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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采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脑袋拉下来,两人脸贴着脸,她道:“你别太得意忘形了,找个机会把我妈打发走了才是正经。”
乔宇川想了想,点点头,两人又火速分开。
颜太太的脸上已经笑出了一朵花:“颜采,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小乔回家正式拜访我们二老呀。”
“这个,也太快了吧,我们,我们才交往没多久。”颜采感觉到自己手心开始出汗,她本能地想往身上擦,忽然又想到身上这条小山羊皮裤的价格,顿时转了个方向,五指摊开在乔宇川背上蹭了蹭。
乔宇川背肌一下子绷得死紧。
“你也知道,我跟你爸爸到了这个年纪,也不图别的什么了,还不就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颜太太轻叹一口气:“你这个女儿就一直没让我们省心过,之前认识的那些男人,算了,我也不往之前看了,想起来就闹心。”她摆摆手:“总而言之呢,如果你们真是互相喜欢,那我和你爸爸也不会说什么,谁家的父母不想自己的女儿好啊,只要未来的女婿品行端正,懂上进,其他的问题,我们看得开。”
饭吃到这里,话题也趋于沉重,颜太太似乎知道再说下去难免坏了兴致,又转开了话题,不过气氛也再没活络起来,吃完饭看着时间不早,也要走了。颜采求之不得,对于家里这位太后的念叨她一直秉承敬而远之的做法,主动承担晚饭的善后工作,至于送老人家下楼这个重任,自然要落在乔宇川肩膀上。
两人乘着电梯下楼,乔宇川要帮颜太太拦车,却被她拉住。
“小乔,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乔宇川不明所以,只道:“您放心阿姨,签名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我指的不是那个,几十岁的人了,倒真没有为了个明星签名而这么歇斯底里。”颜太太盯着乔宇川的眼睛看了一会,才说:“我还是想跟你谈谈有关我女儿的事。”
22、成名曲线(2) 。。。
颜采将碗碟收拾干净,堆进洗碗机,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又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电视,乔宇川才从楼下上来,用一种不太好的表情,然后他匆匆洗漱,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进了房间。
颜采唯恐颜太太又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想找乔宇川问问情况,她犹豫了一会,起身过去准备敲门,刚抬起手,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乔宇川垂下头来看他,片刻之后,他侧开身子:“你进来吧。”
颜采尴尬地将手放下,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梦露蹲在不远处的灯罩上,乌黑光亮的大眼睛扫了她一眼,又打了个哈欠,重新将身子团成一团。
“乔宇川,关于我妈的事……”
“听听我的新歌怎么样。”
乔宇川抱着吉他坐在床沿试音调弦,对颜采的话豪不在意。
颜采眉头微皱:“新歌?”
“我的第一首个人单曲马上就要开始制作了。”他微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歌手,总得有独当一面的时候。”
“很好啊。”颜采道:“你自己写的吗?”
“刚才完成的。”他看了颜采一眼:“本来想从以前写的歌里挑出最满意的一首,不过刚才在楼下突然来了灵感,写完以后我觉得,就是它了。”
“你呆在楼下那么久原来是在写歌?”颜采顿时哭笑不得。
乔宇川只是笑笑,拨弦开始清唱。
“星期二天气晴/窗外的街道依旧喧闹/面包店老板擦干净橱窗/杂货小贩推着车唱着歌/卖花的女孩在街角跳舞/我在练了一天的琴/洗干净所有的盘子/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手机里没有你的讯息/留声机里音符交错/有没有一段旋律/能带我到天长地久/……”
颜采是第一次听到一首这么长的歌,不知为何,这让她想起了那首学生时代背诵的那首《孔雀东南飞》,已经从歌上升到了说书的层面,而且都是一个纠结的爱情故事。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天长地久》,乔宇川亲口所说,歌词情境描绘的是一对恋人在分手后的第一天,男孩的悲伤与不舍,以及对天长地久爱情的奢望。
“你确定他们会用这首歌?”颜采并不是想打击乔宇川的积极性,不过在当今市场的需求方面,她自问还是比乔宇川要了解:“现在最吃香的是舞曲之类的节奏曲风,舒缓情歌已经不受欢迎很久了。”
“当初寰宇跟我签约的时候,可是允诺过要给我宽松的创作环境。”乔宇川露出微笑:“我会再将它完善一下,但是我相信,任何人只要用心聆听,是不会不喜欢这首歌的。”
“那OK,希望你能成功说服诸葛亮亮,虽然我个人是不觉得他会用你第一首打市场的个人单曲来冒险。”颜采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说完她径直朝外走,乔宇川一直看着她,直到她退出房间,关上门。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臭丫头以为自己悄悄把孩子流了我们不知道,偏偏我已经掌握消息很久了,只是这些年一直假装不知道而已。我女儿其实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我希望,真的希望,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的话,请好好待她。”颜太太临走之前的一番话依旧在他脑子里打着转,他抱着后脑躺□,盯着天花板半圆形的灯罩,嘴唇微动,不自觉将自己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您放心,我会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的。”
至于颜采,则望着眼前紧紧关闭的房门,凌乱得好半天都没回神。
她怎么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问就这么傻乎乎的出来了?
