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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点头道:“不错。”
寒林追问道:“你与他在说什么?是不是关于我的事情?你们瞒着我什么?!”
南歌道:“我倒是想要告诉你呢,不过翟川和你师兄可都不乐意这件事情。”
寒林摇头道:“他们不在此处。”
南歌笑道:“不在此处?你真以为温空冥走了?他可是从昨夜开始一直守在这附近呢。他知道翟川中毒,我一定会来,岂有不留下防备我的道理。”
寒林疑惑地盯着他,道:“你说得我都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都防着你?我……虽然我恨师兄杀了师父,可他又似乎有什么苦衷?翟川他……似乎并不想害我。你……南歌,你真的有什么目的吗?若是那样,你为何还要救翟川呢?”
南歌笑道:“我的目的?你倒未必要知道呢。不过,你难道不怕吗?翟川应该跟你说起过,千年前曾有一位宫妃被棋雪国的灵族劫走。”
寒林摇头笑道:“怕你?你若真要将我劫走,上元时就可以了,我并不是你的对手。后来在东宫、南林国……你的机会多得很呢,为什么没有所动?”
南歌轻轻拂去栏杆上的灰尘,道:“想不到你竟这么信我?”
寒林摇头道:“这也未必,我不过懒于猜疑罢了。白首相知犹按剑……何况我真心信任的人,都已经过世了。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可以让我相信的人了。”
南歌问道:“你信任的人……是说你父母和师父?”
寒林点头不语,轻轻叹了口气。
南歌看着她,怀念地道:“淑旻……有的时候你有些像她。”
寒林抬起问道:“她是我娘,我自然和她相像了……说起来,南歌你,和我娘认识很久了?”
南歌抬起头,看着天边,笑道:“很久?或许吧。在灵族聚居的地方,千年不过一瞬罢了。”
寒林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着天边,问道:“住在灵族聚居之地,想必是逍遥自在。那你,还有我娘,为什么要离开呢?”
南歌笑道:“为了需行之事。你或许不知道,所有的灵族都是为了重华的遗命而生。”
寒林听了若有所思,侧过头凝视着他,并不说话。她的眸子被阳光照透,闪着奇异的光彩。
这雾霭初晴,微风飒飒的清晨,离重华的天灾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可是当南歌提起时,那种肯定的神情,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昨天的才发生过的事。
人世会百般凋换,即便仙神也不能逃脱命定的终点。但是这深刻的信仰,却在经历那般漫长的时间之后,依然代代相传,生生不息。也或许,只有人的心念,才是唯一永恒的东西吧。
过了片刻,南歌道:“日后我会前来传授你其他的法术。水灵一族的你学得差不多了,溶火术你用不着,不必再学。雾灵的法术,你可愿意学?”
寒林微笑道:“我自然是乐意的,只是可惜了,日后大约总也用不着的。祈天宫的祭祀,实在是用不上什么真才实学的。”
南歌意味深长地说道:“谁又知道以后如何。再说你以为商靳真的只会那一套繁文缛节么?他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顿了一顿,南歌道:“你回去吧,翟川该醒了。”
☆、第五十四节 雾霭初晴'下'
屋内,翟川已经醒了。旭华立在床边,端着一碗药,道:“殿下,归风公子嘱咐我,让你把这药喝了。”
翟川摇头道:“你放桌上吧。太子妃哪儿去了?”
旭华笑道:“您要去找太子妃,先得把药吃了。”
正说着,寒林推门进来,见翟川醒了,含笑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翟川摇头,问道:“你去哪儿了?”
寒林走到床边坐下,笑道:“我不过和南歌在廊中说话,还能丢了不成?”
翟川便盯着她看,寒林被他看得不舒服,低下头攥着宫绦的流苏,不断地揉着上面的穗子。
旭华见了,笑道:“殿下看什么,难道不认识太子妃了?”
寒林听到她取笑,向翟川道:“你要说什么?不说我可走了。”说着就要起身走开。
旭华笑着阻止道:“太子妃可别走,您快劝殿下喝药。旭华还要去拿些粥和点心来给你们垫垫肚子。”说着把碗交给寒林,便向门外走去。
寒林无奈接过碗,向翟川道:“还是温的,快喝了吧。”
翟川抿了一口,蹙眉道:“真苦。”
寒林瞥了他一眼,笑道:“喝个药还怕苦?我倒要试试有多苦。”
翟川阻止道:“别喝……”
寒林早已呷了一口,正被苦味儿呛得直咳嗽。
翟川摇头道:“都叫你别喝了,偏要喝。”
寒林喘了口气,道:“原来这个方子这么苦,幸好我天生不怎么怕毒,师父没逼我喝过。”
翟川问道:“这药有什么效力,为什么要逼你喝?”
寒林解释道:“这是用来抗毒的方子,多年服用可以百毒不侵呢。我们经常接触巫毒这些东西,所以师父让我们服用抗毒的药剂强身。师……不是……诶,不提他了。”
翟川问道:“你如今,不认他了?”
寒林苦笑道:“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再见到他。翟川你快把药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还要去阿涟屋里收拾一下。”
翟川看着她笑道:“你昨儿叫我什么?怎么又改口了?”
寒林脸一红,道:“你别说废话了,快喝药,凉了更苦。我就走了。”说着起身就走。
翟川挽留道:“……林儿,你回来。”
寒林停了步,立在屋中,走也不是,回来也不是。
翟川见她不动,便要起身走去。
寒林听到声响,无奈道:“你别动,我过来还不成吗?”说着走回床边坐下,低头不语,一发连耳根都红了。
翟川看着她,问道:“昨日南歌若是不来,你要怎么办?”
