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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雄晃牛眼一瞪,朝二孙子喝道:“浑小子再叫,老子拍碎你!”
郝大人长子怒道:“快给县主赔礼!”
郝大人二儿子脸色更加阴沉,上前给了郝大人二孙子一脚,骂道:“蠢货,没听到你大伯的话?”
郝大人的长子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郝大人的长孙。
郝大人的二孙子是二儿子所生。
长孙与二孙子年龄相差不大,各自娶妻之后,长孙媳第一年就生了郝超,二孙媳妇到现在还没有怀上子嗣。
子嗣的事是个由头,又有管家的利益,使得堂兄弟之间变成今天这样。
二孙子被秦雄晃扇了两记耳光,又被大伯、亲爹骂了,脑子静醒了,连忙过来给李晶晶鞠躬陪礼。
李晶晶对二孙子夫妻印象差,挥手让二孙子站一边去。
李云霄单手叉腰,瞪着二孙子,大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妹妹不跟你计较。”
狄玉杰蹲下伸手放于郝大人鼻前,很快站起扭头朝已经站起来脸颊红肿出血指印清晰的二孙子嘲讽道:“晶县主药到病除,你爷爷气息平稳,活得好好的。你这次夺不了你大哥大嫂的掌家权!”
众位宾客刚才听着二孙子夫妻指使管家、奴仆的话,都以为郝大人已经逝世了,正感慨世事无常,寿酒变成了丧酒,喜事变成白事,直到狄玉杰说出这番话,才知道郝大人活着。
一些宾客暗幸没有离开,不然出了府将郝大人逝世的消息传出去,就是造谣。心里均埋怨二孙子夫妻鲁莽。
李晶晶等着郝大人醒过来,给他把过脉,又给他吃了一粒保肝丸,这才让人把他轻抬回卧室。
众人亲眼目睹郝大人活过来,震惊无比,对李晶晶刮目相看。
长安书院来的博士决定回去一定要将此事专门说给牛副院长听。
郝家人这才知道李晶晶的药术不亚于白云观大药师,为刚才的轻视深深懊悔。
“郝爷爷需要静养,像那些只知道谋家里权力的晚辈就不要打扰他了。”李晶晶给郝大人的长子留了止血粉、保胃丸,细细嘱咐这几日饮食注意事项,跟狄玉杰打个招呼,便与李云霄、秦雄晃离开。
三人都没吃饱,随从就更别说了还没吃呢。
等到了侯府,秦雄晃见李家人正在用午饭,直接与龙凤胎上了桌。
李炳瞧着秦雄晃狼吞虎咽的吃相,比往常更加的“凶猛”,疑惑道:“素闻郝大人清廉,不至于寿酒都不让你们吃饱。”
李晶晶真心不爱吃人多乱哄哄的酒宴,再说家里四个北地厨子的厨艺能把郝府的厨子甩两条街去,抬头道:“爷爷,郝大人今个胃心痛发作吐血,差点逝世,我们哪有心情用饭。”
李炳与何敬焱相视对望,目光均闪过惊诧。
李云霄吃着大鸡腿,含糊不清的道:“爷爷,我们都好饿的,吃饱饭再给你说。”
李炳点头道:“好。用过饭你们都到偏厅,我有事宣布。”
他与何敬焱同时放了碗筷离开饭厅。
李家人用过饭到了烧着炭火温暖的偏厅,等了近半个时辰,李炳独自进来,坐在曲氏旁边。
李炳肌肤已经恢复八成的脸,神情凝重,肃容道:“自今日起,府里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外出,原因日后再说。”
李云霄小嘴微张,道:“爷爷,我今个下午可不可去潭州书院。”
李炳语气不容置疑,摇头道:“不行。”
贺氏嗔怪道:“霄伢子,府里这么大,你连路都没认清,好好在府里呆着认路。”
“晶娘留下。”李炳挥手让众人退下。
曲氏面色紧张带着儿孙离开偏厅,忍不住问贺氏道:“是不是要发生大事?”
