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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曹操沉吟一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诡笑,颔首道:“文若大才,此策大善!不过这样以来,日后我曹操岂不是要落下一个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恶名,失信于吕布?”
“哈哈哈!”荀彧闻言大笑,神情十分不屑地冷笑道:“主公此言差矣!天下间谁都能说‘信义’,自诩言而有信,唯独吕布不配提起‘信义’二字!遥想吕布恶行,屠丁原、杀董卓,弃王允于不顾,独自仓惶逃命,此等作为,他还有何颜面提及‘信义’二字?
因此,主公欺骗谁都有可能留下骂名,惟独蒙骗吕布不会遭人非议,更不会被人诟病,因为吕布罪有应得,骗他就等于替天行道!”
第568章 噩耗至雪上加霜
“哈哈哈!”
曹操闻言开怀大笑:“好、好、好,想不到文若还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如此甚好,我再无后顾之忧!”
说话间,曹操敛起笑容,正色道:“实不相瞒,十天前我便手书一封遣人送于袁绍,让他劝阻吕布罢兵休战,想必袁绍的书信此刻已经传到吕布手上。趁热打铁,我再写几份书信送于吕布和张邈等辈,文若方才所言不日即可实现。现在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出兵会盟,又如何夺回兖州。”
荀彧神色微微诧异,恍然大悟道:“原来主公早有定计,瞒得属下好苦啊!”
“阿瞒、阿瞒,阿瞒何在?”
正当曹操和荀彧主臣二人对视而笑之际,一个许久都没有人敢叫的称呼传进大堂,以至于荀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而曹操更是神情顿时阴沉下来,眼底凶光闪现,脸色极为不善。
曹操,字孟德,乳名阿瞒。据说曹操自幼聪慧过人,狡诈多智,经常说谎骗人,十句话中没有一句是真话,被骗之人直到好久以后才知道自己被骗,因此阿瞒这个乳名广为人知,尤其是家族长辈更是张口闭口就喊他的乳名。不过自从曹操及冠之后,曹阿瞒这个字号便很少有人再叫,因为他有冠字,孟德就是他的字号。等到曹操成为一路诸侯之后,阿瞒这个乳名已然成为禁忌字号,尤其是曹父曹嵩死后,几乎没有人还敢这么大呼小叫地直呼其乳名。
然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阔别十多年没有敢叫的乳名,今天竟被人这么大声地呼喊,使得曹操很不高兴,满脸阴沉如冰。就差暴怒杀人了。
“嗵、嗵、嗵!”
清脆脚步声从府门外传来,声音越来越响,直奔正堂而来。
“阿瞒、阿瞒。你要给我两个孙子报仇啊!”随着这句话传进正堂,敢于直呼曹操乳名之人依然站在正堂门口。左右两侧还有两名扈从搀扶着他,一步步向堂前走来。
看清来人长相的一瞬间,曹操脸色大变,之前满脸阴沉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脸色煞白,一双犀利有神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当即他急忙起身相迎,尚未走到来人面前便伸手相扶。恭声道:“祖父,您老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差人传唤一声,孙儿自当立即前去听候祖父差遣就是。您慢点,请上座!”