寒林摇头笑道:“你们怎么都问这件事?分明自己心里都清楚,还要我说。”
翟川伸手握住她正拨弄着流苏的手,道:“我不希望你那么做。”
寒林抬起头,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呢?守陵我可不愿,不如死了干净。”
翟川摇头道:“或许你该跟温空冥走。”
寒林抽回手,急道:“你不要再提起他!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杀了他……只是但愿,没有下次了。”说着抬起手轻轻擦着眼角。
翟川叹道:“何必这样?恨他,或者是原谅他,不过二选其一而已。你摇摆不定,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寒林抬起头,恨道:“弑师之仇,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翟川看着她,道:“罢了,你一定要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你能否答应我两件事?”
寒林点点头,道:“你先说吧。”
翟川沉吟道:“或许我不该说,毕竟南歌他救过我。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要接近他。不论如何,你与灵族不要有什么交集。”
寒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你。但你也得记住,我的母亲是灵族之人,血脉至亲,不能斩断。”
翟川看着她,道:“让你为难,抱歉。”
寒林摇头道:“不,没有为难。我……会把你和双华放在第一位,而后……或者也不会有而后,不过是略有眷顾罢了。你还有什么话么?”
翟川点头道:“还有一事,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不许自尽。”
寒林奇怪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惧死,你不必如此。而且大祭司和父皇他们,都不会容许……”
翟川把她拉到怀里,柔声道:“这是我,要你答应的。以你自己的身份,不是太子妃,也不是少祭司。答应我,好吗?”
寒林轻叹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生或是死,应该由我自己选择。”
翟川问道:“那你要选什么呢?”
寒林靠在他肩头并不回答,眼眶却已经红了。
翟川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昨天那个时候哭得很伤心,我第一次看到你哭成那个样子。就算是昨日被温空冥伤到那样,你也没掉一滴眼泪。我那时真的很担心你,怕你会出做什么可怕的事……”
寒林伸手抿了抿眼角,却反而更加难过,撑不住哭了起来。她抽噎道:“够了,你不要再说……旭华说我很坚强,其实我根本不是。一直以来,我把那些事看得很轻,包括自己的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那么害怕你会死……”
旭华提着食盒回到客房的廊中,见薛瞳手中抱着一个绸布包袱,站在门外,并不进去。
薛瞳回头见了她,微微一笑。
旭华问道:“薛姑娘怎么不进去?两位殿下都在里面。”
薛瞳微微摆手,示意旭华轻声些。她走远了一些,方才笑道:“傻丫头,没听到你们太子妃在里面哭么?让他们静静待一会儿吧,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旭华点点头,道:“把话说开了也好。”说着便问薛瞳过来有什么事情。
薛瞳打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一柄匕首,一支簪子,还有一些其他的杂物。
旭华伸手拿起簪子,奇怪道:“这是太子妃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薛瞳道:“这是我在阿涟房内找到的,或许是寒林在与温空冥打斗时失落的。其他东西都是我认定的可疑之物,先取来收好,免得给仆役拾去了。一会儿你陪着寒林再去一趟,把阿涟的衣物簪环收拾好。”
旭华答应了,叹道:“不知郡主被带到哪里去了,唉……如今可是生死未卜,叫人不由不担心。”
薛瞳安慰道:“阿涟是温空冥手中的棋子,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何况……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如今看来,唯有一死才可以救脱阿涟的苦难吧。”
☆、第五十五节 明山灵水'上'
转眼到了农历八月入秋时节,天气渐渐转凉。长空凝碧,云天高阔。雁阵不时过去,鸣声从疏朗的黄叶间直漏下来。夹道的银杏,抖落了一身金黄的扇叶,如同一只只飞累了的蝶,静静歇在草丛里。
这是在玉明郡的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玉明郡为灵族的辖地,并没有郡守。因此,众人把车马寄放在驿馆,徒步在街上走着。
正走着,只见前面人群围成了一个圈子。不时有几句斥责和哭喊从人群中传出来。
走过人群,只见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街边哭泣。一边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嘴里还在不停地数落着她。
他们身旁,是一座精致玲珑的楼阁。半掩的大门之后,有一个盛装的年轻女子站在阴影里,关切地看着小女孩,偷偷用手中的绢帕抹泪。
薛瞳厌恶地摇摇头,上前问道:“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对她?”
那汉子抬头见是一个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后面还站着几个颇有气质的人,连忙满脸堆起笑来,道:“这个丫头昨夜在楼子里多嘴多舌,搅了生意。若是公子不喜欢,我这就带她进去。”
他伸手抻了抻自己的蓝布衫,向周围人挥挥手,道:“散了啊,你们快都散了。”
围观之人不敢招惹他,都乖乖地走了。那汉子便要带着小女孩进去。
旭华见女孩含着眼泪不敢滴落,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轻轻向寒林道:“太子妃,你别让那个小姑娘被他带进去呀。”
寒林微笑着点点头,出言求情道:“这位大哥,我看这个小姑娘可爱得很,能否不要再责罚她了?”
那汉子见她打扮不凡,言谈自若,忽然想起前日有人提起的双华太子将到玉明郡一事,再看看眼前几人,多半便是了,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一叠声道:“小的山野鄙陋之人,实在当不起太子妃殿下如此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