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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了。她看到林雅只是捧着装有章渊骨灰的坛子,呆呆地不说话,她如果没有记错,等这次大战完毕,章渊和林雅就要请掌门师兄为两人主婚了。
可如今章渊身死,叶凌烟叛变,林雅又受了伤,失散的阮羁涯和洛晓枫也毫无消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本想照顾林雅休息,林雅又不肯,后来她实在没辙了,自己也累得不轻,想着回房打个盹,却没想到倒头便睡着了,这一睡便几乎是一天一夜,次日黄昏,当她醒来梳洗好来到议事厅时,意外地发现苏逸风、尹情侠、顾云然、陌言、苏逸清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甚至林雅也已恢复了神智,虽然形容依旧憔悴,可毕竟是名门女剑仙,此时已收拾好了妆容,正向苏逸风禀告这些天来的遭遇。
睡了这么久有些不好意思,云雪晴本打算溜边寻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不料还是惊动了他们,苏逸风淡淡地招呼着,“雪晴坐吧,这些天你也累了,刚才就没去叫醒你。”
这样体恤民情的老大上哪找去啊,她感恩戴德地行了礼,陌言顺理成章地起身往后坐了个位置,让出林雅下首的椅子来给师姐坐。
她到来的时候,林雅之前的经历已经说了一半,她从半截开始听,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从大家的讨论中,还是整理出了整个事件的头绪。
原来,章渊、林雅、阮羁涯、洛晓枫、叶凌烟等人离开昆仑驿馆、前往酒泉与天山派周旋后,便分别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其中章渊与林雅则一同负责监视天山派的动静。数日后,二人历尽周折终于发现,有一黑衣蒙面人时常夜里与天山派首脑联络,甚至有一次章渊暗中跟踪那人,惊异发现那人使的是天池派的独门轻功。
二人正盘算着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这内奸抓出来,还未等实施,大战爆发,奇怪的是不知为何明明林雅、洛晓枫、阮羁涯、叶凌烟等人都在,可敌人偏偏把章渊和林雅当做重点攻击对象,几番混战下来,章渊为保护林雅身受重伤,天池派众人退守那处山洞休整。
按照林雅的描述,当时她在山洞内照顾章渊,洛晓枫累得倒在一旁睡着了,叶凌烟和阮羁涯在洞外轮流守卫。半夜,章渊伤势严重,叶凌烟进来看了几回,便提出采些草药煮了为其疗伤,天池弟子多多少少都懂些医术,林雅为章渊伤势忧心忡忡,也便拜托他去了。
一个时辰后,叶凌烟送了药来,随即又出去替换阮羁涯守夜。林雅先喝了一口,觉得有些烫,略吹了吹,晾了一会,才端给章渊。
章渊仰头灌下半碗,却顿觉不对,那药中被注入了些许妖族阴邪之气,虽不致命,却可一时化人功力。林雅当时急了,章渊吩咐先别声张,此事与叶凌烟脱不了关系,好在章渊只喝了一半,而林雅只喝了一小口,不至于立时失去反抗之力,当下章渊不再多言,只与林雅商定,密切监视叶凌烟的动静。
次日天明,战事又起,接连几天的大战,章渊既对叶凌烟起疑,却奈何自身伤重,一旦直接揭穿,只怕难以将他制住,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章、林二人反到对叶凌烟更亲近些,免得打草惊蛇。然而战斗愈演愈烈,林雅与章渊终于被冲散,三日之后,林雅伤痕累累终于冲到山洞中去寻章渊时,大火已几乎将整个山洞淹没,她记得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章渊倚着石壁而坐,叶凌烟飞身掠入山洞,她想要冲进去阻住叶凌烟,肩头却不知挨了哪个天山弟子的重重一击,随即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被安瑶救回昆仑驿馆。
听她讲述完毕,众人忧心忡忡,尤其尹情侠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神色,冰雕般的面容犹如盖上一层严霜。云雪晴看看苏逸风,又看看尹情侠,不敢出声,眼下战斗对天池派十分不利,得力弟子章渊丧命,阮羁涯、洛晓枫又至今失踪,生死未卜。可尽管如此,她亦知道,以苏逸风的个性,一场报复的大战即将开始了。
