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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莫一个人闷在心里急
毛主席似乎没有注意到叶剑英在和他说话 只顾低头疾走 他思念着南下的同生共死的战友 深深替他们担忧 张国焘的为人 毛主席是非常清楚的 他清醒地意识到朱德和刘伯承将要面临比他更为严峻地考验
叶剑英不忍心毛主席这么痛苦下去 继续劝他说 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我们剩的人已不多了 恩来同志又患重病昏迷不醒 你再有个头痛脑热 我们怎么办呢
毛主席抬头看看天上那只翱翔的鹰 再又看看叶剑英 嘴唇动了动 可是欲说又无语 仍旧低着个头 仍旧是不吭声 仍旧只顾走自己的路 直到到达俄界 见到林彪 聂荣臻 左权 朱瑞 罗荣桓 谭政等人迎上来时 毛主席的心情才略微好了一点 但很快又变得沉重起来 他在想 我们只有这些人了 下一步该向哪里去呢
在林彪的住处 二十多位高级干部挤满一屋 有人畅叙着脱离险境后的轻松 有人谈着见到红一军团后的愉快 但更多的是对南下战友的挂念和对张国焘的愤怒声讨 强烈要求党中央坚决开除张国焘的党籍
在大家的气愤填膺中 有一个人始终不动声色地坐着 他就是军团长林彪 当别人纷纷怒斥张国焘的反党行为时 林彪一直在心里默神 张国焘若是错的 为什么四方面军历尽千难万险却会有那么多的人和枪呢 说他暴戾恣睢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死心塌地地跟他走呢 说他残暴凶狠任意胡为 为什么一些人在自己的亲人遭到张国焘的即使是冤杀错杀后还要坚定不移地站到张国焘一边呢 从军事角度看 党中央毛主席无疑是绝对正确的 走的是一条阳光道 难道张国焘对军事真的一点也不懂吗 南下是座独木桥 难道张国焘就一点也看不来吗 徐向前人称帅才 难道就看不出南下是死路一条吗 唉 眼下该怎么办呢 跟着毛主席准能打胜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今天我都必须不折不扣地跟着毛主席走
别人因为过于激动 没有过多地注意林彪的表情 毛主席看到了 笑对林彪说 你知道什么叫两面派吗 张国焘就是一个
林彪毫无表情地看着毛主席
毛主席说 阳奉阴违 口是心非 当面说得天花乱坠 背后下毒手 这是不是两面派呀
林彪不置可否地略略颔首 没吭声
毛主席转向大家说 张国焘打的是共产党的牌子 他利用的是同志们对党的绝对信任 他可以蒙骗一时 但决不能欺骗永久
说到这里 毛主席有些愤怒了 便停了停 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然后以平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张国焘公然抗拒中央 中央只好率两个军团单独北上 当初会师 若能集中东进或北出 则犹如蛟龙入海 可以有声有色地大干一场 可是 不幸分裂了 我们现有人马不过是从江西出发时的零头 表面上看 这次张国焘赢了 我们亏了 但他赢得苦涩 我们亏得洒脱 事实将证明党中央的方针是对的 现在我们要团结团结再团结 坚定不移地北上 到能够指挥全国革命的地方去再图发展
说到这里 毛主席看着大家笑了笑 示意同志们发言
王稼祥抢先发言说 张国焘哪像个共产党员 纯粹是个政治流氓加军阀 发展下去必然组织第二党 再滑下去很可能叛变革命投降蒋介石
邓发愤怒地说 张国焘违反党指挥枪的原则 必须开除党籍 组织特别法庭审判
张闻天平静地说 张国焘的错误是严重的 但还是党内斗争 还可以再争取 他手上抓着上十万大军 那都是党的精华呀 你把他开除党籍 那些同志今后怎么办呢 暂时不要走这一步 留待日后好见面 我坚信四方面军的人总有一天会觉醒 总有一天会要回到党中央的怀抱
