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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太多了,看来妖兽肚子里空间有限。大水慢慢没过了妖兽的头顶。妖兽驮着谈笑在水中游泳,水里却没有云烨和云海两位真君。
想来他们一定在高处掌控全局吧。谈笑这么想着,本以为是一面倒的局面,胜负很快就能分晓了。可不一会儿当她再听到妖兽似乎低低哼了一声之后,心中却陡然警惕起来。
果然,不出半刻,在几乎要没过妖兽头顶的大水中传来细微的什么断裂或者崩坍的声音。
谈笑抹了把满脸的水定睛一看,可不得了,水位在下降,那么多那么多的水打着旋儿都入了妖兽的肚子,而显然在这个过程中入它肚子里的还有别的什么。比如……太平观。
没错,是太平观。因为当妖兽住口之时,整个太平观都消失了。
谈笑这回看见云烨和云海两位真君了。他们像被定住了一样相互扶着站在那里,眼睛珠子瞪得老圆。
妖兽笑道:“我还以为能设阵捉我的人多么厉害呢,原来不过尔尔。”它腹部的口闭了起来,笑得有些得意。
云烨和云海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们一个习火术,一个习水术,水火本就不相容,若没有姬云华在场,他们独自结阵威力绝对有限,到那时别说捉到这妖兽再锁起来,恐怕自身都很难保。
妖兽道:“又是水又是火的。你们这么喜欢,便让你们也尝尝好了。”话音刚落,它腹部的口又张开。本来不相容的水与火此刻恰到好处地共存着,并在他的吼叫声中冲出来,席卷了云烨真君和云海真君。
妖兽的动作太快,谈笑看得心惊,这时候正抓着它身上的长毛希望它停下攻击。她手掌散发着淡淡的冷光却不自知。倒是妖兽似乎怔了怔,半晌才道:“阿九不乐意了。”
水与火卷着云烨和云海拖出百米的距离,这个时候突然有锐利的杀气从那百米开外的茫茫水火中呼啸而来。
妖兽神色一凛,驮着谈笑直往后上上倒跃,只见前方一个火团团里蹿出三个并排的人来,其中中间的拉着云烨和云海的人不是姬云华又是谁?
“师父!”谈笑一看。顿时喜得想要跳出去。
妖兽将手伸向后背将她扯下来抱在胸前,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向后方,双手搂着她的腰死紧。呼出的热气就扑在她的颈边。
“你放开!”谈笑知道以自己现在九转的功力对付这妖兽来言简直就像是螳臂挡车,但是此刻她十分想知道师父的情况,所以不怕死地极力挣扎起来。她的指端化出犀利的剑光,她的每一根指头都仿佛是最尖锐的利器,可是妖兽的毛皮实在是太厚了。
妖兽谨慎地“看”着前方。一手圈着谈笑的腰,一手覆在她的后脑勺。在往后退的过程中突然低低喊了句:“阿九”。这一生似是叹息,带着遥远空间的气息,在出口的瞬间叫谈笑没由来地怔愣,仿佛触犯了某种古老的禁制般,心里有一块陡然缺口。
妖兽揽进了谈笑,冰冷的脸颊贴在她的脸色,半晌只喃喃一句:“阿九,你欠我的。”
谈笑心头微有些酸,她正要发问,却突然觉得脑后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你放开她。”姬云华脸色仍然苍白,他甚至没有穿道袍,只是穿着中衣,很明显一下床救过来了。
妖兽笑了笑,“是你在我身上种下的玩意儿吗?你不觉得那个已经没有用了吗?”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没有意识的谈笑,心中微微有些动荡。已经记不得多少年多少次了,他一直想这么做,想这么做却没有做,起先是他不愿意,后来是他不能够。
妖兽在半空中转眼变成了人的模样,他的脸在谈笑颈边蹭了蹭,表情虽然冷漠,动作却缓慢而温情。而在谈笑醒着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想要变成人的模样,这样磨蹭着她。
姬云华的脸色沉下去,再沉下去。他十分不喜妖兽此刻的动作,隐隐约约觉得仿佛它的行为是某种亵渎一样。
“你缠着她想做什么?当年设阵捕你的人是我。而且,你真的觉得没用了吗?”姬云华心中奔腾着怒气,他有一瞬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种在妖兽体内的禁制虽然被破除了,但不代表他一点后招都没有留。姬云华知道,自己的劫是在这里等着呢。
“结阵。”姬云华对云烨和云海道。
云海一惊,“你真要那么做?”他转过头看姬云华,只看到她无比坚毅的侧脸,目光中没有一点犹豫。
妖兽微微抬起头,“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两边都已准备就绪,西边的天红霞正起。
那一战,至少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212 所谓愿望
东方的天发白的时候,出云峰恢复了平静。
云海扶着几要昏厥的姬云华道:“师兄,你这是何必?”
