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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兰眼睛一亮,当下便与秦月乘着马车去了本家最富有的一家。
这家当家的正是那天去潭州国公府求明氏的四个老头子当中的一个。
他正后悔一时冲动给国公爷的信里暗讽了明氏,见到长安国公府的两位庶小姐,就像见到救星一般,叫奴仆立刻去把三个老头子都请来。
四个老头子说了许多感激国公爷的话,又把秦跃、贺慧淑好一通骂,请秦月、秦兰回到长安,将这些话转告给国公爷,立刻把秦跃夫妻召走。
秦兰来本家的目的是收银钱,可不是听这些破事,更不会为了他们去告秦跃夫妻的状。
秦月面色不变,道:“我兰姐姐陛下下旨册封的郡王侧妃,明年将与青郡王大婚。此次来潭州,青郡王让她瞧瞧本家可有能用的上的人。”
秦兰瞟了秦月一眼,微笑道:“月妹妹,我瞧着胜郡王对你很仰慕,前几日他话里的意思倒是让你帮他选一些有才干的人去长安做官。”
四个老头子像打了鸡血般激动,立刻要求官的十几个子孙叫来让秦兰认识,最后终于“大方”了一回,每家出一百两,凑了四千银票,送给秦兰、秦月各两千两。
两女收了银票,晚饭也不用,就立刻坐着马车离开本家,直接去了首饰铺、成衣铺,将刚才看了好久舍不得买的都买了,平生第一次一掷千银,心情无比舒畅,去约好的地方等秦东与秦立,准备一起回府。
两女等了一会儿,不见秦东与秦立的马车影子。
秦月瞧着天色已黑了,再晚回去怕惹人闲话,就留下一个奴婢带口信,提前一步坐马车回府了。
秦兰的生母是柳氏。秦月的生母是凤氏。秦东与秦立都是朱氏所生。
秦月不会为了不是同母的秦东兄弟在夜晚久等。
一个时辰后,秦东与秦立的马车方赶到,把那个奴婢带上,急匆匆回府。
秦敏业已从曲家村回来,在玉兰院跟明氏、秦跃夫妻用了晚饭,就去了迎宾厅等着,先见了两位庶姑,又等了许久,才见到两位庶叔。
他瞧着两位庶叔眼袋泛青,嗅到他们身上浓郁的脂粉香,只说了两句话,就客气的请他们回院歇息。
当晚秦敏业就在国公府歇下了,次日一大早返回别院,跟李去病一起练武用早饭上学院读书。
四人早起去给明氏请安,得知秦敏业已经走了,面面相觑。
原来他们的生母都认为秦敏业小小年纪考上秀才,日后前程无量,特意替他们给秦敏业准备了见面礼。
晚晚他们未将见面礼随身携带,回来的又那么晚,见了秦敏业就回去歇息了,想着秦敏业今个还在府里,拿给他就是。
秦月问道:“奶奶,业郎下次什么时候回府?”
明氏摸摸头发少得可怜的脑袋,道:“他昨个是说了,可是我忘记了。”
四人离开牡丹院,就被秦跃跟前的奴仆请到玉兰院。
秦跃已得知四人昨天做下的事,牛眼一瞪,没好气的道:“我已安排好了,你们明个就返回长安,路上莫再贪玩,赶着仲秋节之前到了。”
昨个秦兰、秦月去本家捞了一笔银钱,戌时三刻方回府。
秦东、秦立带着四个歌伎船游湘江,又去逛了青楼点了两个头牌睡了,脖颈带着红唇印快到子时才回来。
四人这才刚来了两天,若是再呆一个月,潭州国公府这些年的好名声得毁在四人的手里。
秦东道:“二哥,我们出行之前,爹爹吩咐过要我们陪着奶奶过仲秋节才回去。”
秦跃非常强势的喝道:“你们明个就起身,其余的不要多问!”
