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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怪你,因为也已经过去了!”,吴凡伸出第三根手指,道:“人常言,‘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你要是再这么糟践兄弟我……”
翟让连忙抢先说话,对天发誓道:“那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万箭攒心而死!”
“说什么呢?又是生又是死的?”
翟玲玲大咧咧的靠在门框上,好奇地问道。
吴凡扭过头,说道:“我正好有事儿要找你,能跟我说说周凌被你杀的时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吗?他当时在干什么?身边儿都有什么人?还有……”
“停停停!别一下子问那么多,余记不住!”,翟玲玲翻着眼睛,虽不情愿,却也在翟让的示意下说道:“他在青楼里找乐子,谁不知道他跟‘飘香坊’的头牌段秀秀的关系?宁可大把的银子花在她身上,也不愿意回家……反正很简单,余过去,趁着没人,一刀宰了。”
“就没别的?他都跟谁去的青楼,身边有没有其他人什么的,你都不知道?”
翟玲玲摇了摇头,道:“没!没有!嗯……硬要说有点儿什么,可能就是余抹了他的脖子后,他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恩什么仇的,四个字儿的……余没听得清楚。”
吴凡撅着嘴,趴在桌子上,神游天外的想,手指蘸着水在桌面儿上无意识的写……恩怨情仇……快意恩仇……恩将仇报……
写到恩将仇报四个字的时候,吴凡的手停了下来,啧啧的咋舌,不知为何。
吴凡忽然抬头看向翟让,问道:“有吃的没?”
翟让连忙点头,道:“自然有!马上就给你拿来!”
“不用,干粮就行!”,吴凡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三天后再来!”
在翟让惊讶的神情中,吴凡拿了干粮,换了匹马,连夜就奔着荥阳回了去。
第76章 威胁我
粮税船失踪案一日不能解决,吴凡在荥阳的地界儿上就一日不得安生。
小太监曼宁涉世不深,人更是慵懒的可怕,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怎么觉着都不大靠谱。所以吴凡决定调查方向上不仅仅要针对绿林道,他要完全介入进去,搞定一切。
连夜飞奔回了荥阳郡城,吴凡嘴里叼着肉干儿,直扑“飘香坊”。他要去见见那位段秀秀,或许,还要好好查查那座“飘香坊”,他隐约的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什么……
大运河带来无数的黑暗与混乱,却也带来了兴旺与繁华。到了夜间,运河上不走大船,河中有的尽是那些颇富文采的风流才子、俏丽娇娘们,他们乘坐花船或小舟,吟诗作赋、嬉戏玩闹,好不快活。两岸处灯火通明,喧闹声不绝于耳,各种商铺、商行生意火爆。当然,最是络绎不绝的地方,还是要数供人玩乐的勾栏瓦舍。
飘香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风尘仆仆的吴凡挂着满面的疲惫之色,从运河中雇佣来小的小船儿上直接跳到河岸上,奔着飘香坊的大门便进去。
类似此等勾栏瓦舍的建筑都很有意思,不是说它使用的是碧瓦红砖,颜色喜庆,更不是说它那种又高又大的楼层式。说的是它距离运河很近,基本开了大门走个十余步便可以一跃跳进大运河中。换而言之,想要进这种地方,必须乘船,没有陆路可走。
“哎!哎!哎!”
吴凡闷着头,一脚都迈进了飘香坊的大门,耳旁响起了不悦的叫喊声。
偏过头,吴凡怔怔的看着飘香坊的看门小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对方叫的可是自己。
那小厮抱着肩膀走了过来,瞥着眼睛打量吴凡的穿着,嗤笑道:“哪来的破落户?就不能穿得光鲜点儿再来?瞅瞅你脚下踩的羊毛毡……”
吴凡本就劳累的厉害,心中戾气滋生,此时更是面色阴沉的可怕。
“唰!”
一声刀锋破空的轻响。
斩断小厮的发髻后,吴凡把刀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道:“我不知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到底是被训斥了心里不顺,亦或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人……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找点气儿出,我想你是找错人了!”,向前挪了两步,吴凡掰着对方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恶狠狠地说道:“礼貌点,好么?”
披头散发的小厮,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上,木然的失了禁……
“朋友!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或许是门口的动静太大,飘香坊养的打手过来的很迅速,领头的看着就是个屠夫模样,恶(读ne一声)的厉害。
吴凡面无表情的收了刀,抱拳道:“我无意找事儿,可如果你再敢用这种眼神儿看我,那我保证下一刻我会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儿去看你!”,停顿了下,吴凡双眸一瞪,怒吼道:“鹰扬卫办案!闲杂人等,给我滚开!”
沉寂……
良久。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整个飘香坊似乎都因为爆笑声,晃了两晃。
吴凡也笑了,无声的笑着,一双细长的眸子因为疲惫,微微耷拉着,眼皮下的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彩。
飘香坊的打手头领拱了拱手,讥讽道:“哦!原来是鹰扬卫的大人!大人您好!小的这厢有礼了!”,停顿了下,他继续道:“百户大人,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们送你一程?”
吴凡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脑门儿,好像很苦恼。
倏忽——
一声咔哒的脆响,紧接着便是一抹刀锋惊艳的闪过,带出了三尺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大门。
整个飘香坊,静了下来。
吴凡把带血的精钢宝刀,在身边那个被他吓的瘫倒在地上的小厮脸上蹭了蹭,将刀上的鲜血擦的干净,整个人都显得变态的诡异。
伸刀指着飘香坊剩下的其他打手,以及刚刚轻蔑大笑的一杆子前来找乐儿的客人,吴凡慢吞吞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吴凡,荥阳鹰扬卫百户所,新任百户。以前你们没听过我的名字,我不怪你们,今天起,记住它。我说,鹰扬卫办案,闲杂人等给我滚开,听懂了吗?”