姬云华的手撑着地,目光望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谈笑,脑海里不禁不住地回望过往。他推开云海,“你带云烨师兄回去吧。以天华基业,此后百年仍能雄踞修仙界。”
“云华师兄!”云海跟上两步。
“不必跟过来。”姬云华缓缓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顿住,却没有回头。“你知道师兄的脾性。我此番作为不独为她,只是,自此之后,你们也不能再为难她。此事师兄托付与你,莫要叫师兄失望。”
云海一时失语,只眼睁睁看着他丹田内的婴元渐渐黯淡萎缩,几乎要失去生命的痕迹。
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姬云华这个名字或许……
姬云华终于走到谈笑的身边。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他分不清心中更多的是感伤或者解脱或者其他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抱起谈笑。这个动作在平常实在再简单不过,但此时他却很花费了一番力气。云海在后面看着,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一步,却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随他去吧。”
云海住脚,“我不明白。”
云烨虚弱地横躺着,“不用明白……”
姬云华伸掌,谈笑腰间的无骨剑缓缓到了他的手中。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剑身,许久后才御剑飞起,他便抱着谈笑坐在上面,懒懒地往玉华峰飞去。
“做个交易吧。”他的脑海里浮现设阵封印妖兽时那便成人的妖兽欺身过来所说的话。
“什么交易?”姬云华那时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你本事不错,能逼我至此。我自愿束缚,你也省些力气。”
“条件?”
“这个人。必须每个月来看我一次。”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为什么这么做?”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不过你没有时间考虑了。你,已经要到极限了吧?难得有人还知道上古禁咒,我其实对你很好奇。不过,并不想留下你的性命。”正因为如此,才有这场恶斗死战,耗掉他最后一点精力,专挑这个时候来做这种交易。
“你是饕餮,那么她到底是谁?”姬云华这个时候觉得这个问题这只饕餮兽一定知道。虽然他隐约觉得这个答案一定不会让他痛快。
“这不是你该问的。”饕餮微有些惊讶姬云华真的知道他的底细。“你如何知道我乃饕餮?”
姬云华知道他是没法从饕餮这里知道消息了。而其实在他所剩无多的时间里这个问题也不那么重要了。
“可惜我不想告诉你。”姬云华出手,“成交。”至少这只饕餮能守护谈笑一时,一时也是好的。之后的之后就全是各人造化了。
饕餮一笑。手指点在了太阳穴上。
白塔再起,姬云华终于知道元婴的大修士遇劫陨落是怎样的感觉。他封住自己的各大经脉,用最后一点力气保住丹元。延迟婴元退化的过程,他还有没做完的事,还有没说完的话,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更不能离去。
他唯一觉得解脱的是。今后天华如何是与他无关了。这个地方承载了他成长的挣扎和希望,最后束缚住他的身体和思想,到如今总可以放开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了。
姬云华抱着谈笑去了玉清殿。
姬云华将谈笑放在一边,然后自己入了玉清池清洗。他洗得缓慢。仿佛在享受一般。他并没有在看谈笑,他知道自己若不叫醒她,她一定醒不了。他脑子里千头万绪。整理了半天也不过是更加茫然杂乱。
等他清洗好了,散着一头湿发随意穿着宽大的道袍走出玉清池时,目光便在谈笑身上久久停驻。
谈笑便是昏迷中也蹙着眉,拳头攥得死紧,一点也不肯放松的模样。她其实并不适合扮作男人。她的线条太柔了,若不是性格还算冷漠。又有宝衣护身,这年纪大约现在一定就要穿帮了。
姬云华原来没有想过,此刻却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让谈笑扮作男装修道,如今的她会是什么模样?或者其实英娥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没有家族势力的干涉,在天华范围内,他还是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安逸一点的未来的。
别的人不说,至少秦清微就一定不会待她不好的吧。
想到此,姬云华无声地笑了。
到这地步,谁也没办法回头了。他不能,谈笑亦不能。她若想回头,他也不能够允许的了。只是这今后,他不想让她本就不算轻松的人生变得更加沉重。他想他还真是很少有这种类似责任重大的情绪。
少见,实在太少见了。
他轻轻拍了拍谈笑的脸颊,不一会儿谈笑就坐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这一望便撞进了姬云华的眼睛里。
姬云华长长的凤目此刻微微上挑着,嘴角也洋溢着微笑的弧度。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谈笑,两只眼睛便是两个谈笑。
“师父……”谈笑见姬云华笑了,心想师父虽然气色差了点,但人看起来还是好的。
“洗洗,衣服在池边,穿好了便来随云殿。”姬云华说完便走了。他走得很稳,却比平常速度要慢。
谈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谈笑清洗完之后便去了随云殿。
随云殿中,姬云华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谈笑却没有清洗前那么好的心情。
一路走来,谈笑自然感觉得到随云殿气氛的变化。玉华宫中虽然向来人少,但从来不会让人觉得荒凉过。如今的谈笑却有这样不妙的感觉。
“来,到师父这里来。”姬云华缓缓睁眼,微微笑了。
谈笑走过去,眉头还未平整。
“小小年纪,老皱什么眉头。”姬云华修长的指在她额间点了点。谈笑立马舒展眉眼,不敢违逆。她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却在看到姬云华轻轻浅浅的笑容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师父将玉华宫的人都遣出去了。你陪师父在玉华宫小住十天半月,师父也好将那些不能诉诸笔端的绝技教与你,如何?”
“师父……”谈笑愣了愣,总觉得如此温和的师父怎么会隐约透着不详之感。
“怎么,笑儿不愿?”
“不,我愿意。”谈笑连忙应道。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姬云华一锤子定音。
这之后,当真风平浪尽。
如果不算上姬云华已经越来越明显的清瘦和苍白意外。
夜半。谈笑跪在玉华宫中供奉的神仙上人祖宗牌位面前祈祷。她心里很乱。如果说她一开始还不明白的话,到眼下这状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前几天司羽烈偷偷来找她。告诉她他要离开天华,问她跟不跟他一起走。她觉得意外,意外之余,看着他背在身后的长斧,又有些明白。
司羽烈道:“你不跟我走。在这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的那位靠山可是要靠不住了。”
谈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她其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