贺氏想想便道:“娘,家规刚雕刻于石碑摆在各院,爹是想让我们在府里呆着心静下来把家规背熟,保证以后不会违反了。”
曲氏喃喃道:“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贺氏菀尔道:“娘且放心,府里的年货我今个已安排下人去采购,府里人多什么都用量大,商铺会送上门来。”
曲氏轻声道:“我是想着过些天你侄儿堂客小邓氏做好月子,我们家得有人去吃满月酒,顺便把你舅舅、舅娘接到府里来过节。你爹禁了我们出府,这可如何是好?”
贺氏在曲氏耳边轻声道:“爹禁府只是几天的事,不可能一直禁到过年。你踏实的在府里呆着,也不用去问爹,我保准几天后爹就解了禁令。”
曲氏这才点头道:“我信你的。”
偏厅大门紧闭,李炳等着李家人都走远了,这才开口询问郝大人的病情。
李晶晶如实答道:“郝爷爷的病瞧着凶猛,其实只要止住了胃出血,生命就没有危险。我连保命丸都未给他吃。”
李炳目光期盼,问道:“他的病何时能好?”
李晶晶菀尔道:“这会子郝爷爷应该能用点稀软温热的吃食了,明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坚持吃我制的胃舒丸,一个月胃心痛就能痊愈,大冬天饮少量酒吃些凉菜也不会发病。”
李炳在小孙女面前毫不掩饰情绪,面露喜色,点头道:“那就好。你的制药药效真是极佳。”
李晶晶笑道:“那是自然,不看我是谁的孙女。”待李炳目光自豪,学着他干咳一声,做个鬼脸,得意的道:“我是我奶奶的孙女哦。”
李炳哈哈大笑两声,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间放射精光,问道:“晶娘,你的保命丸、续命回气参丸有多少颗?”
李晶晶收了笑容,板着小脸盯着李炳,质问道:“爷爷,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她来之前听曲义的姑姑曲雨说过,望枫道长被李炳赐名为李北,当了军官在侯府里当差。
这几天一直没有瞧到李北。她特意问了李立,李立一脸肃容极低声说是被李炳派出去做事了。
她当时就猜测李北肯定是被李炳做隐秘的大事去了。
她就留意了一下,何敬焱的百名亲兵包括洪老三、陈老七入府的当日就离开了,李云青白天都不在府里。
今个李炳向她要保命丸、续命回气参丸,肯定是有非常凶险的大动作。
她绝对不允许李炳重伤的再次发生。
李炳哭笑不得,解释道:“怎会是坏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李晶晶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你刚才也听到了,郝爷爷病成那样,我都没给他吃保命丸,更别说续命回气参丸。没了,我一颗都没了!”
李炳好说歹说,终于从李晶晶手里得了十一粒保命丸、两粒续命回气参丸,这就去了书房,交给何敬焱。
李晶晶打开偏厅的门,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何敬焱才从书房出来快步往院后走。
她跑出去追上,急问道:“何叔叔,我大哥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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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3 李炳雷霆斩都督 狄探花遇刺入侯府
何敬焱伸手摸摸李晶晶柔软的鸟发,倒是没有隐瞒,点头承诺道:“你莫担心。今个的事没有凶险,青郎只是随我去走个过场。”
李晶晶紧紧拉住何敬焱的手,低声道:“何叔叔,两粒续命回气参丸是给你与我大哥的。”
“师父刚才已嘱咐过了。谢谢你。”何敬焱抱起李晶晶,走出院门,目送她坐着小软轿离开,便去换了盔甲,骑了千里马,与已在府门外等候多时的秦跃汇合。
冬日无雨,江边寒风阴冷刺骨。
