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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摇头道:“不是。”
邋遢军士愣了愣,脸一下子就冷了,他拔出了腰间的剑,逼问道:“那你是哪国人?”
“我是秦人。”马夫回答。
“秦人?”邋遢军士哈哈一笑,笑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才说道:“你秦人?秦人?天底下还有秦人吗?”
“当然有!”马夫回答。
“难怪你会来杀项羽,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齐国的剑客呢!原来却是秦人。”李洋摸了摸脑袋,犹自洒笑不止。
“我追逐项羽从楚地一直到齐国,今天好不容易遇见机会,你为何阻我?”马夫手里用赶马的木杆指着李洋问道。
李洋冷冷一笑,蔑视马夫道:“杀项羽?就凭你?哼!要不是我,你今天已经死了!”
马夫眼一眯,跨前一步,继续问:“怎么讲?”
李洋“呸”了一声,说道:“你只看着项羽,却没看见他背后的那个人。他背后站在的那个大汉叫虞子期!武艺非常高,他一直在周围扫视,你稍有异动,必然会被发现!项羽武艺天下无双,要是他有所防备,谁又能杀得了他?我奉齐王之令,派了五十六个剑客前往刺杀,无一生还。”
“你是你,我是我。”马夫说完,立即转身。
李洋抽出剑,冷声说道:“那我就来领教领教秦国剑客的剑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击楚(二)
“你想和我比剑?”独臂马夫问道。
李洋抽出了佩剑,二指并拢,轻抚剑身,眯眼说道:“我习剑十五年,不管是风花雪雨从未间断。在齐国,我被称为第一快剑,看在你是个残疾人的份上,我只出一剑!”
独臂马夫微微一笑,说道:“剑客的一生,也许只为了那一剑而存。你这样说,显然你的剑还不够快!”
“废话那么多干嘛!看剑!”李洋一声厉喝,跨步飞奔而来,他双手握剑,举至眉齐,当离独臂马夫还有三尺之时,他的手臂蓦然伸出,手中剑直往独臂马夫额头刺去。
剑风割面,势若游龙!
只此一剑,足以见得李洋的快剑之名绝非虚传。独臂马夫一直未动,等到李洋的快剑快要刺中他的时候,他才向后退了半步,然后他提起马杆,向前轻轻一拨,李洋的剑就偏了。
李洋的瞳孔突又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刺进了旁边的土壁,然后那间屋子急剧的晃动,屋顶的草芥和飞灰不停的落下,一眨眼,李洋已经成了一个灰人。李洋犹在愣神,土屋里传出男人惊疑的声音,李洋脸色一变,独臂马夫拽着他臂膀,将他拖到了另外一条胡同。
“为什么?为什么我收不住自己的剑?”李洋失魂落魄的看着独臂马夫,口中喃喃问道。
马夫道:“一个剑客要做到收放自如,不仅看剑势还要看心意,唯有剑心合一,方能驾驭好自己的剑。将才那一剑,你的确够快,可你的心没能如你的剑那么快,所以收不住。”
李洋又问:“你为什么能看清楚我将才刺的那一剑?”
独臂马夫道:“因为我的剑比你的剑还要快。”马夫说完,提起马杆,向前一点,劲风刺得李洋眼都睁不开,他刚想有所异动,独臂马夫却突然收回了马杆,等到李洋回味过来,他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似乎被马杆点到过一下。
李洋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独臂马夫。独臂马夫微微笑了笑,又道:“有时候杀人,也并非只靠快剑。剑由心出,你将才心中并无杀意,又如何杀得了我?真正的杀人剑,剑出必然见血。”
李洋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十五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自己的剑在这人面前什么都不是。等他回过神时,独臂马夫已经快要走出巷道了。他脑子一转,心思突然通明,他朝独臂马夫大声喊道:“我能不能拜你为师?”
独臂马夫止住了脚步,他转身回头,朝李洋说道:“我可以教你,但我不相信师徒这回事。我余下的半生,只为报仇而活,如果你想学我的剑,那你要帮我。”
李洋问道:“你要杀项羽?”
独臂马夫点点头,他苦涩的说道:“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项羽还没死!”
李洋朝马夫跪拜道:“项羽不仅是你们秦国的敌人,也是我们齐国的敌人!帮你就是帮我,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五十六个剑客,或许不及你一人!我这便带你去见我的主公田横,他会帮你找到时机的!”
……
齐国、城阳。
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无数的将官排次而坐,大帐中央的首席上,盘踞着楚王项羽。在他的身侧,仅挨着项羽的便是楚国的军师、后将军范增。在范增下面才依次排位:左首第一位乃大司马龙且,右首第一位乃左将军季布,在二人身后,还有钟离味、虞子期、萧公角、项声诸将。
摇曳的灯火之中,钟磬之音突起。龙且仰头灌了一觞酒,然后抱拳起身,提剑步入场中。
诸将停杯,皆聚目于龙且身上,龙且微微一笑,拔出佩剑,舞剑高呤道:“观沧海无水,原回头无岸。无须老叟撑篙,吾自掬水饮饱……醉后发狂吟,愿笑慰平生。嗝——”
这是楼烦人的爱唱的《咎由曲》,却被龙且唱得乱七八糟,众将大声呼好,龙且抱拳笑谢。
声乐交融,醉意上头。
却在此时,项羽霍然起身,虎视诸将,大声说道:“田荣叛乱,天下诸侯都在静观,他们是在看我项羽的笑话!而今夜!我项羽将还他们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诸将大笑皆醉,唯有龙且一人清醒如初。项羽向龙且点头示意,于是他转身揭帐离去。
黑夜之中,隐隐可闻低泣梗咽之声。一串串被铁索捆住的人影被推至坑洞边,洞边有着无数打着火把的士卒,旁边还有一个个手持镐铲的齐国民夫。龙且走到大坑边上,环顾了众人一眼,大声喝道:“坑了!”
