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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后。
咸阳城中,咸阳令阎乐领着数十个甲士在城中过道上横冲直撞。他们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不顾行人安危,挥鞭吆喝着前进。一路上到处鸡飞狗跳,路人跟避瘟疫一样钻进了屋门。
阎乐是赵高的女婿,是掌管着城中几千守卫的咸阳令。
他身材不高,体格非常强壮,头高高昂起,手中按剑,目视之间自有一般威势。
他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扶苏的儿子子婴,并把他接进宫中准备登基。
说到登基阎乐就一肚子的火气,前不久他冒充贼寇围攻望夷宫,杀死了秦二世。本来以为他的岳父大人就可以顺顺利利的登基当皇帝了,哪知道在赵高委婉的提示下,以往那些跟缩头乌龟似的大臣个个都充耳不闻。阎乐脾气不好,在殿中就拔剑威胁。哪知道这些该杀千刀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拔出剑来,简直就是抵死不从啊!
赵高无奈了,只好另外找出一个由头来揭过此事。而有个老不死的宗正午泽,大声的向赵高说,要在赢姓赵氏者中寻出一位始皇帝嫡系血脉的王族即位,所以那位被众人遗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公子婴跃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人是长公子扶苏的儿子,是始皇帝的长孙,当皇帝名正言顺啊!赵高不过假装咳嗽两声,这些大臣就撅起屁股大赞丞相英明,该让子婴登基!
于是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导致了阎乐此行的目的。
前去找公子婴登基。
第四章 阎乐的试探
正在府里密谋后路的赢子婴三人,很快就被门外那“嘣嘣”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这么大声的敲门声,让屋里的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赢子婴虽然住在商贾巨富旁边,但因为其身份,也没人敢随意的惊动他。再加上二世给赢子婴派了数十个大手大脚的中年悍妇,出门采办东西的时候也自有一般威势。这就更不能让周围人小瞧了,又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踢门?
三人脑里都浮现了赵高二个字。
来者不善啊?莫非是赵高杀死了二世后,觉得赢子婴的身份成了他当皇帝的阻碍,所以来杀人灭口?
赢子婴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中更是恼恨,该死的历史,说不定又被坑了!
韩则年轻沉不住气,首先拔剑在手,道:“门外来者非善,韩则先去打探一番,如有丝毫不对,父亲和公子可从密道先行退去!”
赢子婴意欲开口同去,却不料旁边的韩谈似看出了他所想,紧皱着眉头对他说:“公子不必赴险,则儿武艺高明,一人不敌亦可抽身离去。不必担忧!”
这位跟随赢子婴十来年的老宦官,此时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面上看不出变动,全身上下带着一种万事都不惧怕的安然之色。
赢子婴此时都感觉到心浮气躁,但看到一脸安然的韩谈,他心中一下子就平静下来。随即感叹:相比韩谈,光是这份定力从容的气度,自己就差太多。
二人皆握剑在手,透过门缝向外窥视。
韩则出去后,先将几个畏畏缩缩的悍妇喝进了旁边的厢房,然后提剑跃步前去打开房门。
门栓才刚抽出,门就嘣的一声被人推开。韩则赶紧后退三步,手握在剑柄上,目光审视着门前的这些不速之客。
阎乐推开了前面的几个甲士,伸着短小的脖子在院子里四处巡视。他目光在韩则身上一瞥,随即转过头去,似这般的小人物好似完全就不能放在他眼里。哪怕这人长得高点,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他却连向韩则问话的心思都没有。
“这院子很小啊!公子婴住在里面真是委屈了。”
在这院子走了两步,阎乐装模作样的摇头感叹。
韩则冷着脸,朝阎乐问道:“尔乃何人?找公子何事?”
阎乐似未曾听见韩则的问话,带着甲士自顾走进了院子中央,他抱拳朝前面高声叫到:“公子婴可在?我乃咸阳令阎乐,今奉丞相之令前来面见公子。还请公子出来一见!”
躲在门后面的赢子婴目视韩谈,韩谈微微摇头。
阎乐喊了两声,却不见有人出来。他眉目一皱,似才想起了韩则这人。于是他扯动着肥脸,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朝韩则说道:“你是何人呀?为何不见你家公子出来?”
韩则冷哼一声,竖眉说道:“吾乃公子内臣,你欲见公子却又不肯道明来意,公子为何要见你?”
“我是奉丞相之命前来的!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阎乐肥脸一抖,直斥韩则道。
“丞相何命?”
“尔何人耶?敢问丞相何意?如此不懂尊卑,莫非公子婴府内尽是些出言不逊之辈吗?”
“如不道明来意,咸阳令可自便离去。丞相之令,公子日后自当亲自上门拜罪。”
阎乐见这公子府内的小小内侍竟敢和自己的顶嘴,他心中着恼。心中思量着,老子亲手杀死了皇帝,还怕得罪另外一个不成?如今刘邦的军队已经破了武关,丞相与之相交甚密,这关中、这秦地还是不是赢姓的尚未可知。何况,出门前,丞相可是亲自交代要演一场好戏给子婴小儿看看。
“既然公子婴不想出门见我,我也只好冒犯了!身后甲士听令,随我进屋!”
屋内赢子婴大惊,韩谈轻声说道:“此人来势汹汹,恐非善意。公子可从密道逃出,我随后便来。”
赢子婴思虑半响,心中自叹又被历史坑了。如今的情况跟他设想的完全不同,阎乐这样子看起来根本不是接子婴进宫登基的。
心中下定决心,还是保命为先。不等他起身,门外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韩则拔剑了!没有谁看见韩则怎么动的,只见他拔剑跃步,人如惊鸿而至。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甲士手中的剑才抽出一小截,韩则的剑就顶在了阎乐的喉咙之上!
