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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瞳龙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本王年轻之时,天下动乱民不聊生,人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即使想读书的,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找到一张带字的纸有多难顾公子不是不知道。本王当时,极度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自然也瞧不起读书,四书荼毒生灵,五经钝化人心三纲生产奴才,五常捆绑性情,总而言之,本王当时在心中把读书贬得一文不值。”
饮了一杯仙人醉,重瞳龙王继续讲道:“但是随着日子越过越少,乾国立国之时本王有去观礼,再回到风雷山之时,便慢慢体验到读书的妙用了,文武两路,虽是殊途,但走到一定高度之后,还是同归。但本王老了,对读书也没半分兴趣可言了。不过所幸,十年前本王下山云游之时,捡到了这一颗读书种子,本王倒是要看看,踩着那些圣人典籍,这颗种子能长多高,能走多远。”
顾仙佛犹豫少许,最终还是对秦舞阳说道:“秦少侠博闻强识学富五车,顾某虚长你几岁,有些话还是要趁着这杯酒说出来。”
秦舞阳自然知道顾仙佛是何许人也,当下精神一震,震袖抬手,施礼诚恳道:“请先生教我。”
顾仙佛饮尽杯中酒,把夜光杯重重往文案一顿,徐徐说道:“秦少侠做人读书,一丝不苟端正公明,规矩二字自然牢记心中,心里有杆能量是非曲直的秤自然是好的,但是秦少侠还需谨记,四书五经,开篇便是中庸,因为高明莫过中庸,那是做人做事的根基,儒家的精神是入世,要有理想,有抱负,要进取不解,但儒家之经典中庸,却融入了道家的精神,所谓,以出世的精神干入世的事情。志存高远,却又不拘泥于眼前的小事杂事乱事,这才能以坦荡的胸怀干成大事,这才是中庸。”
重瞳龙王眯着眼睛看着顾仙佛向自己的弟子传授着这中庸二字,无声而笑,然后开怀大笑,豪迈笑声直冲云霄。
至于请顾仙佛山所为何事。
重瞳龙王没说,
顾仙佛亦没有问。
第一百二十四章 筑京观
翌日清晨,东方堪堪露出一抹鱼肚白。
一夜未眠的顾仙佛轻轻推开圣元别院的院门,与守在院门外的两个下人打了声招呼以后,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在春日的余晖中顺着脚下小路慢慢向前走去。
昨日顾仙佛与重瞳龙王在观星坪可以说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二人从天文地理到鸡毛蒜皮,能想起的都谈了一个遍,直到一坛仙人醉别二人瓜分完毕,才在硕大的观星坪告别回府。
顾仙佛回到圣元别院之时,已经接近寅时,张管事早奉重瞳龙王的命令把伺候的下人送到,不过因为没有顾仙佛在院子里,陆锦帆却死活都不肯给张管事打开房门,这让张管事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把两个下人扔到了院子里。
所以顾仙佛回到圣元别院之时,陆锦帆依旧把房门锁得死死的,考虑到现在小雀儿肯定睡了,顾仙佛倒是也没有叫门,带着两个可怜巴巴的下人到院子里的长亭中坐下,看着难得一见的闪亮星辰静候天亮。
躺在床和衣而眠的陆锦帆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本来因为听到脚步声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平息下来,嘴里轻啐一句,因为没有掌灯,此刻也看不清陆锦帆是什么表情。
在亭子里一坐,就是一宿。
顾仙佛这晚想了很多,想自己,想父亲,想长安,想西凉,想风雷山,想自己遗失的青龙胆,想家里别院里的那一袭大红袍,想乌衣巷里的那一间医馆,想皇宫深处的那一抹桃花。
还没有像想完这一系列的事情,风雷山的钟声已经在晨曦里悠悠地传过来了。
两个下人自然不能一夜都与顾仙佛平起平坐,重瞳龙王虽然近几年吃净肉信佛陀,但是前些年的余威尤烈,所以风雷山骨子里依旧还是一个规矩森严之地。
他们发现顾仙佛一直在发呆之后,对视一眼,便悄悄告退,自觉去门口站岗。而失去一身武艺内劲的顾仙佛,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何时退下的。
走在风雷山的羊肠小道,山间风景尽收眼底,顾仙佛轻叹一声,正想换一个方向再去看看新鲜事物,却被一声稚嫩的少女声轻轻喊住。
顾仙佛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株古老梧桐树之,叶襄正捧着一深绿色小酒壶,一小口一小口喝得开心,一双秀气的眸子已经迷成了月牙形。
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坐在高高的枝丫一边喝酒一边自有自动地晃荡着脚步,顾仙佛向前走去,最终在梧桐树前三丈左右站定,抬头笑打招呼:“叶女侠好精神啊,昨夜睡这么短时间,现在又神采奕奕地坐在这梧桐树喝酒了,可要当心,虽然叶女侠身手不凡,但喝酒误事啊,可别摔下来。”
叶襄喝了一小口酒,笑嘻嘻地说道:“顾公子猜错了,我可不是睡这么短时间,我是一点的没睡,而且我还知道,顾公子你也没睡。”
顾仙佛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抬头笑着拱拱手道:“叶姑娘神机妙算,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顾某就不打扰叶女侠饮酒作乐了,告辞。”
说着,顾仙佛转身便走,但刚刚转身之际,却听闻身后恶风不善,不过他虽心如明镜,但一内劲荡然无存,也就只能苦笑着坐以待毙。
一条赤练如灵蛇一般从叶襄袖口飞出,灵巧把顾仙佛的腰身一缠,然后一阵大力传来,顾仙佛从那腾云驾雾中的状态中转换过来之时,已经坐到了叶襄身边。
干呕两声揉揉被束得发疼的腰部,顾仙佛小心翼翼地抓住身旁枝干,苦笑问道:“顾某现在虽为一介废人,但是好歹五识尚在,能看出叶姑娘对顾某有些反感甚至厌恶,既然如此,风雷山这么大,顾某与叶姑娘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为何叶姑娘还把顾某给扯到这树来?”
