
二少奶奶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也感叹着点点头道:“现儿她就忙着给我肚子里这个在做了,真是个勤快人儿,温柔能干又有好才情,只可惜娘家弱了些,始终不得婆婆喜欢,只是因着她父亲和公公彼此赏识,这才让公公看重了几眼。”有优势的人说到比自己弱势的人,始终都不会缺乏赞美,所以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此时的意见都很一致,容家的三少奶奶可真是个好人。
“二弟妹,咱们派个人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什么事儿?就算三弟和三弟妹吵架,也该有个由头罢?兴许是和咱们还有些干系呢。”大少奶奶靠着椅子坐着,背后塞了个软垫,亭子里边暖烘烘的,有些微微的想打盹的感觉,可心里究竟还是牵挂着主院里边的新鲜事儿,始终不肯合了眼睛。
“大少奶奶,奴婢这就去瞅瞅。”她的贴身丫鬟小红弯了弯腰,不得大少奶奶点头,早就一溜烟儿的往外边去了,外边蒙蒙的天色,衬着她一身浅蓝色的棉衣棉裤,很快便混在一起,分不清那个背影来。
“大嫂,你的丫鬟就是机灵,哪里像我这两个,杵在这里都不知道动弹!”二少奶奶啧啧感叹着,伸出腿踢了踢那个炭盆儿:“还不快添些炭来,看着这火又小了些。”
屋檐下的冰棱已经消融了,从屋檐上边落到地上,滴滴答答的响着,就如落在人的心坎上一样,让人听得只是心慌。枕着这雨声睡了一个晚上,早晨起来不免还有些神思恍惚,江陵容家的大院子里,丫鬟仆妇们出出进进,却还是朦着一双双眼睛,似乎没有睡醒一般。
“昨晚老爷发火了,摔了一个茶盅呢。”一个丫鬟靠在主院的大门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揉了一把眼睛,又打了个呵欠。
“是吗?”旁边一个仆妇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问道:“什么事情,你可知道?”
“我那时正将送洗脚水进去,就看到一个茶盅朝我脚边飞了过来,吓得我将一盆洗脚水都泼了呢!本来还以为老爷太太会怪罪,谁知见着老爷和太太都是黑沉沉的一张脸,谁也没有说话,我便赶紧退了出来。”那个丫鬟看了看旁边那个中年仆妇嗒着一张脸,不服气的挺了挺胸道:“翠花嫂子,若是换了你,老爷太太不出声,可能比我跑得还快,谁还会待在那里等着吃排头不成。”
两人正说着,便见前边的小径上走来了两个年轻女子,身后都各自跟了两个丫鬟,两人赶紧歇住了话头儿,那丫鬟三步奔做两步的走了进去,那个中年仆妇则弯□子,脸上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来:“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今日可来得真是早。”
穿着红色织锦裙袄,一派富贵气象的,那是容家的大少奶奶,她一双丹凤眼瞄了下通往主院的青石子路,嘴角扯出了一丝浅笑来:“翠花嫂子,可是有什么新鲜事儿,见着你和秋月在这里闲磕牙,何不说来让大家都听听?”
“大少奶奶,这可冤枉我了,我方才只是和那秋月说了句闲话,太太那边可离不得她,哪里敢拖她在这里磕牙!”翠花嫂子弯着腰,陪着笑,心里只在想着大少奶奶这眼神怎么这样好,秋月走得那般快,一眨眼便不见了影子,可她还偏生给看出来了!
“大嫂,你就别问翠花嫂子了。”旁边的那个穿着葱绿色裙袄的年轻女子微微一笑,她的肚子明显有些隆起,看得出来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子了,一个丫鬟伸出手搀着她,生怕有半点闪失:“问她有什么用,她只是一个守主院大门的,又能知道些什么?不如我们快些进去,也好早点知道什么事儿。”
大少奶奶转了转眼神,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可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形状。她的眼角吊起很高,朝翠花嫂子轻轻一撇嘴,便拉着二少奶奶往里边走了进去,一边低声向二少奶奶道:“你就是性子好,一心为他们开脱。依着我的看法,这些下人,一个个嘴巴子刁钻得很,指不定又在编派谁的不是呢。咱们来容家好几年了,这里边的下人不还是个个拿着夫人的话当圣旨,可咱们说的,他们都当耳旁风!”