四人一脸窘容退下,去了月秀院,叫退奴婢,坐下商量对策,一直发愁到下午,饭菜都少吃了些,也没有个好主意,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服从。
秦兰提议道:“明个就走了,不如我们一会儿都去潭州书院瞧瞧好侄儿业郎,亲自把见面礼送给他。”
她明年就要嫁人了,日后还得靠着娘家。
她是瞧出来了,两个庶哥以后不求她就不错了,两个嫡哥攀不着,就看能不能靠着三个嫡侄儿。
秦月打着同样的主意,眼珠一转,“业郎如今跟二嫂亲妹的小叔子李去病住在别院读书。我们去了是不是也得给李去病带份礼物?”
秦兰一直气着贺慧淑这两天怠慢了她,道:“我是没有多余的礼物送不相干的人。你们要送就送。”
“都不送了。”秦东叫道:“他跟我们平辈,又不是晚辈。”
秦月一听只有息了送礼给李去病的心思。
四人这回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坐马车出府去潭州书院。
长安国公府的马车标记跟潭州国公府的不一样。
“三老爷、四老爷、四小姐、五小姐,少爷还未下学堂,二夫人亲妹的小叔子李家二老爷先下了学堂,正在书房里弹琴。”别院的奴仆今早已得了秦敏业的嘱咐,认出来马车标记,连忙恭敬的请着四人进了大厅。
从书房里传来单调的琴声,弹琴人反复弹着几个音。
四人听得面露不屑走进大厅,随意坐下吃果子,贴身奴婢、奴仆都跟进来站在他们的身后。
秦兰摇头道:“这便是二嫂亲妹的小叔子弹的琴,我六岁时弹的都比他强。我们国公府竟连这样的蠢材也要推荐到潭州书院读书,还要不要名声了。”
秦立好奇问道:“二嫂亲妹嫁的是什么人?”
秦月轻声道:“本家的人说二嫂亲妹嫁了一个道观里的帐房,每月月银一两二钱。”
秦东目瞪口呆,随即摇头道:“二嫂的爹不是开朝状元吗,她妹妹应跟她一样的才貌全双,怎么嫁了这么穷的贱民?”
他与秦月、秦兰、秦立都不同。
他一个月除了月银二十两,另有生母朱氏娘家赠的两个商铺,每月坐收一百多两银钱。
昨个他与弟弟秦立在潭州第一青楼,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用了五十两银钱。这就抵得上道观管事四年的收入。
他倒是从未想过为何与秦立都是朱氏亲生儿子,牛氏娘家只给他两个商铺,却没给过秦立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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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79 去病被骂心不平 秦跃狠打庶弟妹
李去病听得奴仆禀报秦敏业的庶叔、庶姑来了,立刻停止练琴,起身面带微笑去大厅,岂料未到门口就听到四人出言讥讽哥哥李老实。
奴仆正要咳嗽示意里面的人息声,李去病抬手制止。他停下脚步,静静听着。
秦立问道:“二嫂是不是认错妹妹了?”
秦月摇头道:“不会。二嫂与亲妹是双胞胎,容貌有三分相似,当年分散时都记事了,绝对认不错。”
秦兰道:“本家人说二嫂的亲妹一大家人在别院住了一个多月,还没住够,又去了潭州国公府住了十天,要不是我们去了,还舍不得走。”
秦东呸了一口,道:“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一大家子人住在亲家姐姐夫家白吃白喝一个多月。”
秦立坏笑两声,道:“二嫂愿意,二哥宠着二嫂,自是凡事都由得二嫂。”
秦月昨个可是听本家的人说秦跃这么年来都在外面花天酒地经常夜不归府,疑惑道:“四哥,你从哪里瞧出二哥宠着二嫂了?”