搀扶“祖父”迈入上堂。曹操动作很小心,生怕“祖父”脚下不稳,摔着碰着,显得极有孝心。
这个曹操口中的“祖父”并不是曹腾,而是夏侯家硕果仅存的一位元老级的长辈。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二人的亲爷爷,也是曹操之父曹嵩的亲生父亲夏侯殇。因此,曹操这声祖父还真是一点也不屈,夏侯殇确实是他的亲爷爷,也是夏侯家和曹家两大家族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长辈。
夏侯殇已年近九旬。儿子都死光了,他还健在。在这个七十古来稀的年代,不得不说他是名副其实的老寿星,绝对是整个大汉屈指可数的长寿之人。
在此之前,曹操一年到头都很难见到祖父夏侯殇,有时候一连两三年都不曾谋面,比如最近三年祖孙二人就没有会面。
不承想,今天月亮打东边出来,这位老爷子居然亲自前来正堂找他。
想都不用想,曹操便知一定出了大事,否则夏侯殇不会亲自过来见自己。以往,祖父若是有事相询,历来都是差人传话,而后他自己就会去见祖父。
至于究竟发生何事,曹操心里已经知道了。
刚刚夏侯殇要他替两个孙子报仇,其实就已经说清楚此行来意,而这恰恰是曹操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阿瞒哪,妙才去了、、、”一声哀叹,夏侯惇满是皱纹的脸颊上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不话来。
“啊!”曹操闻声大惊,满脸呆滞之色,站在阶上的身躯左右摇晃两下,随之身躯一歪向左侧摔倒。
好在荀彧一直跟在曹操身边,眼看曹操急火攻心身体侧歪,他急忙上前扶住,既而搀扶曹操在堂下左侧坐下。
“主公息怒啊!”扶着曹操坐稳,荀彧急声劝解道:“眼下正是危急时刻,主公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等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无济于事啊!”
“呼、呼、呼!”曹操神情无比悲痛地呆坐在软垫上,大口喘息,仿佛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似的,憋得他喘不过气,呼吸急促而粗重。
眼见曹操如此情形,坐在主位上的夏侯殇强忍悲痛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心神后,轻声道:“两月前妙才被死士从扬州抬回来的时候,前后耽搁半个月时间,便已奄奄一息,时常呕血不止。此后便一直以参汤续命,伤势始终不见好转,此番州府失陷,妙才又遭颠簸之苦,终是再也无力支撑,半个时辰前咽气了。可怜我这个孙儿还不满三十岁呀,正是建功立业之龄,却遭此毒手,与世长辞。若是苍天有眼,老夫情愿以此残躯换回孙儿一命,老天爷不长眼哪!”
说着说着,夏侯殇刚刚擦干的泪水再度决堤而出,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浸满热泪。
就在夏侯殇说话之时,曹操渐渐回神,脸色阴冷低沉,双眸中不时闪现出屡屡杀机。此时他是欲哭无泪,心中除了怒火和仇恨之外,只剩下无尽的自责和懊悔。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那便是据乐进信中所言,夏侯惇极有可能还活着,因为李利贼子还还活得好好的。由此曹操便固执地认为,既然李利贼子都没死,那夏侯惇又怎么可能溺水而亡呢?
“请祖父节哀。”眼见祖父夏侯殇老泪横流,曹操强忍悲痛,轻声劝慰道:“妙才之死,孙儿甚为自责,于心难安。当日元让带领家族死士跟踪李利贼子。孙儿得知此事后,便立即派遣妙才前去阻止。可惜他们终是没有听从孙儿劝阻,依然决定刺杀李贼。不承想李贼强横之极,非但挫败了元让和妙才精心设计的绝杀一击。而且坠入洪流之中居然还能毫发无伤地躲过一劫。
因此,孙儿料想元让虽遭重创,想必也能存活下来。孙儿从徐州撤军之前便已派出乐进将军前去寻找,想必近期之内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就在曹操借着夏侯惇有可能生还的消息劝慰夏侯殇之际,但见夏侯殇突然摆手插话:“阿瞒竟然不知道元让的死讯?难道乐进将军返回兖州之后没来见你,而是先去见老夫?”
“元让也死了?”曹操闻声色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声道:“乐进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来见我?”
“末将拜见主公!”曹操话音未落,但见门外闪出一个身影,快步走进正堂。屈膝跪拜道:“末将中午时分抵达城外,直到大战结束方才进城,进城后便将夏侯惇将军的尸骸送到夏侯府上。末将知罪吗,请主公责罚!”