两队几百名身着盔甲的将士骑着军马狂奔在官道上,排在队伍前面的百名将士个个黑脸眼射凶光浑身杀气腾腾,大有一人敌百人勇猛之势。
待到离潭州城门不到五里时,骑兵队伍打出一支明黄色旗帜,正面写着一个墨字“虎”,正面画着一只黑色咆哮的老虎。
潭州城门大开,守门的二十个将士早就瞧到这支军队,赶紧驱散了城门内外的百姓。
众将士齐声呐喊道:“虎奔军身负皇命,尔等速让道。”声大如雷,从城门朝四方散去,久久回荡。
百姓们还未反应过来,这支队伍便已驰骋而过,带起漫天尘土。
很快潭州府发生一件十几年来最大的事件,不过半个时辰,上至官员下至贫民,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当今天子何冬派何敬焱、开国侯世子李云霄率虎奔军抄了湖南道都督府。
何敬焱当场宣旨,湖南道都督犯下贪赃枉法、暗杀官员等重罪七条,立刻下狱明日处斩,其长子、二子犯下重罪五条,同日斩首,其余家人奴仆全部为军奴,连夜发放北地。
傍晚,潭州国公府侧门来了一对面色苍白眉藏衰色的中年夫妻,塞给门奴一百票的银票,求见秦跃夫妻。
门奴听是大事,不敢擅自做主,秦跃不在府里,只有报到贺慧淑跟前,将银票放在桌上,跪下道:“二夫人,本家的七老爷说是人命关天的事相求。”
贺慧淑冷声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把女儿送给都督当贵妾。他们有能耐的很,越过国公府去,愣是把女儿塞进都督府。如今都督府倒了,他们的女儿贬为军奴发往北地,这就想着来求我。早干什么去了?”
门奴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贺慧淑继续道:“陛下令虎奔军奉旨抄家拿人,湖南道的军队只是协同,就是怕都督府走了漏网之鱼,这会子府里所有的人肯定都入了册,哪里能救得人出来。”
何嫂怕气着贺慧淑,忙道:“二夫人,奴婢去回了他们可好?”
“你去跟他们说也无用。他们横竖都会恨我。”贺慧淑摇头,让门奴把银票退回去,挥手不耐烦道:“再有此事,莫来禀报。”
门奴小跑着返回侧门,将银票塞给了中年夫妇,让他们赶紧离开。
“当初不是我们夫妻要把女儿送到都督府,而是几个长辈做的决定。”中年夫妇放声哭着,见门奴将侧门关上,与其在耗着时间,不如直接去开国侯府求何敬焱的师父李炳。
夜晚,乌云笼罩天地,冬风阴冷,开国侯府大门紧闭,门前两个红灯笼在风里摇晃。
中年夫妇又去了三个侧门,竟然都是关闭,便将耳朵贴着门,听到里面有人低声说话,连忙高声叫门。
里面的男子大声喝道:“我们侯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速速离去,不然以攻打侯府之罪当场处死!”
中年夫妇走投无路,抱着试试的态度去了潭州书院国公府别院。
秦敏业正与李去病挑灯下棋,听了门奴说清事情,心一软起身出去相见,直言道:“当初这门亲事府里无人同意,到底是谁同意的,你们就去找谁。”
中年夫妇声泪俱下跪地磕头。
秦敏业想想方道:“你们要真想救二十四堂姐,不如直接跟去北地军营,等着风声过了用重银把她赎出来。”
“银钱都在几位长辈手里,我们总共就一百两银钱,哪有重银。”中年夫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敏业摇头道:“我还是刚才那番话,当初谁同意的这门亲事,你们就去找谁。”
他进了院子便嘱咐门奴这几天都把门关上,不让外人进来。
李去病站在走廊里听得一清二楚,想到今个自家奴仆带来的口信,近日潭州都不太平,脸露惧色,道:“敏业,再有此事,不许你出去。”
秦敏业点头道:“小叔叔说的是。”
两人下完这盘棋就回各自书房写策论,写了之后互看点评。
秦敏业敬佩道:“小叔叔进步神速。”
李去病谦虚的微笑道:“我写的比起你还差得远。”
秦敏业瞧着手上宣纸工整的墨字,由衷的夸赞道:“小叔叔,你来书院不到百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