秦立道:“二嫂长得那么美,又是才女,是个男子娶了她都会宠着,二哥虽是粗蛮,也不例外。”
秦东浮想联翩,道:“二嫂不知跟她亲妹哪个更美。”
秦兰娇笑两声,道:“说不定二嫂亲妹瞧见咱们府里的富贵,想要弃了管事的夫君,给二哥做了小妾,这才住了那么多天。”
大厅外传来一声少年愤怒的冷哼,四人吓了一跳,待出去瞧看,只看到一个面露怒意的奴仆。
秦东瞪眼喝道:“主子说话,你就在这里偷听?”双手开弓扇了奴仆几记耳光,又狠狠踹了心窝两脚。
他在长安国公府惹出事来,哪怕奸污了嫡母米氏院里的二等奴婢,爹爹国公爷最终都替他向米氏求了情。
秦月等着秦东发完火,这才上前拉住,摇头道:“刚才出声的不是他。”
“你们没发觉折磨耳朵的琴音停了吗?”秦兰立刻望向不远处的书房。
秦东骂道:“真是贱人,就会偷听!”
秦立道:“贱民就是贱,连面都不敢露。”
秦月劝道:“好了。你们多少给二嫂点面子。”
四人进了大厅继续吃茶,没有去管那个挨打的奴仆。
那个奴仆右脸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双手捂着胸口,呻吟着走出了别院。
四人等了近半个时辰,天色已近傍晚,茶都吃了三杯,后院也转过了,还没等到秦敏业,只有把见面礼交给了别院的管事奴仆,坐着马车离开。
四人前脚刚走,秦敏业后脚就回了别院,直奔书房,敲了两下没听到动静,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把门推开,见李去病眼睛红肿捧着书发呆,知是刚才大哭了一场。
他满脸愧疚歉意跪下便道:“小叔叔,我爹娘让我向您陪罪,请您大人大量莫跟他们计较。”
李去病起身扶起秦敏业,委屈的呜呜哭道:“他们说我与我哥哥就罢了,不该那样侮辱我嫂嫂。”
秦敏业握紧拳头,气道:“小叔叔,我都知道了。我这么晚回来,就是去了国公府将此事禀报给我爹。他们能说出那样的混帐话,不配做我长辈。我刚才本想打他们一顿,被我爹派过来的随从拦住了。”
李去病急忙摇头道:“敏业,你若打了他们,他们去衙门告你,你名声就毁了,不能参加科考。你不能冲动。”
“小叔叔,你这就跟我去国公府,亲眼瞧着我爹惩罚他们,好好把心里的气出了。”秦敏业拉住李去病的手往外走。
“好。我跟你去。”李去病刚才就想着等秦敏业回来,让秦敏业带着他去国公府向贺慧淑告状,若是秦跃不给个说法,他就搬出别院到书院的学舍跟曲定山、曲定林住一起。
李家人走之前,曲氏、贺氏就连李晶晶都他留了银钱,一共是六百两银票及几十两碎银,让他跟秦敏业去参加书院的诗会、学子郊游时有零用钱。
他在别院好吃好住,什么都不缺,这几天一两银子都没用过。
他性子懦弱刚才不敢当面反驳秦东四人,可是不代表没有脾气骨气。
他是凭着自个本事考到书院,不是靠着秦家进来的,身上有银钱,又有同村曲定山、曲定林是同院学友照应,完全可以搬出别院继续在书院里求学。
两人同乘一匹马奔回国公府,竟是比四人还先到一步。
秦跃在卧室里的床上躺着,急得出了一身大汗,见到儿子把贺氏的小叔子李去病请过来了,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示意他坐在床边,语无伦次的道:“我的去病小弟,我那四个庶弟庶妹口无遮拦,说了一堆屁话,惹得你生气,我替他们向你陪罪。”
李去病心里一直有些怕秦跃,没有瞧到贺慧淑,便低头不吭声。
秦跃不知李去病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一时紧张着急就问道:“你是不是要回曲家村将此事告诉你嫂嫂?”
李去病点点头。
“去病小弟,哥哥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回曲家村告诉你嫂嫂。你若跟她说了,她肯定要让敏业娘跟我析产分居。”秦跃腔调都变了,道:“你瞧瞧我现在还是个病人,走不得路,更不能骑马,敏业娘要是这会子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可怜他跟贺慧淑成亲了这么多年,才入了贺慧淑的眼,刚才过了一个多月的甜蜜日子。
李去病疑惑的抬起头,正好瞧到秦跃含泪的牛眼。
两个管家进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