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赢子婴蹲在小姑娘面前,向她说道:“我便是秦王。”
小姑娘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不过小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睛里突然并发出夺目的光彩,小声的询问道:“是不是跟了秦王,就不会饿肚子了?”
赢子婴闻言却突然沉默了,他想起了蒯彻的话,不觉有些失神,过了一会,他郑重的朝小姑娘说道:“只要跟随于我,便不会再让你们受饥饿之苦!”
百里伊水突然就笑了,她钻出了姜俞的后背,学着姜俞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向赢子婴拜道:“拜见秦王,谢秦王赐伊水饱饭。”
赢子婴见了这一幕,却忍不住心中有些苦涩,他将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朝她问道:“你多大了?”
百里伊水老实的回答:“今年九岁了。”
赢子婴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你还这么小,以后就不要跪拜了。百里一族为国敬忠,都是些忠义之士。从今日开始,我是你的兄长,你便是公主。”
姜俞连忙向伊水跪拜道:“见过公主!”
赢子婴一时心情大好,对姜俞说道:“你也有功!功劳我先记着,你先起来!”
百里伊水却在此时仰头弱弱的向赢子婴说道:“秦王哥哥,你的胡须好扎人。”
赢子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姜俞和百里伊水显然都是饿坏了,赢子婴吩咐檀烧立即为二人做饭,先拿出一些干粮让他们填了填肚子。
现在姜俞虽然回来,却还是没有带回冯英的消息。凭借着对冯英的信任,赢子婴觉得以冯英的智慧,是不会轻易的落入敌人手中的,心中虽然焦灼,却丝毫没有办法。
中午吃过饭后,站立不安的赢子婴终于得到了让他振奋的消息!冯英派出的士卒终于回来了!
士卒将一路种种和冯英吩咐他的话都向赢子婴说了,他当着赢子婴的面解下了衣衫,将冯英亲手绘画的地图呈给了赢子婴。
赢子婴用手抚着地图,眼睛渐亮,忍不住拍案喜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冯英带给他的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比得到乌氏的帮助还要来得痛快!乌氏如果能帮助他,但赢子婴免不了要受到乌氏的束缚,而且要许下多少的高官厚爵。哪有自己弄到粮食来得爽快?
让赢子婴束手束脚这么久的是什么?还不是粮食?有了粮食,赢子婴只要登高一呼,还怕得不到军队?有了粮食,赢子婴就是立即起事也行啊!
冯英这一去,为赢子婴彻底的解除了自己的烦恼,赢子婴相信,只要有了这批粮食,他如果能攻陷几座城池,到时候就不是他去求这些世族了,反而是这些世族乖乖的就要来寻找自己。这就能占据到交易的主动!日后就能少很多的麻烦!
赢子婴提着衣衫,快步朝蒯彻的屋子里跑去。他心思稍定,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蒯彻。
不管蒯彻现在摆出的是何等的姿势,赢子婴都不会放弃他。赢子婴虽然还是没想起历史有蒯彻这个人没有,但是蒯彻自己凭借着他自身的智慧已经说明了一切!赢子婴敢断定,蒯彻之谋绝不下于张良!
“吾之子房!吾之子房啊!”赢子婴口中喃喃,脚下步子飞快,恨不得立刻就飞到蒯彻面前。
然而,当赢子婴真正站在蒯彻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又觉得无比的懊恼。——这个蒯彻太让人心烦了!
蒯彻怡然自得的绑坐在凳子上,他的双手已经被松开,此时正大口的咬着肉,吃得满嘴流油。而他的身畔,察哈尔乖乖的如一个小学生一样,手捧着一册竹简,正摇头晃脑的读着:“兵者,诡道也……”
赢子婴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锅底,他负手走到察哈尔的身前,眯眼看着他,冷声说道:“你这是要当博士吗?”
“非也!非也!我教察哈尔将军可不是什么复杂的学说,这是为将者才会学的孙武兵法,想来对将军非常的有益!”蒯彻看见赢子婴到来,却丝毫不惊,他面有得色,言语从容。
赢子婴冷着脸对察哈尔说道:“善用兵者,怎能拘于书册。统兵之人,是不会经常看兵书的。古有赵括,熟读所有兵书,却不过纸上谈兵。古有廉颇,虽目不识丁,却能百战百胜!希望你能明白!”
蒯彻饶有兴致的听赢子婴说教,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显然是明白赢子婴想干什么。察哈尔放下兵书,沉声说道:“我不如冯英,所以希望向蒯先生学习。”
看了看蒯彻,察哈尔突然磕头拜道:“希望蒯先生收我为徒,察哈尔感激不尽!”
赢子婴眼中冷光一闪,眸子里却有了一丝杀意。蒯彻突然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察哈尔会来这一招。他看了看察哈尔,又看了看站立不动的赢子婴,突然闭目叹道:“你起来吧!我教不了你。我一生所学的精髓,在于纵横之道,你是学不去的。更何况,就如秦王所说的那样,用兵之人,绝不能拘于书册!”
看见察哈尔垂头丧气的站起,赢子婴转身朝他说道:“吾有要事同蒯先生相商,你先出去吧!”
等到察哈尔离去之后,蒯彻才睁眼向赢子婴说道:“秦王为何如此防备此人?”
赢子婴沉思了一会,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蒯彻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身为君王,怎么不能有一颗包含宇内之心?”
赢子婴长叹一声,摇头问道:“先生难道没发现察哈尔太过聪慧了吗?”
蒯彻笑道:“他身为你的手下,聪慧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他有心学习兵法,秦王为何还要阻拦?”
赢子婴道:“如果是别人,也许我会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但是他却不行!”