****
唱片圈有一则被广大歌手默认的三专诅咒理论,全称为“第三张专辑的诅咒”,经过多年的经验累积,许多人发现任何歌手的成与败会很明显地反映在第三张专辑的成绩上。一个歌手,就算之前一二张专辑的销量再好,成绩再突出,一旦他的第三张专辑反响平淡,那么估计他的演艺生涯就要这么一直平淡下去了,并且永无出头之日。
对于这个三专诅咒,知名制作人诸葛亮亮却持有不同的见解,在他看来,所谓三张专辑见成败,不过是唱片公司为了雪藏某个不服管理歌手的借口,在专辑的制作方面大放水,质量上不去成绩自然惨淡。究其原因还是一个歌手如果前两张专辑走红,大多会恃宠生娇,以歌迷反制唱片公司,各公司的老板又不是傻子,等着成名的新星一抓一大把,捧谁都赚钱,对于只出过两张专辑的歌手,换人不过头点地那么简单。
所以比起很多歌手去重视号称逆转命运的第三张专辑,诸葛亮亮更为看重第一支单曲,那毕竟是一个歌手打入这个平台的第一张脸,脸放好了,后面再持续发力,稳扎稳打,才是最靠谱的成名方法。
乔宇川还没有正式的个人单曲就如此走红,除了他本身条件够优秀外,大部分还是人为,例如在颜采的力荐下拍摄巧克力广告,再例如经由诸葛亮亮的赏识与天王顾琛合作。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让他很轻易便累积了庞大的人气,当然也招来了不少非议,很多人都认为乔宇川走红是沾了顾琛的光,他的名气名不副实。
诸葛亮亮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歌手被别人说“名不副实”,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乔宇川的第一首个人单曲,无论如何也要将“名不副实”变为“实至名归”。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则,《天长地久》遭到一通狠批。
“这事情就像拍电影,导演想要拍摄一部史诗级大片,偏偏编剧交给他一个文艺故事片的剧本,如果你是导演,你会怎么想。”
“如果我是导演,我会想怎么样才能把一个文艺故事片拍出史诗级大片的感觉。”
“得了吧,如果你是导演,我打包票你一定只会拍那种稳赚不赔的恶俗商业片,无论如何,只要钞票进到口袋里就好。”
“看来你很了解我啊,没错,我可不是艺术家,而是正统的生意人。”
颜采和蒋英崎说到这里,不禁相视而笑。
他们在一个新锐电影导演的个人派对上再次相遇,这次倒是颜采先发现的他,他们像老朋友一样熟络地聊天,三两句之后便聊到了乔宇川身上,颜采当然没有忘记诸葛亮亮将那首《天长地久》批斗得体无完肤的事情。
蒋英崎端着酒杯说:“我希望这没有打击到乔宇川的积极性,他给我的印象是个很求上进的艺人。”
“他的上进也只在自己认为对的路上,现在正为了那首歌跟诸葛亮亮僵着呢。”颜采摆摆手。
蒋英崎的目光落在颜采手指上,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他说:“你怎么没戴着那枚戒指?”
颜采立刻意识到他在指那枚“蝴蝶效应”,她将五指张开,右手中指上只有一枚自己成年时颜太太送的白金素戒,道:“因为我觉得把那个戒指戴在手上是在对天底下所有的抢劫犯说,人傻钱多,速来。”
蒋英崎轻笑道:“你是故意的。”
“本来就是。”颜采隐晦地翻了一记白眼。
“这样的话,如果你想要,我不介意再送你一枚款式含蓄一点的。”他顿了顿:“可惜那种款式衬托不出你张扬性格的美感。”
“Excuse me?”颜采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同的首饰适合不同的女人。”他说:“就拿珍珠项链来说,珍珠缀项链适合年轻女孩,珍珠串项链戴在年长的女人脖子上却更能展现风采,钻戒也是一样,粉钻,黑钻,蓝钻,半克拉,一克拉,两克拉,每一款都有适合它的主人,而那枚蝴蝶效应,上面写了你颜采的名字。”
颜采盯着乔宇川的脸看了一会,这个英俊的男人满脸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她问:“你讨别的女人欢心时也会说一样的话吗?”
他反问:“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个花花公子?”
颜采实诚道:“像。”
蒋英崎露出一瞬间错愕的表情,然后俯□子:“真不知道你竟然对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过老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颜小姐如果不反对的话,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自证清白?”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古龙水味道,像是混合着柠檬草与茶树的清香,颜采闻过许多男人的古龙水,他们大多很浓烈,或许男人们喜欢依靠那些浓烈厚重厚重又高级的味道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蒋英崎这款,明显是另类。
她吸吸鼻子,绕开话题:“介意我问下你的香水牌子吗。”
蒋英崎道:“我不知道你还对男士香水感兴趣。”
颜采只是笑,她当然不能说这是帮乔宇川问的,不然在另一个男人听起来难免会多出一些其他的想法。乔宇川不用香水,身上永远都是一股淡淡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颜采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如果要出席正式场合,香水是基本的礼貌。
她真是为他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