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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孩子,总是民女民女的,都生疏了。”白氏朝段王爷看了一眼,倒像是抛了一个媚眼似的,一只手揽住了宋雪晴单薄的小身板,笑道:“既是英儿的姐姐,就跟着他叫吧。咱们是一家人,切莫生疏了,你说呢,王爷?”
“王妃说的是。”他能说不行么?段明宠溺的看了白氏一眼,笑道。“就照王妃说的做吧!”
镇南王独宠王妃二十多年,是整个大理都知道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只有一儿一女,唯一的女儿还不受待见了。
“是。”她能拒绝吗?作为一个“民女”。
“雪儿,”段誉这时也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那你也是我的姐姐了吗?”
宋雪晴不由与郑冠英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
“誉儿。这是自然,只是日后可不能再叫雪儿了。要叫姐姐,知道吗?”白氏趁机说道,总是听儿子说雪儿什么的。不知为何就觉得背后发寒一般……当初那只雪狐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大理这种终年都难得下雪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寒地的物种存在?自从誉儿捡到那只雪狐之后,就如同中了邪一般,好不容易把它给弄没了,誉儿却忽然见就痴傻了起来。
总觉得,这一切都与那雪狐有关……
“誉儿知道了,母妃。”段誉乖巧的应下,朝着宋雪晴看了一眼,有些不舍的叫了一声,却不知他究竟是不舍些什么:“姐姐。”
宋雪晴只微笑着,也不曾应声。
吃过饭,宋雪晴找到去了别处和王府的下人一同用饭的桃红,坐上王府的马车,回了府里。
才下马车,柳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看着标有镇南王府记号的马车,眼圈都红了:“小姐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害的婢子担心死了。”
宋雪晴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柳绿心里有些发毛,忙低下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婢子和小姐回来的时候,柳绿姐姐你还不曾回来。”桃红轻声说道。
这人都不在,如何同她去说?这话听着像是解释,其实更是质问。
柳绿呐呐不能成言,她能说自己是故意回来晚了?谁让今儿小姐去茶庄不带她,却偏偏带了桃红?这个小丫头也是,平日里闷葫芦似的屁都不放一个,今儿怎么突然牙尖嘴利了?
“我去哪里,似乎还轮不到你过问吧?”似乎连宋雪晴也帮着桃红,只见她轻轻推开柳绿搀扶的手,掀起嘴角嘲讽的一笑,径自朝屋里走去。
柳绿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桃红如同没有看见一般,跟着宋雪晴进了屋里,只留下柳绿一人在屋外,怔怔的站了好一会,方才重新打起精神,跟进屋里伺候。
宋雪晴懒得追究柳绿晚归的事情,倒是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只是突然看桃红不顺眼起来。
过得几日,镇南王府果然派了人来接宋雪晴过府,她却只带上了桃红。
宋雪晴去过几次王府之后,白氏果然越发喜欢她,甚至关心起她的婚事来。毕竟按照段誉郑冠英二人的年计算来,宋雪晴至少也有二十余岁了,可至今都无有归宿。女儿家家的总是要出嫁的,再耽搁下去可真就成老姑娘了。王妃顿时操心起来。
她自己没有女儿,庶女年纪还小,不到说亲的年纪,一旦起了念头。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白氏在王府办了一次百花宴,请各家小姐与公子来参加,宋雪晴自然也是要参加的,不然如何觅得如意郎君?
她推却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不过这一回,宋雪晴却带上了柳绿。
白氏请来的女孩儿们大都年纪小些,倒是那些青年俊彦有好些都到了合适的年纪,且家中多半都还未有妻室,也无婚约。她当着众人介绍“叶无双”是她的义女。便是傻子也看的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了。
宴会结束后,白氏悄悄拉了宋雪晴到一旁,轻声问道:“双儿可有看中的?你莫要害羞,要是有瞧上的,你同母亲说,我替你做主。”
镇南王是大理皇室的子孙,也是大理国主唯一的弟弟,他的义女,身份可不低。
这些前来赴宴的青年才俊,虽说不是什么王孙皇子。却也是大理国数得上号的好人家。
宋雪晴假作娇羞,插科打诨的没有回答,不过白氏却很满意,这至少说明她不排斥这种相亲宴,这一次看不中,自然还会有下一次。
白氏高兴的拍拍宋雪晴的手,目光从她身旁的绿柳身上掠过,笑道:“这丫头是绿柳吧?前些日子只见了桃红,却是头一次见她。”
“义母慧眼如炬。这便是绿柳了。”
白氏矜持的点点头。嘱咐道:“好好伺候你家小姐,她身旁只你们二人伺候着。日后她出嫁,你和桃红正好做陪嫁丫鬟一道嫁过去。”
倒不是白氏抠门小气,连几个下人都不舍得给他。只是宋雪晴不愿接受罢了。用她的话来说,她那宅子也不大,住不下那么些人。
虽然知道那只是借口,白氏到底也没有太过坚持。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她不想强求。
“是,王妃。”绿柳迭声应道,眸中却闪过一丝慌乱的光芒。
“你说什么?”锦艺茶庄后山,怀抱着绿柳的小肖管事陡然僵住,惊声问道。
“肖郎,你怎么了?”绿柳含羞带怯的依偎在他怀中,察觉他的惊惶,不解的问道:“肖郎,赎身银子要三十两,我家实在拿不出……不若你去求求小姐,让她将我许了你吧?我不想跟着小姐出嫁……”
“小姐要出嫁?嫁给谁?”小肖管事竭力保持镇定,缓下声来,尽量平和的问道。
“这倒不清楚,总归是那些公子中的一位吧!小姐真是好福气呢……”绿柳羡慕的说道,口气中难言嫉妒。想她那小姐原本也不过是一介孤女,也不晓得是如何攀上镇南王妃的,竟连王府的正经小姐都被她给比了下去……日后嫁了人,也是少奶奶的命,不像她……
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到没有好高骛远的想着攀高枝,跟了小肖管事也不错,日后做个管事夫人也是极好的,说不得有朝一日他当上了大管事,那她也能跟着享福呢!