随即无数凄厉惨叫声响起,楚国的士卒将这些齐国的降兵推进了土坑之中,然后扬刀威逼齐国百姓,让他们铲土填坑。
一捧捧土沙飞扬在坑上,坑里面是无数挤挨碰撞的身体,他们的手在上抓,脚在乱踢,最后还是被一捧捧土沙掩盖。
“坑杀!”
一楚国将军扬刀厉呼,于是楚军的士卒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用力的向前一捅,鲜血、死尸、活人一起抛到了坑里,铁镐、铲子将土沙扬起,不一会这方大坑就被填平了。
是夜,齐国降兵六万三千余人,尽数被坑杀!一人不留!齐将军田逸、田乐、李韦等人一同被杀死!
夜宴之后,帐中突然变得清冷。虞姬抱着虎皮大衣揭帐走了进来,她为项羽披上大衣,柔声说道:“项王,早些休息吧!”
项羽摇了摇头,抓着虞姬的手向下首的范增问道:“田荣败逃,我欲领兵深入齐国腹地,务必要将这小人杀死!”
范增捋须笑道:“欲擒田荣,又何必劳师动众?吾有一计,不需要在劳师动众,齐人自会将田荣的首级献上!”
“亚父,你速速道来!”项羽喜问道。
范增道:“城阳之上还有下渠、东郭、延津三城,籍儿可让季布、龙且、钟离味三人领军屠城,齐人恐惧,必然献上齐王田荣的首级!”
项羽双眉一翘,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尽快回军了!”
范增皱眉道:“籍儿怎么这么急着回军?纵然田荣死了,齐地的百姓也未必心服,不如先镇压一段时日,等齐国的民心稍安再回去。”
项羽站了起来,捏拳说道:“我之所以急于回去,是为了对付英布这个小人!这个小人,枉我这么栽培他!连龙且、季布都未曾封王,我封了他当九江王,如今却对我阳奉阴违。攻打齐国,英布竟然只派三千人与我!他是在羞辱我!”
范增道:“籍儿可派使者前往九江向英布问罪,何必亲回?”
项羽道:“英布为人狂妄,如我不回,他未必肯服。我回到楚国之后,要亲自召见他!”
范增张嘴本欲斥责项羽两句,却突然看见旁边的虞姬在旁边用眼神示意他。他只好按捺住,朝项羽说道:“籍儿既然想回楚,那想好让谁镇守齐地了吗?”
“龙且老成稳重!让他镇守齐地吧!”项羽说道。
范增说道:“龙且骄躁,何来稳重之言?依我看不如让季布坐镇。”
项羽眉一挑,说道:“季布威望不如龙且,恐怕不能服众。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范增点了点头,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虞姬,然后才向项羽告辞。
范增离去后,在路上心思:“虞姬不过一个姬妾,却敢用眼目视我。我看来得向籍儿进言,让他勿贪恋美色。自古多少君王输掉江山,都是因为红颜乱国之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击楚(三)
李洋带着独臂马夫躲躲藏藏,从城阳走到了平原。一路上,楚国的骑兵在齐国的土地上四处奔驰,所过的村庄尽被硝烟摧毁。齐国的百姓拖家带口向北迁移,哀嚎之声久久不停。
项羽下令连屠三城,几万颗头颅砍下,齐地震动,无数人都在大声咒骂,他们对项羽是恐惧到了极点。
李洋带着马夫到了平原,在一个小镇上见到了他的主公田横。田横是齐王田荣的弟弟,被封为大司马,不过此时,他却很狼狈,他身上穿着的是土布衣裳,面黄肌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馊味,不知道有多少天未曾洗澡了。
他们所在屋子不大,却有土墙将一周围住,里面共有四间屋子,皆是草屋。
当李洋随着记号寻到这个地方时,连他自己差点都未曾认出这就是以前那个英姿勃勃的大司马。当田横抬起头,唯一确定的是,他的眼睛还很明亮。田横看见了李洋,显然也认出了他,他招呼二人坐下,自己躺在墙角细问:“你们可是从城阳回来?”
李洋点点头,苦涩的说道:“一同前往的剑客,都已经死了。”
田横喘了一口气,道:“这并不怪你,项羽武艺超群,身边还有那么多护卫,想杀死他,实在是太难。”
李洋闻言也只能无奈的苦笑,正当李洋准备向他介绍马夫的时候,田横又问道:“还有吃的没有?”
李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饼,将它递给了田横,田横接过了饼,然后费力的爬了起来,他对李洋二人道:“你们稍等片刻。”
说完之后,他走进了里屋,随后不久,里面就传来窃窃私语和剧烈的咳嗽声,那一声声咳嗽似乎撕破了肺叶,沙哑低沉到了几点。二人等了没多久,田横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对二人说道:“随我来吧!齐王想见你们。”
“齐王?”二人身形巨震,没想到齐王田荣就在里面。
二人随着田横走了进去,和想像中不同的是,他们并未看见病恹恹的齐王。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炕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年约四旬,头带王冠,身穿淡黄色的王服,他的背挺直,犹如绝壁上孤傲的青松。
李洋赶紧跪拜,马夫却只是抱拳行了一礼。李洋连忙为马夫辩解道:“齐王,这位乃秦国的剑客,姓韩名则,他的剑法超凡脱俗,远胜于我。”
田荣摆了摆手,说道:“我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要别人来跪拜我。他既然是秦人,肯定也是向项羽寻仇,如此说来,我们是朋友。”
韩则一愣,没想到田荣会如此说话。
田荣看着韩则,如是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