蒯彻勃然变色,拂袖怒道:“你心思不宽,就是疑心太重!古来圣君,绝不会害怕自己驾驭不了自己的手下!你这样防备他人,如何能得到他的忠心?”
赢子婴黯然叹道:“我对先生无丝毫防备之心。”
蒯彻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闭目长吁了一口气,答道:“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么多。”
二人一站一坐,对视了良久。赢子婴躬身下拜道:“子婴一身的缺点,就是因为没人能指出。以镜自视,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子婴恳求先生能当子婴的镜子,为子婴指出其中的得失。”
蒯彻看着赢子婴,突然笑了一下,他别过头去,任眼角泪滴悄然划过。天边的浮云飘过,带走了一切的心结。
“何为明主?何谓明主?”蒯彻突然一下就悟了,也许他错了。他不应该寻找什么明主,而是要让自己的君王成为明主。这样也许会更有意思,项羽、刘邦、楚王熊心、赵王歇,以前的武臣,他们也可能成为明主,可自己偏偏放弃了他们。
想想张良,难道他一眼就能相中那个混在泗水的亭长会是一代明主吗?不,张良没想那么多,他也许只是觉得刘邦的脾气很合他的口味罢了!是不是明主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他甘愿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甘愿被项羽所不喜,放弃了他复国的梦,毅然投到了刘邦手下。
蒯彻突然明白了张良的选择,他想起了自己,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不如张良。
回过头来,看了看依然躬身下拜的赢子婴,蒯彻心中流露出一股暖意。这样的君王,天下确实找不到第二个了。不管他是不是明君,我蒯彻也将陪伴他一起走到最后!
吸了一口风,蒯彻仰头继续看天上的浮云,漫不经心的说道:“绑得太紧了,脚都酸了!真想出来活动一下!”
赢子婴闻言眼睛一亮,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狂喜,慌忙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的为蒯彻将身上的绳索解开,说话的时候都在不停的结巴:“先……先生,先生请起。”
等赢子婴终于将蒯彻身上的绳索解掉之后,蒯彻才郑重下拜:“蒯彻拜见吾王!请恕臣先前无礼!”
第一百二十八章 踏月
赢子婴忙将蒯彻从地上扶起,他用手拍着蒯彻的肩膀,将心中的喜悦全写在了脸上。君臣对视良久,皆不约而同的发出开怀的笑声。
二人对坐在石凳上,头顶有一颗梅树,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赢子婴将衣衫铺在桌面上,用手指道:“冯英此行虽未得到乌氏的帮助,却将乌氏存粮之地给画回来了,先生请看!”
蒯彻(读che)俯身视之,观看良久才叹道:“冯英将其中虚实画得一目了然,秦王取此处简直是轻而易举!”
赢子婴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犹如先生所言,有了粮草我就不用受世族的羁绊,可以放手为之了!”
蒯彻点了点头,捋须问道:“取了粮草,凭借着秦王的名声,在关中必然一呼百应!到时候,再寻机攻陷城池步步为营,复国可期也!”
赢子婴仰头看着头顶上尚小的青梅,心中突然想起一路走来的心酸,喟然长叹道:“我颠簸流离这么久,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今日终于看见了复国的希望,心中欣喜无以伦比!”
“苦尽甘来,终究能拨开云雾见青天。重耳辗转六国得以复晋,吾王也不比他差!”蒯彻站起身子,手指天上红日,一脸微笑着说道。
赢子婴收拾好心情,亦高兴道:“确实如此!”
蒯彻将桌上的衣衫拾起,慨然说道:“既得冯将军地图,秦王何不早做行动?”
“好!”
赢子婴带着蒯彻走出了庭院,寻来了姜俞和察哈尔,吩咐二人安排好军中口粮,只待天晚,便引军袭之。
等天色静下之后,赢子领着二百三十骑踏着月色走出了山坳。他一身戎装,手提长戈,奔走在最前面。背后紧随的是蒯彻和察哈尔,姜俞奉命留守山坳,继续观测乌氏城的动向!
夜风微凉,可赢子婴的心却是火热的。他照着冯英画出的地图,从泾河往下,一路疾奔。二百贪狼沉默无声,耳朵里只听到哚哚的马蹄声。
冯英偷出了乌氏的营房,他避过了巡夜的探哨,钻进了营房后面的小树林里。树林的几个贪狼士卒早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他们围着冯英说道:“将军,我们何不将箭塔上的哨岗给杀了,好方便秦王进来!”
冯英道:“几处哨岗,奈何不了秦王,我们的任务是看守住乌氏的粮草,以防他们像上次那样将粮食毁掉!”
贪狼们都点头称是,几个人跟随着冯英向堆积粮草的那一处山寨赶去,他们对这周围的地形已经非常的熟悉,现在又是夜里,乌氏巡夜的士卒根本没办法发现他们。
戌时。
乌氏的首领戈干还未曾入睡,他正伏在桌案上急书。这封信是写给朝那的内应的,戈干将乌氏城发生的巨变都写得非常清楚,并让城中内应早些放出谣言。
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就是让朝那城里的相士开口让牛“说话”,然后将写有“赳赳老秦,死而不僵”的丹书放进牛肚子里,到时候破开牛腹的人必然将此事传扬出去。
戈干摸着自己的短髯,心中颇有些自得。这种方法瞒不过有心人,但只要将关中的秦民瞒住了就是。关中的秦民不都记挂着秦王子婴吗?那好,自己就给他们弄一个出来!
只要朝那反了,北地郡有人信了,到时候有没有子婴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戈干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想到,不知道陇西的那群叛贼是什么人,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只要这些消息传出去后,关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