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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又会去父皇的寝殿,一呆就是一整天,可是父皇已经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她只得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父皇,父皇却再没回应过。
这夜正是十五月圆之夜,悦児望着天边那弯月亮,心中前所未有的沉重。好容易躺在榻上,却翻来覆去,总觉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哥哥在帝都之外,父皇也在昏睡之中……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已经过了午夜,宫中突然响起一个尖叫,犹如决绝的洪水,紧接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尖叫和哭喊,到处都是奔走的声音,隐隐可见,平安京外的一片火光和呼号。
卫绮和卫维迅速来到悠然殿,却没发现悦児,心中一惊,连忙分头去找。
悦児头发都没来得及挽起,便奔向父皇所在的寝殿,一路上都是宫女的哭喊和尖叫,她们都带着装满随便从宫中拿的金银财宝,一个个都只顾着往宫门外冲,几个走的匆匆忙忙的,把悦児撞到地上,只同情的看着悦児,便头也不回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这种时刻,整个楼国皇室已经是彻底崩溃了,纵然是皇帝,在这些宫女面前却已经没有自己手中一点金银财宝值得重视,若不是这楼帝,踏宇太子,悦児公主对宫人都尚好,只怕这种时刻她们一起狠狠报复一番也是正常的。
悦児一次又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遇到有年老些的宫女注意到她,都急急劝她:“公主,你往里走做甚?快点逃啊!快出去,活命要紧。”见悦児依然不管不顾的往里冲,再没心思劝,自己逃命去了。
悦児急急跑到父皇的寝殿,只见殿门打开,一片混乱,悦児慌乱跑上去,掀开重重金纱帷幔。
楼帝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手压着一张纸在胸口:“听父皇的话,快走!”
悦児捂住嘴,豆大的泪一颗颗滚下来,最后一次摸了摸楼帝的脸,转身飞快往悠然殿后跑。
几个月的担心和忧愁,在今夜来临时,心中早已经预想过千百遍,却怎么也不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来得震撼和伤心欲绝。悦児泪很快浸湿了一片衣襟,却只记得快走快走,只记得悠然殿后的梧桐树。
满头青丝已经披散下来,悦児衣服也脏兮兮的,摔破了几处。终于快到悠然殿的时候,碰到了迎上来的卫维。
卫维看着一直被捧在手心永远干干净净粉粉嫩嫩得像细瓷娃娃般的悦児如今衣衫破烂满脸是泪的模样,竟差点认不出来。拉过悦児的手,转身便往悠然殿走去。
踏宇殿下已经跟他和卫绮说过那机关密道,如今他们的使命便是保住这小公主的命。
刚到得殿门,几道极快的身影却飞速而来。
卫维一惊,提剑就挡。他已经是元婴巅峰的修为,可是对方一来便是三个元婴初期的修为的人。他急道:“悦児公主,快走!”
悦児全然是没有修为的人,心知此刻不可能在这里给卫维添乱,只得慌忙往悠然殿后跑去。
三人一见悦児跑了,连忙加快攻势,卫维却一步步往殿中退,却依然不肯放弃。
幸而悠然殿是江南小镇的建筑风格,回廊婉转,依水而建,悦児才有了更多的逃跑空间。
悦児跑到悠然殿后的那座小山,一眼便望到了父皇说的梧桐树,连忙跑了过去。还未到得树前,整个人却已经被踢飞了出去,悦児在山地里滚了好几圈,才撞到一棵大树停了下来。抬眼望去,不知道何时,前方已经站了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人轻蔑的看了悦児一眼:“这样的人也值得我们来杀?”手无缚鸡之力,娇生惯养,毫无修为,也值得他们两个元婴巅峰的人来杀?
另一个黑衣人心中虽然也认同他的想法,却还是道:“废话这般多,你动手吧。”
轻蔑的黑衣人虽然不服,却只得步步到得悦児的面前,高举起剑,又放下:“你来,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下不了手。”
……
另外一个终究上得前来,同情的看她一眼,挥剑便往悦児的喉间。
叮的一声,剑在落下的那一刹那被一个小石头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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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5 守你百岁无忧
悦児慌忙抬头看去,踏宇的身影已经急速冲了过来与两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还穿着战场上的战甲,战甲上都是血迹和污泥,有些许被划破的痕迹,已经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悦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知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连忙爬起来,走到假山后,按照父皇说的找到了那突起的石头,然后紧张的观察战斗情况。
两名黑衣人震惊至极,他们只听说过那安国三皇子墨离公子十四岁便已经是合体巅峰的修为,现下已经是深不可测,最起码也有大乘期的修为。却从来没听说过这楼国太子踏宇公子居然是大乘初期的修为,他在外面的名气全然是风流多情的,倒令人忽略了他本身的实力。
两名黑衣人仗着同时围攻,而这踏宇公子也身受了些伤,内力有点不继,才杀不了他们。眼看踏宇手中的剑越来越慢,露出战甲外的衣裳也染上了一片血红,悦児除了焦急,什么也做不了。
宫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响,整个平安京都陷落在一片哀号呼喊的声音中,马蹄声踏过昔日繁荣的平安街,踏碎了一地的繁华,也踏碎了整个帝国的辉煌与安乐。卫维在悠然殿门抵抗着那三个人,踏宇在这里与两名黑衣人缠斗不休,似乎,只有他们两个,才是这楼国最后的战士。
一名黑衣人缠斗良久,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竟没有再攻击踏宇,剑锋一转,移向了偷偷站在旁边的悦児。
