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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能说什么?唯有宽解对方。
献王并不以长辈自居,非常的有分寸。
闲聊几句,吴凡对他观感不错。
放下茶碗,杨节绽放一抹愁意,唏嘘道:“我今儿来拜谒侯爷,实际是抱着目的的。”
吴凡点头,表示自己听着。
杨节说道:“楚王叛乱,楚王妃殉情自缢,想必侯爷都晓得。”
吴凡怎会不知?
不得不说那与吴凡有过几面之缘的楚王妃,虽然一开始她就是先皇光帝杨俭埋在楚王身边儿的钉子,但她最后时刻,展现出自己身为人妻的贞烈,表达一种另类的救赎。
杨节继续言:“楚王有个义女,唤作杨梦淇,侯爷是否听过?”
吴凡挑起眉毛,讶异道:“在下不曾耳闻!”
杨节啧啧地说道:“此女是投靠楚王的一个将军的女儿,原本姓章,文章的章。楚王一次酒宴上喝多,感慨自己膝下无半儿半女,口头儿上收章梦淇做义女。后来大概忘记,楚王一直没提。那章梦淇性子执拗,楚王与他父亲相继去世,她为给楚王敛尸,在自家父亲下葬后,改姓为杨,承认是楚王的义女。”
楚王意图杀父弑君,犯下十恶不赦的恶逆、谋逆之罪。天子杨武尚未研究出怎么安置楚王,到底是让他下葬皇陵,还是抛于荒野,不晓得该怎么弄……
吴凡保持谨慎态度,压根儿不问杨节啥意思,直接说道:“献王殿下,在下恐怕帮不上什么。”
杨节苦涩一笑,柔柔的轻叹:“我同样不想参与进这种敏感事情!无奈,章梦淇,哦!杨梦淇的母亲与我的妻子是亲生姐妹!我是她姑父,自小看着她成长,怎能不管管?”,杨节语气哀怨:“侯爷是天子倚重的肱骨,有侯爷出面说几句好话,莫让不懂事的小丫头惹得天子不快、受了责罚,自是极好的。”
吴凡:“……”,什么特麻的调调儿?
心念翻转之下,吴凡没有搭腔。
杨节手扶额头,轻声啜泣:“要不是确实没有办法,我怎能厚颜求素不相识的侯爷?”
吴凡:“……”,哎哎哎!丫别哭啊!他娘的让外人看见,不定以为老子把你咋地了呐!
寻思甚久,吴凡咋舌,道:“在下姑且试试吧!”
不等杨节道谢,吴凡抢先发声:“话得说道前头,若不能成,献王殿下千万不要怪在下!”
杨节起身拜谢,嘴跟抹了蜂蜜一样甜。
吴凡眼睛一转,开始使坏,笑问道:“献王殿下可有听那香韵坊老鸨的转告?”
杨节优雅的擦擦泛着梨花儿泪的眼角,道:“嗯!侯爷留言,说做笔大买卖,不知是何意思?”
吴凡笑道:“当然是有银子赚的意思!”
吴凡张开双臂,意气风发:“怎么样?献王殿下想不想一起发发财?”
备受先皇光帝杨俭压制,杨节从天家内库基本得不到像样的支持,多年时间,他唯有自力更生一条路。
说到底。
杨节是个穷逼。
不过……
杨节坐得住,先问道:“侯爷做什么生意?”
吴凡呵呵一笑,含糊不清的道:“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杨节托腮,幽幽说道:“我倒想跟侯爷混口饭儿吃,可惜手头不是特宽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吴凡笑道:“献王殿下不必担忧,生意需准备一段时间,您可以筹备筹备。百万两银子不多、几万两银子不少,能出多少出多少!赚钱这玩应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对不?如果真的不行,在下愿意借您一些,等挣了之后,您再还我,不一样嘛!”
杨节连连点头,嘴上答应的痛快。
又交谈一会儿。
瞄一眼外边的天色,杨节言道:“府上有些杂乱未处理,我告辞啦!侯爷留步!”
