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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
听着人群中的欢呼声,又想起在山上的那一幕,男子不禁感到有些脱力,只得“呵呵”地干笑着。
老者见状,忙道:“恩人们想来是累了,老朽已让人打理好房间,请二位前去休息。”
男子早就累得不成人样了,忙点头叫好。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忙活。这一觉,男子直接睡到了半夜,直到听到外面传来悠扬悲伤的笛声,他起身,随意披了件单衣循着笛声而去。
村子虽闭塞,但好在风景很好,依江而建。今夜月正圆,繁星烁,天幕远。男子循着笛声来到江边,发现吹笛人正是女子。
好悲伤的音色,仿佛吹奏者被夺走了所有的东西,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寻找一片又一片遗失的碎片。如鱼儿失去了大海,似飞鸟失去了蓝天,像孩子失去了父母,所剩下的,只有悲伤与绝望。
笛声戛然止住,男子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心中久久不得平静。
“你也有什么悲伤的事吗?”女子向男子问道,却并未转过身,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天际。“若不是历经过苦痛,断不能听出这曲中的悲意。”
男子先是叹气,嘴唇几张几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女子将笛子收入怀中,平视着男子淡淡道:“是么,不想说也罢。我要走了,村中剩下的善后之事就交与你吧。”
“姑娘请留步!”男子伸出手想挽留即将离去的女子,“如今夜半三更,姑娘一个人打算去哪?”
“心之所往。”
“夜晚上路不甚安全,何不等到天明?”
“不必。”
女子言罢,轻点玉足,脚下便立刻出现一圈云雾,男子见已挽留不住女子,只好急忙道:“姑娘请再稍等片刻。”
“又有何事?”
“在下萧湛,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芳名,以待日后相见?”
女子凝视着平静的江面,玉盘一般的月亮倒映在水面上,只要那么一伸手,这幅美景就碎了,仿佛人类的生命一样。
“名字么?月临江。”
第一章 第二节 亡国颂
月临江,这个名字从昨晚开始一只回荡在脑海,果然是人如其名。在梦中,那缥色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她像一阵风,来无影踪,若是能够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有一面该有多好。
繁复的思绪直到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所打破。
“萧公子,您醒了吗?”
萧湛起身,整理好衣衫,轻轻打开房门,迎面映着一张激动而欢乐的脸。
“怎么了?”他问道。
“萧公子,小的是特意来谢谢你的,你们昨日取的药我们都已服下,经过一个晚上,大伙儿体内的鬼气均已散尽,都恢复了正常。”
“那便好,那便好。”萧湛心中此时还在在意缥衣女子的事,心不在焉地答道。
这时,只听得从远处传来呼喊:“公子,公子!”萧湛凝目望去,正是自己的随从火急火燎地朝自己跑来,好不容易来到自己跟前,只听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公子!出、出大事了!快、快跟我回王都!”
萧湛心中一咯噔,道:“出了何事?”
那随从左顾右盼,随后向萧湛附耳了几句,只见他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也来不及同村长道别,就与随从策马而去。
萧国,王都。
萧湛从白云村赶回来时已临近傍晚,一进入城中,顿时就感到一阵肃杀之气,城中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上凌乱不堪,萧湛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之感,他立即策马朝王宫方向奔去。
尸山,血海,火光。
这是萧湛见到王宫场景后的三个反应,他颤抖着握紧双拳,紧咬嘴唇努力保持镇定。这时,他发现大店圆柱的一角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在缓缓爬动,他立即上前蹲下抱住了她,痛苦地问道:“这里发生了何事?我不过离开两个月,怎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宫女见到萧湛,脸上一惊,本来喘匀的气又开始紊乱,萧湛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那宫女调整了呼吸,缓缓道:“公子,你没有出事真是、是太好了,商国、商国说萧国存、存了谋反之心,派、派兵攻打,将、将王室子弟屠杀殆尽……”
“什么!谋反!这是哪里来的无稽之谈!”他愤怒地大吼着,完全忘了怀中还有个受伤的人。
“公子……快、快些离开吧……”似是为了交代后事一般,宫女在说完这句话后也断了气。萧湛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神情恍惚地站起来,朝大殿的最高处走去,那里,躺着他父王的尸身,在那具尸身的旁边,还有一具女人的尸身,那是他最恨的女人!突然,他笑了,仰天大笑。不知这样流着泪笑了多久,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缓缓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砰!”
手中的剑被突然打落,萧湛猛地一惊。
“只有弱者才会主动选择死亡。”
这仿佛从天边传来的冰冷音色像一把冰剑直刺他的心,大殿的门外,正站着那遗世**的佳人。她缥色的羽衣,她如墨的长发,在月光里,在夜风里,翩翩。
而他却脱力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没有自己当初想象般再见她的惊喜,他苦笑道:“我的国家,我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或者,向商国报复?商国强大,我自知不是对手。”
“懦弱。”缥衣女子吐出这冰冷的两个字,又看了一眼依旧颓唐的萧湛,道:“我的国家也在很久之前毁灭了,连同所有的族人一起,只有我活了下来。”
萧湛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放大,她的国家……
“可是我却活了下来。既然有活下来的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你可知道,你现在想要抛弃东西是一些人怎么都求不来的。”
“商国强大,我无力与之抗衡。”
“盛极而衰,越是繁盛便越是接近衰亡,商国虽盛,寿数却也将近了。”
萧湛叹息,此中规律,万古皆然。
“月姑娘!”萧湛突然振奋地喊道,“请你收我为徒吧,教我法术,我要向商国复仇!”
