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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颍以为,够用的很。
其二。
奉天殿虽仿照长安的长乐宫建造,可它毕竟不是长乐宫,没那么大的地方,三万兵力撑死摆开十之二三。
换算下来。
实际攻城,攻的是七八千人卫戍的墙体。
时机得当,一举杀入,根本无惧韩成的后备兵力。
“呼呼呼!”
吴凡眼瞅一块巨石朝着自己飞过来,顿时大惊失色。
“喝!”
爆发内息,吴某人倒是没有后退,勇敢的挺起胸膛迎过去。
然后……
猛然的一脚从身侧过来,吴某人一个踉跄,趴出去好远。
“谁他娘的踢老子?”
吴凡那叫一个气,张口便骂。
“嘭!!!”
巨石落地,石屑纷飞。
“嚓!”
吴凡的脸颊,一下多出条口子,血流不止。
烟尘散尽,再看那地上。
巨石击撞青石筑成的城墙地面,留下好大一个坑洞。
吴凡吞咽口水,后背冷汗呼呼的向外冒。
假使刚才吴凡迎上,以他的内息修为……找死无异!
吴凡机械的扭头看给自己一脚的将军,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好说!自家人!”,那将军笑笑,说道:“你小子太愣了!”
【自家人?】
吴凡目光闪动。
思虑间。
吴凡试探地问道:“敢问兄长算老几?哦不!是哪个兄长?”
那将军生的浓眉大眼儿,虎背熊腰,满面的络腮胡子,怎叫一个彪悍。
抱拳拱手,那将军笑道:“排行老二,薛亮、薛义武,妹夫安好?”
靠山王十二太保第二,薛亮,冀州法曹,官从六品。
吴凡成亲,十二驾太保谁都没到场,其中十一个有大礼相送,尤以薛亮最重,吴凡记得真楚……没送的那个是羽林卫将军、大太保卢方,他是后来述职回来,亲自送的。
当然。
倒不是说十二太保对吴凡有意见,或许个别的有,大多数是忙于战事、公务等抽不开身。
吴凡连忙拜礼,道:“原来是二兄!二兄,你怎么不找我?”
数日前的时候,大军逗留临邑,冀州兵马即在,身为掌管军法的法曹,薛亮不可能不随军……好几天的时间,薛亮从没跟吴凡碰过面,难免诡异。
薛亮哈哈一笑,神神叨叨地说道:“秘密!你会知道的!”
天边巨石飞驰,薛亮大叫:“娘的!又来啦!快躲躲!”
第402章 攻防战
“呸呸!”
吐掉嘴里的石头渣滓,吴凡不是一般的烦闷。
“你咋还吃?没心没肺的玩应儿,脏不脏?”
头顶上是巨石飞舞,做得缩头乌龟的吴某人心气儿不顺,恰好看到饭桶高偷吃。
高宠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受气小媳妇儿似的——低头继续吃。
吴凡:“……”,流几滴眼泪更好啦!
薛亮笑道:“现在该吃吃、该喝喝,再等上一等,想吃想喝也没功夫!”
原本站在城墙边儿上的吴凡,让薛亮给拉到墙根儿底下猫着。
用薛亮的话说:投石机这等凶物面前,万万不能装大爷。
薛亮似笑非笑地问道:“妹夫闻名于世,武冠绝伦,不过……怕是没打过攻守城战吧?”
吴凡掰半天的手指头,郁闷道:“真真切切是由我自己统兵打的仗,恐唯有南边儿那一场野战。”
薛亮冒头儿瞧瞧外边叛军的动静,说道:“无妨,多积累积累经验就好啦!似妹夫这等聪明人,天生大将军,什么东西不行?”
薛义武纯属自家人给自家人吹牛逼。
吴凡略显脸红地说道:“承蒙二兄抬爱。”
转转眼睛,吴某人问道:“二兄能不能教教我?跟我仔细说说这攻守城战,到底怎个回事儿?”