杨节如此说,吴凡不能如此做,他亲自送杨节出的大门。
吴凡回头入内,正撞上将离开的当阳长公主。
杨清薇抻着素白的脖子眺望,俏面含煞,道:“你怎么和杨节扯上了关系?”
一听当阳长公主语气不善,吴凡不免问道:“怎么?你与献王有仇?”
杨清薇与吴凡对视,不屑地说道:“他那人,满嘴没一句实话,死骗子一个!”
吴凡一愣,笑道:“不会吧!我们聊了一会儿,人家挺好的。”
当阳长公主立刻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吴凡。
老半天。
杨清薇狐疑道:“你……是不是垂涎他的美色?”
吴凡:“……”,男的居然也能叫美色?
嘴角抽搐的厉害,吴凡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对男人没兴趣儿!”
杨清薇微不可察的松口气,嘀咕道:“跟你说太多,好像我多爱嚼老婆舌似的!你自己查查他的过去,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
当阳长公主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呀!跟我不一样!”
言毕。
杨清薇款款而去。
吴凡满面呆滞,他觉得……好诡异有没有?
第421章 猜对了
新皇登基,帝国中枢混乱。
特殊时间段里,朝会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
好比现在的吴凡,闲的身上快长毛儿。
吴凡倒想尽快训练属于自己的兵马,奈何那些叛军尚且不曾押解至洛阳城。
问题来了。
没人,你练个鸟儿?
送走当阳长公主杨清薇与献王杨节,日头不过午时,吴凡寻思寻思,直往花月楼。
兰馨儿人不管怎么说,能力确实称得上一声“巾帼不让须眉”,非常优秀。
吴凡昨晚几乎将安家父子的产业拆碎了算,不想兰馨儿今儿竟能让花月楼一如往常的开张经营。
信步长驱楼中,吴凡左顾右盼。
老鸨识得吴凡身份,慌忙禀报兰馨儿。
兰馨儿瞪着布满血丝的美眸,匆匆行来,施礼道:“见过明公!”
吴凡拍拍兰馨儿的肩膀,笑道:“辛苦啦!有没有地儿单独叙话?”
兰馨儿乖巧的引吴凡上楼,差人即刻送上酒食。
吴凡捻动手中的酒樽,问道:“陇西李氏的人,未过来找麻烦吧?”
兰馨儿摇头,明显疲惫,声音沙哑地说:“估计他们不知道……早晚的事情,躲不掉的。”
吴凡点点头,说道:“把证据全部销毁,保持合法性。哪怕他们来找茬儿,一样无可奈何!”
兰馨儿沉吟间,实话实说:“昨晚我已命人处理花月楼所有晓得此事的人,外头的那些,是我从原来经营的春风苑及其他勾栏瓦舍移来凑数的……擅作主张,望明公恕罪!”
吴某人笑了,言道:“是我考虑不周!你能想清楚利害关节,并加以弥补,不仅无错,反值得赞扬,我很欣慰。”
吴凡抽动两下鼻子,问道:“献王杨节,知不知道?”
兰馨儿颔首,语调平缓:“此人的名头,孰人不知孰人不晓?”
吴凡手指敲打几下桌面,道:“详细说说他!”
“喏!”
兰馨儿应声。
组织好言语,兰馨儿开口道:“献王杨节,顺帝之子,光帝之弟。出生不到一年,顺帝驾崩,光帝即位。其母清河崔氏女时为贵妃,自请为顺帝守灵,光帝应允。崔贵妃耐住寂寞,一守十年,献王杨节得以免同其他兄弟莫名死亡的下场。崔贵妃病逝后,光帝召见杨节。不知相谈何事,光帝大悦,封其为献王。”
润一下喉咙,兰馨儿继续道:“献王杨节自十二岁起,浪荡长安城,与坊间地痞无异。光帝鲜有赏赐他钱财,贫寒的生活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凭借漂亮脸蛋儿,勾引富贵商贾的妻妾女儿等吃软饭。及至后来,他行为愈渐猖獗,连朝堂上不少公卿大臣跟着遭殃。亏那些人好面儿,不曾对他下手……”
自感说的跑题,兰馨儿轻咳两声,接道:“献王杨节最近几年大有收敛,多数时间游山玩水,与一些仅会夸夸其谈的文人墨客混迹……晓得自己不能继续原来的失德行径,学会做点儿生意。香韵坊是他的产业,明公想必听闻过。”
吴凡抿抿嘴唇儿:“还有吗?”
