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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山上回来后就看到随母在书房里整理外公留下的东西,每年的这一天随母都是这么过的。她也不敢提这件事,但憋在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只能对萧子渊说一说。
萧子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上一代的纠葛终究会影响到下一代,随忆似乎并没打算听到萧子渊的安慰,很快又开口,似乎颇为苦恼,“妈妈离开随家的那年在山上种了一棵树,今天那棵树死了,我知道那棵树肯定是有意义的,可是她听了之后好平静。”
萧子渊静静的听着,他们都明白,树的含义在于延续,可是到底是爱的延续,还是恨的延续?如今这棵树死了,在随母心中又代表什么?
无论代表什么,那段往事都深深的刻在了沈潺的心中。
爱的那么深刻,伤害那么深刻,因为深刻如斯,才愈加平静。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们又该如何评价?
两个人很久都没开口,只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许久后萧子渊极轻的叫了一声,“阿忆?”
那边似乎动了一下,绵长平稳的呼吸清晰的传过来。
萧子渊无奈的笑了下,挂了电话,却在通话结束的提示后看到了屏幕上的日期,重重的呼出口气后暗灭屏幕,靠在窗边阖了阖眼。
他该走了,可是萧家,随家,父亲的态度暧昧,至于老爷子那边,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还有随景尧,随忆的弟弟,这一切都不是小麻烦,真想把她一起带走,把这么麻烦和困扰扔在这里,让她再也不会迷茫再也不会沮丧……
萧子渊想到这里硬生生停住,这些想法终究是不现实的,他还是抓紧时间回来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吧。
几天后萧子渊在离开的前一晚告诉随忆这个消息。
随忆安静了很久才答了个字,“哦。”
然后便不再说话。
萧子渊笑着逗她,“怎么,你也不说来送送我啊?”
随忆确实有些沮丧,没精打采的开口拒绝,“不去。”
“毕业的时候我走你就不送我,这次还不送啊?”
“那个时候你也没说让我去送啊。”
“我不说你就不送啊?”
“我……”随忆词穷,她最受不了送别的场面了,半天瓮声瓮气的开口,“等你回来我可以去接你。”
“嗯,这个好,我记住了。”萧子渊顿了下,“对了,你明年也该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之前随忆一直打算毕了业便回家的,后来她打算对萧子渊敞开心扉后,这个计划便搁浅了,萧子渊一向是先谋后动的人,他想知道随忆的想法。
“我和妈妈商量过了,打算考研,前几天打听了一下,院里许教授有几个名额,到时候我去联系一下,但是许教授是医学界的泰斗,报他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许寒阳?”萧子渊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一定能考上。”
随忆好奇,“你怎么知道?”
萧子渊想到了一个人,“我找人帮你放水。”
随忆想起上一次萧子渊对她说“放水”这个词还是那次知识大赛,随口就说了出来,“上次你说给我放水不还是输了。”
说完之后猛地醒悟过来捂住了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引来萧子渊冷哼,“我自己不提就算了,你还敢提?!”
随忆伸了伸舌头,“嗯……我错了……”
萧子渊抓住了她的小辫子,揪得不亦乐乎,“那好啊,说说,错哪了?”
随忆很诚恳的认错,“我不该提放水的事情。”
萧子渊继续冷哼,“还有呢?”
随忆肯定不会主动背起那么大的黑锅,不然以后都没翻身之日了,“还有,不该不去送你。”
萧子渊戏谑着笑起来,“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啊。”
短短的几秒钟,随忆便很快反击,“你为什么不喜欢喻师姐?”
萧子渊自知某些人是敏感话题,就算随忆再大气也还是女人,清咳了一声后妥协,“我觉得,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也不要太内疚了,知错了就好,我也不追究了。”
随忆也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两个人极默契的就此翻页。
第二天林辰一大早就到了萧家,准备去送萧子渊。谁知刚下车就看到乔裕靠在车边百无聊赖。
林辰走过去左右看了看,“那俩呢?”
乔裕摸摸下巴,“苟且去了。”边说边指指旁边某棵树下站着的两个人。
树下,萧子渊亲切的揽上温少卿的肩膀,笑得像只狐狸。
温少卿挑眉看他,“干嘛?”
萧子渊微笑着开口,“听说这几年医学院的考研专业课题目是许寒阳教授出的,今年似乎也不例外。”
温少卿听后歪着头问,“那又怎样?”
“又听说虽然说是许寒阳教授出的,但是许教授太忙,基本上都是交给一个得意门生来出题,还听说这个得意门生姓温。”
温少卿终于知道萧子渊的意图,笑着调笑,“嗯,许教授前些日子是和我联系了,怎么,你打算弃工从医?”
萧子渊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便不再绕弯,“明知故问!”
温少卿和他一班飞机,却偏偏不着急,顾左右而言他,“她不是林辰的妹妹吗?林辰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难道……你们俩暗度陈仓了?”
“嘶……”萧子渊皱了皱眉,“怎么同样的意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呢?”
温少卿笑起来,“这不是那个丫头的意思吧?随忆的功底还是有的,她在院里年年都拿奖学金的,你对她就这么没信心?”
