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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究又变了一个花样。花印着实为这张脸增色了不少,却也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之后在凡间行走的机会必会不少,是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苏逸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它的气息,那东西不知被他藏去了哪里。
换上一袭黑衣在偌大的侯府中翻找起来,那个破簪子也是,虽说这么长时间未见感情生疏是一定的,可也不能一点儿回应都不给吧。
将他的卧房和平日里喜欢去的地方都搜了一遍,甚至连茅房都没有放过,结果一无所获。捻转来到主院的大书房,这是宁侯办公的地方也是整个侯府戒备最严密之处。
刚踏进第一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本宫主懒得去管他是哪路牛鬼蛇神,只管专心找自己的东西,可这位明显耐性不够。
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我动也不动待在原地任凭那十成十的力道打在后心。倘若刚刚我悄悄侧了身子那一掌便会打在书桌上,崩裂的声响势必会将侍卫引来,到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
他似乎被我的安然无恙大大惊诧了一把,趁着空挡我一把揭开了他的面巾。
眉头一挑:“是你?”
“你认识我?”
认识,不就是几天前跟着本宫主蹭房蹭喝蹭小妞的那位兄台。
“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风城少主,这样,等忙完了各自的事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叙叙旧。”
一般这个时候情节都会往杀人灭口的方向发展,闪身躲开他劈来的软剑,本宫主跳坐在梁上,看着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的下摆颇为头疼的模样,这下该如何跟阿逸交代,这还是他二十岁生日时本宫主送他做采花用的。
指着他的鼻子控诉道:“要不要这么过分,对女人还下这么重的手?你陪我衣服。”
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风扶远显然也察觉到了反身就要离开。
“想走?本宫主允了吗?”
他的腰带被我扣在手心动弹不得,外面的人声清晰入耳,有火光透过纸窗照进室内,两人的面容随着影影绰绰的亮光忽明忽暗。
“你是…花妖?”他瞪着眼睛,里面闪着几丝……兴味?
我摸摸额上的花痕:“我能说不是吗。”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赶紧出来受降。”
……好没有新意的台词。
我拍拍风扶远的肩膀,对他报以同情的眼神。然后一个使力将他整个丢了出去。
佛曰:我不下地狱,你不下也得下。
他破门而出的瞬间有一道黑影趁势而入,这是本宫主万万没有料到的。陪他玩了几个回合发现这小子功夫不错,他的招式没有时下的花哨却是干净利落直击要害。
宁侯府何时出了此等人物,还如此年轻。
我在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目光由最初的极其不善渐渐懈怠下来。
“原来是个女人。深更半夜潜入我侯府究竟有何目的?”
“你不认得我?”我指着眉间的印记,满怀期许的问道。
“不过一枚印记,有何稀奇。”
还真有人不晓得我的身份,这个意外发现令本宫主难免兴奋。
朝他靠近两步,轻轻呵了一口香气:“其实我是来采花的,素闻宁侯二公子文韬武略气度不凡,本…小女子仰慕已久,今日特来拜会以求*一度。不如这位俊哥哥可怜可怜人家一片丹心,告诉我苏二公子的房间何在,等人家满足了心愿便来报答你如何?”
倚醉楼那几日可不是白混的,本宫主自认为学的有模有样。虽说只是逗小孩子玩玩,可真从他脸上看到*裸的嫌恶时,心情依旧不爽到了极点。
事情因为一个蠢货砸的透透的,簪子今日是铁定寻不成了,也懒得再陪这小子玩过家家,足尖轻点飞离了包围圈,那年轻小将却没有就此作罢在身后紧追不舍,本宫主对路况不熟又想着要在阿逸被吵醒之前赶回书房,一时心急竟也没有甩掉他。
冲进书房,一头扎进一个硬实的怀抱,撞的我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抬头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小心肝儿咯噔一下,索性更往他怀里钻了钻,委屈的不得了:
“阿逸,外面有条疯狗一直在追我,人家怕怕。”
☆、13 新身份
只见他大手一挥,眼前一黑已被他远远抛到塌上,痛呼声还未出口被他飞来的眼神卡在喉咙里,抱着膝盖蜷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小老虎一下子变成了乖巧的小猫。
苏逸打开门见到在院子里转悠的苏鸿:“老三,你在这里做什么?”
“二哥。”他眼睛一亮,大步迈过去,视线不着痕迹的在苏逸身上打量了一番,“家里进了贼,我一路追到她这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见他摇头,苏鸿面有豫色:“二哥你要当心,那女贼声称要……采你的花,我怕她不会轻易罢手。
她的招数好生奇怪,明明几次已经把她擒到手却又偏偏什么都没抓住。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在眨眼间消失的了无痕迹,二哥你说,她究竟是人是鬼?”“胡说,世间哪有鬼神。”
我倒在床上,咬着被子泪流满面:倒霉孩子,本宫主不介意你说我是人是鬼,可我一时兴起胡诹的那两句你怎么也给兜出来了?
“苏鸿,你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这里不必担忧。我还真想看看见识见识那位采花女贼。”
房内某人顿时锤胸?足:苏鸿是吧,你个熊孩子,本宫主跟你没完。
苏鸿走了两步莫名打了个喷嚏,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二哥,前院闹得挺厉害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嫂?”
苏逸看了看微曦的天色,“好。”
有人推门进来,我倒在床上背对着他装睡。
“那簪子……”
噌的一个鲤鱼打挺:“在哪里?”
