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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宸走过男子身边的时候;也轻轻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向着男子鼓励地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门,还顺手帮两人关上房门;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男子在陌宸走后,缓步走向叮当的方向。不过几秒的距离,他却走得很慢,直到他走到了叮当的身前,俯下了身,才颤抖地轻声叫唤了一声:“师父!”
叮当也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抚摸了小星的脸。
是的,眼前的男子,便是叮当拼死救下的徒弟小星。十年不见,小星也该快进入而立之年,他一身笔挺精致的西装,看起来很沉稳,一副儒商的气息。可是他看起来却比普通人苍老得多,特别是他的一头银发,让他没了青年人的朝气。
“小星,你怎么了?”叮当隐隐有个猜测,毕竟她当时已经祭献了生命力,在那种情况下她必死无疑。她不省人事之前,小宸也还没出现,也就是说不是小宸救了她。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那就只有唯一一个可能了。
“师父,看见你醒来,实在太好了!”小星虽然已近三十岁,可在叮当面前还是个孩子。他一直很愧疚,很愧疚让师父陷入昏迷,多年未醒;让姑婆为了救他和师父而魂飞魄散。他一直很怕,如果叮当再也醒不来,他会怎么样。所以这些年,他很努力地发展自己的事业,废寝忘食,全副心力都扑在工作上。当然,他的事业是正当事业,也算是为父亲赎罪。终于在前几年,他被评为“香港十佳青年”,他的家产比父亲还要多,可是他的心里还是空空的。他很清楚,他心里缺的这一块,是留给师父、师兄、姑婆、小玲等人的。
可这些年,他一直很愧疚,他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姑婆,也几乎害死了师父。所以他一直躲了起来,不敢见这些人。只是他时不时会将车开到Forget It Bar外面,就静静地看着酒吧之内的情景,或喧嚣,或安静。他就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可是却没有勇气走进酒吧。
小星经常在酒吧对面看着酒吧里的人事物,感觉灵敏的大咪小咪自然不会忽略,可是她们也没办法。
求叔和陌宸、小玲也尝试去找过他,告诉他他们没有怪他。要知道,凭叮当和马丹娜的个性,如果她们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谁都逼不了她们,所以根本就怪不到他的头上。更何况,要是没有他,叮当也不可能活下来。
可是小星却一直逃避,不敢见他们。
他们连小星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可能劝说得动他?
无可奈何之下,求叔、陌宸等人只能暂时放弃劝说,只能指望他自己从自责中走出来。或者,只能等待有朝一日,叮当醒来后,由叮当去劝说自家徒弟,解开他的心结了。
“小星,告诉师傅,你是不是做了傻事?”叮当自想起姑姑为了救自己而魂飞魄散开始,心里便一直都不好过。她马叮当一直是站在别人身前保护人的,怎么现在却以姑姑魂飞魄散为代价被她保护了呢?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亲友为了救她付出巨大的代价了,再也不能了。
就当她自私任□!她宁愿当英雄,为了保护亲朋好友而死,也不愿意孤零零地被留在这个世上,伤心难过一辈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小星比叮当幸福得多,他至少能流眼泪。而叮当为了马家的责任,即使很伤心,也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吞。
小星就这样扑进叮当的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尽管小星年近三十,可叮当真实年龄已经是千年老妖怪了。所以她没有违和感地伸出手回抱住自己的徒弟,完全无压力。
在他心目中,尽管师父很不靠谱,和他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可是这个师父却会在他难过的时候带他去游乐场玩,在他练习得很辛苦的时候送他最爱吃的零食鼓励他,在他受伤的时候会心疼地替他上药,在他生病的时候背着他就往医院跑,在他没掌握要领的时候不厌其烦地耐心教学,在他被父亲伤害的时候第一时间挡在他的身前,在他做错事的时候会给他分析他究竟错在哪里……
所以,在他心目中,师父是和母亲一样的存在,甚至还比亲生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要高一些。
所以,在叮当失踪的十几年期间,他真的很担心,也很难过。
所以,在叮当失踪后第一次露面的时候,他只是傲娇了。他不是真的生叮当的气,他只是气自己力量太薄弱,不能保护师父的安全。他没有忘记,他曾经和叮当承诺过,等他长大后,他一定会保护师父的安全!
叮当在收小星为徒的时候,她只是把小星当弟弟。可在千年后,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已经身为人母了,所以对她小星的心态也升级到将他看成儿子的地步。
或者更准确来说,在她看来,小玲、小宸、小星都是她的儿女。所以她对三人,基本是一视同仁的。
不过,鉴于小玲是女生,她确实比较照顾小玲一点,至少一些体力活她绝对不会交给小玲,而是交给小宸和小星解决。
她已经承受了失去姑姑的痛了。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小星为了救她,而付出惨重代价的痛了。
叮当就这么抱住默默流泪的小星,一直轻拍着小星的后背,许久没有言语。
直到她感觉到身上的湿意没有那么严重之后,才开口道,“小星,你老实告诉师傅,你究竟做了什么?”叮当隐隐能猜到小星付出什么代价了。
“没什么。只要师父你没事,我就很开心了。”小星从叮当的怀里出来,坐到了叮当的身边,才开口说道。
“傻瓜,我们都是傻瓜。我为了你牺牲,姑姑为了我牺牲,你又为了我牺牲,这又是何必?”叮当叹息了一声,伸手从床头拿过面巾纸,抽了几张,帮小星擦了擦眼泪。
“师父,都是我的错,才让姑婆和你出事的!”闻言,原本眼泪已经止住的小星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傻瓜,师父早就决定替你挡那一劫了。你觉得凭我的性格,要不是我自己愿意,谁又能逼迫我吗?姑姑也是一样的。没有人可以逼马家的女人做不想做的事。”听到这里,叮当哪还能不明白。看来这个傻徒弟这些年都过得很自责,把一切都归罪于自己的身上。
其实仔细想来,这和她又何尝不一样呢?她也是把姑姑的死揽到自己的身上,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看来,想要劝服徒弟解开心结,就得自己先解开心结。
姑姑,你放心吧!你走好,我会替你看好马家,看好小玲,也会保护苍生,不让女娲灭世的。
这个世界讲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叮当深信,像姑姑这样将自己一辈子投诸除魔卫道的好人,绝对不会魂飞魄散的,绝对!