越想越美的绿柳并没有发现她的情郎脸色越发难看了。
“绿柳,这事我会看着办的……对了,你日日跟在小姐身边,可知道她是如何搭上王府的么?”小肖管事缓过脸色,轻声细语的哄道,拐弯抹角的打听宋雪晴的事。
绿柳却没有听出来,只细细的对他说了一遍,可称得上是有问必答。
两人在被人处窃窃私语,冷不防隔墙有耳,都被人听了去。
“肖管事,你都听到了吧?”宋雪晴坐在主位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坐下之人。
从后山回来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大好看。
“我知道了,明日我就让我哥哥找人向绿柳姑娘提亲去……”肖管事无言半晌,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过别的话也不用说了,只这一句便已足够。
他一饱经风霜之人,怎么会听不出侄子的打算?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好高骛远了些,没想到竟然打了取而代之的主意!还好小姐看在他的面子上并没有戳破,而是单独喊了他去听,总算保全了自家的颜面。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对着宋雪晴一恭身,道:“小姐,我年纪大了,也是该……”
“今儿且放你一日假,你回去把事情办好就行。”宋雪晴打断他的话,笑道:“我对肖管事很满意,并没有换人的意思。”
肖管事感激的退了出去。
186 无人求娶
“叔叔,这是何意?”小肖管事从家中听闻父亲已请人去叶宅去提亲,起先倒是高兴,然而等他知晓提亲的对象之后,顿时气急败坏的找到了肖管事处。
肖管事冷眼望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小肖管事心里顿时一虚,只是仍旧不肯承认,自觉处事隐蔽的很,应该不会叫人发现才对,更何况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了:“叔叔,我敬您是长辈,但您也不能随意决定我的终生大事吧?柳绿只是一个丫鬟,她怎么……”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长辈?可你做的那些事,有考虑过我这个长辈吗?”肖管事闻言顿时笑了,却是怒极而笑。“柳绿姑娘怎么就配不上你?她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你以为你是哪家的公子爷么?不过就是一个替人干活的下人罢了!”
“我……”小肖管事有些发懵:“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下午,你在后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成,当别人都是瞎子么?”肖管事冷笑一声,看着侄儿有些畏缩的样子,不禁一阵失望,干脆把话说清楚:“别以为我没事盯着你,其实小姐早就知道了,今儿也是小姐带我去的后山……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还有,今日之后,你不必再去茶庄了,我会安排你到铺子里去当活计。”
“这怎么行!”小肖管事惊叫起来,铺子里哪有茶庄自在?何况又不是去当掌柜,而是一个任人呼来喝去的小伙计!茶庄上虽然活计多一些。但他好歹也是个管事,管着好些人呢!
“你以为,小姐还会用你么?你若仍是不死心,那连铺子都不必去了。自己去找活干吧!”肖管事原本对这个侄儿是抱有期望的,本以为日后他可以继承自己的位置,然而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别说他不是一个任人唯亲之人,就是小姐,也不可能再同意了。
一次不忠次次不用。
而对他来说,一失足变成千古恨,他自己有没有后悔还未可知,却是再不可能同先前一样了。
“这是……叔叔的意思。还是小姐的意思?”小肖管事愣了半晌,不死心的问道。
“孩子,你还没看清楚么?你叔叔我,也不过是替小姐管着茶庄,你以为小姐让我全权处理茶庄事宜,茶庄就是我的了?”肖管事的眸中掠过一抹失望,沉痛的说道。
小肖管事却听不出他的沉重,面上露出几分愤懑,叫道:“叔叔,她怎么能这样。我为茶庄做了不少事,她这不是过河拆桥么?凭什么!”
“就凭她是茶庄的主人!”
“她不过一介孤女,一个外来人,算什么茶庄主人!”小肖管事激动起来,嚷嚷道。
“原来我竟不知,你是这样想的?你以为这样你便配得上她了?”肖管事又气又怒,忍不住嘲讽道:“她是孤女没错,可人家有镇南王府撑腰!她管镇南王妃叫义母!”
小肖管事被他的语气吓住,缩了缩脖子。兀自小声咕哝:“那也不是最近才搭上的……”
“最近?”肖管事真是连气也生不出了。看来他这个侄子根本没他以为的那么聪明啊!不好好正经做事,偏要走歪门邪道。还没眼力见:“当初小姐买下茶庄才半年,镇南王府的管家就亲自来找我了,难道你以为。人家那是冲我来的?要是我有那么大的脸面,上一任的主家还会卖茶庄?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还短吗?长长心吧!”
一口气说完,也不理会他恍然大悟又后悔莫及的模样,更懒得听他再辩解,挥挥手将他赶了出去:“你在家安心等着成亲,你去铺子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这是连铺子都不让他去了。
小肖管事垂头丧气的离开,再也没有来时的气氛。
他欺宋雪晴是“外乡孤女”,却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只为眼前的景象给迷花了双眼,看不到本质,最终只落得这个结果。
叶宅里,柳绿倒是高兴的很,一心为情郎的“守信”而开心,连对桃红都没那么看不顺眼了,更是抢着做事,勤快的不得了,分明是怕宋雪晴开口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