毛主席满意地点着头 问林彪有何意见
林彪终于开口说话 问道 总司令总参谋长还在那边 还有两个军团留在那边 怎么办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还等几天吧 毛主席说着 忧郁的眼光射向西南方
可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并没有一人一马跟上来 等来的却是张国焘发来的一份气焰嚣张的电报 称他已另行成立党中央和中央军委 由他担任主席 并宣布开除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秦邦宪四人的党籍 要林彪彭德怀立即率部南下
砰 彭德怀气得把桌子一拍 吼道 张国焘你这个分裂分子 老子一枪毙了你
林彪叹口气 伤心地说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毛主席爽朗地笑道 天要落雨 娘要嫁人 他要南下就让他南下吧 中国人民强烈要求抗日 谁要是不把手中的武器对准民族敌人 人民就会抛弃谁 虽然我们仅剩九千五百多人 但比当年下井冈山时要多 大家振作起来 准备出发吧 人不多就组成一个北上抗日先遣队 德怀同志当司令员 林彪同志当副司令员 剑英同志当参谋长 稼祥同志还是任你的政治部主任 我呢 就来政委政委吧 大家团结一条心 战略战术放活策一点 再强的敌人也是搞不过我们的 大家说 这样安排行不行啊
行 干部们都信心百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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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红军的北上铁流出发了 他们在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统率下 沿着白龙江峡谷继续北上 江的两岸是黑黢黢峭壁 远远的峡谷尽头是银光熠熠的雪山 头顶是亮丽的一线天 不时有大团大团的白云飘过 此乃西北高寒地带 虽是夏秋之季 谷中却寒气凝重 直透骨髓 江边结着一层亮晶晶的冰凌 呲牙咧嘴的如同刀子一般
红军正艰难地走着 谷中忽地一黑 倾盆大雨急促而至 两边的崖壁骤然成了两张超级大瀑布 安澜流淌的白龙江突然变得奔腾咆哮起来 江水波澜壮阔地直朝上涌 一下子就漫过了人的半个身子 红军指战员紧紧黏着崖壁站好 不防下游的河水却汹涌澎湃地倒流向上游 眨眼间便将不少体弱者卷入了洪流之中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仅十来分钟便风停雨息 白龙江水势随即减退 很快又恢复了它缓缓而流的本来面目 红军的队伍中又少了一些人 哀伤的阴霾沉重地压抑着红军 行军队伍走得非常的冷寂
前面走到了尽头 要到江那边去走栈道上山 此地前不挨村后不着店 更无渡口桥船可言 江水虽然不是很深 但表面结着一层冰凌 使得一些衣衫单薄的红军有些怯步 更多的人则徘徊于江岸 焦急万分
正当大家愁眉苦脸的时候 先锋团政委杨成武来到了江边 大声问道 为什么不走了
有人指着江水说 政委你看 怎么过吗
杨成武看着江边的冰凌 厉声说道 雪山草地都过来了 还怕这条江吗
说罢 踩着沿岸的冰凌 卡嚓卡嚓走向江心
立即有人紧跟着下水 有些人的脚刚一着水就被冰凌划破了 一阵剜骨般的剧痛使得他们不由自主地往回缩了一下脚 但一抬头看到勇往直前的杨成武 便又猛吸一口气 大无畏地向前走 其间虽不时有人倒在水中再也没有浮起 但更多的人是咬着牙关 跌跌撞撞地坚持着爬上对岸
红军终于战胜了白龙江 绝大多数人胜利地登上了彼岸 他们身上挂满了冰花 几乎成了个玻璃人 于是赶紧跑步前进 直到身上冰消雪化 直到全身热气蒸腾