“啊——!”
不知谁尖叫一声,瞬间整个飘香坊都乱成了一锅粥。
吴凡是谁?
昨天之前,或许,没人知晓。
但就在昨天,荥阳郡一霸,城南王家,被灭了满门。
所有人都知晓吴凡是谁……一个真正的狠茬子!心狠手辣的叫人发指的狠茬子!
半刻钟后。
看着被清空了的飘香坊,吴凡满意的点了点头,站在门口,仰着脖子打量楼层上探头向下看的青楼女子,问道:“哪个是段秀秀,站出来!”,停顿好久,见没有人回答,吴凡继续道:“哪个是段秀秀,站出来!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我很累!”
楼上的青楼女子你看我、我看你,窃窃私语着,一起对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吴凡仰头看了眼,没看到人,只看到一扇紧紧关闭的门,眉头一簇,噔噔噔的上了楼,一脚踹开了房门。
站立在门外,吴凡许久没能动弹,为什么?因为里边的确是有一个女人,但却是……个上了吊的女人。
“噔噔噔……!”
楼梯口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稠扇的白净中年男子走了上来,距离吴凡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抱拳道:“吴百户是么?你可知这飘香坊是谁的产业?在这里闹事儿,你就不怕……”
吴凡扭头看着中年男子,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谁的产业?说来听听!”
那白净男子道:“吴百户可听闻过荥阳张家?”
吴凡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的向那白净男子踱步过去,走一步,问一句:“你,威胁我?你在,威胁我?你居然,威胁我?”
那白净男子被吴凡凶戾的眼神儿吓的直吞咽口水,生恐吴凡很不懂规矩的先把他做了,再说别的。
“呵呵呵……”
停下脚步,吴凡低沉的笑着,叹道:“荥阳张家我有所耳闻,那你……可曾听过城南王家?嗯?兄弟!别吓唬我,在洛阳那边儿,大风大浪我见的多了!”
伸手揽着那白净男子的肩膀,吴凡指着屋子里的女尸,道:“知道我要找她做什么吗?我怀疑她跟冀州粮税船失踪案有关!你说……你这么吓唬我,万一我将来给上边写信报告的时候,手,那么一抖,它就把荥阳张家、还有这个飘香坊的名字写上去……嗯?你猜飘香坊会不会被夷为平地,会不会被掘地三尺?你说荥阳张家会不会因此……呵呵呵……”
白净男子顿时骇然。
“伯言,退下吧!”
有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
第77章 案难破
走来的老者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蓬乱的灰白头发怎么束也束不好看,以至于那束发冠歪歪斜斜,甚是可笑。
白净男子躬身施礼,口称伯父,退在老者身后,犹自不忿。
老者抱拳拱手,道:“老夫张灵山,见过吴百户!”
吴凡笑了笑,同样抱拳,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灵山微微抿嘴,沉吟着说道:“吴百户,查安归查案,我们虽然做的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生意,却也都是安分守己的良善之辈……你这进门儿便动刀子杀人,还赶跑了客人,实在是说不过去吧?当然,我不是在责怪你,也不敢责备你,只是诉诉苦罢!毕竟,无数人可都是靠着这飘香坊讨口饭吃的!”
“老爷子说得是!”,吴凡受教似的点着头,颇为惭愧道:“在下一时激愤,一时激愤嘛!”,话锋一转变了味儿:“可……不能都怪我吧?人都说,客人是衣食父母,你们飘香坊店大欺客啊!我刚进了门儿,啥都没说呢!那边就蹦跶出一个不知道什么鸟儿,对我犬吠。我说鹰扬卫查案,闲杂人等避讳,全都当我放了个屁啊!您说,搁在您身上,您来不来气?嗯?”
张灵山微微侧脸,瞄了眼还在飘香坊大门前瘫坐的小厮,道:“伯言,把他扔河里去,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
白净男子还想说什么,在老者凌厉的眼神儿下,不得不闷闷的走掉。
吴凡脸上挂着笑意,眯着眼睛打量着张灵山,道:“还是老爷子会办事儿啊!有里有面儿,值得学习!”
张灵山背着双手,面无表情,道:“吴百户,你的面子我给你了,我的呢?怎么办?”
吴凡龇牙咧嘴的直吸凉气,眨巴着眼睛,讶然道:“人都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老爷子,您这胆儿……有点大啊!”
张灵山目视吴凡,慢吞吞地说道:“年轻人,要学会克制自己的脾气,太暴戾,容易惹上麻烦!”,顿了下,张灵山叹了口气,道:“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只希望吴百户下次再来的时候,千万莫像今日这般便好!另外……吴百户先前之言,可当真?”
吴凡之前说了什么?他说……怀疑段秀秀与冀州粮税船失踪案有关。
当真?
胡扯而已啊!
没有回话,吴凡进了屋子,快刀斩断白绫,将女尸放了下来,查看她的脖子。哪怕不是专业的仵作,吴凡也知道,被人勒死的人与自己上吊的人,在死法上有所差别……
张灵山没有进去,站在外边叹道:“作孽啊!又死了一个!”,见吴凡抬头,目露疑惑色,他继续说道:“干这一行儿的,都是从小被卖身,或者是些犯人的妻女家眷,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注定这辈子都得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