“你都不怀疑我是什么人?甚至不怀疑我这么巧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相互的猜疑并没有意义。就像我之前曾经怀疑你是妖怪,那时是有一些害怕,但是想想,就算你不是人类也没有关系,就算同为人类,也免不了会自相残杀,那不是很可怕的事吗?你曾经以为可以依附一生的亲人和朋友却在你毫无防备时对你捅上一刀,这种事情不是很可怕吗?其实人很多时候不过是自寻烦恼,你是人也好,是妖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若是萧湛此时回头的话,一定会发现那双湛蓝的眼眸里突然闪现了一丝惊讶地动容,只是缥衣女子的表情依旧冷淡,“你可以跟着我,但我不收徒弟。”
“这是为何?”
“因为……没有资格……”缥衣女子的眼里一下子闪现出了落寞,“总之我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没关系,你肯收容无处容身的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无处容身……到底谁才是无处容身?四周零星的火焰配着火似的夕阳,像极了六百年前的那一夜。缥衣女子注视着不知何时跪在皇帝尸体旁的萧湛,轻声道:“旁边那位不是你的母后吗?”
萧湛嫌恶地冷笑一声,道:“这个贱女人也配?”说罢,他用手将那个女人的尸身推向另一边,“我二十年前出生在萧国的王室,只可惜母亲身份低贱,我虽然贵为王子,却不受宠。父王只是在一次醉酒后临幸母亲的。可即使这样,王后还是对我们母子怀恨在心,她派人在母亲的茶里下了催情散,然后把母亲和一个囚犯关在一间房内……后来王后以母亲**后宫之罪将母亲乱棍打死。父王明知母亲无罪,可是碍于王后娘家的势力,还是默许了王后的行为。三岁的我眼睁睁看着母亲含冤而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临终前哀怨的眼神。我曾经很想杀了他们,所有的萧姓后代,不为夺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只为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所有萧姓的后代?包括你自己?”
“包括。”
“那么现在呢?”
“现在?呵呵呵,你知道我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自己一直憎恨着,甚至想要亲手杀死的人终于死了,我看见王后的尸体时,心里竟有说不出的痛快,那个欺负我母亲的女人,害我母亲惨死的女人,看到她蓬头垢面地躺在地上,真是畅快极了。但又在一刹那觉得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存了谋反之心,这简直是污蔑。我虽然很他们,但是我也决不允许有外人栽赃他们,何况还是谋反罪名。”
缥衣女子静静地听着,眼神里依旧分辨不出悲喜,太深的痛苦会令人变得执着,哪怕面对死亡,也只能逆天而行,一步一步走下去……她与他都是背负着这样命运的人。
月光渐渐隐去,黑暗在侵蚀脆弱的人心。
嘶,嘶嘶,嘶——“月姑娘,你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萧湛警觉地问道。
缥衣女子点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大殿的深处,只见从大殿深处走出两个人。不,或许不该称为人,他们只是有着人的外形,嘴长尖牙,五官扭曲,嘴角处裂开一摸刀疤似的笑。
只听萧湛“啊”地一声大叫,待缥衣女子飞身至大殿高处时,萧湛已被那只怪物紧紧扼住咽喉。那怪物用沾满不明粘液的舌头舔了舔萧湛的脸,带着恶臭的气味立刻飘散,萧湛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下等恶魔吗?”缥衣女子冷哼一声,“如果不想灰飞烟灭的话就放了他。”
“哟,真是好大的口气!”
缥衣女子和萧湛同时向这道略带邪魅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金发金瞳的俊美男子从黑暗中走出。
“上级恶魔吗?我倒是听说,恶魔的修为越高,所幻化的人形就越是美丽。”缥衣女子神色淡漠地朝来着说道。
“承蒙夸奖,不过,你的灵魂真是美味呢。”说着,便用手抚摸着缥衣女子的脸颊。
“放开你的脏手!”萧湛有些急切地吼道,但由于脖子被扼住,发出的声音有些诡异。
而小团子似乎感到主人的危机,从女子肩上跳下,摇身变成虎般大小,它抖动着身躯,朝金发金瞳的恶魔吼叫。
“嗯~,真是有趣,你不过区区的凡人,面对我竟不感到害怕。不感到害怕也就算了,竟不为我的美貌所折服。”恶魔有些惊讶于女子的冷静,嘲讽道。
“你的这番话真是让我作呕,你若是带着你的人滚了,我就放过你,不然,就教你灰飞烟灭!。”
“哼,好大的口气!”他的愤怒使他捏住了女子的脖子。
小团子大吼一声,声震山林,可能是由于愤怒,小团子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圈,那是由九条龙盘旋而成的一个圆,圆中刻着星宿图。
金发恶魔朝小团子看去,眼里闪现出一丝惊讶,“王族的使魔?”
女子用皱眉代替了心中的疑问。
“看来你摊上了不好的事嘛。”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的,不过——先解决了你再说!”
那恶魔似乎被女子的话激怒,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女子冷哼一声,道:“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是谁天真!”
说罢,从虚囊里拿出了自己的佩剑——一把浑身晶莹剔透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