苏逸撩起下摆坐在榻上:“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那簪子究竟有何要紧,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
迎着他的目光,我的表情再认真不过:“关系我的身家性命和终生幸福,这样算不算要紧?”
他紧紧盯着我,一双眸子既黑又深,似乎空无一物却又好似世间万物尽在其间,我竟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无可厚非,本宫主又是最先逃开的那一个,那样一双眼睛,再看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一切都交代了。
“我让苍鹰将它送回了霾山,你乖乖待在上面,等我把手边的处理完就陪你去绝世山庄,在那之前你必须向我保证不会擅自行动。”
“一言为定。”东西到手了谁还管你是哪根葱。
苏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我已经联系到了师傅,他不日便会赶回玉蔻宫。”
“……”
知道簪子的确切位置,本宫主哪里还能待的下去,等不及太阳出来便不辞而别。一路顺风朝霾山飞去,从未有哪一刻像如今一般思念那个地方。
本宫主从山顶正上空垂直降落,溅起飞花一片。玉遥幽幽瞅了我一眼,礼也不行抱着琴悄然离去,只剩下两个被吓傻的低阶小丫头。
“宫……宫主。”
背着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去告诉你们红右使,本宫主回来了让她拿着东西赶紧来见我。”
抱着玉簪时而傻笑时而沉思,对上蔻红冷冰冰的眼神,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插在脑后的发髻上。别被那些民间话本所误解,认为与世隔绝的美女都是该天然去雕饰长发飘飘垂落肩头的,除非你想每两个时辰洗一次头。
“相府来信了。”
“什么事?”
“代世明的二女儿要嫁给太子做正妃。”
“他女儿要嫁人跟本宫主有什么关系?”
“你应当是代世明的大女儿。”
“……”本宫主以手扶额,是了,是有这么回事儿。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答应天鹤和阿逸。
回想起昨晚某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厮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招招手示意蔻红过来身边,抱着她的腰痛哭失声,颤微微的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时辰,本宫主才回来不到一个时辰。”
眨眨朦胧的泪眼:“不如蔻红你易容成本宫主的模样去相府走一遭。”
“这是宫主的命令?”
“不是,是作为朋友最真挚的嘱托。”
她看了我一眼,薄唇轻起:“那不去。”
“……”
“我去帮宫主准备代家的族谱。”-------------------------
就这样,本宫主趴在床上看了一整天的人物关系图,脸还没混熟就被推上了前往上京的马车。
对着镜子照了照,除了眉心的桃花印记被缩小挪到了左眼尾下方其他部位并无改动,也亏的代家大小姐眼角上有这枚稀奇的胎记,否则七年前本宫主也不会如此轻易便可“认祖归宗”。
重新介绍一下,本宫主……小女子名唤代婉,乃当朝左相代世明之女,上有一兄代言昭下有一妹代言?。相较于一母嫡出的兄长和妹妹,我这个一出生母亲就去世的庶女显然不受重视的多,单从名字来看便可见一斑。
代世明在朝是守旧一派的首领,为人也确实对得起那两个字。我不知道那些靠妻族发家的人是不是都一样怕老婆,反正我那位“爹爹”的畏妻之名是人尽皆知的。
我那位大娘也的确彪悍,在她的“管教”下爹爹虽有一妻三妾膝下却只有一子二女,人丁着实稀薄。在如此严密的把关下代婉这颗漏网之鱼还能飘摇着存活生长,起码证明了两件事:一是代婉的娘亲着实伟大,二是代婉这孩子确实顽强。
无论哪方面都无疑是打代家当家主母的耳光,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我掀开帘子:“后面怎么了来着?”
扮成车夫的玉遥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后来你大娘说你生来不祥送你到庵庙中净渡,没想到路上遇到劫匪,家仆全部被害你也自此失去了消息。”
我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发展的,哎,同样一件事怎么用别人的嘴说出来显得格外悲惨,一时间不由得心下凄然。
在那场动荡中我失足掉下了山崖,偶然被隐居崖底的一对世外高人所救并收为弟子。由于在坠落中伤到了脑袋记忆全部丧失,只好留在崖底与师傅师娘一起生活。直到十三岁那年记忆突然回来我才知道自己身世几何。
“宫主,你对那家人还有没有印象?你大娘……”
☆、14 相府风波
“宫主,你对代家人还有没有印象?你大娘……”
“等一下。”扬起手打断他的话,“能不能换一种叫法,我怎么觉得你是趁机在骂我?”
“……”玉遥摸摸自己的脸,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代家那帮人我也只是七年前匆匆见过一面,谁记得他们长成什么样子,不过从画像上看他们家下一代长的倒是不错。”
一路颠簸,马车驶上一条熟悉的大道不久便进到一片耀眼的红墙绿瓦中。
门前已经有人在等,除了一个衣着显稍华贵的中年贵妇其他具为下仆侍女,看来时隔七年,我这位命运多舛的大小姐依旧不怎么讨喜。
那些人见到我眼睛一亮,令本宫主的虚荣心小小满足了一把。
手突然被握进一双温暖柔夷中,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下意识便要抽出来一下,还真就抽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差点儿没把人掀倒。
明显察觉到身后两道警告的目光,我悻悻一笑,真不怪我,本宫主哪知道她竟柔弱至此。
“不好意思,你有没有怎么样?”我上前虚扶了一把,被她反拉住了衣袖。
“孩子,你终于回来。”
我看着她,旦笑不语。
“你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