现在只有两人,顾仙佛说话也就不太顾忌了,他在叶襄昨天晚打量自己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姑娘对自己的排斥,虽然顾仙佛对这种排斥有些没头没脑,叶襄之后也隐藏得很好,但顾仙佛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之前借重瞳龙王的仙人醉借花献佛,也是一次轻微的试探,但是叶襄的处理却滴水不漏,没能让顾仙佛证实自己的判断。
叶襄慢斯条理的收回赤练,把玩着酒壶横了顾仙佛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不叫我叶女侠,改口叫叶姑娘了?”
顾仙佛一怔,随即微笑道:“叶姑娘喜欢听哪个,顾某称呼你哪个便是。”
叶襄撇撇嘴,看着前方的山山水水,说道:“顾公子为什么认定我不喜欢你呢?”
顾仙佛也跟随着叶襄一起看向前方,斩钉截铁说道:“感觉。”
叶襄再次撇撇嘴,似乎对顾仙佛的这个说法极其不屑,但喝了一小口酒后还是说道:“顾公子的感觉很准,我岂止是不喜欢你,根本就想把你碎尸万段。”
这句话并不出乎顾仙佛预料,他虽然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叶姑娘可否告知顾某,为何对顾某,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这些年顾某虽然东奔西走,但是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陆姑娘。”
叶襄收回远望的目光,瞅了顾仙佛一眼,徐徐道:“你这么聪明,还需要问?”
顾仙佛点点头,认真道:“顾某确实很聪明,但是并非无所不能,有些关键性的事情尤其不能自以为是,否则,若是有一点信息出现偏差,那往往会导致万劫不复的境地。”
叶襄仰首屏息,举起手中酒壶,壶中美酒成一条酒线直直落入叶襄小嘴之中,待到把壶中最后一滴美酒喝光以后,叶襄才低下头,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剧烈的喘息了两下,伴随着叶襄的喘息,她胸前刚刚发育的风景也剧烈下波动两下。
叶襄转头,看着顾仙佛的眼睛,一壶美酒下肚,她脸色有些潮红,但是那一双秋水长眸中却只有平静,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十二年前,在泊榭郡,顾淮命人筑京观,最者,为我父。”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刺王杀驾与两只老虎
顾仙佛略微沉默一小会儿,才抬起头说道:“叶姑娘说的是十二年前的杀龙案吧?”
叶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视前方不言不语。
顾仙佛轻轻叹一口气,揉了揉额头说道:“当年的杀龙案,不得不说,是自大乾立国以来,所有刺客中,刺王杀驾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听我父说,那名天字下品的刺客甚至已经接近了陛下五步之内,若是我父反应再稍微慢一点点,那大乾就得易主了。那件杀龙案,让陛下刚刚建立的虎贲十去其九,龙骑更是只剩寥寥数人,回京以后陛下震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合情理的是,陛下杀的人,太多了。”
叶襄转头看着顾仙佛,满面讥讽:“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再给我重申一遍成者王侯败者贼的道理?然后告诉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要愉快的生活下去?”
说到最后,叶襄自己也笑了,笑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顾仙佛摇摇头,跟着叶襄笑了笑,慢斯条理道:“当然不是,顾某没这么无聊,刚才顾某回忆了下,十二年前参加杀龙案的主犯基本落网被我父……筑了京观,只有寥寥小鱼小虾在逃,可惜想了三四遍,顾某依旧没有想出,到底是哪一名刺客,会有叶姑娘这么天资纵横的女儿。”
叶襄哈哈大笑,拍了拍顾仙佛肩膀,一字一顿重复道:“哪一名刺客?哈哈哈,顾仙佛,你是真会讲玩笑话啊。我父,乃当年泊榭郡郡丞,被誉为书法绝代的叶无量,只因为我父生前曾与刺客中的两名书生饮酒赋诗邀请他们在家小住几天,就被顾淮不分青红皂白打成刺客卧底,被筑成了高高的京观最面的那具尸体。顾仙佛,你说,我父是不是死得冤枉?顾淮,是不是草菅人命,是不是该死?”
顾仙佛苦笑,慢慢解释道:“当时的杀龙案,造成的恶劣影响实在是太大,一是为了安定天下民心震慑暗中窥探的宵小之辈,二是陛下下令严查到底,所以我父只能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手段来搜捕刺客。当年乾国刚刚立国五年,可以说是建立在刀刃之的国家,看似风光,但掀开繁花似锦的外衣,里面全是鼠患与疮孔,所以,为了乾国能顺利走下去,只能采取那样的措施了。”
“宁错杀不放过?真是好大的威风!”叶襄看了顾仙佛一眼,不屑撇撇嘴,笑盈盈说道:“听你这个意思,是说我父亲还是为了大乾的基业牺牲的了?那大乾这间广厦的地基里,是不是有我父亲的一块尸骨啊?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都对长安的官老爷们,感恩戴德啊?”
顾仙佛摇头苦笑,见了叶襄以后他摇头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了。
叶襄抬头望天,长出一口气,慢悠悠说道:“等着吧顾仙佛,我知道我杀不了你,在风雷山,老祖就是神,他们那些下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触及老祖底线没事儿,但若是触及了老祖底线,我恐怕还没挥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得活着,不仅为自己活着,还得背着我爹的那一份活下去。顾仙佛,你等着吧,等我真有实力杀进长安的那一天,如果顾淮还活着,我就斩了顾