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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乔吓得都傻眼了,他慌得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elvis冲过去。
“你放开冷夏!放开冷夏!”
elvis抬起细白的腿对准傅乔小腿上就是一脚,“你给我滚开,”elvis笑的妖娆,如嗜血的魔鬼般舔了舔唇,“你没听到夏夏说要死么?”
傅乔跌倒在地上立刻又爬了起来,像头倔强的野兽一样又要冲过去跟elvis拼命。
“真是个固执的年轻人呢,不过你要是再过来,我就真的把夏夏丢下去了哦。”
elvis开玩笑一般,按着冷夏脑袋的手,却加了几分力道。
冷夏痴痴地看着十几米高空下的地面,不安的狂风,狠狠抽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双腿已经疲软到无力。
可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一切都会结束,她的孩子,正在黄泉路上等着她。
宛若黑暗中徐徐傲放的玫瑰,她笑了,诡谲,却美到惊世骇俗。
“elvis,你松手吧。”
被太阳炙烤得发烫的空气中,冷夏含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听上去是那样的平和与幸福。
“……”
傅乔愣在那里,宛若当头一棒,不,这一定是错觉。
可眼泪却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涌出了眼眶,从他年轻而憔悴的脸颊上滑落。
多么奇怪,他为什么会哭。
他慌忙用手擦了擦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为什么要哭呢?灿烂的阳光下,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不停地抹去脸上的眼泪,才终于明白。
啊,因为他被冷夏抛弃了。
这世间人海茫茫,她却是他唯一不顾一切爱上了,想要爱一辈子的人。
现在,他被冷夏抛弃在了这个人世间,独自一人。
而她,却幸福地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笑得这样幸福,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死去对你来说就是这样幸福的事情吗?
胸口,疼痛到快要裂开一样。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舍不得,舍不得啊。
傅乔突然快步走上前,他跪在地上,从后面紧紧抱住冷夏。
“冷夏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呢?不要死、就算活着对你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也求求你活下来、为了我活下来、求求你了!”
这出乎于意料之外的发展,让elvis有些愕然地站在那里。
他只是想吓吓冷夏,这么光天化日的,他要是真的把冷夏推下去,就连caesan都不会放过他,估计到时候不等恨不得剥掉他一身皮的老爸赶来救他,他就已经被caesan秘密处理掉了。
再说了,他这样怜香惜玉的风流公子哥,怎么舍得让冷夏这样的倾世大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
他松开冷夏,往后退了几步。
傅乔紧紧抱着冷夏,不停地哭泣。
“就算我自私也好,没出息也好,可是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冷夏!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好吗?再也不能有孩子也不要紧,我们可以领养一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会爱你一辈子,只要你不死。”
一滴泪,从冷夏的脸颊滑落,将她面孔中幸福完美的笑容撕成两半。
然后又是一滴,第三滴,第四滴,直到那份幸福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完整。
冷夏的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她张了张干涩的唇,泪水从细缝中滑入,这样的苦涩。
“可是我真的已经活得太累,太累,我的孩子,还在等着我。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我,可我没有办法为了你活下去,我真的活得太苦太苦了。”
遇见霍谭,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他夺走了她所有的可能性,毁了她的一切。
他潇潇洒洒地走开,她却含着血泪跪在原地,痛哭到呕出心肺,唯一剩下的选择,只有死去。
“那为了你死去的孩子活下去怎么样?”
elvis偏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才医生的话,他在外面都听到了。
“为了你自己和你死去的孩子,这样的理由,足够你活下去了吗?”
冷夏愕然地愣在那里,像个坏掉的人偶般,她不懂,elvis在说些什么。
“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像要把牙齿咬碎一般,她含着泪,从齿缝中拼凑出这些字句。
“那你就甘心了,你的孩子白白死掉,你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你就知道自杀,caesan用手段害得你没当成美术老师,你就乖乖地回去他那里,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反抗,所以caesan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
ELVIS蹩脚的中文显得有些可笑,可冷夏却手脚冰冷地愣在那里,挤不出半分的笑意。
“你说什么。”
傅乔扶起冷夏,愤怒地转过身。
“你说是那个人故意让冷夏没有工作的?”
Elvis闲适地依靠在落地窗前,笑得古怪。
“不然你以为呢?对不起哦,夏夏,caesan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
冷夏木然地站在那里,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冷到彻骨。
她突然望着傅乔,他说过,她被他的家人赶出来,也是霍谭的所作所为。
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相信,可这一刻,站在灼热的空气中瑟瑟发抖,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蠢到面目可憎!
是她!
毁了自己的人生!
是她!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因为她爱上了他这样的魔鬼,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他的伤害,才将她自己推到了今天这绝望的地步。
冷夏一言不发站在原地半晌,突然朝着落地窗边的elvis走了过去。
elvis含笑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冷夏没有表情的脸。
“带我去霍谭的婚礼。”
傅乔错愕地抬起头,“冷夏你……”
“你不是想要我活下去吗?”