兰馨儿踟蹰一番,艰难地说道:“明公……小心一点儿。”
“哈?”
吴凡愕然。
兰馨儿把话说破:“不知从何时开始,献王杨节……喜欢男人。”
兰馨儿不忘加上一句:“尤其是明公这样英武的少年。”
“噗!!!”
“咳咳咳!!!”
吴凡刚喝到嘴的茶水全喷了出去,呛得满面通红,咳嗽不间断。
【丫果然是兔宝宝!】
【我日!】
【有点儿明白当阳长公主那句“他和我不一样”啥意思了!】
【杨清薇的放荡乃以讹传讹,杨节是真特么的荡漾啊!】
吴某人眼睛翻的,黑眼珠儿一点没有。
平复心绪,吴凡问道:“你对他什么评价?”
兰馨儿揉揉眉心,干脆地说道:“能从光帝手下活命,本身说明一切。”
吴凡咋舌,笑道:“下去吧!哦!不要太辛苦,多休息休息!”
兰馨儿告退。
吴凡托住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隙。
【当阳长公主说献王是个骗子,满口没一句实话。】
【应该不错。】
【这货演技的确了得,连我都为之迷惑。】
【不过啊!】
【任你狡猾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打击世家士族,没你们这些皇室参与进来顶缸,怎么能行呢?】
吴某人笑容灿烂。
天色渐晚。
吴凡意外得到杨武召见。
吴某人原先可以不甩杨武,眼下绝对不能够,谁叫人升级成天子了呐!
颠颠儿的跑到紫微宫。
颠颠儿的进得御书房。
颠颠儿的躬身施个礼。
吴凡哪敢怠慢丝毫?
杨武着明黄玉龙袍,坐在书案后,整个人呈现出恹恹模样。
肩负整个帝国,杨武压力甚大。
叫人给吴凡看座,杨武打趣儿似地说道:“真羡慕你啊!想干什么干什么!”
吴凡那多会说话,小马屁立刻不留痕迹的接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杨武一怔,喃喃重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吴凡面无表情,道:“陛下九五至尊、天下共主。陛下的任何细微动作,皆会牵扯到帝国上下四万万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陛下或许觉得累,但,这就是身为天子、身为君王的责任!您不能逃避、厌弃,更不能否认、慢待。”
杨武挠挠脑门儿,郁郁道:“好吧好吧!你能别用这种和御史言官死的腔调儿说话吗?听得端的别扭!”
吴凡不置可否,老神在在。
杨武拿起一份奏疏,随手给吴凡扔去,道:“你看看这个。”
吴凡不做迟疑,伸手摊开。
扫上几眼,吴凡勃然变色。
奏疏写的东西得从大半月前说起,光帝东巡泰山,驾临于荥阳时,遭遇暴雨三日,黄河因此泛滥改道……帝都一带大雨,引发下游青州等地遭灾。青州等地的官员,早该在杨武身处泰山郡那会儿就近禀报,但他们并没有,相反隐瞒了实况,发展至今,导致灾害扩大,民怨沸腾!
吴凡牙齿紧咬,冷哼道:“一群尸位素餐的王八蛋!瞒不住了才他娘的晓得上书!”
杨武何尝不愤恨,可他累了,剩下的唯有忧愁与叹息,没有力气去骂。
杨武叹道:“正值春耕,青州一带却糜烂不堪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你再看看这个!”
杨武又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