“公子婴何罪?敢烦丞相相邀?”
韩则语气冰冷,目带杀机,好似阎乐如果道出目的,必然血溅五步!
阎乐也没料到韩则敢动剑!更没料到此人的剑是如此之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冰冷的剑尖抵住了喉咙。冷汗从他肥腻的脸上不停的滚落,阎乐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脸上肥肉堆积得越见难看,他在剑尖下艰难的说道:“公子婴内外贤德,吾奉命而来接公子婴入朝安坐,当尊九五!”
韩则懵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以为阎乐如此莽撞的进屋,是奉赵高之命令,来斩杀赢子婴的。再加上人比较年轻,做事比较冲动,所以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可哪知道,这人却是来报喜的!
子婴尊九五,这对他们这些亲信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啊!
韩则为人正直,丝毫没有其父那种随机应变的能力。那剑还依然指着阎乐,半天不曾放下。
时间突然一下凝固。
等到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面不改色的韩谈,阎乐那悬在天上的心,这才落地。
韩谈抱拳朝阎乐说道:“公子身染重疾,一时未曾醒来。却怠慢了咸阳令,还望咸阳令海涵!”
说完这句,这才转身朝韩则呵斥道:“还不撤下长剑!速速退下!”
韩则收剑而回,阎乐干笑两声,道:“不碍事,不碍事!”
阎乐进了屋子,就闻到了好大一股药味。他眉头一皱,举目朝里面看去,屋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床,一个面色苍白目光黯淡的年轻男子就半倚在床上。
阎乐见了子婴,看到他面无血色,一副大病未愈之相,便知韩谈所言非虚,假叹一声说道:“却不知公子身体欠安。”
“咳咳。已经好了许多了。”子婴道。
阎乐便向子婴告知来意,最后说道:“如今外寇在即,公子宜速行!”
子婴便随着阎乐一起前往,只不过因为身体羸弱,还骑不得马,阎乐便让手下甲士踹开了旁边商贾家的门,强行征走了一辆马车,一行人踩着朝阳便向咸阳宫行去。
第五章 谋杀赵高
杜邮又名孝里亭,昔日秦昭王令名将白起自杀于此。秦二世胡亥也曾在此地让赵高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碾死,刑场惨不忍睹。
路过杜邮时,天已过了半午。赢子婴坐在马车上,却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时有哭喊声传来,他掀开了车帘,向外窥视。
一行人正好经过刑场,周围到处是围观的民众。台上密密麻麻的捆跪着不少人,个个背插木标,后面站着提刀的刽子手。赢子婴心中大惊,向阎乐问道:“这些是何人?为何处斩?”
阎乐嘴角微动,转身低头禀告:“处斩的是宗正午泽三族,因查知与关外贼寇勾结,毁我大秦江山,丞相下令斩立决!”
赢子婴看了看阎乐,又看了看台上。正好那行刑官向着下面的民众读完了台上众人的罪状,便在无数的叫骂声中开始行刑。刀光下,几颗人头落地,鲜血顺着脖腔不停的往外冒。赢子婴脸色一下苍白如雪,额头上不停的溢出冷汗,他闷哼了一声,却不做声,自个放下帘布。
阎乐直起身撇了撇嘴,心中更是不屑:该不会就这样就吓破胆了吧?
随即转身朝众甲士道了声:走。骑马走时还特地注意了下,将才在他身后对他怒目而视的韩则。
“此人武艺高强,又为公子婴心腹,得找个由头将其弄死。”他如是想到。
赢子婴一身虚脱的坐在车内,努力的将腹内的翻滚压下。然而,心中的怒火却怎么压压不住,他咬着牙恨恨的沉思:“赵高此贼,竟然来这一手。这不就是杀鸡儆猴吗?在新皇登基前斩杀朝中大臣,好大贼胆!完全没将自己这个新皇放在眼里,他是想造反吗?”
想到造反这两个字,子婴神情一怔,心思:赵高莫非真心想公然造反?
想到历史上的赵高之死,他心中越加肯定,赵高可能真有公然造反之心了,他知道自己弑君的行径瞒不过明眼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开始行动了。不过他到底只是个缺乏魄力的小人,一时间还未下定决心罢!
赢子婴坐在车驾之中,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将才差一点就呕吐出来。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说到底,他依然还是个普通人,并未因为穿越过一次,就完全蜕变。这些血腥让他见识到了古代的冷酷与残忍,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邢台上人头滚落之人。
赢子婴闭目长叹一声,赵高这人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刃,稍有不慎就会落下。
经过杜邮行刑之后,一路倒也没遇见更多的风波。
一行人还算平稳的到达了咸阳宫,丞相赵高带领群臣出殿百步迎接公子婴。
赵高让公子婴坐上高台玉案,下面有小宦官拿着群臣商讨的诏书摇头读着。待颂词读完,赵高又领群臣大礼参拜。到了这时,子婴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国之主了。
接下来,登基还须祭祖拜天。赵高有言参拜,告子婴曰:“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国土十不存二三,此时称帝已为不妥。不如先称秦王,待秦王扫平乱贼之后,再行称帝。”
这是赵高昨晚与赵成商议后的结果,赵成乃赵高之弟,现在的郎中令。
现在刘邦即将入关,自己又要献地弑君。要是再立个皇帝,害怕后面有人责难,自己要充当的是一位苦心复国的亡国遗族,赵高思虑再三,决定先让子婴称王。
赢子婴犹如木偶般面无表情,他从车架中出来就是这幅样子。不言不语,一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