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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儿敛眉,沉思着。有些事情,她终究是成了外人,那孩子不与她说,想来,定是还心存芥蒂。
“要起战事了啊。”帝君忽然勾唇道,“姑娘以为,这战事,境况该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夭儿看向街上,城门已经紧闭,原来山雨欲来,也是战事前兆,“四城相斗,无非是王者堕落,疏于朝政。其二便是,水土物产之争。雪城终年积雪,水源虽然丰富,但粮米果蔬却不富足。墨城虽多山峦,但风水极好,云城缺水源,都城却又极尽繁华荣宠,帝王声色犬马,不问世事,这四城之中自然明争暗斗不断。”
“不错。”帝君放下白玉瓷杯,赞许的点点头。芙苏云邪目光却始终透着丝丝狠意,看着青止帝君,身侧的手握成拳。
“可在我看来,这西唐虽然四分五裂,却终究,还是西唐的领土。内战虽然不断,但对外,还是西唐王朝。”夭儿语笑盈盈,不动声色的回握芙苏云邪的手,“不过一母同胞,家族战事。倘若有位明君治理,自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使得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哦?那现下的帝王,该当如何呢?”青止帝君幽幽一笑,目光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反之亦然。四城虽然相争不断,但却迟迟未能有人篡位成功,想来,这沉迷酒色的帝王,也并非一无是处。”夭儿目光直视,无所畏惧,倒使得青止帝君一怔。
片刻,他话锋一转:“姑娘,我们打个赌,可好?”
“帝君请讲。”夭儿淡笑如许,比之之前,她似乎更加胸有成竹。
店里的小二见仅剩的三位客人只点一壶茶,却已经坐了半晌。而现在天色已变,城门紧闭,再不关门,怕是战事来了,小店就要遭殃,不由想催促他们赶紧走。但却在看到那人的眼睛之后,瞬间吓得脚迈不了步子,似乎被他的眼睛里所蕴含的强大气场所震慑,身体变得僵硬,不敢再朝前走一步。
帝君回过头,指尖在桌拂过:“倘若十日之内,你能将这四城之间的纷争平息,那我便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看了一眼芙苏云邪,目光沉静,“倘若不能,那么,我便要拿走,你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夭儿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成败之后,再做商讨。”青止帝君抬眉看她,“不过,为免作弊,我要先封了你的法力才是。”
“不公平。”夭儿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三个字轻飘飘落于地面,悄然无声。
“青止老儿,你休想!死丫头,你敢答应他,我现在就杀了你!”手中长剑渐渐变长,通体漆黑,上面是魔族特有的圆纹图腾。长久以来,她似乎极少见过这把剑,而此刻,他正横在她的颈下,威胁她,“那是我的事,就算屠戮无数血流成河,也该由我来决定。”
“虽然不公平,但赌,还是要打的。”夭儿深吸一口气,刻意忽略身旁那个杀气腾腾的身影,眸间光彩仿佛濯过三月桃花,清丽婉转,却偏偏带着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因为,帝君你,必输无疑。”
“是输是赢,且看今后。”帝君食指轻弹,夭儿觉得仿佛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桎梏,四肢舒展开来,却并无异样。
“天色将晚,我也该回去了。”帝君负手而立,唇间微瞌。
“恭送帝君。”夭儿福身道。
片刻,她直起身子,帝君已经消失在眼前。却见他沿着长街行走,那雨打在身上,却没有溅湿分毫。
“我带你来西唐,只是想让你散心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我并未想让你插手,你缘何要答应青止老儿的赌约!”少年眉头皮皱,剑握得快要融化一般。
“可你并未出手阻止,不是么?以你的能力,想要阻止,便只是分分秒秒的事而已。”夭儿白他一眼,悠然坐下,“小二,给我随便来些吃的!好饿!”
“我倒是想!”芙苏云邪恨得咬牙切齿,近乎抓狂,“他娘的青止老儿居然在我们的位子上设了令,我没办法动弹!”
“既然明知如此,我若不应,你今天,可就玄了。”她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摸摸他的头,温和道,“放心,我一定能赢。”
“哼,死丫头。你可知,凡人命运由天定,青止是谁?青止便是这天!他若想你输,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芙苏云邪别过脑袋,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这老儿明显心怀鬼胎,不行,我还是要将你带回流云阁才是。”
“你以为,这赌约便可随意不做数?”夭儿叹气,神色黯淡,“他说如若输了,便要拿走我一样东西。仅此时,你我的命,都已经跟他的赌签了契约,倘若毁约,便是直接认输,要的,便是你我的命。这赌,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青止帝君已然心中明了,我们,无力回天。”
“好一个青止老儿!”芙苏云邪冷笑,黑衣猎猎,“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付了代价!”此刻他的气息狂狷而肆意,大有魔化的趋势,夭儿连忙用手附上他的眼睛:“不许胡闹,你该相信我,这赌,我们必赢。”
小二端了酱汁排骨出来,见这二人之间气氛微妙,生生停在那里,不敢前行,亦不敢后退。哆哆嗦嗦低头犹豫了半天,等他慢慢慢慢抬起头来时,小店已经空无一人。
“啊!!妖怪啊!”小二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整个阴沉晦暗的天空,湮没在细细飘零的雨声里,化作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肿么米有人看呢!!!!!
