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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孟继临看着陆离的眼神就像在看救世主——一瞬间迸发出的希翼让陆离迷糊了。他破坏了孟继临的计划，害得他未婚妻没有了，而且还被陆文泽那个小心眼的花孔雀给记恨上了。
孟继临没有给陆离很多思考的时间，他看到陆离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道：“田沫，能不能让我和陆离单独谈谈？”
第二十三章 仇人的鲜血
田沫担忧的看了陆离一眼，她从来不会拒绝孟继临的要求，即使再担心，她还是安静的出了门。
沉默了一会，孟继临等门外没有动静后，缓缓道：“陆离，你赢了，屠夫事件你赢得漂亮！而我，只是个失败者，即使恨你恨得要死，现在却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你……”
“我不明白……我只是为了自保，你那一天给我的药剂并不单单是愈合药剂吧？”陆离并没有因为孟继临的示弱高兴，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孟继临愣了楞，然后恍然道：“你居然能光凭色泽就能分辨出药剂的成分？不，不可能……那么，你的警惕心还真是强，我当时虽然对你来说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但我当时陪伴在肖璐璐身边，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怪不得，怪不得我赢不了，防备心那么重的家伙，还真是天生的侦探呢……输给你我真是不冤。”孟继临苦笑道，“陆离，现在我的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陆离，你知道越界者吗？……既然走上了侦探的道路，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词？我想要用越界者的资料换取你的400毫升血液。”孟继临继续说道，“400毫升血液对人类的健康并不影响，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并不亏，不是吗？”
陆离沉默了一会，说道：“的确不亏，只是，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会死吧？说起来可能很残酷，但你的死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大好事。我们是敌人。”
孟继临愣了楞，然后笑了起来，良久，才幽幽道：“不过是想利用你没有成功而已，已经是生死大仇了么？哈哈，我们的性格还真是相像呢，陆离，我真是有点喜欢你了……我啊，身为不受喜欢的废物儿子，从小就很自卑，不论我多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得到家人的认可……或许正是因为小时候过得太苦了，我养成了有仇必报的毛病，如今想着自己都有什么仇人，居然只能想到你呢。”
“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手下打晕我取血。”陆离淡淡道，“不管你想用我的血做什么，我都无法说服自己自愿给你血。”
“我需要的就是＇仇人自愿献出的鲜血＇啊，否则我也不会拜托田沫请你过来了……”孟继临咳了几声，脸色失去了最后一抹血色，煞白煞白的看起来很惊悚。
陆离看着孟继临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扭曲的快意——这个毁了他未来的人，终于要消失了，梦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每时每刻都不忘提醒自己。现在，终于可以结束了。
孟继临像是知道陆离在想什么一样，咳完后，嘶哑道：“你不会想知道一个濒死之人的最后疯狂是种什么样子……陆离，即使我得到了你的血保住性命，我也不能杀了你，相反得，我还要保护你才行……一旦你死亡，你的血也会死亡，我是要给你陪葬的。”
“孟继临，你……”就这么想活着？陆离本来想这么问的，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很可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当时别说是契约者，恐怕越界者也是愿意做的吧？只有活着，才是所有事情的前提。
“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陆离，我没有时间给你去考虑得失，事实上，没有被逼到不得不求你的地步，我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活下去……你现在给我答案吧。”说出这番话，孟继临无力的倒回病床上，平静的等待答案。
犹豫了一会，陆离叹了口气，说道：“我发现，我胆小的毛病并没有彻底改正，而是变成了另一种胆小……我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试一试你死亡前最后的疯狂，所以我不得不忍住没办法看着敌人死亡的不快，答应你的要求……归根结底，我的胆小现在进化成了怕死，好吧，我想你有专业的护士来抽血……”
“能坦率的承认自己怕死，是一种自知之明呢……很多人，明明很怕死，却偏要装作大无畏的样子，那样才让人作呕……陆离，把手给我，让我来告诉你，越界者的隐秘资料……”孟继临轻松的挑挑眉，指了指陆离的左手——这只手的小指上戴着命运尾戒……
陆离伸出左手，孟继临拿着食指点了点命运尾戒隐藏的位置，一股记忆流以命运尾戒为媒介直达陆离的大脑，略略看了看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陆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孟继临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怪异……
“你怎么知道……”陆离隐晦道。通过命运尾戒传递信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是，只有同样是契约者才能看到隐藏的命运尾戒，孟继临不是契约者，他也不是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而是……即将成为越界者的延期偿还者。
延期偿还者这个名词也是陆离从刚才的记忆流中看到的，通俗的意义来解释，就是恶魔对资质优秀的目标提供的‘试用期’，先赋予他们能力，过一段时间后，目标如果不愿意放弃从恶魔那里得来的能力，就要主动付出代价……当然，恶魔不是慈善家，如果目标选择退回能力，要承担‘租赁费’，即最亲近人的性命。