前面要走栈道了 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栈道是个啥模样 待踏上栈道 方惊惧不已 原来栈道是在悬崖绝壁上打上洞眼 眼中插上木桩 桩上铺上木板而成的一种道路 路面仅宽两尺 沿壁而上 直达云霄 靠河这边却没有任何护栏 别说行走 看着都肉软筋酥腿发软
中央红军大多是南方人 还是头一回走栈道 心悸之余也甚觉新鲜 壮着胆子朝上走 岂料越朝上走心越虚 才上得几十百把米 便觉靠河这边似乎总有一只手老想把人朝深渊里拖 心里虚虚的直觉得头晕 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绝壁这边靠 眼睛根本就不敢朝下瞰 只能死死盯着远处晶莹的雪山 绷紧全身肌肉 麻着胆子一步一步朝上挪 一些久经战阵的马匹吓得瞪眼竖耳不肯迈蹄 有几个饲养员只顾哄马前进 忘记了路的宽窄 不幸失足落下深渊 引起战友好一阵悲痛 直到快接近半山腰时 人马方才有所适应 队伍中开始有了谈笑 行走也自如了 这才发现褐色的崖壁上爬满了点缀着小黄花的绿藤 煞是好看 脚底下有数道飞泉哗哗涌出 清泉直泻崖底 对岸的崖壁上孤零零地伸出一株古松 枝干上古藤垂挂 一只苍臂老猿吊在古藤上悬空荡悠 猿的上方盘旋着一只雪鹰 虎视眈眈地看着老猿 底下的白龙江变成了一根灰色的丝线
走到山顶 头顶上突然一声虎啸 在山谷中激起轰轰的共鸣声 杨成武扭头一看 原来是对岸山顶立着一只老虎 正瞪着红军咆哮
杨成武扑哧一笑 朝王开湘说 这就是虎视眈眈呀
不像吗 王开湘朝对岸的老虎挥挥拳头 说
像 杨成武笑了笑 一本正经说 前面就是人称西秦第一关的腊子口了 听说甘军梁应奎旅守在那里 只怕有场恶仗
是啊 王开湘说 腊子口是我军东出的唯一通道 再恶也得闯啊
临近腊子口 王开湘将队伍隐蔽在密林之中 领着连以上干部去林边察看地势
这腊子口乃是两座高山夹一道十几米宽的山沟所形成的一道隘口 为四川到甘肃的唯一通道 隘口两边的崖壁直上直下 活像是用刀切出来的 隘口正前方像是一个喇叭口 腊子河就从喇叭口里喷涌而出 在隘口处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根本不能徒涉 河的出口处有一座小木桥 川甘主干道就从桥上经过 此时桥板已全被守军撬走 河上仅剩下两根光秃秃圆溜溜的木棍 隘口两边各有一座三角形碉堡 南北走向的陡峭山坡上还设有三个火力点 对小桥形成交叉瞰制火力
触目惊心的险关令隐蔽在密林里探头张望的视闯关夺隘如草芥的红军百战勇士们咋舌不已 纷纷摇头说道 插翅难飞 插翅难飞
杨成武正摸着脑壳想事 对岸砰的一枪打了过来 从杨成武头顶飞过 王开湘赶紧带人缩回密林深处 席地而坐 开起了战地研讨会
杨成武说 腊子口是我军东出的必经之路 我们左边是杨土司的两万多骑兵 右边有胡宗南第一军 后面是草地 我们只能不顾一切地向前 乌江大渡河都过来了 雪山草地都过来了 难道能让这腊子口挡住吗
连长胡炳云霍地站起来 请求担任主攻
王开湘同意了 并决定将团里的轻重机枪集中组织火力组 天一黑就开始攻击
夜幕降临了 三颗信号弹腾空而起 负责掩护的张云初营长打响了机枪 胡炳云带着突击队 每人抱一块木板 飞速冲出 奔向桥头 准备铺设桥面 对岸的守军没有急着开火 而是等红军跑到桥头铺下第一块木板时才突然射击 子弹手榴弹迫击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桥头 看来守军有些慌急 很多手榴弹引线没拉便被扔了下来 在地上滴溜溜乱滚 鏖战大半夜 红军付出很大伤亡 桥面才铺了一米多 一直坚持到次日凌晨两点仍无进展 王开湘下令暂停攻击 胡炳云黯然收兵 守军也停止了狙击
战场沉寂下来了 腊子河荧荧地闪耀着白光 喇叭口下的那个大漩涡似乎搅得更凶更急了
王开湘呆呆地看着河面 突然一摆手大声吼道 你他妈的漩吧搅吧 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