“尸骸,这么说元让早已身死多时了?”怒视着乐进。曹操沉声问道。
乐进听出主公曹操语气不善,却不能不回话:“回禀主公,确实如此。末将带领将士们出事的步府门前沿河寻找,前后历时一个多月,寻找近千里河流。最后终于找到夏侯惇将军的尸骸。经末将和夏侯家扈从仔细辨认后,确认夏侯惇将军早在两个月前便已战死,此番带回来的只有一具残缺的尸骸。”
“放肆!”曹操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步走到乐进身前,厉声道:“既然元让早已身亡,你为何蒙骗于我?莫非你以为我曹操可欺好骗吗?”
怒斥一声后,曹操大手一挥,不由分说下令道:“乐进巧言令色蒙骗于本将军,其心可诛,其罪不赦!来呀,将乐进拖出去斩首!”
“且慢!”这一声劝阻来自荀彧和乐进,以至于本来准备劝谏的荀彧为之错愕,当即噤声,静观其变。
“怎么,你还想狡辩?”曹操冷眼看着乐进,沉声问道。
乐进微微摇头,抬头看着曹操,说道:“末将早先妄言推断,难脱蒙骗之嫌,因此主公惩处末将,我无话可说,甘愿赴死。不过我离开扬州时,袁术有一封书信托我亲手交给主公。”
说话之间,乐进将手伸进甲胄下摆,这时站在乐进身前的曹操忽然后退数步,神色略显慌乱地注视着乐进。
直到看见乐进确是取出一封信帛之后,曹操方才不着痕迹地轻呼一口气,随手接过信帛,却并未立即拆看,而是塞进手袖之中。随即,他轻轻摆手示意甲士将乐进拖出去就地处决,神情十分坚决,斩杀乐进之心不容置疑。
这时荀彧终于开口替乐进求情:“主公息怒!乐进将军虽然有错,却并非有意欺瞒主公,而是出于一片好意,希望夏侯惇将军幸免于难。如今传来夏侯惇将军遇难之噩耗,亦非乐进将军之过,而是惨遭李贼毒手。若主公因此而处死乐进将军,非但不能令人信服,反倒令人心寒。何况,此时正值大战用人之际,主公已经失去两位夏侯将军,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位对主公忠心耿耿的乐进将军吗?请主公三思,宽恕乐进一回,让他留着有用之身,戴罪立功!”
“哼!谎言欺骗于我,怎可轻饶!”曹操满脸铁青地冷哼一声,已然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阿瞒哪,文弱所言有理,乐进将军纵然有错吗,却罪不至死啊!”就在两名架着乐进即将拖出正门时,夏侯殇出言劝说道:“阿瞒,祖父已经失去了两个孙儿,不想再看你怒杀大将。看在乐进辛辛苦苦找回元让尸身的情面上,给老朽一个薄面,姑且饶恕乐进,让他留着有用之身上阵杀敌吧!”
“祖父有命,孙儿自当遵从。”曹操当即恭声应道,随即挥手示意甲士放开乐进。
“末将叩谢主公不杀之恩!”乐进疾步走上前来,俯身跪拜道。
曹操微微摇头,沉声道:“你这条命是祖父救下的,你要谢的人是祖父!”
“多谢祖父救命之恩,乐进此生不忘!”
“好、好、好,快起来吧!”乐进不愧是跟随曹操已久的将领,一声祖父叫得夏侯殇老怀欣慰,脸上凝聚不散的悲伤随之消散不少。
随后,夏侯殇颤颤巍巍地走了,曹操带着荀彧和乐进二人一直送到县府大门外。
望着夏侯殇的车驾缓缓离去,曹操眼角不禁有些湿润,沉声低吟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乃人世间之大不幸,我曹操不孝啊!这一切都是拜李文昌所赐,让我痛失两个骨肉兄弟,如断一臂呀,此仇不共戴天,我曹操早晚手刃李贼,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荀彧闻声黯然,仰头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若有所思。
他相信曹操这番话是肺腑之言,对李利的仇恨之心愈发剧烈,真心感怀两位英年早逝的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