孟继临这样自我为中心的家伙，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没有亲近之人，所以，能力到期，恶魔给他的选择是——死亡抑或是续约？
“这算是我觉醒的特别能力吧，陆离，现在该你履行约定了。”孟继临模棱两可道，那种淡定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害怕陆离反悔一样……
其实，陆离也没有打算反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陆离的原则是——凡事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等美丽的护士小姐来给陆离抽完血，止血后，孟继临拿着血袋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潮红。正当他准备和恶魔的仪式时，看到陆离还没有离开不由得皱起眉头：“我现在每一分钟都宝贵至极，有什么事，难道不能等到我完成仪式后的某一天？”
陆离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要问一个问题……孟继临，你怎么看田沫？现在你没有生命之忧，倒是可以考虑看看田沫，那个女孩可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你。”
“我是越界者的话，她和我并不适合……说起来，田沫倒是和你很般配呢。”孟继临好心情的看着鲜红的血袋，漫不经心道，“你俩在一起的话，我也放心了不少。”
“你不会是喜欢肖璐璐吧？……这一点你放心吧，我都放弃了……高岭之花，不是任何人都能摘到，即使摘到了，也不一定是适合的……”陆离想到两人结仇的原因，肖璐璐的名字从记忆中跳了出来……这么多天，他一直不曾想起这个名字，或许是下意识的回避吧……
“肖璐璐，她当然会是我的……不过，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啊，呵呵，这样也好，留下一点悬念……”孟继临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陆离无奈的摇摇头，他翻了个白眼，离开了病房。
孟继临的话对陆离并没有很大的影响，虽然当时有些被挑起好奇心，但出门后他也就不在意了。好奇心杀死猫，以他和孟继临的关系，过度的好奇绝对没有好处。
直到走到医院的大门口，陆离都没有看到田沫，这一点很奇怪。田沫那么喜欢孟继临，怎么会先离开呢？正常情况应该是田沫在不远处等待他的消息才对。
第二十四章 司徒墨
不管怎样，陆离拨通了田沫的电话，彩铃响了一阵后，田沫才接起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陆学长，很抱歉，我临时有事所以没有等你……我还在忙，所以……”
“孟继临已经没事了……田沫，孟继临不适合你，你还是放弃吧。”陆离虽然觉得田沫的语气有点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孟继临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那么隐秘的事情。
电话另一头，田沫缩在博爱医院的洗手间里，嘴角勉强勾起，对着手机说道：“真是太谢谢陆学长了……咦，是因为胆小不愿意惹恼孟学长？陆学长，不管怎样，都很谢谢你。”挂断电话后，田沫紧紧的攥着电话，眼里满是迷茫。
另一端，陆离想了想，拨通了陆文泽的电话，身为助手，陆离觉得还是有必要把最近发生的案子和陆文泽说说的。
陆文泽的语气还是老样子，听到156人死亡，语气一点变化也没有，还调侃他＇没见过世面＇等等……直到陆离头上青筋直跳，忍不住挂断电话，陆文泽都没有提出任何有价值的建议……陆离不禁怀疑自己打这个电话是纯粹浪费时间，陆文泽要不是有＇追溯＇能力太适合侦探行业，说不定真的会去当明星也不一定。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二次模拟考试的事件对高三学生来说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从100多年起，高考生就被归类在第三类人——他们对于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都不闻不问。陆离在这种大环境下，几乎差不多忘记了二次模拟的那件事，但是，只是几乎而已……
等尸检报告出来，掌握一手消息的杨钦就带着复印件，打着分享情报的旗号把陆离从题海中拽了出来。陆离只能挥泪暂别习题集，跟着杨钦后面上了车……
在车上，陆离一边翻看复印件，一边问道：“从尸检来看，是突发心脏麻痹，而且全部都是？”
“喂喂，你这幅样子让我很不爽呢，好像我是你的助手要跟你汇报工作似的……心脏麻痹，法医还真敢这么写，156份报告大同小异，不知道法医写到后面心不心虚……”杨钦不满道，“我对于医学即使再不了解，也知道有好几种禁药能达到心脏麻痹的效果，法医愣是说根本没有从尸体血液里发现任何可疑药物残留！”
“杨钦，你觉得凶手是有选择性的杀人，还是任意性杀人？”陆离突然问道。
杨钦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件事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156个死者，全部都是信阳高中的学生……现在想必警察局也很有压力，据说已经将案件转给侦探协会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参与这个案件了，侦探协会这次派来的星级侦探很可能是二星侦探司徒墨，那家伙的性格最古板了……”
“司徒墨，这个人我见过……”陆离喃喃道。
“司徒墨虽然很低调，但见过的人蛮多的……十年前的＇天诛事件＇可是轰动全球呢！说起天诛，最近报道的雷电劈人，倒是有点类似……就这么决定了！等高考结束，我们去那里旅游吧！”杨钦兴致勃勃道。
“不要把我也算进去啊，高考结束，我得去给陆文泽当助手去了，指不定有什么案件。”陆离对这种自来熟的人最没办法了，林跃就是最好的例子。说起来好久没见林跃了，可能是被说教不能来打扰高考生了吧？
警局内，周密一改冷面神的样子，用十分崇敬的语气认真的向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汇报工作，那副样子简直就是粉丝见到偶像一般——行动因害羞而拘谨但眼神绝对狂热……
透过走廊的玻璃，陆离被室内的这个情景吓了一跳，不禁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或许是看到了海市蜃楼……呃，还真是奇怪的海市蜃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