酒泉之战,这是她一生也忘不了的一场大战,因为这不仅是江湖有史以来被浓墨记载的一战,对她云雪晴而言,更是一个转折点,让她与离沐天的关系,硬生生从彼此还留有旧恩的尴尬师徒爱人,转变为两相看厌、杀个你死我活的仇人。
酒泉的风,凛冽一如千年之前。
她仗剑走在天池派弟子的队伍当中时,任这漠北的风灌满衣袖裙摆,连防尘的面纱也被吹散,那种将生死看淡的豪迈与悲壮,让她觉得自己来到了天边。
她记得,幼时曾听掌门师兄讲过酒泉的来历,千年之前,汉武帝时,骠骑将军霍去病征战匈奴,大获全胜,行至此处,皇帝派人送来庆功酒,怎奈酒只有一坛,而霍将军手下兵将无数,这位年轻的将军不肯独享庆功酒,而是将酒倒入河水之中,与兵将共饮胜利甘泉,酒泉一名由此而来。
千年后的她,卓然独立于这漠北的酒泉,依然能够遥想当年霍将军的豪迈英姿,尽管此刻摆在她面前的,同样是一场生死苦战。前方,是陆潇青与柳寒夜带领的昆仑弟子,他们誓要铲除天山派,为恩师玄苍真人报仇,后面,是顾云然调集来的赤焰青天帮,这漠北第一大帮更是信誓旦旦要取风无痕项上人头为老帮主和大小姐偿命。
战火连天,燃烧了白昼与黑夜,云雪晴与陌言混在同门弟子作战的身影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死边缘。
☆、第四十九章 寒影之殇(1)
夜深人静,战火未熄,天山派的大帐内,却悄无人声。偏僻角落处的那间略小的营帐中,临时支起的竹床下,帐帘掩映处,躺着一个人。
叶凌烟,他一袭青衫,一身风尘,在这天山派的营帐床底潜伏了一整天了,手中断了的羽扇已经修好,此时他屏息凝神,透过垂下的床帐,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帐中的一切,他要做的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窗前的简陋木桌旁,两个人相对而立,沉声交谈,面对床这方向那人一身藏青色长袍,负着双手,正是天山掌门风无痕,而与他交谈那人,背对着床,一身夜行装扮,即使在这大帐之中,面上也覆着黑巾,话也不多说几句,最多的就是点头。
风无痕这绝顶高手在的缘故,叶凌烟不敢大意,干脆无声地将身子翻向里侧,也不再去看他们,只是听着风无痕在对那蒙面人说话,那蒙面人很少言语,只偶尔回答个“嗯”、“是”。
听动静似乎是风无痕拍了拍那蒙面人的肩膀,道:“月御操纵之法只差最后一部分了,你若是能在这两日内写完,陵儿的功力必有大成,到时就算我们尚无月御,亦能凭此功法与小天联手,将天池派一举打回老巢。”
“嗯。”那蒙面人重重地应了一声。
“辛苦你了。到时我天山护法之位,必有你一份。不打扰你了,你专心写吧。”风无痕言罢,转身掀开帘帐出去了。
床底的叶凌烟依旧大气也不敢出,又等了好一会,不见动静,知道风无痕不会回来了,才悄悄将床上垂下的帐幔掀开一角,去看大帐之内的动静。
一灯如豆,那黑衣蒙面人聚精会神伏在桌边,像是写着什么,可即便他写字的时候,面上的黑巾也不曾摘下,而且他并非在纸上写,而是写在雪白的布帛上,可见所写的这些字有多重要。
叶凌烟暗暗叹了口气,闭上双目,再睁开的时候,手中已光芒四射,一枚天池派专用的银柄飞刀握在手里,同时眼中的目光犹如那刀光,寒气迫人。
床底位置太低的缘故,他估算了一下飞刀射程,到不了那蒙面人的致命处,于是看准他写字的手腕,唰的一声,飞刀激射而出。
蒙面人毫无防备之下,那飞刀结结实实插在手腕上,险些把手掌削去,鲜血崩流。他一惊之下起身,不去看自己的手,而是另一只手立刻将那写了一半的帛书抓起。
与此同时叶凌烟一个翻身已从床下闪出,站起身来,手中羽扇翩若惊鸿,招招攻向蒙面人,间不容发,竟是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手。
他叶凌烟即使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却也不曾对人下过这样的杀手。
两人在这本就不宽敞的大帐内,招式间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一时难分胜负,叶凌烟陡然间招式一变,对蒙面人招呼在自己身上的攻击不闪不避,而是反手去夺那被他掖在怀里还露出半边的帛书,显然那帛书十分重要,蒙面人大惊之下,连忙伸手挡在胸前去护那帛书,却没料到叶凌烟已至半空中的招式一变,不去抢那帛书,反而趁着蒙面人面前的空档,五指如钩,一把扯下他罩在脸上的黑巾。
一刹那,庐山真面目终于露出,这蒙面人竟是天池派掌门一宗三弟子,阮羁涯!
