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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将其稍稍染亮。
病床上,少女纤长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居然没有死?
在她这么稀有的血型,意外又发生地那么突然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找到相同血型的人,并得到及时的救治……天呐,这世界是怎么了,稀有血型的人是那么好找的吗?
可能是经历过死亡的缘故,她的脑子仿佛受到了上帝的重塑,记忆的画面顿时跳到了很久之前。
那次校园暴力事件也是这样。
她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却奇迹似的活了下来,那个时候……
莫夏然如顽强的小强,挣扎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试图坐起来。
但是她失败了,全身裂骨般的疼痛在大声地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被劫持的事情,车祸的事情,还有再次活过来的事情。
她的呼吸变得紊乱,情绪出现波动,所有的注意力又从那个猜测转移到了乐园劫持事件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莫基优要那么冷漠得站在人群里望着自己。
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不对,像她这样狠不下心,犯贱般一次又一次抱持着希冀,若不是傻瓜还有谁会是?
黑暗中,莫夏然压抑地啜泣起来,仿佛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彷徨无助,却不敢向别人询问,只敢独自一人,蜷缩于一地,暗暗哭泣发泄。
低低的抽泣声终于吵醒了守在一旁少年:“夏然?你醒了吗?我马上叫医生。”
疲惫却不失空灵的话音,莫夏然停止了哭泣,沉了目色:“小……优……”
“什么?”
莫夏然动了动双唇,想要问他为什么不来救自己,但是这些话在口中绕了一圈,又被如数地塞回了肚子。
其实犯贱一次不就够了吗?她何必再给自己找无谓的理由,强迫自己去相信他是真心的。
不用再听了,因为莫基优是不会说出心里话的,他只会背地里谋划而已。
就像每一个被甩掉的女孩子一样,即使下定决心要报复渣男,内心深处也一定会留有一丝期待,期待那个男孩子能回头与自己和好。
但是现在,莫夏然的那一丝期待已经彻底幻灭了。
“夏然?”
莫基优久久等不到莫夏然的回答,再次轻唤了一声,然而回应他的是有些微弱却规律的呼吸声。
☆、第三十一章 此心无殇(2)
莫夏然忽然变得很安静。
虽然说以前在莫家她的话就不是很多,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到几乎有些自闭的地步。整日看着窗外不变的风景,犹如一座风化掉的石雕,渐渐湮灭了生气。
夏然。夏然?夏然……
各式各样的音色如纷繁的丝线,灌进她耳里,在她的脑中纠结成团。
陌生的脸,熟悉的脸,清晰的脸,模糊的脸,都一一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又隐匿。
病房的门被拉开,邱落叶缓缓步入房中。
自从莫夏然住院的消息传开,原本和她大吵一架的邱落叶似乎是放心不下,即使有当日那样的狠话搁在前头,他仍旧每日一次地来这里报道。
“小莫,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他面上带着浅笑,手上提着一盅鸡汤,显然是来探病的,而且来过不止一回了。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是独自前来,并且会碰上陪伴莫夏然的莫基优。然而今天莫基优被莫德岩叫了出去,听闻是晨星出了一点事情,他和杨梦晨忙不过来,就让莫基优代替他,顺便磨练磨练管理能力。
因此,邱落叶今次前来没有碰上莫基优。
莫夏然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一角,没有搭话。
邱落叶也像是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释然地笑笑,将鸡汤倒出来。
他端着一碗汤坐到床边,将其搁在床头放凉后,便看向了莫夏然,眼神中泛着一抹哀伤:“小莫,不要这样,好不好?”
约莫是这句话起了点作用,自上次夜里说过“小优”二字后,便再也没有说过话的莫夏然登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邱落叶,那眼神灼灼的仿佛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长久的沉默让她有点不习惯喉间的震颤出音,张了半天,却只哈出一口气来。那痛苦的模样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你想说什么?”邱落叶紧紧注意着莫夏然的口型,眉眼间的心疼担忧展露无疑。
莫夏然看着邱落叶紧张的神色,忽然勾起了唇角,脸上变幻出极其冷漠而又讽刺的表情:“阿……叶。”
“什么?”邱落叶微微蹙眉,略有疑惑地看着莫夏然,好似在奇怪她为何会突然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啊,根本就不聪明,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我其实就是个跳梁小丑,自以为做得很好,其实都是骗人的,匿名的短信,南风的倒闭,红月的解散……真正帮我做这些的,是你,邱落叶。”
“你在说什么,小莫?”眼底滑过一丝诧异,然而语气却依旧平淡如往常,“鸡汤凉了,你先喝了吧。”
“星叶乐队,约瑟芬,Josephine……Josephine?White,金色怀表后面刻着的英文名缩写。我该称呼你为怀特才对吧?”莫夏然好似情绪十分激动,一手打翻了邱落叶递到她面前的那碗鸡汤,“你很开心,是吧?”
“小莫……”
莫夏然冷然地打断他的话:“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明明存在那么多可疑的巧合,可我却依然像个笨蛋一样视而不见。”
是的,对莫基优如此,对邱落叶亦是如此。
因为她当初对他们都是充满了信任!