60第60章
一路无话。
漫无目的的两个人坐在城外的空地上;淅淅沥沥的雨却没曾打湿她的衣衫。夭儿抬头,才看到他已然将披风用手臂展开;像一把墨色染过的油纸伞一般,将雨滴与她完全隔绝。倔强而别扭的目光直视前方;少年神色虽冷,披风里;却是无边暖意。
“谢谢。”她笑着;私心想着,这孩子性格乖张;待她倒也不错。知她法力全封;如同凡人;在她未曾察觉之时;给她遮雨;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魔神无音那样噬杀成性的魔的儿子。
“哼。”那孩子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耳朵却微微泛红。
“我们需要做些事情。”夭儿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沉吟道,“今晚,我们到皇宫走一遭吧。”
“行。”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么?”她扬起头,问他。
“一个人。”少年白发在雨中泛着阵阵白光,眼梢微撩了雨的美意,侧脸剪影如诗如画。
“哦?很重要么?”夭儿抬起头,好奇的问他。
“嗯。”他随意的应着她,似乎并不想多说些什么,别扭的看向远处。
“好,这样我心里就有数了。”夭儿低眉浅笑,语带揶揄,“只要你想要的不是哪家漂亮的仙子,这个赌,我们就算不赢,至少能打个平手。”
少年抿了唇,神色肃杀,倔强的单手给她撑起一个天堂,雨声越来越大。他耳朵细微的颤动,雨声里,似乎有乐曲随风而落,化于无形,他警惕起来,却不曾让她察觉。
三日后。
西唐帝都,皇城。这一天里,长街绵延百里,人群纷扰,十分的热闹。百姓都挤在长街两侧,探着头向路中间看去。
却原来,西唐的皇帝陛下今日里忽然出宫到民间体察民情。
要知道,这位皇帝已经整整三年里没有管理过朝政,每日声色犬马,醉生梦死在后宫三千妃子的温柔乡里,导致四城之间战乱纷争不断。而今时,皇帝陛下忽然提出要出宫体察民情,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据坊间传言,皇帝陛下某日午夜梦回,见一女子粉面桃花,容貌倾城,身姿纤盈的向他走来,娓娓相道,妾居平民间,生来多疾苦,请君与一聚,解我毕生忧。不论到底是什么原因,这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俗话说,真到假时真亦假,假到真时假亦真,越到后来,就越传得活灵活现,甚至连那女子姓甚名谁都描述得一五一十,就仿若这世上真有这么个人一般。
彼时夭儿和芙苏云邪正混在人群中,听到各种各样的猜测与争辩,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听他们讲得,我好像妖魔鬼怪一样。”她吐舌,作为‘罪魁祸首’,听着各种版本的自己,不由想笑。
“你确定,他不是看了你的脸,才动了来民间视察的心思?”芙苏云邪面色有些难看,倔强的抿着唇,看着她笑得灿烂,脸色不由更冷了几分。那晚他带她入那皇帝的梦,她偏生将那张脸描画得倾国倾城,让人神魂颠倒。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恐怕没一个能与她相比,当下眼睛都亮了起来。帝王食色,自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才有了今日里皇帝出宫视察民情这回事。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夭儿轻轻笑道,“前几日里我们到皇宫里探查过了,皇帝陛下虽然每天里都与妃子们共度良宵,却在一更天与三更天这个时间里,在侍寝妃子的宫里‘消失’了。那时许多人已睡下,倘若他真是酒囊饭袋的皇帝,又怎会连着三日里都在那个时分‘消失’?”
“你认为是?”芙苏云邪挑眉,唇边笑意浅浅。
“这皇帝,要么是傀儡皇帝,要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夭儿叹气,幽幽道,“皇族之间的相互争斗其实与神界的无异。只是,人界拼的是智慧与人力,而神界比的是谁法力强大。”饶是无音,青止之流,谁强大,谁才是这众神无上的领袖。
“倘若他是傀儡皇帝,那么我们的处境就有些糟糕,但在我看来,这皇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夭儿分析道。
“为何?”少年一边护着她,将人群与她隔开,一边远远眺望着龙撵。
“他的眼睛。昨晚,我们曾看到他的眼睛。”夭儿至今都记得他的那双眼睛,虽然她只匆匆扫了一眼,他美人在怀-情―欲―至极,她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睛里的一丝精光,那绝非是沉迷于酒色之中的人迷乱而肆意的眼睛。何况那日入梦之术虽然草草收尾,她却看到他的梦里一片暗沉与清冷,若不是背负太多,梦里,绝非如此。
“但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要试他一试。反正,有你保护我,他们能耐我如何?”她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冰冷的神色。
“他来了,我们走罢。”马队的声色渐渐传来,他的耳朵极其灵敏,轻易捕捉到,然后寻求她的意见,不知不觉转换了话题。
“嗯,好。”她点头道。
夭儿无法使用法术,芙苏云邪只好带她飞,其间不住的腹诽她这个胖子。
她微恼,握着他手臂的手指甲用了力,便嵌进肉里,血顺着臂流下来,她闻到血腥味,竟然食欲大振。强自摇了摇头镇定,似乎有些奇怪自己的行为,片刻,便抛诸脑后。
宫外十里的地方,是战事过后遗留下来的断壁残垣。大量的难民窝居于此,风餐露宿,食不裹腹。她倒要看看,这帝王,是否真的是铁石心肠,对百姓生死不管不顾。
她赤足而立,淡粉色的裙裾迎风飞扬,她身姿翩跹,眉目如画。芙苏云邪冲她使了个眼色,虚空之中玉笛声声传来,原本神色恹恹,无精打采的难民忽然都起了身,循着乐曲的声音缓缓前行。只见绿草茵上,一粉衣女子,人面桃花,正随乐而起,舞姿翩跹。
皇帝的车队驻扎在不远处,轿帘掀起,帝王星眉朗目,雍容华贵,怀中正拥着一美人在怀,目光微眯,唇边笑意渐渐放大。
有歌声传来,声声入耳,击打着人心:“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去故都而就远兮,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