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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逸连忙摇头,跪地说道:“马逸不过一介莽夫,又怎能当秦国的上将军?还望秦王收回成命,选其能人而立之!”
嬴子婴摇头道:“君无戏言!孤说过的话就一定算数!”
马逸急道:“马逸只有冲锋陷阵沙场斗狠之能。让我做上将军,真——!”
他话没说完,嬴子婴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也听说你在陇西的事迹,在那都能当上将军,怎么到了孤的帐下还不肯了?不必多言!你就安安心心的当孤的上将军吧!”
蒯彻连忙贺道:“见过上将军!”
“唉!”马逸一甩手臂,也不得不从了。
见马逸从命,嬴子婴才将马逸请到席上,君臣相见又是好多的话说。马逸从失散时说起,谈陇西当时的局势,谈他如何鼓动百姓造反,谈韩则独自入楚复仇,谈最后如何被剿灭。
多少事情,都付之笑谈中。
嬴子婴或哀叹或神伤,他可以想像得到当时的局面是多么的糟糕。当马逸谈到费劲了心思才寻到一王族中人的时候,嬴子婴也忍不住点头说道,在那种情况下必须推出王族子弟来主持大局。当马逸谈到那赢氏子弟为了逃脱,不惜以死相逼的时候。嬴子婴也只能闭目一叹!韩则、马横、黄应、董燕、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谈话中,按照马逸的话说,这些人或战死或失踪,如今都寻不到了。
三人一边诉话,一边饮酒。马逸今日高兴,忍不住多喝几杯,酒水下肚后,马逸兴头也越来越浓。他从陇西说到北地,如何遇见丁大郎和裴老二、如何遇见许仪,他说到许仪的时候,大着舌头说道:“许……许仪当真是个忠义的好男儿,他带着主人骨肉,同我们在朝那一起打仗,一起杀敌。他非要贴身带着那包碎肉,有一日,章邯云梯靠近了城墙,许仪跳上了垛口,跟那些贼子拼命,他胸口被砍了一刀,那包的碎肉全都掉下了城墙,等那场战打完,他大哭一场,当场又要自尽,要不是冯英从他那破口袋里还找到了一截手指,估计那小子真死了!他揣着那宝贝手指,就是为了见秦王!哈哈哈!”
嬴子婴感叹了两声,忍不住也为许仪的忠诚所感动。马逸说了死守朝那的全过程,嬴子婴也终于知晓,原来朝那并没有被攻破。如此看来章邯就是兵行险着,想起了这场大雪,他为章邯这人的际遇也忍不住感叹两声。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朝那的信使一直传不来消息的原因。
马逸醉了,也累了,他倒在了秦王的大帐里呼呼大睡。嬴子婴和蒯彻相视一笑,蒯彻突然说:“我现在更加肯定秦王要输了!”
嬴子婴也笑了,他道:“孤输了,恐怕还是一件好事。至少孤不会在费劲心思去想对付章邯的计策了,剩下的事情都是你蒯彻的事了,赶快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收拾这烂摊子!”
蒯彻假意笑道:“跟秦王打赌,不论结局如何,输的终究是臣子,臣是早就知道了!”
“哈哈哈!知道就好!”
迎回了马逸,嬴子婴立马让士卒安排行装准备前往朝那。大军出发不久,冯英又派来了使者,这次带来的消息,就像天上掉下一块馅饼,让他觉得世道都变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如是
秦军至朝那,冯英出迎。君臣一起伫立城外,看着那堵坑坑洼洼的城墙和下面用沙石垒成的土山,一股悲凉之感忍不住就涌上心头。城下面,活动着不少的百姓和士卒,他们将死尸扔进了壕沟里,然后铲土掩埋。下面的泥土呈暗褐色,混合着泥水往坑里填。灰白色的残足和断臂,满是泥泞的头颅和身躯,他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被人用脚踢、用铲子敲动着滚进了壕沟里。
此时冰雪已经消融了,地上全是泥泞,雍军费劲心思筑的土墙也塌了,成了一个个难看的土堆。东面的两座城楼之间,有人爬上了浮桥,将浮桥上残留的箭矢和武器回收。浮桥下是一座高高的土山,山上有人将死马和人躯往下拖。
这就是战争后的场景,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留下的都是死人。
嬴子婴绕着外墙走了一圈,然后就进了城。坐在席上,嬴子婴问冯英:“朝那还剩下多少士卒?”