冷夏背对着他,她单薄的背影,透着股冷然。
“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这是一米万金的市里头有名的贵族结婚天堂。
一泻千里的碧绿草原,头顶是碧蓝的天,皎洁的云,灵动的喷泉,艳丽的花坛,高大的棕榈村,点缀着鲜花的高贵圣坛上站着神父和新郎,还有伴郎。
排列整齐的白色座特区,坐满了受邀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无一不是名流权贵。
如果不是远处清晰可见的高楼大厦,会让人误以为是来到了世外桃源。
约莫三四米高的砖瓦墙将这片仙境般的天地和外面浮华喧嚣的城市隔绝开来,为了防止非法攀爬,墙的顶部都装了尖尖的栅栏。可即使是这样,外头堵得水泄不通的记者,还是各有妙招一窥究竟,有的站在车顶上,有的甚至搬来了梯子,可距离墙壁约莫三米的方圆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高大树木,因此视野还是有些不清晰。
墙壁外头的马路上,各色名贵车辆一直延伸到附近好几个街区,婚礼已经开始了几分钟,但凡是受到邀请的宾客也早就入场了,尽管如此,紧闭的城门造型的大门外头还是站着好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高大保镖,从发色和外部样貌来看,应该是外国人。
这会差不多快要中午,太阳热辣辣的,烤得一帮记者口干舌燥。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疾驰的声音,一大帮人循声望去,眨眼的功夫,黄色沃尔沃吉普车已经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
记者出自职业素养,本能地拿起镁光灯一阵乱拍,然后发现从驾驶座里头走出的男人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嗨,大家好!”
elvis有模有样地朝着将他的车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招了招手,俨然他真是什么大明星似的。
奇怪的是,一直一动不动守在门边的四个黑衣大汉,突然齐齐年走了过来,他们粗暴地将记者推开,用英文叫嚷着,“滚开!”
老外五大三粗的,记者纷纷让开条路,只见四人来到那漂亮高瘦的老外面前,恭恭敬敬地挺直身体,“老板好!”
一群记者看得有些傻了眼,这个样貌漂亮得人畜无害的年轻老外,是这几个黑衣大汉的老板?
“不要这样叫我,不然老爹知道了,又要修理我了。”
elvis轻轻地笑着说道,望了眼车里头,冷夏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elvis灵机一动,“嘘……”他朝着众人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鬼鬼祟祟轻手轻脚地大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便在冷夏脸上猛地香了口。
冷夏惊得一个战栗,猛地抬起头,眼前是elvis放大的魅惑笑脸,“夏夏的脸蛋,就像蛋糕一样的香甜。”
冷夏的眸子很快淡下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扫过elvis的脸,伸手将elvis推开,然后从车里钻了出来。
elvis盯着冷夏有些寒意的背影,舔了舔舌头,笑得有些邪恶。
傅乔落寞地坐在后座,沮丧地看着elvis和冷夏的背影穿过厚重的人群,走进了那道门里。
那是比鬼门关,还要可怕的地方。
他知道,冷夏一旦走了进去,这条路,就再也不会回头。
他不喜欢这样的冷夏,可他,没有办法阻止她。
因为他是那么恐惧失去她。
傅乔用力按了按自己的手,再次望向窗外时,眼底已变得不再迷茫。
只要她能够活下去,他愿意成为她复仇的帮凶。
霍谭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风度翩翩,器宇轩昂。
圣洁高雅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的宾客都回头望向花坛。
一身红色的孟老大,领着一身白色婚纱的孟米,缓缓走来。
孟米手中拿着鲜美的捧花,一如今天的她,娇艳动人,身后跟着小花童,提着可爱的花篮,撒着香甜的花瓣。
宾客们纷纷送上掌声,霍谭迷人的唇畔勾勒着笑意,看着孟米一步一步地走来,柳叶眉,大眼睛,樱色的红唇,白若凝脂的肌肤,一定是今日的太阳太过于耀眼,要不然就是太久的缺乏睡眠让他出现了幻觉。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孟米的身上,看到了冷夏。
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她皎洁如高贵不可亵渎的天使,她对他笑着,娇羞而又甜蜜。
他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如冰雪消融的春水,温柔到无以复加,在坐的一席宾客看得有些失神,却不知是为了如花的新娘,还是这薄情帝王那倾城一笑。
谁能想到,这圈子里头赫赫有名的风流薄情总裁霍少,竟也会露出如此深情的表情。
众人原本还铁定认为这又是强强联手的一大政治婚姻,现在看来,倒不一定,这不可一世的霍少竟原来还真是栽倒在了孟家千金的石榴裙下。
新娘终于到达圣坛,孟老大抹着眼泪将宝贝闺女递交给霍少,如果不是看到霍谭面孔中那份不自觉溢于言表的深情,他还真是有些不舍得。
众人于是送上更加热烈的掌声,因为真爱而结婚,这年头别说这圈子里头,就算是这天底下,也都着实难能可贵了。
孟米娇羞得满脸通仁,低下头不敢去看霍谭的视线,霍谭痴痴接过孟米的手,却在感觉到那不同的触感时,如触了电一般的失望。
她甜美的笑容顷刻时灰飞烟灭,定睛,他才发现眼前的女人,终究不是她。
没有人注意到他瞬变的表情,就算是站在不远处树后的冷夏,因为他早已经牵着孟米的手转身。
那一瞬,冷夏也才看清了这六年来她如七彩气泡一样易碎的幻想。
霍谭,在我内心深处总以为,有一天当你真正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