悦児连忙蹲下,直接在地上滚了几滚,踏宇被另一名黑衣人拼死缠住,往这边来,却仍然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眼看那人就到了悦児眼前,远远的突然射来一阵剑芒,黑衣人还没到悦児跟前,就已经被偷袭到手,一转头,不知何时,这悠然殿的假山后,竟多了数位看起来修为不低的护卫。
他们动作迅速果决,显然是训练有素。一转眼就来到悦児面前,与准备抓悦児制住踏宇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这数位护卫出现得这般及时,身手和修为都不差,几乎是立刻就扭转了战斗的局面。
踏宇余光扫了这些护卫的身后和服饰,待看到他们袖上纹的类似花纹的图案时,眼光微沉,且战且退,一直退到悦児面前,急道:“悦児,按。”
悦児自然明白什么意思,早伸手把那块凸起的石头重重按下去,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地面轰然出现一个洞。踏宇单手挡着黑衣人,拉着悦児往懂下跳去。黑衣人还想下来,却已经被地上的那些护卫制住,洞口就在那一瞬间便轰隆隆合上。
踏宇加快速度坠落,赶在落地之前垫在悦児身后,免了悦児摔伤。
悦児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急急拉着他起来:“哥哥,怎么样?”刚刚明明看到踏宇哥哥受了伤的。
踏宇依着悦児的手站起来,靠在强上,望着悦児披散的长发,满是泪痕的脸,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楼国最后的力量,已经可以将那广贤王的军队阻隔在帝都之外,他于战马中回首,却只见平安京火光阵阵,只都在皇宫的方向,皇宫被人偷袭!踏宇顿时心中剧痛,再顾不上其他,将还没稳定的战势交给卫绮,只身往平安京回来。
整个皇宫的宫人们都已经慌乱异常,个个背着小包袱往外走。这些他都不曾入眼,他火烧火燎,心中只记挂着他的宝贝妹妹,若是悦児没了,不说帝都保不保得住,就算是整个楼国都保全了,那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幸而他来得还算及时,幸而悦児还安然无恙。
他牵过悦児的手,为她理了理头发:“不怕,哥哥在。”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悦児整颗悬着的心都安定下来,父皇没了,她还有哥哥,国家没了,她还有哥哥,她还有家。从未曾有这么一刻,她感谢上天让她生在楼国,作为踏宇哥哥的妹妹。
踏宇拉着悦児,伸手一路按着各色各样的机关,在黑乎乎的暗道中走了不知道多久,悦児又饿又累,却如论如何也不敢说。这条暗道似乎没有尽头般,就在她快忍不住想坐下来的时候,踏宇停了下来,蹲在她面前:“来,哥哥背你。”
悦児下意识的摇摇头:“不要。”
不知为何,她从小就不喜别人背她,纵然是最亲近的踏宇哥哥,也从来没让他背过。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仿佛潜意识里,就有人告诉过她,不准让别人背她,不准。可是是谁,她又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印象。
踏宇蹲在地上半响,见悦児这般坚持,只得站起来,还是拉着她的手,不过却放慢了些脚步:“快到尽头了。”悦児点点头,咬着牙,亦步亦趋的跟着踏宇。
果然没多久,前方突然开阔,有些许光线。踏宇和悦児转过那个转角。眼前赫然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简单至极,只有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盒子。踏宇上前,手在盒子的锁上稍微用力,便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印章和一张纸。
踏宇抖着手摊开纸,悦児连忙凑上前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纸上熟悉的字体,一时间强忍着的泪意差点又要决堤。
“踏宇吾儿,悦児吾女,能到得此处,代表你们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个印章是号令江州宁家的印章,其中几乎包括楼国一半的钱财都能凭这个印章取得。父皇这一生一错再错,只希望这次为你们留了生路。广贤王之乱,并没有这么简单。若还要争,拿着这些,足以使还剩下的半个楼国再苟延残喘数十年,若是不争,这楼国便不要了,父皇的乖儿女,拿着这些,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富贵人家的生活,子孙数十代,也可以衣食无忧。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活着。父皇以上。”
悦児看到最后,豆大的泪又滚滚而下。她不明白,好好的国家怎的仿佛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父皇不肯说,就连踏宇哥哥也不肯说,她一直活在他们的保护下,从来未曾做过什么。
踏宇收好印章和纸条,修长的手替悦児抹干眼泪,最起码,悦児还在,无论如何,定要守她百岁无忧。
踏宇飞剑射向一面突出的木墙,木墙轰然倒地。
外面温暖的晨光照进来,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微眯起眼。他们的眼前,是一片开的正灿烂的向日葵,这也许是父皇,亲自为他们种下的。
楼家的儿女,从不会放弃光明。
踏宇与悦児走过这一片向日葵,爬上那座不高的小山。放眼望去。整个楼国宫殿尽收眼前,一片狼藉败落。
而那闻名天下的江南小镇悠然殿,却火光一片,滚滚的浓烟弥漫着整个悠然殿,竟恍然真的有烟雨朦胧的感觉。
踏宇眉间都是苦楚,他能为悦児建一个江南,却终究没有那般烟雨朦胧,他为她建的世界,已经被一场大火烧光殆尽,从今天起,她便是他唯一活着的理由。不管如何,最起码,现在她还在自己身边,小手还安然躺在自己手中。
他看了看呆呆望着那片火光的悦児,将她的脑袋扭回来:“悦児,我们走。”悦児留恋的再看看那火光下的悠然殿,转身跟着踏宇走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这片晨光之中。
悦児不知道的是,她与踏宇跳下那地洞的不久,一道白色的匆匆往悠然殿赶来。
即墨离看着眼前的两具黑衣人尸体,没有任何表情:“她呢?”
这几位护卫正是墨离公子手下最为闻名的护虎卫之人,都不敢抬头看那张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