冯英答道:“还剩下八百余人,不过死的可不止士卒,更多的是百姓。百姓帮忙守城,伤亡惨重,估计有上万人死去。”
嬴子婴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问道:“他们不是说孤是天煞孤星吗?是孤给北地带来了祸患吗?他们又为何要帮忙?”
冯英道:“诸葛黄起到的作用不小,但真正让百姓下定决心帮助守城的原因是乌氏城被屠。臣告诉城里的百姓,说章邯将乌氏城屠得干干净净,如果守不住,朝那就是第二个乌氏。”
嬴子婴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章邯屠城也出乎了孤的所料,没想到这才是他打不下朝那的最终根源。”
冯英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屠杀乌氏城估计也不是章邯的意思,我听闻章邯出征的时候带了不少蛮人,这些蛮人跟以前的乌氏国有牵连,在蛮人心中乌氏就是一座罪恶之城,是他们永远的耻辱,所以陇西的乌蛮屠了乌氏城。”
嬴子婴哼了一声,拍案说道:“这些异族纵然收复了,也未必肯遵守军令。没有一个民族愿意被另一个民族当成狗一样驱使,这些蛮人只能罚做苦力,充军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冯英闻言也忍不住点头附和,说道:“秦王所言极是!”
嬴子婴摆了摆手,问道:“还是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冯英答道:“如今章燕已经送还了沙太,并让沙太带来了章邯的遗书!”
说罢,就将章邯的遗书呈给了嬴子婴,嬴子婴看后问道:“沙太呢?为何不见他来迎孤?”
“这个!这!”冯英忍不住面露难色,突然跪地朝秦王说道:“沙将军让我替他向秦王求求秦,说只要你不砍他脑袋,他就来见你!”
嬴子婴一拍桌案,喝道:“孤立即命令你去将那个傻子给孤拧过来!”
冯英浑身一震,大声应道:“喏!”
说毕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冯英在院子里点了两个士卒,就往沙太的屋子走去。沙太亦住在城里,如今正拿着大斧洗磨呢!
冯英一走进院子,用手朝沙太一指,说道:“拿了!”
沙太丢了斧头赶紧站起来,惊问道:“冯将军,秦王真要杀俺?”
两名甲士将沙太绳子绑了,沙太也不反抗,任凭他们施为。等将沙太捆牢实了,冯英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沙太唤了一声,继续问道:“既然你不知道你捉俺干什么?亏俺还让你向秦王求情。你是不是根本没求情?哎呀!俺算是看走眼了!”
冯英不理他,转身说道:“带走!”
将沙太带到县衙里,沙太一看秦王端坐在那,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在地上磕头道:“秦王,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饶了俺吧?俺没单独领过兵,公孙止那老头也不怎么中用,弄了全军覆没也怪不得俺。俺知道这罪大着呢,可俺只有这一颗脑袋啊!砍了就没了。不如这样,秦王你就放了俺,俺不当将军了。俺立马收拾行装回去种田,保证不当土匪。说实话,在黄口山俺都是被山主逼的,俺——”
“够了!”嬴子婴终究是忍受不了这傻子的胡说八道,看这德行是越说越离谱。嬴子婴挥手说:“你告诉孤!到底怎么败的!而且还败得这么干净?”
沙太立即又在地上磕头,面上喜道:“秦王说了这话,就肯定不会杀了俺了,俺先谢罪!”