人只有在怀疑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仔细留意与之相关的细节,倘若对其加以信任,则大脑会潜意识里过滤掉与之所说不符之物。
只是越来越多的巧合,越来越多的算计,让她也开始产生怀疑。一旦出现动摇,那么理性就不会被情感蒙蔽住双眼,静静的思考过后,她才幡然醒悟,原来那些爱情友情亲情不过是演出来的假象。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莫夏然垂下了头,“我记得,你明明中枪了。”
邱落叶颤抖了一下身子,仿佛在刻意压制着心中快要爆发出来的情绪。
“是防弹衣吧,那些血也不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没有相应血液供给的他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
“邱落叶,你真是算计好深啊。”莫夏然突然噤了声,像是厌倦了什么似的移开目光,朝邱落叶摆了摆手,“我现在很混乱,不想看见你,麻烦你……”
“木亚楠,”邱落叶霍然伸手捏住了莫夏然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目光中的阴鸷使他看上去和她记忆中的阿叶判若两人,“你看我的样子是很开心吗?你说我到底算计了你什么?”他的手劲愈来愈大,“就算我算计了,可是你呢,你还不是没有看我一眼!”
“……”
邱落叶倏地松手,带着一身寒气地起身来开了房门:“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走你!”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莫夏然颓然地倒在了病床上:“想要带我走?哼,带我去做你的移动血库吗?”
她现在是稍微对八年前的事情有了点头绪。
当初父亲为了筹钱,把她卖给了邱落叶的父亲,当邱落叶的备用血,但是她跑掉了。但是抓回来,她依然会跑掉,物质上的束缚永远不能让她心甘情愿。
于是他们用了情,设了局,让邱落叶同她一起被人贩子拐走,然后在朝夕相处中建立情谊。
其实那些人贩子和他们是串通好的吧。一边是虐待和刻薄,一边是惺惺相惜的守护,在这么明显的对比下,她自然会将邱落叶越加看重。
最后的出逃,也是羁绊画成的最后一笔。
只是千算万算,他们也不会想到,在邱落叶假装中枪的时候,她会真的因为害怕而跑掉。或许他们认为以那几天的相处,她会死活不走,呆在邱落叶的旁边等着他们的出现,然后顺理成章地被他们收养。
哈,其实现在想想当时人贩子逐渐远离深华所行走的路线,以及邱落叶对待索里斯这个“叔父”的态度,都可以推算出他们的身份其实相当复杂。
只是她太蠢,根本不愿意去深思而已。
莫夏然笑了笑,复又坐起,下了地。她走到窗边,微眯着眼睛看楼下庭院里出来晒太阳的护士病人及其亲属,眸中的光彩如沉入海底的石子,渐渐寻摸不见。
“情感,果然是世界上最好利用的东西,或许我也该拿来试一试。”
☆、第三十一章 此心无殇(3)
但是具体怎么做,莫夏然还没有想好。
邱落叶说三个月要带她走,那么就是说现在他要做别的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至少要三个月那么久。换句话说,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利用。
该从谁那里突破呢?
她身边背景实力能力最好的,就只剩下莫基优了吧。
那天和言歌洁决裂之后,她是准备用柔弱、可怜来向莫基优洒下爱情大网的,但是在经历过游乐园的那场车祸后,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莫夏然拄着下巴,一瞬万念,忽然想到其实这样做也可以,只要稍稍改变一下做法就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她不信以莫基优的聪明,会感觉不出她那晚是在假扮脆弱的。
两者博弈,算计得更远的那个人才能胜利。
莫夏然定了定神,目光清明了不少,再往庭院里扫去,便觉阳光也温暖懒洋了不少。
她往庭院中走去,迎着阳光踱步在石子铺成的小道上,大约走到庭院中央,她择了张空闲的长椅坐了上去。
“夫人,外面风大,您不该出来的,先生要是知道你又出来吹风,他绝对要生气。”
护工模样的人正搀扶着一位貌美的妇人,朝着莫夏然的位置走来。那名妇人虽然已经四五十岁,但是依旧风韵犹存,乍看之下,仍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当莫夏然回过神的时候,貌美的妇人已经和那名护工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惊讶地抬头,似乎是不解她们为何要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妇人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那眼神里的失落表现得相当明显。
失落?是认错人了吗?这个念头很快在脑海里的转过,莫夏然抿了抿嘴,心想她应该很快就会离去,便也没有去搭理,怎料这妇人竟然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夫人!”一旁的护工见自家的夫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些焦灼地念叨了一句。
妇人摇了摇头,吩咐她回去拿件外衣来,继而转向莫夏然,神情专注地看着。
莫夏然被她怪异的举动看得有些发毛,十分不解这妇人究竟要做什么,思量片刻,终究没有和这名妇人先行搭话。只是不满地瞟了她一眼,用眼神透露着自己心底的讯息:你要干什么?
“抱歉……”仿佛是听见了莫夏然心底的话,妇人下意识地回道,而后又嘀咕般轻说,“我想要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莫夏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她好像根本没有见过眼前这个陌生人吧?咦,不对……
她皱眉仔细打量这名妇人,越看越觉得熟悉,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任凭她怎么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位阿姨。
好吧,她承认,对于不上心的事情,她很少会去认真记住的。
莫夏然低下头,掩去了面上的不耐。
妇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缓缓伸手想要摸上了莫夏然的头顶:“孩子,你和他长得真像。”
莫夏然侧脸避开了妇人伸来的手,神色不善,因为她不喜欢被一个陌生人动手动脚。对于妇人的话,她不明所以,虽然好奇想问她那个“他”是谁,可是现下她不想说话。
妇人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意识过来自己的唐突,尴尬而歉意地朝她笑笑:“抱歉,我情不自禁了。”
莫夏然扁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