薛亮挠挠大脑袋,憨厚地笑道:“我也不是很懂,你不是拜义父做师父了吗?”
吴凡不吱声。
想到靠山王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迹,薛亮了然晓得吴凡还没让靠山王教育呢。
讪讪一笑,薛亮道:“我先捡点儿懂的给你掰扯掰扯吧!”
薛亮指向身后,问道:“妹夫可知高颍眼下在做什么?”
碍于面子,吴凡没好意思说薛亮几句白痴之类的话。
薛亮从吴凡的眼神儿中看出些端倪,不以为意地笑道:“就事论事,咱从最简单的说起。”
吴凡严肃不少,慎重的思忖后,答道:“高颍用投石机作为掩护,压制我军弓弩攒射的同时,使得井阑车、临冲车更加靠近城墙。能够让井阑车、临冲车上的叛军,居高临下的摧毁我军床弩威胁。”
薛亮点点头,道:“没错!但不是全部!你听这声音,高颍的投石机,大概在二十三到二十五架之间,远不足以对我军形成覆盖式的压制,逞一时之凶罢。他明知道投石机不可能成为主要的取胜工具,为什么拼了命的不断抛射?”
吴凡眼睛一亮,瞥一眼让巨石砸成肉酱的士卒尸体,脱口而出道:“士气!叛军是临时拼凑、用金银官禄捏合而成的兵马,与韩州牧从冀州带来的州府军不可相比,战斗力的差距殊为明显。加上攻城本是攻方损失惨重的战争方式,一旦叛军遇挫、伤亡过大,极其容易引发溃败……高颍不敢轻易出手,他要等士气攀升至最高点、找到我军的防备空挡,然后再进击!”
薛亮赞道:“妹夫果然人杰也!一点便透!”
话锋一转。
薛亮肃然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吴凡愣了下,蹙眉思考许久,无果。
薛亮示意吴凡瞧瞧不远处的士卒神情。
吴凡看过去。
士卒们纷纷蜷缩在墙脚下,面露恐惧颜色。
任谁也难以想象自己让巨石压死的场面,士卒们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薛亮叹息道:“高颍用投石机提高己方士气,何尝不是打击我军的士气?他不断的抛射巨石,我军士卒必然难忍。同样为振兴士气,韩州牧极有可能……”
吴凡接话道:“遣派兵马偷袭,摧毁投石器?换句话说,高颍要吸引我军先行出击?”
薛亮无声默认。
“冠军侯何在?州牧大人有请!”
传令兵大声叫嚷。
吴凡翻翻白眼儿,道:“二兄,你这个嘴……灵验!”
薛亮龇牙乐着,根本不答话。
吴凡起身撅了高宠一脚,没好气儿地说道:“走了!”
高宠颠颠儿的跟上,嘴巴反正是不会停。
及至韩成身前。
吴凡躬身拜礼,道:“见过韩州牧!”
韩孝先保持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八百骑兵,自西门出,摧毁投石机。”
吴凡嘴角抽动。
韩成觉得自己是有点儿为难人,破天荒的解释道:“兵马多了,速度太慢,恐贼军会寻隙一举攻入奉天殿。冠军侯勇冠三军,八千人马大破南梁余孽十万,老夫……仰慕的很。”
嗯。
大概一辈子没给什么人说过奉承话儿,韩老爷子磕磕绊绊的硬挤出来一句蹩脚的。
吴凡伸手指向殿外,道:“军令我接!我想说的是……泰山行宫毕竟不是平原大地,城外贼军两万余众,几乎将整个奉天殿围得水泄不通。从西门出,绕到南门,差不多要二里左右。您当真看得起我,要我率领区区八百人马,把两万人的军阵凿个对穿儿去摧毁投石机?那我还不如直接取了高颍的脑袋呐!”
吴某人的话说的多少显得夸张,意思倒还是那么个意思。
韩孝先硬邦邦地说道:“我会给你制造机会。”
吴凡没法再说什么,抱拳拱手的拿下命令。
韩成早有准备,八百骑兵已然陈列,等吴凡的就位。
吴凡披挂上马,高举凤嘴紫金刀,喝道:“出发!”