“小星,告诉师傅,你是不是为了救我,在你的意识清醒之后,将你的生命力给了我?”叮当望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一般的徒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星也没有隐瞒叮当,点了点头。
“最后你的生命力也近乎枯竭,幸好小宸及时赶到,你被他给救了,对吗?”叮当虽然是用疑问句,可是口气却是肯定的。她从手摸到小星脸庞那一刻开始,她就发现原本法力充沛的小星,在此刻,身上的法力全无,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她很清楚自家儿子近乎逆天的技能,只要对方还剩下一口气在,他就能把人给救回来。不过上天是公平的,对方为此要付出代价,只是要付出的代价随机,这是小宸也控制不了的。
就像当初救杨柳,杨柳便是被打回原始状态,变回种子,从头修炼了。
就像当初小宸救近乎难产而亡的她一样,她一百来年都处于虚弱状态,而且这还是在小宸帮她承担了一部分代价的前提下。小宸也同样虚弱了百来年,身体都不怎么好。
所以照这样推算,叮当可以推测出,小宸必定是用他那近乎妙手回春的技能救了小星,而付出的代价便是小星的通身法力。
“傻瓜!”叮当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知道这个循环圈里的人都是傻瓜,都是为别人付出不求回报的傻瓜。叮当只能伸出手,揉了揉小星的头发。
“师父,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弄乱我的头发!”随即,小星不满的声音传来。
“那刚刚究竟是谁在我的怀里哭哭啼啼的?”叮当敲了敲小星的头,她看着小星的一头银发,叹了口气,道:“明天去把头发染黑吧!年纪轻轻的,就一头银发,以后怎么找老婆?”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结婚?”
“你手指上空空如也,没有戒指啊!你当我和你一样笨啊!”叮当顺手又敲了徒弟的头一下。一夜白头神马的,原以为只是小说、电视剧才会有的桥段,没想到也会发生在她的现实生活中。
也是,她的生活比普通的小说、电视剧还要精彩一百倍!
而此刻陌宸、大咪和小咪就躲在门口,通过门缝偷看这对师徒的动作,偷听两人的对话。
“看来小星是没事了。”小咪第一个转过身,背靠墙壁,望着楼梯的方向说道。
“是啊,幸好大咪阿姨你聪明,通知了师兄妈妈已经醒来的消息。要不然,不知道师兄要自责到哪一年哪一月。”陌宸伸出拇指,表扬大咪反应迅速。
“你们说,老板娘还饿吗?我们要不要敲门进去啊?”大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想起放在一边的食物,实心眼地问道。
小星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先去睡啦!大咪阿姨,小咪阿姨,晚安!明天我还要继续去越级挑战BOSS呢!”说完,便向着他的房间走去。
“我也去睡了,晚安!”小咪见状,也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咪撇了撇嘴,“不是吧!又剩我一个?这究竟是要送还是不用送啊?”大咪向着小咪还有小宸的方向问道,可是回应她的是两人的关门声。
“算了,既然你们都去睡了,我也去睡好了。” 大咪将食盘放到一个高脚凳上,又将高脚凳放在叮当房间门口,一打开门就能看见的位置。摆放完毕,她也转身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活力好可怕,快被榨干了,嘤嘤!头晕脑胀啊!
话说留言君们,乃们在哪里啊?
☆、本文只发
叮当站在房间的窗户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
小星大概是郁结于心太多年,好不容易释放出情绪,所以昨晚和叮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便睡着了。
叮当睡了十年,实在是睡了太久了。暂无睡意的她便将床让给了小星,她自己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就这样看了一宿。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在她看来;她只是大脑放空了一小会;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
她伸了个懒腰,拿了套衣服进浴室梳洗了一下,便轻声走出了房间。
她小心地关上房门,有心让精神疲惫;好不容易解开心结的小星多睡一会。正好一抬头,便看见大咪昨晚放在高脚凳上已经冷掉的食物,她笑了笑,心里暖暖的,时隔十年未见,大咪还是心眼那么实在。她们明明看出她只是找了个借口暂时支开她们,好让她自己独处一会,可她们还是帮她准备了食物。
同一时间出现在叮当眼前的,还有穿戴整齐,正好打算出门做晨间运动的小宸。
小宸推开房门,走出房间,就看见自己老妈正站在门口,差点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也那么早起床啊?”小宸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昨晚叮当和小星师兄会秉烛夜谈呢!
“嘘!小声点!小星还在睡!”叮当向着陌宸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