嬴子婴面色一僵,心思这傻子怎么一下又变聪明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快说!”
沙太松了口气,“如实”说道:“秦王也知道俺没什么用,打先锋就知道冲。配了个公孙止也不好使,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屁用没起。走进大山的时候就被雍军埋伏了,那时候刚好在布营扎寨,雍军先是用箭射,后面就杀进来了。我们被包围了,冲不去,所以全军覆没了。秦王呐!您真不应该相信俺呐!更不应该相信公孙止那个老头。”
沙太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下面的蒯彻的面上已经开始抽搐、马逸嘴巴咧到耳根子去了,冯英努力的想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可他的嘴角在不停的抽动。嬴子婴的额头挂上了三条黑线,顿时有一种想掐住沙太脖子将他抡起来摔打的感觉。沙太还在旁若无人的演讲,他一会痛心疾首,一会拍额感叹,表情丰富真是世间罕见。
嬴子婴终于怒了,他拍案大吼道:“你再不闭嘴,孤就真把你杀了!”
沙太大惊失色,立马闭口不言。嬴子婴现在是怎么看沙太怎么不顺眼,他挥手说道:“不杀你,你立马滚下领十条军棍。另外,终身不得单独领兵,罚俸禄半年!滚下去吧!”
沙太滚下去了,蒯彻以为秦王真怒了,连忙为沙太、公孙二人辩护道:“先锋虽败,却也不能全怪他们。章邯苦心积虑的安排的埋伏,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算错。公孙止为人小心,他肯定是没料到。沙太的话,秦王不可全信呐!”
嬴子婴说道:“孤知道,章邯乃举世名将,沙太、公孙输在他手里也不算冤。不过败了终究是败了,肯定免不了惩罚。等事情处理完后,你也要罚,孤也要罚!孤罚你半年俸禄,孤的惩罚你来想!”
嬴子婴的话一说完,蒯彻的脸一下就垮了,他苦笑道:“这——”
嬴子婴没空理会蒯彻的苦恼了,他对冯英问道:“章燕要投降,你认为有几分可能?会不会是章邯的诡计?如果他是装死,将我们哄骗到乌氏,然后起兵围杀,也大有可能啊!”
冯英道:“臣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章邯之死不似作伪。不过以防万一,秦王可让章燕领兵到朝那,只要他有心投诚,就不可能不来。如果他们不来,那必然有诈!”
嬴子婴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派人传孤旨意,让章燕前往朝那!”
“喏!”
两日后,公孙止和章燕一起进了朝那城,而他们的大军也安置在了朝那的城外。
值到了二人进城之后,嬴子婴才真正确认,这真的不是诡计。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骄
义渠的郡守府里,小伊水挺直了身板,手里捧着一册书简,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过从她时不时朝窗户一瞥的样子,就足以证明她心不在焉。她手里拿着的书叫《九音》,是一本研究音律的书籍,是战国无名氏所著。她的书案上还有楚人屈原的《天问》跟《离骚》,还有一大堆春秋时期故事传记。这些书都是她喜欢看的,她不喜欢看那些《吕氏春秋》、《女织》啊什么的。秦王哥哥从来不强迫她看书,他每次来的时间很短,有时候只能说上几句话。他为小伊水找了老师,却只让老师教小伊水识字。
只从秦王出征之后,她就再也看不进东西了,那些小故事也吸引不了她。她总是出神,总是发呆,总是在胡思乱想。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天雪,她也看了好几天的雪,她看见许多小孩子在外面打雪仗,堆雪人,笑得格外的欢畅。那个时候,她眼中有一点羡慕,更多的却是哀伤。小孩子都是秦王派来陪伴她的,就是希望她不要在孤独中成长,可是她总是走不进那些孩子的世界,不能和他们一起玩耍。戚氏也劝她,一起出去玩罢,她却一个人又回到了屋子。
在小伊水眼中,戚氏总是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