奉天殿西门。
“嗖嗖嗖……!”
弩箭不要命的向外攒射。
“嘭!”
吊桥落下。
“吱嘎!”
大门洞开。
吴凡一骑当千,单刀匹马的冲出。
“轰隆隆!”
钢铁洪流,声势浩大。
八百铁骑紧随吴凡的步伐。
奔到吊桥,吴凡险些被自己人从背后射中。
吴某人恼怒的大吼:“城头上的!别他娘的放箭啦!没瞅着老子出来了吗?”
羽箭为之一停。
“喝!”
一声爆喊。
“唰!”
吴某人全身笼罩血色烟雾,挥手之间,一道刀气相距四五丈远,甩到叛军的阵营之中。
“咔嚓!”
数面盾牌断裂。
“啊啊啊!”
几名士卒腰斩。
将叛军的阵营破开个口子,吴凡跃马而入,飞扬跋扈的大笑:“杀敌建功,就在今日!”
跟吴凡一起行动的士卒,哪里没听过吴某人的大名。
有句话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吴凡如此震撼人心的悍勇表现,着实让八百铁骑兴奋不已。
“杀!!!”
八百骑军一头扎入叛军的军阵。
正面城头。
韩成眺望吴凡死命的撕扯叛军大阵的身影,命令道:“弓弩攒射!不要停!对准井阑、临冲!”
摧毁对方投石机?
不!
韩成压根儿没那么想过。
韩成真正的目的是要搅乱叛军阵营,让叛军将注意力放到吴凡身上。然后集中火力,干掉叛军井阑车、临冲车,保护好床弩!
“拜见韩州牧!”
宇文成都龙行虎步,声音铿锵。
宇文成都一样得到韩成的召唤,比之吴凡稍晚一点罢。
韩成扭头道:“宇文将军,我要你率领骑兵八百,兵出东门,与冠军侯形成左右呼应之势,摧毁贼军的投石机!”
宇文成都抱拳拱手,道:“得令!”
军令如山,不容拒绝。
或许。
吴凡与宇文成都都明了韩成不是要他们摧毁敌人的投石机,但他们别无选择,唯有乖乖的听话。
很快……
宇文成都从奉天殿东侧杀入叛军阵营,所过之处,一片尸山血海。
两侧阵脚大乱,高颍身为中军主将,岂能不查?
远远望去,高颍神色变幻。
【本想钓肥鱼,结果钓到两条凶鱼。】
【韩孝先毕竟是韩孝先,魄力十足,连他们亦敢这般用法。】
高颍对韩成,有佩服、有头疼、有战意。
杨珏一样在看,边看边问道:“余老!能否先斩杀他们其中一人?”
余老沉吟一番,说道:“短时间内难以办到,且……几率五五开,我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杨珏愣了下,疑惑道:“宇文成都倒算了!吴守正你……”
余老提醒道:“殿下!吴守正身边有个高宠啊!此人虽说稍弱宇文成都,但他觉醒的天赋,相当的棘手,我并无太大把握。”
杨珏拍拍脑袋,嘀咕道:“真是忘啦!”
“打仗好比下棋,且下的从来不是公平的棋……对弈双方,你给我出难题,我给你出难题。”高颍幽幽说道:“韩孝先的这一手,凭借的是两颗好棋子!”
杨珏等待高颍的后话。
高颍没让他失望,说道:“我得给他来个难题!投石机换上油火罐儿,先给奉天殿加把火!”
令旗一挥。
“嗖嗖嗖……!”
“啪啪啪……!”
“啊啊啊……!”
奉天殿一片大乱,惨叫声不绝于耳。
韩成怒吼:“不要乱!法曹薛义武何在?给我带人救火!”
高颍将眼睛盯在韩成身上,继续说道:“用弓弩手困住左右两翼的敌人,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