不过,对于天池派叛徒竟是阮羁涯这件事,叶凌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没有阮羁涯自己面巾被扯下来惊讶,此刻他只是趁着阮羁涯一愣的当口,自己依旧不避不闪,而是抬手边去夺他护在胸前的帛书。
这一下他几乎用了全部功力,阮羁涯先是身份被发现,大惊之余,心神一乱,这一招挡得慢了些,怀中那帛书被叶凌烟硬生生撕去了大半。然而他反应倒快,见叶凌烟全力夺那帛书,身前门户大开,于是情急之下挥掌便按向他左肩。这一掌他用了十成功力,叶凌烟猝不及防,或者说,他宁可舍命也要夺得那帛书,于是,砰地一声这一掌拍下,叶凌烟身形疾闪,直退到大帐门口处,方才稳住身形,一大口鲜血喷出,大片殷红溅上了青衫。
阮羁涯这一番得手,为了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全然不顾右腕上的刀伤,而是抄起一旁的长刀欺身便上,叶凌烟但觉胸前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身法也慢了些许,恍惚之际,又受了几处刀伤,却扔是死死抓住那半边帛书,直到寻了个空隙,飞身闪出大帐。
夜已深,帐外灯火昏暗,叶凌烟仗着身法迅捷,在帐外闪得几闪,摆脱了阮羁涯,飞身纵入一座早已熄了灯火的营帐。他也不管那帐中有人无人,而是闪身躲在墙角。
胸口的剧痛已令他眼前阵阵发黑,在这本就昏暗的夜晚,更是看不清周围的景象,适才阮羁涯那致命一掌,早已伤了心脉。同时他身上那几处刀伤,虽然不曾直接伤了要害,却刀刀入骨,鲜血长流,尤其是右肩那一刀,直接穿透了肩骨,从后背而出,相当于废了整条手臂,还有腰间那一刀,伤及筋骨,鲜血顺着青衫的下摆流淌在地,他一件翠色长袍此刻已尽数被鲜血染红。
他神智一恍惚的功夫,只听得大帐深处有人低声喝问:“什么人?!”与此同时,只见火光一亮,显然对方晃起了火折,叶凌烟强自支撑着身子没有倒下,顺着火光望去,只见床上一人已经坐起,被子掀开,上身赤膊,正是天山派火云护法金无邪,显然他已睡下,被叶凌烟的突然闯入而惊醒。
看到金无邪的一刹那,叶凌烟便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借着火折的光亮,他看到悬挂在床头的那对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淡紫色荧光的寒影剑。
他身子虽已重伤,脑子却转得仍快,当下不等金无邪反应,而是飞身便起,一把抄起床头的寒影剑,合身扑向床上的金无邪。
金无邪疑惑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还是没睡醒的缘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血人般的叶凌烟非但不退,竟敢冲上前来,当下抬手便是一掌。
叶凌烟似乎料到了他会出手一般,只是将身子侧了侧,避开当胸要害,硬受了这一掌,然后跌在里侧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