二少奶奶小圆盘子脸上堆出一丝笑容来,一双眼睛嗔怪的看着大少奶奶,眼风远远的飞了过去:“这容家以后可是你来主持中馈,你自然着急,我可不用操心,你是看着我轻松了去,心里头不舒服还是怎么着?”
大少奶奶伸出手掐了一下二少奶奶的肩膀,咬着牙笑道:“我可是为了你好才这般说,没成想好心当成驴肝肺!也罢,以后我便再也不说这话,你便去做你的弥勒佛,见人堆着一脸笑便成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踏上了主院的大堂台阶,就见穿着浅蓝色棉袄的秋月从里边走了出来,见着两位少奶奶,笑盈盈的给她们行了一礼:“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安。今日夫人说头有些不舒服,便不用两位少奶奶来请安了,她想静心休息一会。”
听着这话,两位少奶奶对望了一眼,大少奶奶用疑惑的音调问:“夫人病了,我们做儿媳的自然要来侍疾,秋月,你进去替我问问夫人,莫非是嫌我素日里太吵闹了不成?”
秋月陪着笑,一双眼睛只是望着脚尖儿,低声说道:“大少奶奶,你便别为难奴婢了,还请回去罢。”
大少奶奶冷冷一笑,眼睛横着朝秋月扫了过去,看得秋月缩了缩脖子。她回头看了下大堂,见里边安安静静没个声响,这才转了转眼珠子,踏上前一步小声说道:“昨晚老爷砸了一个茶盅,至于是什么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正说着话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位少奶奶转头一看,一位穿着棉袍的年轻公子从后边走了过来,眨着一双眼睛,一脸的茫然,似乎也没睡醒。秋月朝那年轻公子行了一礼道:“三少爷早,请跟奴婢进去,老爷和夫人正在等三少爷呢。”
“二弟妹,你说这究竟是一件什么事儿?”大少奶奶扯了扯二少奶奶的衣袖,眼睛往主院瞄了几眼:“不叫我们进去,偏偏那么早又喊了三弟过来,这事该和他脱不了干系。”
二少奶奶脚步不歇的往前走着,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也就你想得多,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不成?约莫又是想让他去管哪间商铺了。婆婆就偏心着最小的儿子,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三弟也忒不成气候了,赚钱的铺子到了他手里从来就是贴钱,若不是大哥管着田庄和金玉坊,恐怕这个容家老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提到钱这码子事儿,大少奶奶便皱起了眉头:“你快别提钱这事儿了,我倒是羡慕你们,两人都是撒手掌柜,二弟安安心心在学堂里念书,说不定考了功名出去,那你也就过上舒心日子了,跟着去放了外任,在外边做着当家主母,想怎么快活便怎么快活。”
二少奶奶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这个外任是这么好放的?咱们可是嫁到了江陵容家,他们要做清流,咱们只能忍气吞声的,为了这两个字便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分分明明上边有路子都不会走!”
江陵容家乃是有名的清流世家,虽说家中翰墨藏香,却不愿意和朝廷攀上太多关系,家中子弟没几个在朝里做官的。可偏偏朝廷却不肯放过容家,容大老爷的姐姐容秀月便在二十多年前被选进宫里,生得一个皇子,封了容妃的分位,甚是得了几分恩宠,可容家却依旧不因有这关系而得了几分好处,出了一个宠妃竟和没出差不多。
容老太爷故去的时候还千万叮嘱着,容家后人不可去朝堂参政,考学考到秀才足矣,不要再往上边考了!这句遗言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