萧子渊和温少卿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几年,知道学医有多辛苦,“不是没信心,是见不得她这么辛苦。”
温少卿边摇头边叹气,“啧啧啧……萧子渊,你完了。不食人间烟火的萧大才子终于栽在女人手里了,多少姑娘的芳心碎了一地啊。”
乔裕看了眼时间朝那边吼了一声,“该走了!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萧子渊和温少卿立刻往车边走,边走萧子渊边交待,“这事儿别给别人说,到时候题目你直接给我。”
温少卿看萧子渊这么护着随忆有些好笑,“行。”
☆、50
等随忆回到学校开始新学期的时候;四个人坐在学校餐厅里看着穿着迷彩服一脸青涩的新生时,除了当初“你若军训;便是晴天”的诅咒;更多的是感慨;明年她们就要毕业了。
妖女是一早就计划好的,毕了业就出国,她敲敲桌子,“你们毕了业都什么打算啊?”
何哥一脸苦大仇深;“母妃口谕,要么考研,要么嫁人;让我自己挑!我不想考研;可是我去哪里找个男人来娶我?!”
随忆听了倒是很开心;“考研啊,那正好啊,我们做个伴。”
三宝妖女何哥一脸惊讶的齐声问,“你要考研?你不回家了?”
随忆这才想起来她和萧子渊的事情似乎是忘了告诉这三只了。
“嗯……是啊,我边读研边等萧子渊回来……”
三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哦……”除此之外并没有多惊奇,似乎他们俩本就会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三宝率先反应过来,皱着眉问,“你和萧师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随忆有些心虚,“暑假。”
随忆以为她们三只会生气,会气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们,谁知……
三宝义愤填膺的敲着筷子,“喂,怎么能这样!”
随忆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暑假一直没上网没及时给你们说……”
可是三宝的重点却并不在此,“萧师兄还没请我们娘家人吃饭呢!为什么你们不早在一起!现在他都出国了,我们白白损失了一顿!”
随忆垂头沉默,果然是吃货。
何哥一脸赞同,“对的!至少要在海鲜楼来一桌!”
说完后随忆三宝何哥一脸凝重的对视了一眼后沉默下来,一齐小心翼翼的看向妖女。
上一次乔裕和妖女公开恋情的时候,便敲了乔裕一顿,说要请她们去海鲜楼,谁知还没去吃乔裕和妖女便分手了。
妖女一脸风轻云淡的喝着汤,似乎根本不记得这件事,良久后才抬头一脸奇怪,“你们都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不是海鲜。”
说完后自己也愣住。
那个时候她和乔裕在一起没多久,三宝没事儿便调笑他们俩。有一次她在寝室嘀咕着送乔裕生日礼物,三宝沉默了半天突然凑到她面前,“妖女,你和乔妹夫真的特别般配啊。”
妖女问,“为什么?”
三宝笑眯眯的回答,“你们一个双鱼,一个巨蟹,都是海鲜啊。”
往事扑面而来,妖女有些难以应付。她已经很久没想起乔裕了,自从乔裕毕业后再也没见过。她也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后便离他越来越远,以后更加不会想起他,可是有些事情怎么就那么深刻的印在了脑子里呢?深刻到随便一个词便能联想到?她这辈子真的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吗?
三个人看着妖女一脸茫然的坐在那里,对视了一眼,随忆在桌下踢了三宝一脚。
三宝很快开口,“我也想读研,但是想转去中医药那边去。”
“什么?”随忆本意是想让三宝岔开话题,说点好笑的事情,谁知她这么语出惊人。
三宝满眼的认真,“嗯……我总觉得临床太危险了,你说像我这种考前突击型学生以后怎么去临床科室混啊,别人来找我看病,我总不能说,不好意思,你这个病不是老师当时划的重点,我看不了吧?”
“噗!”三个人齐声笑出来。
三宝继续,“还有啊,我觉得有人找我看病,在很大程度是就是来找死的,我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啊!”
妖女很快从刚才的情绪中抽身,笑着问,“那你去学中医就没风险了?”
三宝心虚,“中医……中医可以忽悠啊,实在不行我就给他开去火茶喝啊,又不会喝死人。”
随忆盯着三宝看了半天,歪头问,“三宝,你真的是想学中医?”
三宝吭吭哧哧了半天,才小声承认,“不是……”
“那你是……”
“你们知道的……我当初报志愿本来就是打算报中医的,我们家有好多地……”
三宝还没说完,随忆妖女何哥便异口同声的接了下去,“你的梦想就是全部种上中草药,然后你就发了。”
三宝立刻笑呵呵的点头,“对的对的。”
三个人再一次无奈的抚额。
从那天起,除了妖□哉游哉的边做毕业设计边等着毕业,其余三个人便开始了漫漫考研路。
没过几天,有一天晚上,三宝在寝室里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转头问其他三个人,“我是不是最近学习太努力了?我怎么看我的脸色不太好蜡黄蜡黄的呢?”
妖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三宝后,开始毒舌,“蜡黄没看出来,不过你的脸倒是又大了一圈。”
三宝立刻捂住脸,“人家这是骨架大!”
何哥一口水喷出来,“你每天九点起床,去图书馆玩两个小时的手机,然后去吃午饭,你一个人吃两碗米饭,午睡睡到下午三点,又去图书馆玩两个小时手机,晚饭吃那么多不说,宵夜都是两人份的,能不胖吗?”
三宝一脸委屈的扑到随忆怀里,“阿忆,她们又联合起来欺负我!”
随忆正拿着手机和萧子渊发短信,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似温柔的安慰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